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和郭威與嚴捕頭、石斌分頭行事,趕往土地廟途中郭威問道:“阿飛,你為何不與石斌一起?我見石斌剛才有些不高興呢。”


    段飛嗯了聲,解釋道:“我是故意讓他跟著嚴捕頭的,這小子太嫩了,還是跟著嚴捕頭學學吧,我之所以不帶他過來,這是因為他對這裏太熟悉了,他的觀察能力又不足,先入為主的情況下往往會錯失些線索,你的經驗比他老到得多,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郭威恍然地哦了一聲,沒再言語,兩人又迴到了土地廟裏,仔細觀察起來,查看了半天土地廟內依然毫無線索,兩人不由都有些失望,相互對望一眼之後段飛沉吟道:“這裏太幹淨了,要麽兇手非常小心,要麽就是事後曾經重迴此地清理了所有痕跡,我們到別處看看吧。”


    郭威歎了口氣,兩人扭頭向外走去,土地廟外已有人在觀望,段飛眼尖,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他心念一動,朝那人喝道:“黑猴兒,給我過來!”


    躲到別人後麵的那人訕笑著走了出來,嘿嘿笑道:“飛哥,你找我啊。”


    段飛喝道:“你躲我幹什麽?”


    綽號叫黑猴兒的小混混身材幹瘦,皮膚微黑,果然人如其名,他笑嘻嘻地來到段飛麵前,撓著頭陪笑道:“沒躲沒躲,隻不過習慣了……誰叫飛哥你現在是差爺了呢?”


    段飛這才釋然,又道:“你怎麽在這裏晃蕩,莫非是看中了誰的荷包?”


    黑猴兒目光閃爍地道:“飛哥,瞧你說的,我剛出來,見這邊有人圍觀,就好奇地過來瞅瞅而已。”


    段飛道:“好奇心還這麽重,昨天許大人沒打爛你們的屁股嗎?迴去吧,都給我老實點,別惹事,知道嗎?”


    黑猴兒答應道:“是,飛哥,我迴頭就跟大夥兒說……飛哥,可不可以……”


    黑猴兒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目光不斷向郭威瞟去,段飛朝郭威點點頭,郭威若無其事地走開,朝那些圍觀的人喝道:“看什麽看?沒事做啊?都給我過來,前些日子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沒有?”


    圍觀者哄然散開了,黑猴兒擠眉弄眼悄聲對段飛道:“飛哥,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


    ps:星期六,睡過頭了,嗬嗬……


    第〇一六章 【兇器、兇殺現場】


    “什麽事?”段飛奇怪地反問道,黑猴兒嘿嘿笑道:“算了,也沒啥事,飛哥,我迴去了。”


    望著黑猴兒遠去的背影,段飛用力甩了甩頭,他醒來後隻見過黑猴兒一次,話都沒說兩句,黑猴兒說的應該是此前的事,應該是什麽違法的勾當吧,現在段飛已經是捕快了,黑猴子自然希望段飛忘記掉。


    “嗨,黑猴兒,等下,我跟你一起過去。”段飛叫住了黑猴兒,然後叫上郭威,三個人一起向距離土地廟街不遠的一條巷子走去。


    這裏曾經是段飛的天下,不過醒來後段飛就漸漸地疏遠了除石斌江昌以及何海之外的那一幫小弟兄,現在,昔日的老大迴來了!


    當初段飛與另外七個混混號稱東城八大金剛,現在段飛與石斌當了捕快,何海準備去做生意,江昌的能力並不足以駕馭原來的弟兄,現在城東的老大是段飛當年手下第一悍將,一個名叫瘋狗的混混,他臉上有道刀疤,就是在一次鬥毆中被別人砍的。


    在小混混們混跡的小巷口,段飛對望風的兩個小子說道:“阿狗在裏麵麽,告訴他,叫他召集弟兄,我有些話要問大家!”


