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吃完了東西,喝過了水,花老板果真如她所言,一語不發。


    見我看著她,她才開口:“我勸你們放了我,若是你們放了我,我會替你們在天師麵前求情的,若師尊願意,或?”


    “哼!死到臨頭的是你吧?”


    冥北霖冷聲說道:“你的精氣,已經被吸走了大半,如今這肉身,撐不了多久。”


    “師尊會救我,我絕不會死。”


    花老板似乎忘記了,將他變成這副模樣的,便是他那一心敬愛的“師尊”。


    “花老板,他一直以來,隻是將你當做是一枚棋子,兒時救你,也並非是對你生了憐憫,隻是將你當做試藥的藥童,你的生死,他隻怕是從未看在眼裏。”


    我看著如今這體虛孱弱的花老板,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師尊待我,與常人不同,我見過他的真容,我知曉,他不為人知的一切,他對我,沒有任何隱瞞。”


    花老板說到這,臉上居然還露出了無比幸福的微笑。


    此人,真是中毒已深。


    “沒有任何隱瞞?


    那你服用丹藥之前,可知,吃了之後,便會?”


    我看著花老板,她本是個清麗無比的姑娘,但是,如今的她,看起來,卻是一個嫵媚的男人。


    無論五官多麽精致,但看著,總不似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


    還有蕭策,他不能人道,是否也與吃了丹藥有關?


    “師尊亦是不知,那鮫人內丹,那般古怪,若是知曉,怎會讓我服用?”


    花老板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替她的師尊爭辯。


    “鮫人內丹?”


    我聽了呢喃了一句。


    之前,曾在說書人的嘴裏,聽聞過,南海之外有鮫人,並且,這鮫人流下的淚,是珍珠。


    不過,這些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鮫人可在成禮之後,自行選擇性別,換句話說,成禮之前,他(她)們是雌雄同體的。


    這花老板和蕭策服用了鮫人內丹之後,雖未暴斃,但是,身體上卻發生了變化。


    花老板成了男子,而那蕭策則是?


    “你?”


    我頓了頓,看著他的脖頸。


    男子有喉結,不過她的並不明顯。


    “全身全尾的男人。”


    冥北霖撇了一眼花老板,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師尊說了,待他成了大事,便會煉製丹藥,讓我們恢複如初。”


    花老板的雙腿,本能的靠在了一起。


    看她這反應,自是一直都無法接受自己,變成男人的事實。


    可照冥北霖話的意思,花老板應該是生出了“根本”,成了真真正正的男人,而蕭策,想必是正好相反,從一個翩翩少年,失了“根本”,表麵上看,是威風凜凜的大祭司,可實際上,就是個“女人”的身體。


    也難怪,他的性子那般扭曲。


    如此想著,我略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眸子。


    “不對,你怎知曉我的過去?


    方才你?”


    花老板後知後覺,用極虛弱的聲音質問我。


    見我不語,又立刻緊張的追問:“如今,你們要去往何處?”


    “夫人,如今留著她亦是無用。”


    冥北霖突然開了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如今花老板被那天師吸了大半精氣,我們不殺她,她應也活不了多久,冥北霖想就地“扔了”,畢竟是天師一黨,這些年,替那天師亦是造了不少孽,不值得同情。


    “你們果真知曉師尊的去處了?”


    花老板對於自己的死活並不在意,最在意的,隻是她的師尊。


    “嗯。”


    我也如實相告。


    她聽了之後,激動的伸出一隻手來,便要來抓我。


    冥北霖猛然抬腳,踩住了她的手背。


    “別丟下我,讓我見他最後一麵,如今,我對你們不會構成威脅的。”


    花老板說完,仰頭看向冥北霖。


    那眼神之中,滿是懇求。


    隻是花老板很快便發現了,在冥北霖的眼裏,沒有露出半分憐憫。


    於是,又立刻將視線轉向了我。


    “楚姑娘,帶我同行吧!”


    說完,衝著我便“哐哐”的用力磕頭。


    我思索著,最終,還是望向冥北霖,不敢私自做這決定。


    “天師在意我,如今,我在你們手中,沒準到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花老板極力的想著,自己對我們是否還有什麽用處。


    冥北霖盯著她,默默了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終於是微微頷首。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他既然突然應了,那便自有他的道理。


    而冥北霖的用意,到了山下之後,便已表露。


    離這神山最近的各大村子,縣城,都已經貼上了抓捕我們的公告。


    賞金萬兩,故而,這些村鎮集結了不少所謂的“能人異士”。


    天師自然清楚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冥北霖的對手,他如此做,隻不過是為了拖住冥北霖前往小府邸的腳步。


    “麵皮。”


    冥北霖淡淡的對花老板說了一句。


    花老板聽了,便垂下眼眸朝著自己的腰側撇了一眼,冥北霖直接伸出手,將他腰間的紅色香囊袋給取了下來。


    這袋子打開,我便瞧見了裏頭有一塊極薄的皮囊。


    “此為,最上等的“釉皮”如瓷釉一般光滑,乃是皮囊裏,最為柔軟的。”


    花老板的話還未說完,冥北霖已經將這釉皮攤開,然後十分仔細的貼在了我的臉頰之上。


    花老板看著我的臉,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誰的麵皮?”


    我一看她的眼神不對,便詢問了一句。


    “蕭盈,她是蕭策的妹妹,也是我見過的,膚質最好的麵皮。”


    我聽花老板這麽說,便是一怔:“蕭策真有個妹妹?”


    之前,在玄虛鏡裏,看到蕭策對歌雲下手時曾說過,說歌雲同他的妹妹長相有些相似。


    “他恨我,覺得他這妹子是我害死的,若當年,沒有我,師尊便會選蕭盈入門,其實,蕭盈根本就受不住那些丹藥,夜夜腹痛難忍,她是猝死的,並非我做了什麽手腳。”


    花老板說著,還發出了一陣低低的咳嗽聲。


    沒日沒夜的顛簸,如今,她的氣色,已經比在山上時還要差了。


    冥北霖扶著我,下了馬車,他先隱去惹眼的麵容,身上的衣裳,也成了,粗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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