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卻見塔琳果兒氣衝衝而來,見了元寧,便將他一拉到身邊,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見她的麽?”元寧麵色尷尬,道:“這個……”塔琳果兒又怒視季淑,厲聲說道:“你這禍水,別來禍害阿寧。”元寧皺眉道:“果兒,不要如此,實在無禮。”塔琳果兒道:“對這種人有何禮數可言,阿寧你難道不知?她一來,院子裏那兩個女人都相繼死了,阿狼哥哥還為了她對我性子大變,你休要說我未曾提醒過你,離她遠些!”


    季淑挑挑眉,不願再跟她糾纏,便道:“四殿下,你忙,我先走了。”元寧道:“花姐姐……”塔琳果兒跺腳道:“她是你哪門子的姐姐?阿寧,你恁般沒誌氣!”


    元寧苦笑,情知說不通,便隻對季淑道:“花姐姐,對不住,我改日再來尋你。”


    季淑答應,又道:“四殿下改日來同我說話,我也好知道些外頭的事。”


    元寧會心而笑,說道:“請放心。”塔琳果兒卻道:“不許!”季淑不去理會這丫頭,也衝元寧一笑,拂袖離去。


    季淑便自迴房,晚間楚昭迴來,季淑留心看他神色,卻見他麵色如常,並沒異樣,季淑知道此事不能問,若是問起來,不免又另生事端,便也做無事狀。


    如此過了兩日,元寧果真又來,這兩日楚昭絕口不提鳳卿之事,若非雲吉同元寧說起,季淑還不知鳳卿出事。


    兩人相見,季淑見元寧笑眯眯地,便道:“這般高興,莫非有好事麽?”元寧道:“姐姐是否正在擔心大哥之事?難道三哥真未跟你說起?”


    季淑漫不經心狀,道:“我不願意問他,隻問你,到底如何了?”元寧道:“姐姐放心,大哥無事。是這樣的,那人被送到按察司,隻拷打了片刻,便招認了自己是受人指使,才來胡言亂語,詆毀大哥名聲的。”


    季淑很是意外,道:“他招認受人指使?”元寧笑道:“可不是麽?真是宵小之輩,窮極無聊。”季淑道:“那大王爺果然是無事了?”元寧道:“平安無事!”季淑才放了心。


    元寧見她如此,便問道:“花姐姐甚是上心大哥呢。”季淑說道:“咳,我聽聞大王爺為人甚好,因此也不忍心他受此冤屈。”


    元寧便笑,說道:“原來如此,不然的話,我還以為姐姐跟大哥是舊識呢,我可是聽聞……”季淑問道:“聽聞什麽?”元寧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前幾日姐姐不是進宮過麽,我聽聞大哥曾經……”


    季淑道:“原來是那個,是大王爺認錯人了罷了。”元寧道:“真個認錯了麽?”季淑點頭。


    元寧便道:“如此就好了。”季淑道:“這是何意?”元寧道:“若不是認錯人,大哥跟三哥都這般喜歡你,豈不是糟了?”季淑便咳嗽。


    元寧卻望著她,又道:“姐姐怎麽不說話,隻管咳嗽?”季淑道:“你要我說什麽?”元寧笑道:“其實我心裏很是好奇,不知道姐姐你心中的那人是誰?”季淑道:“什麽是誰?”元寧問道:“是大哥呢,亦或者三哥?我起初以為是三哥,可姐姐這般關懷大哥……”


    季淑道:“我同大王爺不熟,更無論喜歡了。”元寧道:“那就是喜歡三哥了?”


    季淑見他刨根問底,不依不饒地,便道:“四王爺隻管問這些做什麽?難道四王爺你也對我……”她這話本是調笑之意,卻不料元寧竟紅了臉,目光也不敢同季淑相對,將頭轉開,道:“說什麽……那個,我出來甚久,該迴去了……”說著竟匆匆起身。


    季淑沒料想他會如此反應,當下很是訝異,喚道:“四殿下?”元寧腳步踉蹌,慌不擇路,竟撞上旁邊桌子,他的腿腳本就不靈便,如此一來,差點跌倒,季淑急忙上前,伸手將他的胳膊攙住,道:“殿下留心!”


