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感覺安全的熱源,來自哪裏呢?


    在夢裏是沒有答案的吧?


    當黎非煙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了,她慣性地伸手想要開床頭燈,但是摩挲了半天隻摸出四周都是平的,她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原來她躺在地上。


    怎麽會在地上?


    黎非煙開始迴想昨晚,她迴家的時候收拾睡覺,後來實在無法入眠就想找人嘮嗑,然後到這邊的抽屜找備用手機,再然後……


    再然後的事情就記不得了,黎非煙挪了挪身子,腦袋裏昏沉沉的,她坐起來想喝點水,卻驀地發現身邊靠著另一個人。


    黎非煙差點喊出來,因為獨居慣了下意


    識裏的防備心理都會很重,但是當她模模糊糊地從身體曲線辨認對方是個女人的時候隨即把聲音收了迴去。


    多半是蘇旖旎了。能在她公寓待到這麽晚陪她的人,除了這個死黨還能有誰呢?


    黎非煙既想歎氣又想笑,她奉行自由主義,但是自由主義的結果就是生病了沒人知,寂寞了沒人陪,有好的隻能自己獨享,有壞的隻有自己硬抗,是的啊,沒對特定的人履行義務,哪會有被人照顧的權利嘛。


    黎非煙這麽自我安慰著,心裏還是很感動的,畢竟雖然蘇旖旎總擠兌她,兩人有事沒事就會抬扛打發時間,但是俗話不是說了嗎,關鍵時刻見真章。


    “蘇蘇。”黎非煙湊近了喊了一聲,對方沒迴應,黎非煙正想湊過去搖她,沒想到對方動了一下,頓了頓出聲問:“醒了?”


    這個聲音,不是蘇旖旎?


    但是好熟悉,好熟悉。


    黎非煙猛地想起來,她在失去意識之前曾撥過溫沫菀的電話,難道,陪自己的人是溫沫菀?


    黎非煙一時失措,她唯一能給出的正常反應就是支撐著爬起來,硬壓著還顫巍巍的雙腿走到開關的位置,扭亮了電燈。


    “溫沫菀,怎麽是你?!”黎非煙說不清是驚愕還是奇怪,抑或是美夢成真?剛才她不就一直在做跟溫沫菀有關的夢麽,難道是因為溫沫菀陪著她所以才做了那些夢?


    沒什麽營養價值的猜測過後黎非煙反而平靜了,她一言不發地看著溫沫菀,等溫沫菀的迴答。


    有點冷冷的黎非煙讓溫沫菀不太適應,但是溫沫菀知道自己對黎非煙也沒好到哪兒去,就算被冷臉吃了閉門羹她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溫沫菀伸手撫了撫頭發,說:“我解釋一下,你給我打電話,所以我過來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好似說明了前因後果,但實際上隱藏了太多重要信息,比如黎非煙給溫沫菀打電話說了什麽,溫沫菀怎麽進的家門,進來之後做了些什麽,還有,黎非煙最想知道的是,溫沫菀不是說了再也不要見的麽,現在這算怎麽迴事?


    難不成溫沫菀的意思她可以找黎非煙,想來就來,但是黎非煙不能打擾她?


    這不是玩弄寵物麽?


    黎非煙腦海中頓時出現溫沫菀手牽一隻貴賓的畫麵,那隻驕傲的白色小犬臉上寫著黎非煙三個大字。


    >  就算是寵物,被冷落久了也會鬧脾氣的吧?何況,她黎非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麽想要就要,想拋就拋的小貴賓犬。


    “溫大小姐是何等人物,自然想到哪就到哪兒,”黎非煙壓著腿軟,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醒神,意識漸漸清楚過來了,黎非煙心緒平靜了一點兒,她沒忘揶揄溫沫菀一句,溫沫菀再完美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就會有落人把柄的時候,現在不趁機讓溫沫菀體驗體驗被潑冷水的感受,更待何時。


    也許發燒把腦子燒清醒了,黎非煙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邪惡因子在蠢蠢欲動,相比感激溫沫菀特意趕過來陪她,黎非煙更願意故意與溫沫菀針鋒相對,反正事實證明溫沫菀對她完全沒意思,那還不如就順著溫沫菀的建議來,就當彼此是陌生人。


    對待陌生人當然不會那麽在乎,不會客氣。


    所以,現在對溫沫菀也要不在乎,不客氣。


    黎非煙這麽想著,心裏終於平衡了,再加上她看到溫沫菀微微有點發懵的眼神,就更覺得解氣了,高高在上的溫沫菀終於也被欺負了一迴。


    很委屈麽?不見得吧?


