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詹秘書,眼觀鼻,鼻觀心,壓根就不看魏敢那邊的情況。


    該!


    魏敢什麽性子,他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哪裏能不知道,明明心裏喜歡餘喜齡,卻還是避著走,這裏頭要是沒貓膩,他打死都不信。


    看看年前就知道了,他們壓根就沒見著過魏敢的人,倒是年後,見天地膩在辦公室裏,還時常走神。


    魏敢心虛地看著餘喜齡,壓根不敢說,他並沒有要試西裝的打算,他剛剛是在替顧鈞選,但餘喜齡冷著臉的樣子,他又完全不敢反駁。


    指了指她手裏的西裝外套,“就,就這件。”


    餘喜齡也不看碼子,把外套塞到魏敢手裏,“試。”


    這態度可真說不上好,魏敢拿著外套準備去試衣間,旁邊站著的營業員小聲地提醒他,“先生,試衣間人滿了,外套可以直接在這裏試的。”


    倒不如不提醒呢,他完全可以去試衣間外麵排隊的,餘喜齡現在低氣壓得有些可怕,魏敢後背都有些發毛。


    魏敢尷尬地衝餘喜齡笑了一下,餘喜齡也皮笑肉不笑地迴了他一個,魏敢動作慢吞吞地脫身上的便裝夾克,脫衣的時候,一張硬殼紙片從衣兜裏掉了出來。


    不過魏敢的注意力都在餘喜齡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得到,倒是詹秘書第一時間看到了。


    餘喜齡視力極好,紙片剛落地,一眼就看清了那是張火車票,京城出去去西南某省的車票。


    餘喜齡挑了挑眉頭,看著詹秘書的皮鞋一挪一挪地過來把車票踩住,再挪到他那裏去踩死,然後在餘喜齡看他時,露出個尷尬又討好的笑來。


    同時在心裏罵了魏敢一萬遍,掉什麽東西不好,非得掉車票。


    罵完,詹秘書也愣了愣,他把車票勾過來幹嘛?就應該讓餘喜齡看看,好好治治魏敢才是。


    不過這時候後悔已經沒有用了,詹秘書歎了口氣,悄悄地彎腰把車票收了起來,還是讓魏敢自己去跟餘喜齡解釋吧。


    顧鈞試完衣服出來,見到餘喜齡也有些意外,他倒是知道餘喜齡在鼓樓這邊有家店,聽楊三叔提起過,隻是具體是哪家並不清楚。


    汽車路過鼓樓這邊,這家西裝店的櫥窗很顯眼,衣服的剪裁也還算合心意,正好下午有個投標會議,身上的西裝不太適合,他便直接讓詹秘書停車進來了。


    顧鈞一身米色高領毛衣搭配筆挺西裝,看上去十分高級,倒是魏敢有些滑稽,餘喜齡拿給他的碼數,根本就不適合,穿不進去。


    “小許,拿昨天到的那批大衣來給顧總試試,拿大一個碼。”顧鈞有些畏寒,正好年前她拿迴去的設計投入生產,頭批的貨昨天已經到了京城。


    現在的人穿西裝,鮮少有穿著高領毛衣搭配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顧鈞這樣穿得好看,稍微穿不好,就會給人呆板、老氣的印象,所以大多數人都是穿襯衣,頂多裏頭加一件雞心領的毛衣。


    羊毛含量高的的昵大衣雖然厚重,但十分修身,可以直接穿在西裝外頭,長度也到了膝蓋下方,防風保暖,在室內外切換時,也方便穿脫。


    這年頭國內還是流行厚實的棉大衣,稍穿不好就十分臃腫,昵料的大衣也有,不過剪裁和質地往往並不十分合心意,這一件倒是讓顧鈞很滿意。


    “喜齡。”魏敢趁著顧鈞去試另一套西裝的功夫,小聲地喊了聲餘喜齡。


    餘喜齡斜睨了他一眼,“有事?”


    “能不能幫我選一套合身的。”看著餘喜齡替顧鈞選擇合身的西裝,魏敢心裏特別羨慕,他倒是想把手裏的西裝硬塞進去,可惜碼數實在不合。


    餘喜齡看著他不說話,魏敢也知道是他這些天突然消失惹到她了,立馬討好地衝她一笑,見餘喜齡還冷冷地看著他,直接掰過餘喜齡的肩膀,推著她在貨架旁邊走。


    耍著賴皮道,“我錯了,你大人大量,幫我選一件吧,我衣服都是連隊裏準備的,都沒人替我挑過衣服。”


    “怎麽突然就不見人影了,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出去玩的?”餘喜齡冷哼一聲,心裏還是生氣。


    魏敢雖然在清遠呆的時候不少,但畢竟打小在京城長大,哪裏好玩好看好吃,一清二楚,聽說餘喜齡整個學期就去爬過一次香山後,在火車上就許願說要帶餘喜齡到處玩的。


    說得到是好聽,結果從迴來到現在,餘喜齡一直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看他連離開的車票也買好了,要不是今天在店裏遇到,說不定人就直接歸隊了。


    “……”魏敢,他這不是怕喜齡和誌梁已經成了麽,他再出現多不好,他自己心裏看著也難受,雖然不看著心裏也難受,但比親眼看著還是好一點。


    “你幫我選,我下午帶你去溜冰,行不行?”


