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後,由齊達遠羅列名單,組織發放獎賞。


    平均到每個人的肉和錢幣雖不多,但當無道看到齊達遠羅列的清單後還是嘴角抽搐,他心中甚至懷疑齊達遠是不是暗中搞鬼,怎麽會要發放近三千金幣和一萬三千多斤肉食?他身上隻有2700金幣,距離發放標準還差的近兩百金幣,差點讓他將從匪寇處繳獲的近五百金幣的財物給挪用了。


    不得不說司徒威是個見利起義的家夥,當看到無道掏出大量金券後,也爽快掏出五百金幣的金券,並笑道這是他的心意。


    這讓無道看得很不舒服,心中大罵:呸,這筆錢扔出去十有八九能要迴來。老子出錢出力浪費口水遊說拉攏齊家堡的人心,你卻跳出來撿現成。我寧願挪用繳獲的財物,也不要你這筆錢。若不是以後還用得著你,老子現在就想用巴掌把你的賤嘴抽爛。


    將齊家堡的犒賞解決已是三更時分,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無道也覺得很疲倦,將滿臉通紅興奮不已的齊達遠趕走後和著衣服倒床而臥。


    ……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十數將官在百餘遊騎兵的護衛下奔馳而過,卷起濃濃的塵土。


    無道遠遠的望著卷起的煙塵,嘻嘻笑道:“大哥,看來你在軍中威望甚高,出營十裏相迎,不簡單啊。”


    禦賜國士就是不同,馬屁聽著就是舒服,難怪古人把折節下交稱為美談?司徒威麵帶得色的點點頭,笑道:“那是。”隨即,又皺了皺眉頭:“哎,就是不知道程華文在不在其中,若是他在,少不了要磨陣嘴皮子。”


    磨嘴皮子?嗬嗬,洛遠不但揍了鎮軍,還撿了七八十領鎧甲,我這便宜大哥可不是簡單的主,洛遠是他的心腹愛將,他舍不得懲罰,七八十領鎧甲就是上千金幣,也不是筆小數目,要從老虎嘴裏奪食,自然得要些資本才行。無道嘿嘿壞笑:“沒關係,反正我找他也有事,磨嘴皮子的事免不了。好在我們有的是時間。”


    “對極,對極!”司徒威會意的點點頭,笑道:“程華文作擁一旅鎮軍卻不救齊家堡,說大了拒敵如虎,說小了過於謹慎,這可不是件小事當然得好好的磨磨嘴皮子才能分辨清楚,這才對得起齊家堡戰歿的數百兒郎。”


    哎,齊家堡是守城戰,隻有城下屍體的首級才能拿得到,不然以齊家堡戰歿367人的代價,棋盤山少說也有五六百人的傷亡。可惜了,少了多少戰功。無道聊有深意的點點頭:“是啊,這事確實得好好的談談。”頓了頓,又朝著司徒威眨了眨眼,玩味的笑道:“泰安左軍駐紮在南安城西南五裏,鎮軍遺失的鎧甲恐怕被平民也撿走不少吧!”


    日,這小子絕對是個撈錢的好手,夠狡詐,臉皮夠厚,夠無恥,真是當官的料。嘿嘿,我喜歡!司徒威與無道兩人對視一眼,會心的笑了。


    百餘騎飛馬馳近,隻見最前方高頭大馬上穩坐一名大胡子武官,三十六七歲的年紀,麵容黝黑,騎馬又平又穩,因疾馳而刮起的春風吹起背上黑色披風獵獵作響,好似狂風中的旌旗。


    馬奔行到無道身前數丈,大胡子武官翻身下馬,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他抱拳大笑著朝無道與司徒威走來:“高義見過拜見統領!”眾將領也紛紛隨著下馬拜見,躁動的馬隊忽然靜止了下來。


    司徒威坐立馬上點了點頭,指了指身旁的無道介紹道:“這位便是無雙國士,今後南鎮剿匪事宜皆由他負責!”