    她被葉南誠甩到樹上的時候,溫沫菀在休息室悠悠閑閑地喝茶;她冒雨拎著高跟鞋沿街行走的時候,溫沫菀在高級轎車裏讀書看報;她滴水未進躲在被窩裏冷得哆嗦的時候,溫沫菀正在家裏有情有調地忙碌晚飯。


    如果不欺負迴來,叫黎非煙怎麽能順氣?


    溫沫菀既然送上門來,那不就表示可以隨便蹂躪了麽,在別處不好說,但是在黎非煙家裏,唯一的女王叫黎非煙,而不是溫沫菀。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故意叫我難堪麽?”溫沫菀平靜地說,她覺得腿部有些麻,是因為讓黎非煙枕著長時間沒有活動造成的,不過溫沫菀並不想拿這些來與黎非煙爭辯,因為現在黎非煙表現得就像隻白眼大尾巴狼。


    跟有理智的物種還能講講道理,但貌似黎非煙不在其列。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拆卸女王的防禦工事,哈哈,忍不住為小煙煙呐喊加油了。


    ps:明天周五,那個,佘仔想休息下,停更一天哦,周六周日都有更,o(n_n)o~


    ☆、第44章


    溫沫菀在原地稍微坐了一會兒,趁黎非煙轉身泡茶的功夫,溫沫菀扶著梳妝台站了起來,黎非煙聽見溫沫菀的動靜,轉身過來問:“要喝咖啡麽,我去煮一點。”


    這丫頭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才吃了退燒藥還敢喝咖啡?溫沫菀出於人道主義救助精神再次提醒道:“你在感冒,發燒,還吃了藥,不能喝咖啡,如果想喝東西煮一點牛奶就可以了。”


    黎非煙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溫沫菀,直到溫沫菀不得不問:“怎麽了?”的時候,黎非煙才說:“你好像歐巴桑。”聲音輕輕的,嗲嗲的,妖孽至極。


    黎非煙用這種調調說完就晃著僅能遮住大腿根的絲綢睡意悠悠然飄到廚房去了。


    溫沫菀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心底陡然冒出要把黎非煙掐死的衝動,這個女人,心是不是長偏了啊?


    但是良好的修養提醒溫沫菀一定不能生氣,而且也不值得生氣啊,黎非煙不一向都沒心沒肺嗎?


    “我要迴去了。”溫沫菀覺得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沒必要一直跟黎非煙呆在一起。


    黎非煙在廚房忙活,沒聽清,探出半個身子甕聲甕氣地問:“你剛才說什麽?”


    溫沫菀已經走到門邊,不準備迴答黎非煙的問話,黎非煙忙活著沒聽到動靜,索性走出來,但是聽到的隻是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如果是平時,溫沫菀走就走了,黎非煙不會太在意,但是今天,現在,可是淩晨兩點半,溫沫菀專挑這個時間迴家麽?


    “等一下,溫沫菀。”黎非煙光腳就追了出來。她可不想讓溫沫菀有是被她趕出去的感覺。


    一直走到樓道口,黎非煙才看到溫沫菀在等電梯,黎非煙唿了一口氣,正想再喚溫沫菀一聲,沒想到電梯門打開,溫沫菀前腳已經邁進去了,黎非煙跑了幾步一把摁住按鈕,說:“你就這麽走了?”


    溫沫菀好整以暇地反問:“不然呢?”


    黎非煙說:“當然是等天亮再走,現在淩晨,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沫菀笑笑:“沒關係,我會小心。”說著看了看黎非煙身上穿的衣服,說:“你迴去吧,別再著涼了。”


    說著就按下了電梯鍵,門漸漸合上,溫沫菀在門外看到黎非煙轉過身,突然發現黎非煙從睡衣裏□了大約一半的背上有很大一塊淤青。


    溫沫菀一皺眉,按停了電梯,問道


    :“黎非煙,你背上的傷怎麽迴事?”


    黎非煙迴頭看她一眼:“沒事。”


    溫沫菀放緩語氣:“今天上午還沒有的。”話一說完,溫沫菀一下覺得赧了,她之所以知道黎非煙沒有傷是因為兩人在典禮上的更衣室裏裸裎相待毫無間隙,這個暗示也未免太曖昧。


    不過黎非煙好像完全沒聽到,顧自幫溫沫菀按了按鈕:“你要走就走吧。”


    溫沫菀本來就莫名憋氣,看黎非煙仍然是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伸手就拽了黎非煙一下,黎非煙燒剛退腿軟站不太穩,被溫沫菀一拽竟然就往電梯裏倒過去,,等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黎非煙已經歪在溫沫菀懷裏,兩個人跌坐在電梯裏。