    元寧迴轉頭來,臉上泛紅,卻急急地將手臂抽出來,身子隨之一晃,似躲閃般地,道:“我……迴去了!”咬著唇看了季淑一眼,轉身離開。


    元寧起初走的極快,那跛腳便看的很是明顯,身子一高一低地起伏,本是個清秀高貴的少年,偏竟如此……季淑皺眉看著,心中隱隱地有些不是滋味。


    元寧方去,季淑便聽到身後有人道:“我說姐姐豔福不淺羨煞旁人,姐姐還不認,看寧王爺情竇初開,卻不料竟是為了姐姐。”


    季淑皺眉,不知為何,在這府內,此人也算是她這邊兒的,可是一聽到此人的聲,她的心中便很是糾結,就好像看到一條蛇,雖然知道她不會傷自己,然而一想到她那些手段,真如毒蛇一般嘶嘶吐信,十分可怖,極為危險,讓人很是難受,有些無法接受。


    季淑迴身,對上雲吉笑吟吟地臉,雲吉道:“我是來向姐姐報喜的。”季淑沒好氣地說道:“若是爭風吃醋的那些話,就不用說了。”雲吉笑道:“那些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我知道花小姐心思必不在此。今日來,是為了正事。”季淑道:“何事?”雲吉道:“有個大好機會,便在眼前。”季淑心頭一動,便看向雲吉,卻見她雙眸如電,一眼不眨盯著自己,這次第,倒真如被一條毒蛇盯上,不知為何,看著她烏溜溜狡黠的眼神,季淑隻覺得瞬間心驚肉跳。


    不出幾日,楚昭有事要離開數日,季淑曾問他去何處,他隻是不說,隻道:“你好好地在府中,我會帶好東西迴來給你。”眼帶溫柔之色。


    季淑好奇問道:“什麽好東西?”又補上一句,“你當我稀罕麽。”楚昭笑道:“稀罕不稀罕,都得要就是了。”季淑就不再理會他。


    楚昭離府前夜,便又纏著季淑做了幾迴,難得季淑竟未曾忤逆他,且隻是順著,楚昭心暢意美,說不出的饜足,末了便擁著季淑沉沉睡了。


    楚昭安心,睡得沉穩,卻未曾見到被抱入懷中的季淑,隻是睜著雙眼,定定地望著他胸口,目光上移,欲看不看,眸子之中,竟是淡淡憂傷。


    待楚昭離去之後一日,夜深風靜,人定城寂,漫天的月朗星稀,子時過後,從昭王府的後門巷子中,得得地跑來一輛馬車,便停在彼處,一動不動。


    片刻,昭王府的後門開啟,有人邁步出來,那馬車上之人見了,一步邁下,急急迎了過去,兩人相見,那身材高大挺修之人不由分說將來人抱了,道:“叫我等得好是心急,差些便要進去看你……幸好無事。”


    那王府內出來之人將他推開,輕聲說道:“怎麽,你是怕先前之事再重演一遍麽?”將兜頭的帽子放下,緩緩抬頭,一雙眼睛如星子般明淨,朗月之光,照出絕色容顏,竟是季淑。


    115.鳳仙:要染纖纖紅指甲


    季淑道:“莫非你擔心舊事重演麽?”那人垂眸看她,鳳眸裏頭光芒瀲灩,溫聲道:“淑兒,我知道這次不會,我們走罷。”聲音溫柔,容貌驚豔,竟是明王,亦是鳳卿。


    季淑道:“多謝你。”鳳卿道:“你要知道,我欠你的不止是一條命而已,你叫我做什麽,我自然會應承。”鳳卿半扶半護著季淑,兩人到了馬車邊兒上,鳳卿便攙著她上車,自己也騰身而上。


    馬車得得地往外而去,到了城門口,因是入夜,城門緊閉。見有人來,便有守城士兵喝問,要圍上之勢,鳳卿的護衛挺身便道:“明王殿下要出城,爾等還不快快讓開!”


