想了想,我還緊步上去,拉了拉薛桃。4 4 7


    她一扭頭,我便指了指那邊。雖然已看不見閻妮了,但我還是馬上朝那邊奔去。


    薛桃幹刑警的出身,話不是很多,行動很利索,馬上跟在我身後。


    我們很快到了閻妮她們身邊。護士迴頭看到我們,一個漂亮的女士和一個農民工,有些吃驚。


    但閻妮叫了阿姨和叔之後,護士也就釋然的樣子。


    護士生得普通,但頗有氣質,告訴我們,閻局長的手術很成功,他的心髒有些位置畸形,偏右,子彈幾乎按著心房邊緣飛過,打穿了左肺,並沒有傷到心髒,隻是子彈紮得深,卡在後背肋上,取起來有些費事,現在他已經在重症監護室,隻要能從昏迷中醒來,就沒什麽大礙了;隻不過考慮到外麵人太多了,所以主治醫生安排走後門把閻局長先送走了。


    聽到這個,三個女警和閻妮都激動得哭了。閻妮在薛桃的懷裏,摟著她的脖子,開心地哭了。


    一個女警還說,閻局是她見過的最正直的公安局長,命大福大,就應該活下來。


    我也很感慨,點了點頭,看著哭泣的她們,能感覺人間真情、公義的所在。


    細細想了想,閻汪洋局長說他窮,應該也是真的,咖啡店裏和女兒喝白開水,女兒隨身零錢不足二百塊,出行都是公交車,父女倆身上沒一件牌子衣物。不過,那部無線座充的三星手機,得快六千了,這又是怎麽迴事?


    薛桃至少是暗戀著閻汪洋,她說這些年很多人想老閻死;人民群眾對於閻局長的稱讚等等,都從側麵說明:閻汪洋確實是個好局長,老百姓的青天,黑惡勢力的活閻王。


    薛桃惡心那些頭頭腦腦和社會名流,她和閻汪洋必是一類人。


    我很慶幸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絕不留情地擊傷了兇手,擒之。我甚至決定了,隻要閻汪洋脫離危險,我便會和他坦白,索要正式的身份,一個幹幹淨淨的身份。


    當然,他沒那麽大的權利取消我的通緝令,但他可以讓我堂堂正正以非林雨的身份活在陽光下,轟轟烈烈大幹一場。


    護士也說,有個代號為“寞寞”的人,打了個電話到醫院,要求將閻局長的重症監護室掩飾起來,不要讓任何人探視,包括直係親屬及工作中的心腹幹將等。就算是要探望,也得等到他平安出院之後。


    寞寞在電話裏說現在已有秘密小組進駐醫院,將對閻局長進行最高水準的安全保護,這是黨的決定,任何人不得違抗。我有點激動,這江城的秘密小組和柳城的是一個性質嗎?


    基於此,我們隻能選擇離開醫院。


    薛桃還有工作要忙,便安排兩名女警保護閻妮迴家。我想了想,說既然有人要暗殺閻局,恐怕會不擇手段地報複,萬一波及了閻妮怎麽辦?


    薛桃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又打電話,通知了四名幹警過來,六個人一起護著閻妮迴家。


    離別時,閻妮主動抱了我一次,再道了一聲謝謝程大叔。我淡淡一笑,迴了句:“不要客氣,安安心心地等著爸爸出院。”


    丫頭很乖地點了點頭,鬆開我,然後跟著六名警察離開。路上,她迴了三次頭,對我和薛桃揮手。


    當薛桃看著他們身影消失時,對我道:“程先生,妮妮是個很樸素、很懂事的孩子,家教很嚴。我從來沒見過她對一個男人這麽親熱過。”


    我聽得臉上一熱,能感覺薛桃的眼神有幾個意思。


    不過,我淡淡一笑,說:“懂事的孩子,懂得感恩吧!作為叔叔,我挺喜歡這丫頭的。”


    她笑了笑,有些趣笑說:“看你也年紀輕輕的,不過二十歲,還真端起老來了?”


    我又笑了笑,指著自己這一身:“就這搬磚的形像,怎麽著也得三十了吧?”