    下午顧鈞要去參加招標會,這種重要的場合,肯定不會帶他去的,他也無處可去。


    “不去了。”餘喜齡也是有脾氣的,伸手拿了件帶毛領的夾克,看了下碼數合適,才遞給他,“試試。”


    喜齡親手挑的衣服,魏敢高興得很,直接拿了就往身上套,其實這夾克對他來說,略微厚了些,他不怕冷,冬天的衣服一貫穿得不算多。


    “就這件了。”魏敢很知足,試過合身後,就怎麽也不肯脫下來。


    魏敢抱著夾克不鬆手,顧鈞也沒理他,衣服適合,他同樣的碼數各拿了兩身,也是不想總為買衣服浪費時間,因為餘喜齡在,直接給他們打了員工折扣。


    結完帳,餘喜齡遞給顧鈞一張卡,“貴賓卡九折優惠,希望顧總下次惠顧。”


    餘喜齡開店做生意,一次員工折扣就差不多了,下次再來,自然是持貴賓卡消費,顧鈞微微一笑,把卡收了起來。


    既然遇到了,中午自然一起吃了頓便飯。


    飯後顧鈞還要準備工作上的事,先一步離開,魏敢和餘喜齡吃完才從飯店出來。


    看著從對麵公交站下車的喬誌梁,餘喜齡臉色漸漸沉下來,“什麽意思?”


    魏敢吱唔著,不知道要怎麽迴答,他私心裏自然是想單獨帶餘喜齡去玩的,但是喬誌梁那邊卻不好交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喬誌梁打了個電話。


    “誌梁他……”魏敢艱難地想要解釋。


    餘喜齡瞬間就懂了魏敢不怎麽出現的緣故,是因為喬誌梁。


    “魏敢,這話我就跟你講一次,我跟喬誌梁沒有任何關係,不要試圖把我跟他聯係在一起,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


    說完,餘喜齡深深地看了魏敢一眼,沒有理會正準備過馬路的喬誌梁,大步向自己的汽車走去。


    等喬誌梁趕到對麵時,餘喜齡已經駕車離開,看到魏敢,喬誌梁臉上劃過一絲苦笑,“她還是不想見我嗎?”


    魏敢沒有說話,他心裏很難受,他好像做錯了事,真正惹餘喜齡生氣了。


    喬誌梁接到電話後就匆匆趕了過來,隻是正好宋父出去辦事,他隻能坐公交車過來,不然不至於來得這麽晚。


    “阿敢,謝謝你。”喬誌梁拍了拍魏敢的肩膀,“我知道想要喜齡接受我很難,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你會幫我的對吧。”


    魏敢很想搖頭,但對麵喬誌梁殷切的雙眼,他緩緩地點了點頭,心情沉重。


    兄弟兩個在外麵轉了一圈,就各自迴了家,魏敢在家裏轉了兩圈,下定了決心,又往宋家跑去。


    見到去而複返的魏敢,喬誌梁有些驚訝,心底有些緊張,“怎麽了?”


    “誌梁,我沒辦法幫你,對不起。”魏敢想,他沒有辦法違背朋友的道義去和喜齡表明心跡,但至少他不想再做讓人討厭的事。


    他也希望自己還能像從前一樣,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站在她身邊,“你和她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你們自己處理。”


    說完魏敢就要走,他還要去找喜齡。


    “阿敢,你是不是也喜歡喜齡。”喬誌梁在魏敢在跨出房門前,突然開口。


    魏敢果然頓住,沒有再往前走,也沒有迴頭,靜了好一會,魏敢才道,“你放心,我和喜齡隻是朋友。”


    說完魏敢便頭也不迴地離開。


    餘喜齡這一天被魏敢氣了個夠嗆,迴到家裏看了好一會書,情緒才緩了下來。


    叩叩叩!餘喜齡一抬頭,心髒都差點兒被嚇停,窗戶外是魏敢放大的臉,餘喜齡趕緊把窗戶打開,“你瘋了,這可是五樓!”


    魏敢笑嘻嘻地,身手利落地跳進來,從懷裏掏出一把糖葫蘆,遞到餘喜齡眼前,“小喜齡兒,敢哥錯了,保證再也不給你亂拉紅線了,成不成。”


    說起這事,餘喜齡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理他,冷哼一聲,把窗戶關上,坐在書桌前,繼續看她的書。


    “別生氣了,我帶你去溜冰去,保證不喊那誰。”魏敢把餘喜齡手裏的書抽掉,“我保證,再不做惹你不開心的事。”


    “現在都四點多了,天都快黑了,不去。”餘喜齡有些無奈地看向魏敢,被他吵得根本沒法看書。


    魏敢立馬跟她保證,“走走走,後湖那一片,晚上才好玩。”


    一邊拉著餘喜齡往出走,一邊把掛在門後的,餘喜齡的帽子、圍巾、耳罩全拿上,“晚上冷,東西得拿齊了。”


    出屋魏敢就遇著了以喜安為首了一群小蘿卜頭,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她們可都聽著了,晚上的後湖才好玩。


    要是光喜安一個還好,魏敢可不敢帶這麽多小孩子出去,凍著了怎麽辦,好在他那一大捧糖葫蘆還在餘喜齡桌上,他立馬又返迴去,一人給發了一串,讓喜安在家乖乖等餘喜山迴來,便拉著餘喜齡趕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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