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少女聽他二人對話,肺都快氣炸了。虎族妖獸向來脾氣火爆,八大妖族之中除了亢金熊一族之外,無妖能出其右。她咬碎銀牙,臉頰間的紋跡紅光大盛,玉掌輕輕一拍胯下七品妖獸肉翼白虎的背脊,身軀便像是一片落葉般輕飄飄的墜落於地。


    她落到地麵,單手上揚,身後急速湧來的白虎妖獸大軍紛紛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銀發少女忽然單膝跪立,雙拳猛的砸向地麵。


    轟的一聲悶響,地麵一陣微微的搖動,塵土飛揚中堅逾精鋼的地麵多出兩個深陷的拳坑,可銀發少女並沒有就此停手,而是繼續拔出拳頭,高高揚起又繼續砸向地麵。


    吳哲覺得有些好奇,便扭頭問身旁的虛日白:“小白,這虎族的小妞到底想幹嘛?”


    虛日白聽到“小白”二字臉色明顯一滯,但也隻是一滯,接著又堆徹起傻乎乎的笑臉說道:“老大,她這是在凝結獸魂之身了。”


    “獸魂之身?那是什麽玩意?”


    “那是……那是,哎呀,老大你看,那妞獸化了。”虛日白忽然語音大變,一張胖臉煞白如紙。


    吳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銀發少女的渾身溢出一陣陣白色的蒸騰霧氣,這些霧氣濃鬱而充滿力量,和魔罡極為相似,在半空中凝聚成形,變作一隻形如實態的白色光虎,緊接著,銀發少女忽的站起身來,雙臂猛的一震,抬頭大吼。吼聲卻不似她脆若銀鈴的聲音,而是類似遠古野獸的嘶吼。


    吼聲響起的同時,半空中凝練的光虎也狂然一聲咆哮,聲音狂烈數倍,然後猛的掉頭直下,撲向仰頭而嘯的銀發少女,二者極快的融而為一,銀發少女尾火銀瀾的體型漸漸暴漲,足足比原來高出三分之一,身上肌肉墳起,紅潤白皙的肌膚上生出濃密的毛發,看上去如同一個原始的野人。


    更為驚人的是,她臉孔上的紅紋也變深變粗,額頭間隱現一個“王”字的圖紋,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細如針縫,射出幽森卻讓人心寒的光芒。


    吳哲大感好奇,獸化後的少女無論力量和氣勢都遠比之前兇悍的多,身軀之上顫動的白色光芒有若實質,凝而不散,這樣的征兆差不多已經是即將突破八星斬魔者的征兆,而之前,銀發少女的實力不過在七星初級,提升幾近一個階層。


    獸化後的銀發少女似乎更加厭惡吳哲饒有興致的眼神,低沉而又短促的怒吼一聲,雙腿猛的一蹬,身軀如同一隻利箭般射出,不過方向卻是和吳哲所在之處截然相反,就在吳哲疑惑不解之時,獸化後的銀發少女忽的掉轉過頭來,以更為快捷的速度衝向吳哲。


    平地上,一條銀光如梭,銀發少女四肢並用,幾乎是半秒的光景便掠過近兩百米的距離,探出鋒利如刀的短爪,直刺吳哲的雙眼。


    吳哲想都不想,手中的滔海雪麒槍當空一橫,擋在對方的手爪之上。


    槍爪交接的瞬間立時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響,火花四濺。


    吳哲卻是微微皺眉,槍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道讓他對銀發少女獸化後的力量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銀發少女乘著吳哲思索的空隙,左手上握著的黑色斬馬長刀淩空揮下,似乎想將吳哲一劈為二。


    吳哲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女孩子家家的,動刀動槍真不好看。”


    話音響起的同時,他手掌微微運力,毒蛇勁蜿蜒而出,瞬間將糾纏在槍身上的少女右掌給震開,槍身又是一甩,槍尖在空中劃出一個曼妙的弧線,銀發少女疾揮而來的斬馬刀便改了方向,刀鋒一偏,徑直的朝吳哲身旁半米處砍去。


    “哎呀媽呀!”站立一旁的虛日白哆嗦一聲,那長刀所斬的方向與它存身之地兩點一線,它趕緊身子一圈,手忙腳亂的滾到一邊,讓開這氣勢迫人的當頭一斬。


    “轟”


    斬馬刀將地麵砍出一道碎石綻裂的深痕的同時,銀發少女半空中的身軀也不由自主的給帶到一邊。


    身軀與黑發少年錯身而過的同時,尾火銀瀾的耳畔就聽見一個清朗卻又略帶懶散的聲音:“嗯,好香,就是毛長了點。”


    尾火銀瀾頓時又羞又氣,她神智聰慧,天生又是尾火一族的小公主,手掌數萬妖獸,統領無盡山一角,從小便爭強好勝,更何況出落的豔麗英秀,容顏動人,八大妖族傑出弟子無不將其捧為天人。她驕橫卻又高傲,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辱?