    前老大的威風還未曾消退,何況段飛現在已經是個捕快,倆小子答應一聲飛也似地去了,在巷子裏一座茅草棚前的空地裏,瘋狗帶著弟兄們夾道歡迎,見到段飛他點頭哈腰地咧嘴笑道:“飛哥,說吧,今天要我去砍誰?”


    段飛笑罵道:“胡說,咱現在可是個捕快,今天來找你們讓你們幫我查案的。”


    “查案?土地廟那個腐屍案嗎?”小混混們興奮起來。


    段飛道:“沒錯,誰還記得本月十日前後兩天城東發生過什麽事情?尤其是傍晚時分,有人聽到過慘叫,或是見過什麽行色匆匆麵帶驚慌的可疑人嗎?”


    “那天不是城東李員外家擺喜酒嗎?放了足足半個時辰的鞭炮呢。”一個混混道。


    瘋狗接著說道:“是啊,飛哥,那天好多人去李家吃酒,人那麽多,光注意看他們錢袋了,也沒發現誰比較可疑。”


    郭威哼了一聲,段飛沉吟道:“李員外?是李大善人嗎?”


    “是呀,就是那條老狗!”瘋狗說道。


    段飛哼了一聲,道:“嗯,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特別惹眼的人或事嗎?”


    昔日八大金剛之一外號白猴的小扒手說道:“特別的事?東門的劉大官人跟縣衙前擺字攤的李童生媳婦躲到柴房裏不知道幹什麽,還有就是李家從鶴來樓請的大廚,我親眼見到的,那個譚師傅長得又高又壯,發起火來的時候啊……嘖嘖……跟兇神惡煞一般!”


    “哦?那譚師傅為什麽發火?”段飛追問道。


    白猴迴憶道:“好像譚師傅的一套刀子被人偷了,他大發雷霆,喜宴還沒開始做就走了,害得李家又臨時跑去鶴來樓、美味軒高價聘來幾個廚子。”


    段飛記下了這個名字,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卻沒有什麽新發現,當天混子們都跑李家去找生意去了,沒注意路上的普通行人,也就沒發現什麽惹眼的事。除此之外其他日子大家就更沒印象了。


    離開小巷之後郭威道:“鶴來樓的譚大廚?這個人我有些印象,確實長得很魁梧高大,我們要把他逮來問問麽?”


    段飛搖頭道:“開飯店最重要的就是請一個好廚師,譚大廚的收入不會低,沒有必要劫財殺人,而且是用如此兇殘的方式,不過他被竊的刀具倒是有可能變成了兇器,我們迴頭就去鶴來樓問問。”


    “不如先去李大善人家問問吧,就在前麵。”郭威說道。


    “不,暫時不去,”段飛搖搖頭,想了想,他終於說道:“我跟李家有仇……”


    郭威恍然地哦了一聲,兩人繼續沿路查詢,隻跳過了李家,發案時間相對較遠,加上人們不願惹事,兩人一路問來竟然還是一無所獲。


    “希望嚴頭兒那邊有點進展吧……”郭威唉聲歎氣地一屁股坐在路旁的一株樹下,段飛東張西望一陣後突然說道:“從北城門到土地廟,這條路應該是最近也最僻靜的吧?”


    郭威嘴裏叼著一根草兒,頷首道:“是呀,北城過來就倆條路,要麽走北門大街到魚市口,然後向東,東門大街走半道兒再拐向北土地廟街走半道兒,要麽就在北門大街半道兒就改道縣東街,再向南到土地廟,自然是後邊這麽走快得多。”


    “快得多也僻靜得多,一路走來,我覺得這裏無疑是最好動手的地方……”段飛指著眼前一片水域說道。


    江南地麵上水道縱橫,湖泊池塘到處都是,寶應縣東北角就是一片零星露出幾個小島的湖泊,有條小路可以走入一個蘆葦飄蕩的長島,雖然有漁民在長島上居住,但是在蘆葦蕩裏發生了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


    郭威跳了起來,望著眼前複雜的水域,吸了口涼氣道:“這果然是個殺人劫財的好地方,不過……殺人之後直接拋屍在水裏豈不好?為何要拖那麽遠丟到土地廟裏去呢?”