    高義早就看到了無道,聽得司徒威的話,當即抱拳大笑:“末將泰安左軍副統領高義拜見無雙國士!”


    這高義的聲音出奇的豪邁,實屬我生平僅見。我若要發出此等聲音也可以,但必須將真氣聚集到肺才行,而且如此發音隻能讓聲音更洪亮,傳得也更遠,不似這天生的豪邁聲線。無道翻身下馬笑著走上前去,攙住高義:“高統領果然氣宇軒昂、英武非凡,司徒大哥所言不假!”


    無道一語,暗藏玄機即表明了自己與司徒威的關係,又拍了高義的馬屁,還幫司徒威拉近與副將的關係。


    這無雙國士就二十來歲能有多少領兵打仗的經驗?恐怕連兵書都沒讀兩本。帶兵打仗又不等同於修煉,就算修為再高,到了戰場上也不過稍微驍勇些而已,要想打勝仗武勇絕不是關鍵。哎,又是個到軍中鍍金的衙內。高義眼角瞄了眼無道,心中有些瞧不起,當下抱拳正色道:“統領謬讚了,末將隻是有膀子力氣的武夫而已!”


    “嘩啦啦”


    鐵甲跑動帶來的金屬敲擊聲中,一名白麵無須,身軀略微有些發福的武將在四名親衛隨從的陪同下排開眾將卒,看到司徒威當即抹了把汗,苦著臉朝著司徒威半跪著抱拳道:“少將軍,您可要替末將做主啊!”說著他指著高義身後麵色略黑卻顯剛毅的武將,訴苦道:“就是他,七天前縱馬入城打傷我手下兵卒34人,現在都還有6人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哼哼,好戲開始了。司徒威心中暗自冷笑,也沒有去扶陳華文,坐在馬上揮了揮馬鞭:“陳指揮使,你屬於守備地方的鎮軍,我屬於駐守邊境的軍團,我們屬於不同體係,你不必對我多禮!”頓了頓,他又皺了皺眉頭,沉吟道:“至於洛遠打傷你屬下之事我以知曉,迴營後我會給你個交代。”


    你牛什麽牛?若不是鎮軍也歸你爹節製,你以為老子真的骨頭犯賤,想著向你下跪啊!陳華文悻悻的站起身,抱拳笑道:“謝少將軍!”


    司徒威點了點頭,隨即指著身旁的無道介紹道:“陳指揮使,這位是無雙國士,此次南鎮剿匪的主帥,你屬下的鎮軍也暫時歸他調度!”


    無雙國士,好一個衙內!他現在可是楚國的英雄,更是陛下眼中的紅人,更有門生滿天下的彭城郡公做靠山,若是得到他的看重,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陳華文誠惶誠恐的急忙跪下:“末將陳華文拜見無雙國士。”


    這陳華文怎麽看也有四十左右的年紀,怎麽見到官大過他的人就跪?難道這老小子天生犯賤嗎?不過,今天遇到你也好,免去我親自去請你。無道不懷好意的揣測著,扶起陳華文笑道:“陳將軍不必多禮!”隨即。又拍了拍陳華文的肩膀,笑道:“今日我做東請陳將軍去泰安左軍軍營一聚。”


    他怎麽會請我?一般都是下屬請上級,若是上級請下屬,恐怕事情就不簡單了。陳華文惶恐的擺擺手,道:“哪能讓國士破費?今夜末將做東,請國士和少將軍城內一聚。”


    “南安城破,城內百業凋敝,雖然軍隊進駐後,陸陸續續有些百姓返鄉,恐怕還缺少些人氣。我不隻是請你吃肉,還有要事相商,還望陳將軍莫要推辭!”無道笑著搖搖頭,隨即,掃了眾將士一眼,指了指背後,大笑道:“我身後有數萬斤肉食,今日大夥別客氣,放開肚皮吃,有多少吃多少,就算將這幾萬斤肉食吃完也成!”