    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尾火銀瀾一身妖力瘋狂的透體而出,右腿蓄力,就想後踹而出,誰料此時身軀之上卻掠過一陣奇妙卻有詭異的顫動之氣,將自己的妖力震散於無形,她驚駭無比,卻偏偏又無能為力。


    這時候,臀部又傳來一下輕微的敲打,酥麻之感立時布滿全身。


    “不聽話,就要打屁股!”


    吳哲手臂一緊,將尾火銀瀾箍在懷裏,天下五大神兵之一的滔海雪麒槍卻權作長棍,輕一下淺一下的敲打著尾火銀瀾那嬌俏又堅挺的美妙臀部。


    第二百一十七章 無人可擋


    滔海雪麒槍輕一下淺一下的敲打著尾火銀瀾的臀部,聲聲脆響傳來,直讓一旁肥頭大耳的虛日白看的心潮起伏,目瞪口呆。


    “老大好生厲害,幸好我明智的沒有選擇對抗,居然敢調戲尾火銀瀾這個悍妞,實在是了不起。”


    白皮豬頭妖一臉的崇敬之色,它平生最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它兄長“摩訶紅豬侯”,殘暴嗜血,天生一副喪心病狂的性格,讓白皮豬頭妖又恨又懼。其次便是這虎族的尾火銀瀾,這小妞性格火爆,沒事便帶著手下獸妖前來挑釁它的地盤,近年來更是實力大漲,打的虛日白狼狽不已,地盤都給蠶食了大半,再這樣下去隻怕它虛日白真的要成為孤家寡人、露宿山頭了。


    因此它對尾火銀瀾恨的可謂咬牙切齒,如今吳哲這般戲弄對方,委實讓它心中大快,虛日白本就是個吃貨,對吳哲更是敬仰如天人,心中那一絲仇恨也煙消雲散,直把吳哲真當做了自己的靠山。


    “啪啪啪”的清脆敲擊之聲在山坡之間傳出極遠,這一刻,所有的妖獸都盯著吳哲與尾火銀瀾二人,四野靜寂無聲,偶爾刮過淒然冷風,吹拂的豬妖行宮前的旗幟烈烈作響,卻更添前者的荒誕絕倫。


    尾火銀瀾從來都沒有想象過自己居然會遭此大辱,聲聲脆響傳來,讓她又羞又怒,倘若可以,她恨不能將身後的黑發人類少年撕成碎片,通通咬成肉泥吞進肚子裏,偏偏身體的妖力卻發不出來,即便能夠發出來,也被對方詭異絕倫、顫動不休的古怪勁力消散於無形。


    這一刻,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甚至連自己的父王都不放在眼中的虎妖少女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不覺中,孩提時代的那一抹軟弱又縈繞上心頭。


    吳哲手中滔海雪麒槍舞的正歡,他倒不是有心調戲這個虎妖少女,實在是一時童心大動,戲謔對方一番而已,也沒存其他的念頭,忽然,他感到膝蓋上的嬌軀漸漸停止了扭動掙紮,暴烈的妖力也不再透射出來,取而代之的一股微微的顫動。


    吳哲頓感奇怪,眼神一掃,發現虎妖少女那豔麗英秀的側麵輪廓上正閃著點點淚痕,少女的膚色白皙而又紅潤,臉頰上線條冷峻卻不失驚豔,此刻一條淚痕冉冉滑落,讓男人心底泛起想嗬護的柔軟悸動。


    “罷了罷了,我最討厭女孩子哭哭啼啼的,迴去洗把臉,別出來丟人了。”吳哲故作腦怒狀,手中長槍一震,一股柔和卻沛然的力量將獸化後的銀發少女拋向半空。


    尾火銀瀾輕巧的一個翻滾落了下來,早有插翼白虎飛身落在她的胯下,將她托起,少女不敢置信的望著吳哲,似乎不理解他這樣的舉動所為何來?


