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典型的先上車後補票,沈老爹無法,孫氏同樣沒辦法,若是將梅子留在家裏,這帶著兩個托油瓶的又有私奔前科的哪家敢要。


    梅子的迴來沒給孫氏造成多大的影響,沈老爹盡管高興著,可這閨女留不了幾天就得跟著鐵樹走了,去縣城之前,梅子又迴了一趟家,偷偷給沈老爹塞了一些錢,向著寶兒道了別,帶著孩子就和鐵樹一起去縣城了,而孫氏卻忙著再給榮柱物色一個小妾。


    冬去春來,一年一試的童試到了,小栓也參加了這次童試,提前兩天就去了縣城,住在祿生那裏,比起當時祿生參加的,寶兒對小栓更懷抱些期望,希望這個孩子可以飛出這團團包圍的大山。


    出成績這天,寶兒帶著翠兒和祿德一起進了一趟縣城,剛下牛車進了城門沒多久,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姑娘攔住了她們一行人的去路,阿楠帶頭,身後還跟著兩個姑娘,“請問是沈家小姐吧,我們夫人有請,請你過去醉仙樓一趟。”


    寶兒疑惑地看著她們,夫人,誰家的夫人?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們家夫人,我們還有事,你請便。”寶兒拉著翠兒往她們身邊走過,祿德剛好放了牛車過來。


    “沈小姐,我們家夫人姓徐。”阿楠在她身後不急不緩地補充道,寶兒身形一頓,對著走過來的祿德說道,“大哥,你帶翠兒先去書院那,我隨後就來,若是晚了,就來醉仙樓找我,一起迴家。”


    “不如我陪你去罷,這都不知道是何人。”祿德看了一眼阿楠她們,頗不放心,寶兒搖搖頭,“我一個人去就成了,是徐老爺家的夫人,興許是為了林子的事。”


    祿德應了帶著翠兒去往書院,寶兒則迴頭看著她們,“走吧。”…


    醉仙樓大概是縣城最豪華的酒樓了,寶兒家每年收的苞米有一些也賣到這裏,走進了酒樓上了樓梯到二樓的一間雅座,寶兒一走進去,裏頭站著一個人,坐著一個人,不消看兩眼著裝,那身著華服的想必就是徐夫人了。


    “坐。”徐夫人從窗口收迴了視線,淡淡地看了寶兒一眼,示意身後的丫鬟給她拉開了位子,“多謝。”寶兒同樣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等著她說話。


    徐夫人從剛才寶兒走進酒樓就開始看了,若是撇開所有的成見,這姑娘,比那施家小姐,沉穩的太多,越是這沉穩,她就越不能讓她進門,初始打算既然兒子喜歡,那就做妾的想法也沒了,這樣的人養在身邊,實在是難以入睡。


    徐夫人拿過阿楠手中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慢慢的推向了寶兒,寶兒看著那銀票上寫的二百兩,原來自己的身家就值這個麽。


    “徐夫人,我不記得和您有什麽生意來往。”


    “離開我兒子,這是補償你的。”徐夫人也懶得繞什麽彎子,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這是兩百兩的銀票,你若是覺得不夠,阿楠,再拿一百兩給她。”


    “等等。”寶兒阻止徐夫人的動作,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放大,“徐夫人,我不明白離開你兒子是什麽意思,他並不在我身邊,更何來的補償之說,您這樣的意思,好像我和您兒子有什麽不光彩的事情,您要拿銀子來堵我的嘴呢。”


    “姑娘,聰明人應該拿著這銀票離開,而不是在這和我繞彎,你應該清楚你們不配,就以你家的條件,要進我們家的門做妾都還是個難事。”


    “徐夫人你放心,我沈寶兒絕對不會想進你們家的門做妾的,其實夫人沒必要如此,若是徐老爺和您都不同意,我一個小農家出來的,也起不了什麽風浪。”寶兒並不懼怕眼前這個眼神淩厲的女人,她不是十幾歲的孩子,見到了大戶人家就會膽怯的什麽都沒了想法。


    這種狗血肥皂的橋段也是古今通用的,大戶人家的夫人要求貧家女離開自己的富貴兒子,高姿態的甩下銀票算是很給麵子了,這在現代,就又是珠光寶氣的太太要求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離開自己的兒子。