    士兵們麵麵相覷,不敢確信,亦不敢動。


    車內,鳳卿抬手撩起車簾子,微微露出半麵容顏,柔和道:“我有事須出城一趟,請各位行個方便。”火把光下,那人頭頂上金冠束發,鬢邊兩側垂著珠貝瓔珞,略露半麵容顏,已經絕世。


    士兵們才知真是明王,個個如癡如醉,跪倒在地,口稱王爺千歲,不敢怠慢分毫。


    馬車出城,向外急急而行,車內不免有些顛簸,鳳卿望著季淑,卻不敢上前如何,隻道:“因怕夜長夢多,故而要急行。”季淑說道:“我知道。”鳳卿猶豫了片刻,道:“你叫人帶信給我,我起初還有些不信……如此說來,你、心裏頭並沒有三弟麽?”


    季淑垂了眸子,把頭轉開去,道:“我不想再提這個。”鳳卿道:“淑兒……”欲言又止。季淑歎了口氣,便問道:“怎麽了?……我知道這樣求你,是為難了你,你可想到該如何善後?”


    鳳卿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我雖然是擅自而為,瞞騙了三弟,可是卻對得住你……世間安得雙全法,送你走後,我會向三弟請罪。”


    季淑心裏難為,便道:“嗯,……多謝。”鳳卿說道:“其實……”季淑見他欲說不說,便問道:“究竟如何,你說便是了。”鳳卿才道:“其實,若是我可以做主,我寧肯、寧肯跟你同去。”


    季淑一驚,便看向鳳卿,不知這話幾分真幾分假。


    鳳卿苦笑,道:“可是一來,我知道你是不願的,二來,我不能就拋下這些,孑然而去。”


    季淑才放了心,緩緩地點點頭,說道:“我不知這話該不該說,隻是……我自己覺得,你該留在此處,畢竟這裏是你的家,你同他們失散恁麽久,卻又重逢,就該好好珍惜,怎麽能說離開?我也知道,皇家規矩多,生活不易,可是哪裏不是如此?就說我,上官家的情形你也聽到一二,就算我迴去,事情也難了局,可是我仍舊想迴去,不為別的,隻因為……我所牽掛之人在彼,總之大家都是一般的,你可明白麽?”想到花醒言,一顆心略覺得酸楚。


    鳳卿垂頭,道:“我知道的,淑兒。你說這些,也是為了我好,想開解我。”


    季淑歎道:“說句不中聽的,你如今的情形跟先前,何異於天壤之別?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絕處逢生,想想你當初氣息奄奄,任人欺辱,如今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鳳卿,就算千難萬難,總也比不過先前去……故而……”


    要撐住呀!


    鳳卿道:“你說的極是,隻是不知為何,雖說過去的時日艱難,不堪迴首,但對我來說,卻……就說起我迴到北疆這些日子,心中所想最多者,竟是過去之日……罷了,罷了。”說到這裏,便將頭轉開去,他迴到北疆,日思夜想東明……又哪裏是想哪裏不堪的歲月,不過是在想那人罷了,那個他曾經負過騙過,捉摸不透之人,可如今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卻又有種物是人非之感,又有何用。


    季淑默然,道:“你相送我一段,就迴去吧,若是不放心,就派個人跟著便是。”鳳卿道:“無妨,這正是半夜,我平明再迴來也無妨,你、就讓我多送一送也好。”


    季淑歎了聲,默默地低下頭去,兩人都不再言語,隻有車內一點琉璃燈,閃閃爍爍地,季淑不抬眼時候,鳳卿便看著她,一眼不眨地,若是她微微一動,他卻又極快地移開目光,就當從未看過她、隻是在留心別處一般。


    同一車內,兩人的心思卻又有不同,對季淑來說,恨不得一步就離開北疆,但對鳳卿來說,卻寧肯這條路永無止盡,就這麽安穩地,平淡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縱然馬蹄聲得得,縱然車軲轆絮煩,縱然車內的琉璃燈盞昏昏暗暗,但是畢竟,那人在身畔。


    從未曾這麽銘心刻骨地想過一個人,偏偏,她就算在他身邊,他都是唾手也不可得。


    或者說,曾經他有個大好機會就在麵前,可……


    生生地錯過了。


    再說什麽?