    在九幽妖界,向來是適者生存,強者風光無限,弱者做牛做馬死無葬身之地。如尾火銀瀾這般嬌豔動人的女性一旦落入別的妖族之手,往往都是生不如死,苦難勘言。


    她適才之所以痛哭也有部分原因歸結於此,卻想不到對方居然放了他。


    站在吳哲一旁的虛日白頓時又驚又怒,他遲疑著說道:“老大,不能放虎歸山啊。”也不知道這成語它從何處學來的,用在此處倒是十分的貼切。


    吳哲心中也覺得好笑,眼睛卻是一瞪,“你老大還是我老大?”虛日白立刻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銀發虎妖少女卻是嬌軀一震,無限憤恨的瞪了吳哲一眼,留下一句“你等著”,駕著胯下的白虎揚長而去,旌旗倒卷,半邊山坡的數萬白虎立時如潮水般退去,轉眼沒了蹤跡,上一刻還喊殺震天的山坡間立時空曠寂寥,隻留下數千具妖獸屍體在冷風中逐漸生冷變硬。


    虛日白大手一揮,難得意氣飛揚的喊道:“小的們,今天打了個勝仗,盡情的吃喝吧。”一眾躲在行宮溝壑之前的豬妖頓時轟然嘶鳴,一個個電竄而出,撲在地麵之上的妖獸屍體間大口的撕咬,哪裏還有之前半分兵敗如山倒的沮喪。


    吳哲看著一眾妖獸爭相撕咬屍體,血肉橫飛,即便是同族妖獸的屍身也照樣咀嚼,心下頓時感到有些滲的慌,一旁的虛日白倒是知趣,打了個口哨,吳哲胯下的巨豬便唿哧著站起身來,搖搖擺擺的往那圓形的行宮中行去。


    說是行宮,其實不過隻是一巨型的孔洞,據虛日白自己吹噓,這孔洞乃是一神秘人物所留,由一座山峰鑿空而成,敗絮其外,金玉其內,內裏的裝潢不比人間界差到哪裏去,該有的東西一個不落。


    吳哲將信將疑,卻也隨了他去,進入孔洞中一看,方曉得虛日白並沒有吹噓,其中的裝潢的確奢華無比,金石為路,*為欄,而且刻製了不少繁複優美的圖案和咒字,隻是因為豬妖懶惰成性,因此到處都是汙漬髒跡,看上去十分的風景便敗了三分。


    吳哲行於其間,隱隱覺得這些圖案有些熟悉,他凝神一想,忽然發覺靈幻島中的斬魔大殿內似乎也有這樣的圖案,威猛的巨人,猙獰的妖獸,還有一些似曾相識的咒字。


    “小白,你說的這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吳哲心中有些疑惑,拉來虛日白問道。


    虛日白撓了撓腦子,歪頭想了片刻,這才迴道:“老大,我也不知,隻不過聽說當初創建這孔洞之人神力非凡,橫行九幽妖界,連當年的妖皇也讓其三分,要不是這孔洞太小了些,我兄長和族中的幾大猛將嫌棄,也不會輪到我住。”


    吳哲走到牆壁上繪刻的圖案前細看,發現這些圖案大多描繪著一樣事,便是上古巨人橫行於九幽妖界之中,與眾妖獸展開慘烈的廝殺,隻不過畫麵中的妖獸也是巨大無比,遠非如今的可比。


    這時候,隻聽見身後的虛日白又說道:“倒是聽說這個神秘人物當年在妖皇棲身的涅槃宮中留下了一副石刻,也不曉得這石刻有哪裏好的,每一代妖皇都視若珍寶。


    吳哲眉頭微微皺起,他發現這些圖案和靈幻島的比起來,畫法差相仿佛,似是出於一人之手筆,隻是這些圖案中卻無靈幻島上所克的那些手勢和咒法,更像是一副敘景之作,畫麵流暢生動。


    “奇怪,難道第二代島主丹青生曾來過此地,不可能啊,靈幻島曆代島主手冊上明明說他死於走火入魔,功散身碎,形神俱滅啊。”


    吳哲想了片刻毫無頭緒,便搖了搖頭不去管它,在他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找迴自己的小弟。於是他便轉頭問道:“小白,我問你的牛妖和麵具妖你可認識?”


