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簫寒嫣然笑道:“倘若事情不順利,公子迴來得就沒這麽快了。”


    段飛一口將酒喝光,這才皺眉問道:“你們教主還沒進京嗎?若能將他活捉或是殺死,這才是大功一件呢。”


    管簫寒笑道:“這隻怕就難以如公子所願了,教主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說不定他早已進入了京城,否則諒鬼頭陀膽子再大,也不敢孤身入京,現在公子抓了鬼頭陀,打草驚蛇,隻怕教主會連夜離京呢,我若是有了消息,定會在第一時間稟報公子。”


    段飛說道:“還未確認他離京之前,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管簫寒笑道:“公子放心,我有自保之道,教主要找到我可沒這麽容易。”


    段飛瞧了管簫寒一會,雖知她隱瞞了什麽,卻也不想過分緊逼,目光轉向那一桌酒菜,說道:“好香啊,沒想到你還會做菜,不知味道如何,沒有下什麽藥吧?”


    管簫寒嫣然一笑,說道:“怎麽會呢?公子乃個中高手,我豈敢明知故犯?”


    段飛也是在說笑,至少現在管簫寒是絕對不會給他下藥的。


    兩人談笑殷殷,並肩坐在桌前,邊吃邊聊,吃著說著,管簫寒突然問道:“聽說公子前些日子曾經見過一個名叫筇嶢的老道?”


    段飛停下筷子,說道:“你也知道這家夥?”


    管簫寒笑道:“是呀,聽說他輩分極高,乃是當今道門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隻不過早已失蹤數十年,沒想到最後卻來到京城,見了公子一麵,他跟公子說了什麽?”


    段飛說道:“也沒說什麽,胡言亂語一通,要我元宵之後想辦法離開京城,否則會有災禍,見我不信,他說要坐化,然後居然化作一溜青煙消失了,連我都沒看出他玩的是什麽把戲,這家夥幾十年前就失蹤了?那天我見他的時候他才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沒什麽出奇之處,會不會是有人假冒?”


    管簫寒神色肅然,說道:“修行有成的人看不出年紀實屬正常,我師姑已經將近六十,看起來就像我姐姐一樣年輕,況且隻怕沒人敢假扮筇嶢來騙公子,那人身份應該不假,而筇嶢老道的話還沒有不靈驗的,如今元宵已過,公子還是考慮一下,離開京城為好!”


    段飛冷笑道:“他真有如此神通?我可不怎麽相信,他叫興王來京城結果害得興王慘死,他叫我離開京城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憑我現在的身份和實力,隻要小心一點,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動我?”


    管簫寒輕歎道:“小心些總是好的,此人確有神通,連我們教主都忌憚得很,公子切莫大意。”


    段飛點點頭,說道:“我會小心的,不過我不會因為他一句話而膽戰心驚,除非有什麽必要之事,否則至少半年之內我不會輕易離開京城,開春之後諸事繁雜,還有朝爭海禁之事,我雖然不欲參與,卻也不能不聞不問。”


    管簫寒笑道:“公子胸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來,婢子敬公子一杯,祝公子心想事成,聖眷雋永。”


    段飛舉起杯,說道:“祝願大明繁榮昌盛越來越強,祝願魔教一蹶不振,你終究要來投靠我,祝願蓉兒一路平安,順利歸來。”


    管簫寒眼裏訝色一閃而逝,她與段飛幹杯之後才微笑道:“蓉兒妹子約定了歸期嗎?那我可糟了。”


    “投降吧。”段飛望著管簫寒,微笑著說道。


    管簫寒目光閃爍,好一會才嫣然一笑,說道:“看來婢子又算錯了一件事,不過……簫寒可沒這麽容易就認輸呢,公子莫怪,婢子會千方百計阻止蓉兒妹子的行程,若有可能,或許我也會將她的功力廢去,到時候公子可不要生婢子的氣哦。”


    段飛哼了一聲,說道:“你敢!”


    管簫寒自斟自飲了一杯酒,苦笑道:“公子偏心,蓉兒妹子廢了我的功力公子還說她是在幫我,現在怎麽不說我也是為了幫她呢?”