    段飛搖頭道:“這裏的水太淺,加上這裏有人居住活動,屍體藏不了一天就會被發現,而土地廟不然,那裏原本便很少有人來往,倒塌之後更無人光顧,偶爾有小孩進去玩耍,就算嗅到臭氣也不會發現屍體,走,我們過去看看,幸運的話應該能找到些線索。”


    有一個老翁正坐在岸邊釣魚,細雨拂麵,老翁頭頂鬥笠身披蓑衣靜靜地坐在那裏,湖光山色與老翁融為了一體,就好像一幅美麗的畫卷,段飛他們兩個硬生生地插了進來,完全破壞了這裏的靜逸美。


    段飛輕咳一聲,釣魚翁聞聲迴頭,見到兩個公人走來,他不像普通人那樣嚇一跳再急忙站起,恭恭敬敬地避到一旁,隻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迴過頭繼續望著水麵去了。


    郭威威風凜凜地喝道:“老頭,最近這湖麵上可有什麽古怪事兒麽?”


    “古怪?再也沒有兩個後生對一個老人家這麽無理更古怪的了。”老翁淡淡地答道。


    “你!……”郭威正欲發威,段飛已經將他攔住了,段飛上前客客氣氣地作揖道:“老人家,我們是為一樁兇殺案來的,請問自本月上旬十日左右,這片水域可有什麽古怪事情發生麽?譬如發現大片血跡或有可疑人來往什麽的。”


    老翁這才迴過頭來,思索說道:“這才像個樣子……唔,你們可以到南邊那個島上看看,半月前水還沒這麽高,可以直接走過去,聽孩兒們說有一晚那兒鬧鬼,又哭又笑地搞了半宿,膽子大的人偷看時還看到鬼眼在飛呢,第二天一早大家結夥去看的時候發現島上就像被血塗了一層一樣,至今都沒人敢靠近那個島。”


    “那你們為何不報官?”郭威喝道。


    老翁冷眼掃了他一下,迴頭釣魚去了,段飛謝過那老翁,拉著郭威走開了,同時低聲說道:“沒見到屍體,你覺得就算報了官,閔大人或是許典史會接這個案子嗎?說不定嚴捕頭會比較有興趣……派人來收些例錢,你說誰會沒事找事去報官?”


    郭威嘿嘿一笑,剛好有個年輕的漁夫經過,他一把將那人揪住,喝道:“差爺辦案,你去給我找條船來,敢囉嗦就送你全家去見官!”


    差爺的威嚴也隻有那個看破世情的老翁才敢無視,那人很快將自己的小漁船貢獻了出來,但是卻不敢載他們過去,鬼比差人更可怕,威脅也沒用,段飛他們隻好自己用竹篙把船撐起,靠在了那個小島上。


    島上已經不見漁民們所說的猩紅色,不過撲鼻的腥臭味卻與一般魚腥完全不同,不少難被雨水洗刷的石塊、草根處依然可見黑褐色的潮濕血跡,範圍相當廣,可見漁民們的話並無誇大,當時這個麵積約有十平米的小島上,確實曾被大片血跡覆蓋。


    “阿飛,你看。”郭威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東西,拿給段飛看,那是沒燒盡的黃紙,染血的破瓷片,以及紅色的焦頭細木棍。


    燃盡的香,黃紙還有酒杯,段飛想到一個可能性,頭皮頓時麻酥=酥的,他脫口驚唿道:“這是……”


    ps:連酥=酥都河蟹了,我暈……狂暈……


    第〇一七章 【邪教?東廠?】


    郭威神色凝重地說道:“祭天地、燒黃紙、喝血酒……這恐怕是什麽邪教的儀式,難怪那些漁民以為是鬧鬼呢。”


    段飛倒是沒想到邪教,他定定神,說道:“再找找看還有什麽,若是邪教儀式,應該會有些特殊的標誌物的。”


    兩人再次搜尋起來,甚至找來鋤頭挖地一尺,陸續找齊了碗筷和酒杯、香梗、草繩等物,破碎的瓷片剛好拚湊出四隻大海碗,但是現場卻無兇器,不知道是否被丟到湖裏去了。


    “看來兇手至少有四個,他們在這裏祭天地,而陸嵐便是歃血的祭品……”段飛心中有些沉重,不論這是邪教儀式還是段飛所想的那樣,對陸嵐來說這都是無比殘酷的,這四個兇手的兇殘激起了段飛心中的強烈憤怒,他決心要用最快速度將他們擒拿歸案!