    虛日白正抓著手下送上來的一隻燒烤好的老虎大腿撕咬,虎腿肥美油膩,一口下去,吃的虛日白滿嘴都是黃油,它聽到吳哲問話,使勁咽了幾大口口水,才開口說道:“老大你說的牛妖我倒是知道,如果猜的不錯,他便是九幽妖界第二妖侯鬥月牛王霸衝天,至於那麵具妖我就不清楚了,傳聞麵具妖乃是上古妖族,一千多年前便已經滅族了。”


    “第二妖侯鬥月牛王?什麽意思?”吳哲問道。


    “哦,九幽妖界一共八大妖族,雖說妖皇高高在上,但對八大妖族之事卻並不過問,因此八大妖族之間也按照實力分了個座次,其中這鬥月牛王霸衝天排名第二,是個了不得的家夥呢,老大你雖然厲害,可比它來,怕還是有些差距,傳聞它的實力不下於你們人間的九星斬魔尊者,手中的裂月斧更是能開天辟地,撕裂虛空,厲害非常。”


    虛日白邊啃邊說,肥碩的虎腿轉眼便啃了個幹淨。


    吳哲搖了搖手,語氣沉著如鐵:“你莫要管我能不能敵,你隻要告訴我這鬥月牛王在何處便是。”


    虛日白扔去了手中的虎骨,咂了咂嘴巴說道:“鬥月牛妖一族身在黑水潭附近,離此相隔數千裏,不過也不知道那鬥月牛王在不在族中,最近快到了五十年一期的選舉新妖皇之日,幾大有實力的候選人都在閉關苦修呢。”


    吳哲打斷虛日白的廢話說道:“你帶我先去那黑水潭便是。”


    頓了片刻,虛日白眼珠子一轉,又斷斷續續的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要去黑水潭,就要走無盡山居左的山道,那裏是我兄長和族中幾個大將的領地,怕是不容易通過啊。”虛日白搖了搖頭,故作沮喪。


    吳哲隻是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一提,淡淡的說道:“佛擋殺佛,神阻殺神,就是天王老子,妖皇魔帝來了,也要給我讓出條道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黑將軍


    無盡山分為東西兩脈,左邊的山峰盡歸尾火虎一族所有,而右邊的山脈則是虛日豬的天下。


    妖獸領地的劃分向來是以實力為憑據,誰的拳頭硬誰的地盤就大,這條規律不僅僅適用於族群之間,就連種族內部也是如此。虛日豬一族和虎妖一族雖然實力相當,領地差相仿佛,但虛日白在族群中的地盤卻是少的可憐,而且盤守的北峰地勢低矮,直麵九幽妖界淒厲如刀的冷風,實在算不得是個好地方。


    反觀眼前的這座山峰,插天而立,氣勢雄渾,峰勢虎踞龍蟠,四麵崖壁高聳,形成一個三麵環繞之勢,將冷厲的大風和毒辣的陽光擋在山體之外,地形和氣候比之虛日白所在的山頭幾如天壤之別。


    虛日白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眼神中露出罕有的凝重深沉之色。


    “老大,這便是我們虛日一族的大本營了,隻有過了這個山頭,才能通往黑土荒原,到達黑水潭。”虛日白指著眼前雄偉的山峰,又堆起了一副笑臉。


    吳哲坐在虛日白的坐騎——七品下階的追風巨豬背上,眼神微微眯起,眼前的山峰雄渾粗壯,山峰之間到處布滿了諸如虛日白“行宮”一樣的巨大孔洞,孔洞上旌旗密布,迎風招展,大風拂過,獵獵作響。


    手中滔海雪麒槍一指,吳哲指著山峰之前一處極為開闊的平地問道:“這是什麽地方,為何顏色與別處不同。”


    山峰之前,一處平闊似遼原的平地色澤深紅近乎如墨,地麵上插滿殘破的旗幟和嶙峋的白骨,無數說不出名字的妖獸在上空盤旋,陰風陣陣,隱隱有鬼哭狼嚎之聲。


    虛日白撇了一眼,解釋道:“哦,這是無盡山我族與虎妖一族的主戰場,每隔一段時日,兩族總會在此廝殺一陣,因此血流成河,屍骨密布,你看天上那鳥頭鼠身的妖獸,那是專吃腐肉的鳥鼠來的。”


    鳥鼠乃是三品下階的妖獸,在九幽妖界中名聲狼藉,專門以偷食妖獸的幼子以及腐肉為食,眼前開闊地的山峰上空匯聚了黑壓壓一大片鳥鼠,由此可見此處定然經常發動戰爭。


    虛日*著吳哲往山峰上行去,行了片刻,來到一處斜坡之前,斜坡蜿蜒九轉,直通山峰盡頭。斜坡入口處兩側各有一隻巨大的怪石,足有十米高下。


    虛日白和吳哲剛行到怪石之前,這時候,就響起一陣粗壯的爆喝之聲:“什麽人,還不給老子停下。”