    段飛說道:“這不一樣,誰叫你先出手,你知道嗎?在那個山洞中,我醒來時發現蓉兒不在身邊,當時我的心差點炸開,當然,換做是你出了事,我也會很擔心的。”


    管簫寒悠然一歎,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怪隻怪我們的命不同吧,公子不用為蓉兒妹子擔心,她現在的功力除非是自身出了什麽事,否則天下沒幾個人能傷到她。”


    段飛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麽計劃?需要我幫忙嗎?”


    管簫寒笑道:“多謝公子關愛,若是需要公子幫忙,簫寒會跟公子說的,公子還是考慮一下,離開京城散散心也不錯啊。”


    段飛搖頭道:“現在不是時候,張銳最近頻頻算計我,我是見招拆招,若是離開京城,遲早會被他離間成功,還有許多事剛開始,我是走不得啊……”


    ……


    元宵一過,朝堂之上依舊為開海禁和廢鎮守太監的事爭吵不休的時候,永福公主的行程也提上了議程。


    作為有封地的藩王妻女姊妹,老王妃原本可以在封地養老,永福公主嫁出去也就算了,不過正德對永福非常喜愛,希望她留在京城,永福似乎也有意留京,於是剩下的問題就是什麽時候動身,怎麽走,以及什麽時候迴的問題。


    正德倒是希望永福遲點走,開春再動身不遲,不過欽天監和內務府覺得興王停棺太久不宜,催促永福公主盡早南下,盡快迴來,永福公主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一樣,挨到了正月末,太後都被驚動了,正德才不怎麽情願地找來永福,問道:“秀婷,三月中就要開春闈了,若你還不盡快啟程就趕不迴來了,你看是不是這兩天就準備動身了?”


    永福公主垂頭不語,正德又問了幾句,都有點不耐煩了,永福公主終於抬起頭來,含淚說道:“皇上,如今路途遙遠、盜匪不靖,哥哥不在了,我一個人迴去實在害怕,除非皇兄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帶上一些人馬送我迴去,這樣我才能安心。”


    正德笑道:“你早說嘛,這還不容易麽?隻要你開口點將,任誰我都指派給你,帶上一千……不,兩千錦衣衛,沿途護送你來迴,你說吧,你挑誰?”


    永福公主淚眼婆娑地說道:“既然皇兄派錦衣衛保護我,那我……我就挑段指揮使吧,別的人我都不熟悉,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保護我……”


    正德張大了嘴,愣神道:“段飛?!……”


    ps:《巡狩大明》第六卷到此結束,第七卷的名字還沒想好,不過段飛將再次出巡,沿途美人相伴,蓉兒亦將迴歸,還有許多大案要案以及突發災難性=事件在等著段飛,精彩不容錯過,敬請期待《巡狩大明》第七卷——【大難興邦】——嘿嘿,開玩笑的,事實上我對這個新詞很反感……第七卷第一章將在今天晚些時候上傳,敬請期待。


    第七卷 死人山殺人魔


    第〇四一三章 【冤鬼吃人】


    黑夜裏漸漸地下起了冰渣子,打在茂密的樹葉草枝上,響起了淅淅瀝瀝的聲音。


    凍雨越下越大,突然一道閃電劈開了漆黑的夜空,將整個天地照得一片雪亮,過了一瞬,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都為之顫抖,那些積存在樹枝上的冰渣子刷刷地落了一地。


    “救命啊!”


    山穀裏突然響起淒厲的唿救聲,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渾身是泥,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著,時不時被橫生的蔓草或是被突出地麵的石塊絆一個趔趄,他手腳並用地向前狂奔,鞋子被踢落,手腳被荊棘、石塊勾撞得皮破血流,然而他卻渾然不顧,隻知道不停地向前狂奔。


    ‘咄咄’……


    不緊不慢的聲音在書生背後若隱若現,書生偶爾趁著閃電的光芒迴頭一看,就像看到了極其可怖的事物一樣,充血的雙目圓睜,麵孔扭曲,止不住咽喉聳動,發出了駭人的尖叫:“救……救命啊!”