    她微微一笑,說不多說了,得迴局裏去,這一樁案子要好好開展調查,非得將幕後主使者給揪出來不可。


    她給我留了名片,還抱歉地說不送我迴去了,便匆匆離去。


    醫院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也朝外麵走去。這情況下,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要麽走迴家,要麽又去黑吃一次?


    剛剛到了醫院門口,柳條那丫的車子停在外麵,正跳下車來。


    他一看到我,真的是眼淚流下來了,叫了聲“生哥”,直撲過來。


    我躲了一下,他差點撲了個狗吃屎。


    我問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他說自己被放出來後,美美地吃了一頓飽飯,吃的是原味牛排。在牛排店的客用平板上看到新聞了,馬上就過來了。


    這貨也興奮,說生哥你這是徹底火了,江城英雄,正義的化身等等。


    我趕緊打住他的話頭,往車上坐去。


    他也趕緊坐進駕駛室裏,我道:“趕緊的吧,拉我去牛排店,英雄都快餓死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日麻嘞呀……我那四十萬呢?你不會拿去嫖了吧?”他聽得大驚,但也動了車子朝前開去。


    我隻能把事情一一低聲講來,拋開了劉水那一段,這真不能講,我對這小子還是不太放心啊!


    到我的牛排端上來時,我才講完了。聽得這小子一愣又一愣的,不時又笑嘻嘻。


    沒辦法,這貨將會是飛鷹公司的注資人,會享受分紅的。他當時就表示,分紅的事,和我一人一半,明天就可以去把合同給簽了。


    最後,他是相當崇拜地說:“生哥啊!夜美人可真是咱江城的最牛釘子戶,也是青道上的一尊大神哎,連市委書記都不得不給他幾分麵子。一般人求他消息,真的拿不到的。我都隻是聽說過他,根本沒見過哎!沒想到,你居然能見到他,還能拿到消息來救我。哥嘞,你真是我嘞個哥呀,是我人生一盞不滅的孔明燈個嘞!”


    我想了想:“你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牛不?”


    他一搖頭,很坦然:“這個確實不知道。”


    我便低頭吃飯,沒再說什麽。心裏倒是暗想著,得趕緊吃完迴去,把劉水給轉移了。而且,要是再請梁振武嫖一次,他會不會把暗殺閻局長的幕後主使給捅出來呢?


    吃完飯,柳條結了帳。我給他吩咐了一下,好好養傷,好好訓練,不用去偷了,以後有經濟保障了。有時間就出去轉轉,給我盯緊了申海洋,看看後麵是什麽狀態。張高就不要盯了,免得又挨一頓。


    他將我送到公交站,說要把剩下的錢都給我,拿去給飛鷹公司繼續充資,說再也不敢藏私了。


    這小子估計是嚐到甜頭了,他給錢,我也就收下了,居然還是整整十萬塊呢!我問他吃飯的錢呢,他說從局子出來時,在牛排店吃東西,碰上一個官場上的老家夥帶小情人在小包間裏吃牛排,順手擼了他的包,搞了三千多的現金,別的沒拿。


    這貨也是膽子大啊,居然這個也敢偷。還好,那個老家夥隻是一個街道辦的主任,官不大,沒威脅。


    我帶著錢,換了兩趟公交車,才迴到家後麵的小巷子裏。家裏燈亮著,窗簾都關好了,估計這時劉水已自己做了飯吃完了。客廳裏的老彩電還有光,顯然他在看電視。他看電視都這樣,靜音,隻看圖像。


    我剛剛來到臥室後窗戶,頓時感覺到不妙了。


    側頭一看,頓時後背一股涼氣直冒。


    媽逼的,老子被跟蹤了!左邊,小巷子盡頭是山,刀劈的懸崖;身後,山體滑坡後埋了一排廢舊的老房子,沒人住;右邊五十米外巷子口,四個黑衣男子,戴著大墨鏡,幾乎一般高,一人手裏一支無聲手槍,與下午的兇手帶的槍一模一樣。


    四支槍對著我,鎖死我的身體上下和前後位置,這種情況,我不敢動了。四個男子齊步踏著巷子裏的野草,慢慢向我走來,腳下無聲,個個一副必殺的狀態。


    艸!嚴格訓練過的殺手,這特麽慘了!


    真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小組。一人暗殺閻汪洋,不成功後,另四個人沒動,而是就盯著我了。很多地方不好下手,現在跟到這裏,他們抓住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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