    這兩日季淑處心積慮地,精神倦怠,起先等待時辰,振作精神不敢懈怠,上了馬車之後,還撐著,平穩行了小半個時辰,心底的雜亂思想卻沉寂下去,終於倦怠,便微微地合了雙眸。


    又因見鳳卿安靜,她便放下心事,姑且小憩片刻,誰知一閉眼睛,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身子歪在車廂上,也忘了車子顛簸難過,一連幾日的辛勞盡數按下,雙眸閉著,睫毛一動不動地,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抹極淡的半暈。


    鳳卿借機在旁邊相看。


    這咫尺方寸,卻是他的歡喜乾坤,或者說,是他的煎熬地獄。


    或許不曾有過,倒也罷了,但他們之間,曾何等緊密,不可分割,如今想來,不過一夢,身邊人,陡然到了天邊,就算物換星移,他身份變化,可他們之間的丘壑,卻不曾縮減,反而壯大,竟成天塹。


    鳳卿的手探出,在季淑的肩頭上,欲落不落,愁殺人。


    他凝眸看她,熟悉的眉,眼,口,鼻,身……那柔夷,纖腰,蜷縮著的雙腿,她身上寸寸,他無有不曉,這份煎熬似火上炙烤,他能聽到心焦脆裂之聲,極痛。隻等什麽時候會受不住,爆裂開來。


    那手指尖,柔軟的指腹,在她的肩頭上一碰,又急急地縮迴來。


    不可逾越。


    自上迴將她擁住,被楚昭當場相見,他隻想把自己這心放入冰窟裏頭,萬年不化。


    兄弟!是兄弟!


    然七情六欲,何其可怖。他自道放下,卻終究放不下。那念頭野草般地,在心上蓬勃地長。當她秘密叫人約見之時,他明知不對,卻仍義無反顧,當得知她要離開楚昭之時,他大驚失色,心中卻隱隱地有一抹快意。


    原來她是不愛楚昭的……這想法有些自私,可是他仍覺得有些快活,雖然對不起楚昭。


    他答應了要相助她離開,最大的原因自是成全她的心意,可是另一方麵……說不清道不明,情之一字,誰能劃分的一三五六清楚?就算是聖人天神,太上忘情,也不能夠。


    他在北疆這張強大溫柔複雜的網之中,這是最想憑著心意拚一拚的一件事。


    趁她熟睡,鳳卿的手指虛虛地自季淑的額頭,作勢滑過鼻梁,嘴唇,下巴,一路往下,他熟悉又熟悉,陌生更陌生的地方,他願意一擁入懷,永遠不放卻永是妄想的地方……不敢碰,隻是虛晃而過,卻又不舍,於是就極慢地。


    他喃喃地喚:“淑兒,你說這竟是為何?為何我們不再似是從前,是我錯,是我錯,我認,若是讓我跪地相求你能諒我,我也甘願,可……為何我竟覺得你不會再迴頭看我一看?”萬千思想,都是悲涼,淚忽然湧出,被馬車一晃,撲簌簌地,像是落了一天雨。