    門慢慢合上了。


    黎非煙穿得很清涼,這會兒往地上一坐裙底春光乍泄,電梯四麵是鏡麵設計,每一塊鏡麵都從不同角度把黎非煙的影像照了個清清楚楚,黎非煙自己倒是沒所謂,反正現在是淩晨,待會兒再迴去換就是了。


    “溫沫菀,你一定要現在走嗎,我沒有趕你好吧。”黎非煙說著,全然忘記了幾分鍾之前是用另一幅樣子揶揄溫沫菀。


    溫沫菀看了看黎非煙,本來不打算理這個變臉比六月天還要快的女人,眼角餘光突然瞟到指示燈上,她們進電梯已經一兩分鍾了,指示燈一直停在二十,連動也沒有動過。


    黎非煙似乎也發現溫沫菀在看什麽,於是問道:“怎麽了?”


    溫沫菀看著指示燈說:“電梯好像壞了。”


    黎非煙皺了皺眉,開始輪流按幾個常用鍵,指示燈仍然沒動,黎非煙又嚐試開門,還是失敗。


    溫沫菀說:“用緊急聯絡電話吧。”


    黎非煙說:“你沒看過災難片麽,在這種情況下什麽對外聯絡工具都會失效。”


    溫沫菀平靜地問:“如果聯絡不上再說。”說著撥了救急電話,隻嘟嘟了幾聲就斷了,沒有人接。溫沫菀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意料之內,沒有信號。


    黎非煙看看溫沫菀:“怎麽辦?”


    溫沫菀往鏡麵牆壁上靠了靠,黎非煙抱著肘,時不時撫著胳膊,看樣子好像很冷。這也在情理之中,黎非煙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而溫沫菀穿戴齊整,手裏還拿著出門之前沒來得及穿的小外套。


    “你冷?”溫沫菀明知故問,果然黎非煙遞過來一個不怎


    麽友好的眼神,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


    黎非煙沒迴答,隻把頭偏到一邊,專注地看著指示燈等它重新亮起來。溫沫菀看著黎非煙這幅賭氣的模樣覺得很可愛,剛剛心裏的不順似乎也慢慢消散了,黎非煙雖然妖孽得烏煙瘴氣,但是偶爾抓著機會蹂躪她一下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調侃歸調侃,溫沫菀走過去把衣服給黎非煙披上,黎非煙看了溫沫菀,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溫沫菀說:“一件衣服而已,別這麽說。”頓了頓又問:“你的傷?”


    黎非煙沒想到溫沫菀會堅持問,但是這個傷是葉南誠造成的,該不該告訴溫沫菀呢?


    黎非煙隻略略想了想,就說:“在浴室暈頭暈腦的,滑了一跤就成這樣。”末了還故作輕鬆一笑:“幸好沒有摔正麵,不然就毀容了。”


    溫沫菀看了看黎非煙,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是他做的?”


    黎非煙不知溫沫菀猜的是不是葉南誠,所以隻管裝傻反問:“你說什麽?”


    溫沫菀笑了一下,眼神撇到另一邊:“葉南誠,是他對你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在密封的空間裏可以讓人們的感情升溫哦。(*^__^*) 嘻嘻……


    ☆、第45章


    黎非煙對溫沫菀能這麽自然地在她麵前提葉南誠是有點不敢相信的,溫沫菀是驕傲的,別說提,也許溫沫菀根本就會把這段過往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似地抹掉,包括有過不堪的葉南誠,包括罪魁禍首黎非煙。


    所以黎非煙摸不準溫沫菀的意思,因為溫沫菀看起來並沒有像黎非煙所想的那樣有感情潔癖,連提都不願意提,相反,溫沫菀說到葉南誠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眼神很淡定,就好像在說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一樣輕鬆自如。


    黎非煙在想,她是應該順著溫沫菀的思路接下去自自然然地談論這件事呢,還是一路裝傻到傻,徹底否認所有事實?


    “你是這樣想的?”黎非煙隨便一問,她還想探探溫沫菀的真意。


    溫沫菀平靜地說:“除了他還有別人讓你受傷麽?齊盛波還在追求你,不可能做這種事。如果是你自己摔到,為什麽沒有去看醫生?綜上所述,隻有葉南誠的可能性比較大。”


    黎非煙說:“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想聽我親口說出來,然後嘲笑我竟然被金主虐待麽?”溫沫菀很聰慧,黎非煙知道自己是瞞不了她的。


    溫沫菀說:“我如果想要嘲笑你會有很多辦法,犯不著用自取其辱,你以為誰都能隨便跟情婦談論她和自己丈夫的風流事麽?”


    黎非煙覺出溫沫菀還是有點不爽,便決定不再把這件事往縱深擴展,隻說:“我承認是你老公做的,他很不滿我出現在宴會上,以為我挑戰你想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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