    兩人找來一隻麻袋,將那些證物都收拾起來,剛走出長島,就見石斌氣喘籲籲地跑了來,對他們叫道:“飛哥,嚴捕頭叫你們趕緊迴衙門,那個陸大已經被抓住了……”


    趕迴衙門的途中段飛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個陸大不知怎的突然迴到陸家,剛從衙門迴來的陸夫人當即命人將他暴打了一頓,然後捆縛著抬到了縣衙,許典史如獲至寶,當即請了閔大人坐堂對路大進行審問。


    段飛用最快速度趕迴了縣衙,來到公堂之下,隻見堂上一個身穿布衣的壯漢正在受夾棍刑,隻見他兩腳腳踝被三根木棍夾在當中,上纏繩索,兩邊各站兩個衙役,手持繩索,拔河一樣用力向自己這邊拉,這看似簡單的東西厲害得很,陸大給夾得兩腳鮮血淋漓,鬼哭狼嚎般慘叫幾聲便暈了過去。


    “竟然動了夾板,看來許大人打算嚴刑逼供了。”嚴捕頭低聲說道。


    “不知有何憑據?”段飛懷疑道。


    嚴捕頭急道:“不管有什麽憑據,不能再讓陸大繼續受刑了,一旦他受不過認了罪,再想翻案就難了!”


    堂上許大人正在向閔大人請命,要潑醒陸大再動刑,嚴捕頭伺機帶著段飛等走上前去,向閔大人稟報道:“大人,我們在縣東北角湖中孤島上找到了殺人現場,並找到了香紙蠟燭和酒杯草繩等物,我們懷疑兇手共有四人,這並非一個普通的兇殺案,有可能是幫派所為!段飛,將證物呈上給大人過目,請大人明斷!”


    一麻袋的證物呈了上去,閔大人老眼昏花地看了好一陣才點頭道:“將草繩拿去給仵作比對,許大人,你看……”


    許典史已想到應對之策,他上前憤懣地道:“閔大人,昨日我在現場便懷疑過這是幫派殺人,當時便被嚴捕頭和段飛否定了,現在他們又說是幫派殺人,大人,這分明是他們見我已逮住兇手,為了搶功並混淆視聽所偽造的證物,請大人明察!


    嚴捕頭反駁道:“許大人,你這麽說可有點不妥,這些證物都是有來處的,不信閔大人可派人去查,我們分兩路查案也是閔大人許可的,早日破案大家都有好處,許大人為何說我們搶功?照我看你急著對陸大動大刑這才是為了搶功吧!”


    許毓冷哼一聲,說道:“嚴捕頭,我請閔大人對陸大動刑可是有真憑實據的,陸嵐屍身胸前有個拳印,本官已經檢驗過,與陸大的拳頭相符,陸大被抓之時身上帶著巨額贓款,他也已承認自己與老板口角,打傷老板後搶錢而逃,證據確鑿,陸大不是兇手還有誰!”


    段飛皺皺眉頭,抱拳說道:“大人,陸大他招認自己是在哪裏打傷的路嵐?”


    許毓臉色微動,不悅道:“他說是在城外,所以才對他動大刑,像這種無惡不作之徒殺人後自然是要想盡辦法抵賴的,段飛,你才做了幾天的捕快,斷案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用一頭死豬就能抓到兇手?真是異想天開,別忘了你還有嫌疑未曾洗去,倘若兇手不是陸大,難道是你麽?”