    “國士今日恐怕要破費了。泰安左軍男兒的肚皮不小,一頓吃兩斤肉也絕不奇怪!”在眾將卒的叫好聲中司徒威按住馬頭,俯著身子嘿嘿直笑,引來眾將卒們轟然大笑。


    這家夥竟拿我來打趣,嘿嘿,我豈是能讓人誰便占便宜的人。無道掃了眼眾將士,笑道:“破費就破費,那又何妨?古來名將最擅長的未必是行軍打仗,但必定擅長養軍。軍隊重在養,其次在練,將卒平時操練極耗體力,若隻是糧食管飽,怎麽能將將卒養得精壯?將卒不精壯體力就不能持久,上陣殺敵,若遇弱敵還好;若遇頑敵,苦戰數日不休,別說是人,就是戰馬也要掉幾層膘,甚至活活累死都有可能!我雖沒有進過軍隊,缺乏帶兵經驗,但自認為養兵的本事還是有的。”


    頓了頓,他將高義拉到身旁,勾著高義的肩膀,笑道:“領兵殺敵我不如你和司徒大哥,衝鋒陷陣的本事我倒是有,恐怕你和大哥也不同意我去。”說著,他放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高義,滿臉無奈的聳聳肩,歎息道:“所以呢,我就是坐在軍營大帳等捷報的人,以你們的話來說我就是來鍍金的衙內。我也不說那些空話,我也不否認我是來鍍金的,但軍人要有仗打才可能封侯封爵封妻蔭子。”他將胸膛排的隆隆作響,隨即指著在場的眾將:“我來此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你們帶來飛黃騰達的機會。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目標,所以我們是凝成一股的繩索,俗話說兄弟齊心合力斷金,伏龍山與棋盤山的匪寇算什麽?在我們眼中那就是功勳。我身後的牛車上裝有265顆匪首,還有兩名受傷的匪寇頭目,這些是什麽?這就是功勳。功勳要怎樣才能拿到?匪寇不可能將自己吃飯的家夥送上門來,我們隻有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砍下他們的頭顱。這就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勇氣和信心?”


    眾將士聽得無道的話,覺得很有感觸,這位衙內不但坦然笑談自己位置和作用,更說出了他們的軍漢的心聲。他們拍著自己胸膛,敲得身上鐵甲嘩嘩作響,近乎怒吼道:“有,我們有絕對的勇氣和信心!”


    呸,說這席話還真他媽。的有點費勁,幸好效果還不錯!不過,空話人人會講,還是得給點好處才能讓他們剿匪過程中竭盡全力。無道籲出了口氣,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笑道:“你們既然幫我建立功勳,我自然不能虧待大家,我今日特此下令,泰安左軍剿匪期間,每位將士每天半斤肉解饞,每次得勝歸來都酒肉不限。”頓了頓,他玩味一笑:“當然巡營的可不能喝醉,隻能委屈他們,誰叫他們運氣不好,偏偏遇上大功之日執勤!”


    眾將士聽得無道打趣的話跟著轟然大笑,心中更覺得他沒有高高在上的衙內架子,離他們很近很近。


    “好了。我乃一武夫,實在不善言辭,大家莫怪我言辭粗鄙!”無道搓了搓手,翻身上馬,馬鞭一指軍營,大笑道:“走,迴營吃肉,最後入營的十人今夜安排執勤巡營沒肉吃!”


    一席話又引得眾將士起哄笑鬧,也紛紛跟著上馬。


    日,還不善言辭。你狗。日。的剛才難道是被鬼附身了啊?照此以往,三個月後就算沒有我,你也能指揮得動泰安左軍。司徒威看著無道的背影,眼角急跳幾下,心中又氣又急。


    這無雙國士絕不隻是鍍金的衙內,不簡單啊!聽說他在齊家堡住了一夜,他請我赴宴該不會是鴻門宴吧?陳華文心中也是一陣感慨,在隨從的攙扶下跨上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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