    淒厲的唿聲順著北風傳出老遠,居住在南山下山南村的村民夜半被慘叫聲吵醒,慨歎幾聲‘那冤鬼又出來了’,然後翻過身繼續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滲人的慘叫聲漸漸沒了,突然,村裏的狗一起狂吠起來,將整個村子的人都吵醒了,他們傾聽了好一陣,終於相互大聲招唿著,燃起火把走出家門,這才發現距離村口不遠的枯井邊躺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大著膽子走近一看,頓時有人驚唿道:“是個人!好像還活著!”


    聽說是人,大家都鬆了口氣,在裏甲的指揮下,抬人的抬人,燒水的燒水,請大夫的請大夫,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抬到屋裏,他的身體早已凍僵,在村裏老人的指點下,裏甲撕開他的衣褲,用幹草混著鹽泥給他用力搓手腳,在村子裏唯一懂得點醫術的李二爺趕來時,這個人手腳終於開始迴暖,嘴裏發出了輕微的聲音:“救……救命……”


    大家麵麵相覷,難道剛才在山上喊救命的不是那個故裏相傳的冤鬼,而是這個落難書生?李二爺不管那麽多,給這落難書生搭了會脈,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然後說道:“他沒什麽事,身上都是輕傷,昏迷不醒是被這倒春寒的凍雨淋的,還有就是被嚇的,包紮一下灌口薑湯,蓋床被子,至多明早就會沒事了。”


    裏正陸康問道:“李二爺,既然他沒啥事,幹嘛不挺叫救命啊?我還以為……”


    “救命……”昏迷的書生喃喃叫道,就在這時,遠處的山嶺深處又傳來淒厲的慘叫:“救……救命啊……”


    大家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一向嘴快的王二嬸脫口便道:“他……不會是被那個冤鬼追下來的吧?”


    大家又打了個冷戰,陸康瞪了王二嬸一眼,說道:“不許胡說,估計他深夜迷了路,見到了什麽野獸,所以被嚇成了這樣,李二爺,你給他洗洗包紮起來,今晚就安置在你那吧,等他醒了我再想辦法另外安排,花費多少算我的。”


    李二爺遲疑了一下,說道:“放我那倒也妥當,不過……最好找幾個人陪我,我可有點怕。”


    陸康點點頭,說道:“好,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想睡了,我和任元、陸五去你那,叫二嫂炒點小菜,大夥喝上兩盅吧。”


    被點了名的任元嘿嘿笑道:“好啊,我帶副馬吊去,咱們玩幾把。”


    商定之後大家帶著擔憂陸續迴家,陸康他們四個把落難書生抬到李二爺家,給他洗了身子,包紮起傷口,灌了碗薑湯,蓋上被蓋,然後李二嫂已經炒了點花生什麽的佐酒,陸康他們一邊喝酒吃東西,一邊玩起了馬吊。


    “救……救命……”床上躺著的書生突然掙紮起來,大家將他手腳按住,李二爺給他點了支安魂香,他這才又不動了,隻見他麵孔潮紅,嘴唇上冒起了血泡。


    李二爺道:“這小子看樣子不太妙啊,照我看隻怕是膽被嚇破了,淋了凍雨又發起高燒,天明還不醒的話,得把他送去魯山找葉大夫看看才行。”


    陸康點點頭,苦笑道:“也隻能這樣了。”


    四人正要繼續牌局,突然耳裏又聽到山上傳來滲人的慘叫:“救……救命……”


    山南村的人們提心吊膽地挨到了天明,見那書生還沒醒,大夥便毫不猶豫地把他送走了,生怕山上的冤鬼被這書生帶進了村子,剛送走書生,就有老頭老太燒黃紙拜鬼神,希望能趨吉避兇。


    卻說那書生來到魯山縣葉大夫開的診所治了三天三夜才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妖怪!山裏有妖怪,妖怪把我的書童給吃了!”