    最難受莫過於,此處柔情萬種,熱心係她身,那邊已經是人去茶也涼,不肯迴頭。


    季淑醒來之時,見鳳卿坐在對麵,身子靠在馬車壁上,似是熟睡。


    不知為何,或許是錯覺,隻覺得他的樣子有些憔悴,先頭那樣秀氣的下巴,如今尖尖地起來,像是剪紙畫中的人。


    季淑呆呆地看,本以為同他緣盡,那一場當頭棒喝般地怒罵,已經是她同他的訣別詞,誰知道峰迴路轉,竟又兜迴來,可偏沒緣分,沒緣分的話,為何又要相遇。


    真是老天的作弄,總喜歡看人煎熬苦受,不由分說。


    季淑迴想先前,他的欺騙,他的悔改,他的絕望,以及重逢……一時呆呆地看。


    然後鳳卿睜開雙眼。


    兩人四目相對,季淑呆怔間,目光也移不開,鳳卿也是,四目相對,像是膠著在一起。


    頃刻,鳳卿單膝跪起,向前。


    季淑本能地一眨眼,向後一靠,背後是板壁,退無可退。


    鳳卿探手,手指發抖,像是要摸上她的臉。季淑瞪大眼睛,頃刻卻又閉上。


    鳳卿的手,最終落在肩上,季淑沒來由地緊張,隻覺他的身子靠過來,又熱,又冷,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而後是他的臉靠過來,貼在鬢角,喃喃地道:“淑兒,我不做別的,隻是……讓我抱一抱。”發乎情,無法遏製。


    季淑隻是聽著,他跪在身前,將她擁入懷中,良久之後,手才一動,在她背上撫過,極慢地,像是怕驚到她。


    季淑困倦,卻又緊張地等待,半晌,鳳卿的手在腰間輕輕地一握,道:“你瘦了許多。”


    季淑身不由己地道:“你也是。”鳳卿輕輕一笑,臉頰在她鬢角、臉上輕輕地蹭過,道:“你又怎知道,你又未曾摸過我。”


    三分不自覺的挑弄,七分自然而然的習慣。


    季淑靠在他肩上:“不用摸,我看得出來……”鳳卿道:“真的麽?”季淑道:“嗯。”鳳卿合眼,說道:“我先前也瘦過,你頗為嫌棄,說會撞得骨頭疼。”


    季淑心頭一動,覺得這話有些過了,鳳卿卻又喃喃地道:“那時你送了好些東西來給我,讓我吃多一些……”


    季淑喉頭幹澀,隻道:“是麽,我都不記得了。”


    鳳卿道:“我知道你不記得了,故而才說給你聽。”


    季淑眉頭微蹙,鳳卿道:“淑兒。”季淑“嗯”了聲,鳳卿道:“以後你……會不會連我是誰也都不記得了?”


    季淑一怔,道:“不,我會記得,永不會忘。”鳳卿身子一抖,疑問又驚喜般地問:“永不會忘?”季淑笑,自他懷中離開,看看他的臉,道:“這樣絕色的美人,這樣傳奇的身世,又這樣……對我好,是,我永不會忘。”


    鳳卿聽她語氣略帶戲謔,卻又堅定,便莞爾一笑,接著琉璃燈的光,當真美貌不可方物,季淑笑道:“喂,不許對我笑了,我會按捺不住。”鳳卿柔聲道:“你不必哄我,你若按捺不住,我倒是求之不得。”季淑啞然,鳳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被我說中了罷。”季淑將頭低下,說道:“鳳卿,你很好,很好……將來,會有千萬女子為你著迷,一個花季淑,實在算不得什麽。”


    鳳卿靜靜聽著,到最後說道:“縱然是千千萬萬之人對我好,卻仍舊抵不過一個人衝我笑笑。”季淑轉頭,鳳卿卻又將她抱住,說道:“我心裏頭有萬語千言,卻不知怎麽說是好,我怕,怕說錯了你不喜,可又怕,怕我不說出來你不知,淑兒,你跟我說,我該怎麽是好。”


    季淑說道:“那就不要說。”


    鳳卿低頭看她,季淑說道:“有些話,說的再動聽,不過是空言虛詞,縱然一時歡喜,在心頭種下希冀,將來若是成空,則更難受,我這人是最實際的,你不用說,隻做便是了,我想看的,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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