    聲音響起的同時,斜坡的入口處湧現出無數紅色的豬妖,一個個赤紅著雙眼盯著吳哲,嘴中獠牙*,氣勢洶洶。


    “哪裏來的鳥人,居然趕到我虛日豬一族的領地來。”怪石之上現出一個豬頭人身,身穿黑色鎧甲的魁梧豬妖,它手中握著一隻巨大的狼牙棒,胯下還騎著隻同樣身覆重鎧的紅色大豬,看上去威風極了。


    此時吳哲身罩一聲黑袍,遮住頭臉,讓人看不清臉龐樣貌,一旁的虛日白卻堆起一張笑臉說道:“黑將軍,這是我一個朋友,要借過此地通往黑水潭。”


    那身穿鎧甲的豬妖“哼”了一聲,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吆,原來是小白啊,怎麽,你不在你那破地守著,就不怕尾火族的小妞抄了你的老家,哈哈。”


    此言一出,鎧甲妖身側不少豬頭人身的侍衛放聲嚎笑,顯然不將虛日白放在眼中。


    虛日白肥大的臉孔一陣筋肉顫動,赤紅色的瞳孔中劃過一道憤怒的光芒,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它笑著說道:“黑將軍,大家兄弟,這是我朋友,你通融一點,何況我還有事拜見我大哥。”


    不料鎧甲豬妖卻將手中的狼牙棒一提,大喝一聲:“小白,你莫要忘記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私生子,你老娘不過是落日犀一族的雜碎,生下你這個雜種也不過是大王一時的臨幸而已,你是什麽東西,居然和本將軍稱兄道弟,還不給我滾蛋。”


    虛日白壓住心頭的怒火,唿哧唿哧的粗聲說道:“黑將軍,我敬重你是我兄長手下第一猛將,讓你三分,你別太過分了。”


    “哈哈,什麽東西,你兄長?摩訶侯從來不曾認你這個兄弟,你再廢話,被將軍一棒砸碎你。”鎧甲豬妖手中狼牙棒一揮,圍繞在巨石左右的豬妖紛紛湧出隘口,虎視眈眈的對著虛日白和吳哲二人。


    如若是往日,虛日白天生膽小,也便就退了,可今日他身後有吳哲這個大靠山,又豈會將黑將軍放在眼中,頓時大吼一聲:“黑皮,老子今日撕了你,你有種就下來和我單挑。”


    妖獸一族,但凡是“妖將”之上,皆可以挑戰廝殺,奪取對方的領地和人馬,這也是九幽妖界共守的規矩之一。


    黑將軍沒想到虛日白今日一反常態,居然敢和他叫板,頓時仰頭大笑,“老子便成全你!”一催胯下的巨豬,淩空從巨石上跳了下來。


    巨豬轟然落下,地麵立時響起一股巨大的震響,碎石翻飛,塵灰之中,黑將軍駕著胯下的紅豬坐騎,身上升騰起一股黑色的妖氣,來時如電的衝向虛日白,手中狼牙棒更是高高掄起,隻待靠到身前一棒將對方砸成粉靡。


    虛日白也是一陣大吼,身體如山暴漲,化作四米開外的巨人,一步前跨,手中變作磨盤一般大小的拳頭鼓蕩起唿唿的風聲同樣砸向對方的麵門。


    一拳一棒相交,金鐵之聲大作,強烈的勁風以二人為中心不斷的向外擴散,吹的一眾豬妖眼睛都難睜開。


    “小白,你長本事啦,居然擋的下老子的一擊。”黑將軍咧嘴一笑,露出兩隻極長的犬牙,寒光森然。


    虛日白同樣麵色猙獰,呲牙吼道:“老子今日便生撕了你。”話語落下,手中的拳頭又是一陣大力湧出,頓時將黑將軍逼退了數步。


    就在此時,後退中的黑將軍忽然一陣長嚎,躍向半空,身軀之上一股股黑色的氣焰升騰翻滾,像是火焰般跳動不停,黑將軍爆喝一聲,一身鎧甲盡皆碎裂,黑色的妖力忽的躥升至它頭頂,幻化出一隻黑色豬妖形狀,極快的將黑將軍吞噬包裹。


    “獸化之身,凝練獸魂……”虛日白看著空中的黑豬,忽然覺得心中好恨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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