    大家麵麵相覷,聞訊而來的魯山縣捕頭梁春給了他一個耳光,喝道:“冷靜點,你叫什麽名字?從哪來往哪去?路引可在?我是魯山縣的捕頭梁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給我詳細說來。”


    書生稍稍冷靜了點,他顫聲道:“我是欒川舉人周聰,我是赴京參加春闈會試的,因為約了葉縣的一位朋友一起上路,所以我帶著書童周小颺走近路走死人山,沒想到在山裏迷了路,天黑了都沒能走出來,我們隻好找了個地方露宿,半夜突然下起了雨,一聲霹靂過後,山塌地陷,小颺把我推開,他卻被塌下的土埋了半截身子,我們拚命扒土,土裏突然冒出一具骷髏,張開雙臂將小颺緊緊抱住向地下拖去,我嚇壞了,鬆手一跤向後摔倒,連滾帶爬地摔到了穀底,當時有一道閃電照亮了山穀,我正好抬頭看去,隻見山上有一個青麵獠牙的怪物正冷冷地看著我,我腦袋頓時懵了,我隻顧逃跑,那怪物在背後不停地追來,我一路逃,一路逃,一直逃到山下一座村莊,聽到人聲狗吠,我鬆了口氣,就暈了過去,直到剛才醒來。”


    捕頭梁春向陸康望了一眼,然後對周聰說道:“死人山上巨石林立,你定是看花了眼,那山上埋著不少人,山土崩塌出現枯骨也沒什麽奇怪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周聰不停搖頭,說道:“不,我沒有看花眼,骷髏真的動了,它在把小颺拖到地裏,那個妖怪我也看得真真切切,他還一直追著我,我絕對沒有看錯!”


    陸康安慰道:“周聰,你冷靜點,你確定你的書童被崩塌的泥土埋了?”


    周聰連連點頭,陸康對梁春道:“梁捕頭,不管怎麽樣都還有個人在山上,我們是否該上山找找?”


    梁春點點頭,向周聰問道:“周聰,你可還記得自己與小童露宿在什麽地方?你現在既已醒來,還是親自帶我們去塌方之處搜索一下吧。”


    周聰膽子都被嚇破了,哪裏還敢帶路上山,梁春和陸康反複安撫,最後梁春威脅說要告周聰殘害書童並謊報山崩埋人妖怪害人,陸康又敲著邊鼓,說太陽已經出來,就算有妖怪,這麽多人上山,妖怪早嚇跑了,這才說動了周聰,梁春帶了幾個捕快還有仵作,與陸康、周聰一起迴到山南村,又找了一些村民,大家鼓起膽氣,向山上走去。


    ps:山上發現了什麽?又死如何怎麽驚動了段飛呢?敬請期待後續章節……話說這一章寫得我心裏毛毛的……


    第〇四一四章 【屍骨如山】


    周聰那晚上一路跌跌撞撞滾下山來,心中又慌張,哪還記得路,來到山上一通亂指,倒害得大家走了不少冤枉路,最後還虧了捕頭梁春明察秋毫,和陸康等本地村民熟悉山上地形,這才順著山勢和踩踏的痕跡、壓斷的樹枝灌木以及周聰沿途遺落的衣物飾件,一路找了過去。


    “梁捕頭,你看,那有個人!”陸康走在前頭,眼睛裏突然看到什麽,隨即大叫起來。


    大家都向陸康所指的地方望去,遠遠地果然看見有個人趴在一條小溝裏,大家快步朝那邊接近,走近之後確定那是個人,從衣著上看就是個書童,梁春卻大喝一聲,說道:“大家都站住,沒有吩咐不許靠近!”