    典史大人的譏誚語氣極其明顯,段飛臉色不由一變,石斌忍不住幫腔道:“大人,要證實陸大的話很容易,找城北當日傍晚當值的士卒問問就知道路嵐是一個人進城還是和陸大一起進的城了。”


    許大人怒喝道:“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時隔如此之久,誰還記得那麽多,問也白問。”


    嚴捕頭說道:“這倒未必,閔大人,我提議將陸大暫時押下等候再審,我立刻派人去衛所找牛百戶查詢。”


    段飛上前道:“我看不必了,陸大是個白癡?我看不是,他劫財殺人之後還敢迴來?除非他瘋了,陸夫人,是你將陸大綁縛來的,我問你,陸大瘋了嗎?他究竟是怎麽迴來的?又是為何而迴來?”


    陸夫人跪在堂上已經有一會了,她見閔大人沒有阻止,這才答道:“管家告訴我陸大迴來了的時候我還以為聽錯了,後來見到真是他,這才相信是真的,當時他蓬頭垢麵地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身上背著個包裹……裏麵的銀兩一錠不少。”


    “陸大見了我便哭喊著說知錯了,都是他忤逆才害死了老爺,我一時氣怒攻心,這才命人將他打了一頓,然後才送過來,現在想想……或許夫君真不是他殺的……他是夫君從小帶大的仆人,就算一時錢迷心竅,搶了錢之後也不會下殺手,再說那些錢也一文不動地被他帶了迴來……”


    陸夫人說得有些吞吞吐吐,但是大家都聽明白了,許大人哼了一聲,執拗地說道:“那也未必,說不定當日他鬼迷心竅,發了陣羊角風,殺人之後卻全然忘記了。”


    閔縣令撚撚胡子,瞅瞅自己的副手,再瞅瞅段飛和嚴捕頭他們,眯著眼睛想了想,說道:“大家的話都有些道理,人命關天,我們還需小心驗證才是,嚴捕頭,你還是派個人去衛所找牛百戶查一下吧,暫且將陸大收監,退堂!”


    大家恭送縣令大人,許大人望著段飛和嚴捕頭哼了一聲,拂袖而去,段飛他苦笑一聲,道:“許大人對我的成見可真深啊。”


    嚴捕頭撇撇嘴,說道:“別管他,挨打板子的可不是他,破了案子才是真本事,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段飛道:“你們那邊有什麽新線索?”


    嚴捕頭道:“沒有,這個陸嵐竟然真的如他夫人所說,是個老好人,平日做生意寧可虧了自己也不和別人結怨的,如此一來願跟他做生意的人反倒多了起來,他的家仆們也都說陸嵐好,甚至有人說著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的。”


    段飛歎了口氣,道:“這麽說那些兇手就更該死了,陸嵐死得真慘,他被當做獻牲般割喉飲血……此前更受了三刀六洞之刑……這些兇手真該活剮!”


    “當真是邪教嗎……”嚴捕頭眼中滿是憂慮,明朝自開國以來便對宗教掌控極嚴,其中白蓮教、彌勒教以及衍生出來的各種教派更是造反不斷,朝廷抱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一旦發現有邪教蹤跡,接踵而來的往往便是血腥殺戮,牽一而殺百時有之,若證實此案是邪教所為,恐怕寶應縣再不得安寧。


    “我看十九不是。”段飛相當肯定地說道:“嚴大人不必憂慮。”


    嚴捕頭歎了口氣,說道:“遲了,你要小心那個許毓,假若這真是邪教案子,若不能及時破案,隻怕你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大人何出此言?”段飛驚訝地問道。


    嚴捕頭愁眉苦臉地道:“許毓可能是東廠的人,東廠在每個衙門裏都有密探,平日裏柴米油鹽的價格都要上報,何況事涉會造反的邪教……隻要他在報告中提及我們與邪教有關,我們便不死也要脫兩層皮,閔大人也自身難保啊。”


    東廠……這是一個連21世紀的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詞,東廠代表著的是腥風血雨和無邊的冤獄,聽說許毓可能是東廠的人,段飛頓時悚然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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