    大家都立定了,梁春慢慢靠近小溝,來到那人身旁,觀察了一陣之後,他才將那人翻了過來,隻見死者年約十三四歲,外貌清秀,與周聰所描述的一般無二。


    梁春喝道:“小張帶周聰過來,小心腳下,不要踩踏到了證物。”


    周聰走近之後看到小童那蒼白的臉後不禁掩麵泣道:“小颺啊小颺,你死得好慘啊……”


    梁春命捕快們四下搜索,卻沒有找到任何塌方和枯骨,梁春讓仵作檢查了一下屍身,仵作孟海很肯定地說道:“梁捕頭,這孩子後腦破損,顯係被人以鈍物猛敲所致,他身上其餘傷痕都不足致命,倒伏溪溝小腹卻沒有鼓脹,應該是死後才被推入溪溝的,他身上的傷痕俱是勾勒磨損的痕跡,應該是順水而下,被溝裏的尖石利物碰傷的。”


    梁春皺眉沿著小溝向山上望去,周聰卻傻傻地問道:“小颺不是被妖怪啃殺的嗎?”


    梁春迴頭喝道:“來人,將周聰給我拿下!”


    兩個捕快將周聰按著跪下,不由分說地就用索子將他背捆起了雙手,周聰大叫道:“為什麽綁我?捕頭大人,我乃一介舉人,你們這是有辱斯文!”


    梁春冷笑道:“這小童分明是你殺了之後扔到溝裏,然後想出一串謊言想欺瞞本官,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周聰大叫道:“冤枉!我冤枉啊,我明明親眼所見,小颺被山崩落土壓住,我想去救他,一具枯骨從地下爬出,抓住小颺向下拖,大人,我說的句句是實,絕無一句虛言啊,大人,我與小颺情同手足,我還要他陪我入京,我殺他做什麽啊大人!”


    陸康較傾向於相信周聰的話,他也說道:“梁捕頭,我覺得周聰沒有殺人動機啊,小颺是他的仆童,就算犯了錯,被怎麽責罰都是理所當然,不至於從背後一下打死,何況當晚我們在救了周聰的前後確實聽到山上有鬼哭之聲,直到清晨才徹底消失,那絕不是山穀迴音,請梁捕頭明察。”


    梁春皺眉道:“難道你懷疑是你們村裏傳說的那個妖魅所為?他頭上這個傷又如何解釋?”


    陸康還未迴話,村民任元搶著答道:“捕頭大人,是冤鬼,不是妖魅,那晚上大家都聽到的,那冤鬼時不時就在山上叫,我們都聽慣了,絕不會錯的。”


    當地人很是相信鬼神,梁春其實心裏也有些信了,不過他依舊懷疑道:“小颺頭上的傷作何解釋?周聰說小颺被崩塌的土掩埋,又被枯骨拖到地下去了,這又如何解釋?”


    陸康說道:“說不定小颺從鬼卒手裏掙脫出來,奔跑間不小心滑倒,後腦撞到了石頭,然後就滾到了山溝裏呢?”


    梁春說道:“那也忒巧了點,也罷,小張,暫時將周聰解開,咱們順著小溝上去,看看能找到什麽線索沒有。”


    周聰被解開,兩個捕快盯著他,大家沿著小溝向上走去,走了沒多久,細心的梁捕快便在溝邊發現了一塊染血的石頭,他單手抓著石頭快步迴到小颺屍首邊,合作多年的仵作孟海接過石頭,在小颺腦後一比,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家夥打的。”


    梁春來到周聰麵前冷笑道:“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除了你,還會有誰三更半夜在山上把這個孩子活活打死?”


    周聰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他望著那塊石頭不停搖頭道:“不是我幹的,是妖怪,真的有妖怪啊!”


    其他人也幫不了他,梁春哼了一身,說道:“這些話你留在公堂上等,縣令大人問案的時候再說吧,看大人不打爛你的屁股,捆上帶走!”


    周聰又被捆了起來,大家開始下山,山南村的人領著走上了捷徑,轉過一個山腰時周聰突被腳下石塊絆了一跤,他一頭撞在地上一塊突起的石塊上,頓時給跌得頭破血流。


    大夥兒急忙給他止血,周聰茫然望著那塊石頭好一陣,突然大叫起來:“我記得了!我記得了!這塊石頭我見過,那天晚上我也在這裏摔了一跤,當時我是用手撐在石頭上,手都破了!捕頭大人,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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