    徐夫人沒想到她這麽不識趣,看都沒看眼前的銀票一下,仿佛是在諷刺她,這是不得丈夫和兒子的支持吧,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打發自己,若是徐老爺不同意,更或者說,若是徐庚寅不想娶,她就算有十八般武藝也施展不出來。


    “銀子不夠可以再加,我還可以給你們家在縣城開兩間鋪子,沈小姐,做人是要知足的,以你的條件,足以嫁得一戶不錯的人家,沈小姐你可得考慮清楚。”徐夫人又讓阿楠拿了一張銀票出來壓在了桌子上。


    “徐夫人,我想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我出生在這個村子裏,很抱歉我想不出您所說的離開是什麽意思,還有,這些銀票您可收好了,這兒風大,吹走


    了別說我沒提醒您,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寶兒拿起一個茶盞壓在了那銀票上,起身要出去,徐夫人剛要說話,雅座附近的樓梯就傳來蹬蹬地腳步聲,寶兒剛拉開雅座的門,一個身影就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小栓一把抱住了寶兒高興地喊了一聲,“大姐,我過了,我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一百章節了,涼子惆悵了~~~嗚嗚嗚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寶兒悴不及防地被小栓撲了一下,好不容易扶住了門框,看著興奮地紅了臉的弟弟,笑道,“冒冒失失的,一點都沒有讀書人的樣子。”


    “大姐,你說過若是我中了就做夾肉饃饃給我吃的。”小栓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出發前寶兒答應他的,若是中了童生,就做好吃的給他,無奈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就知道吃,你幹脆做廚子去好了。”


    “我才剛說完他就急著來找你了,趕都趕不上。”祿生和祿德隨後跟了上來,寶兒見大家都在,心念一動,邊問跟上來的小二,“這還有安靜些的包廂沒。”


    徐夫人的臉色終於變了,她看到祿生身上穿的書院專發的衣服,再看看寶兒那神采飛揚的樣子,有些下不了台,阿楠見夫人的臉色特別的不高興,輕輕地拉上了雅座的門,寶兒聽著背後傳來的那一聲輕響,拉著小栓他們跟著小二去了包廂裏。


    而雅座裏,徐夫人恨不得撕了那幾張銀票,轉頭問身後的丫鬟,“我讓你看著少爺,少爺人呢!”


    “夫人,少爺今天在家看書,沒有出來。” 身後的丫鬟趕緊迴答道。


    “阿楠,去結賬,我要去施府走一趟。”...


    醉仙樓的菜貴的厲害,兩份菜單傳遞了個來迴,都嚇的不敢點菜了,就算是一頓普通的家常,就要一兩銀子起跳,一頓吃上一兩銀子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路邊的大餅都才三文錢一個,菜單推到了寶兒這邊,一旁的店小二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寶兒在幾個菜上鉤了鉤遞給了店小二,“你們不是有最好喝的桂花釀麽,來一小甕。”


    “好嘞,客官您們稍等,我先給您們去抬一壺熱茶來。”店小二很快地端了一壺熱茶過來,寶兒捏了捏小栓的鼻子,“這裏吃一頓補大姐做的可好?”


    小栓嘟著嘴有些不樂意,自己這兩年的私房小錢也才一兩銀子呢,“那不行,大姐做的不一樣。”


    當時慶祝小栓中了童生,也成了一個小秀才,寶兒將拿上來的桂花釀開了封,頓時香氣在屋子裏飄散了開來,寶兒聞了一下讚歎道,“不愧是陳年佳釀,大哥你也稍微喝一些罷,不醉就成。”


    所謂酒駕使不得,寶兒還是給祿德倒了一些,醉仙樓的菜上的很快,寶兒點了幾個家常的,其中也有蘿卜玉米燉排骨,因為價格翻了一翻,這用的玉米都是選顆粒最飽滿的,小栓砸吧喝著湯還是覺得沒有寶兒做的好喝。


    吃過了午飯,寶兒將沒喝完的酒打包了起來,又點了個醉仙樓的拿手甜點帶迴去,打包給照顧孩子沒過來的大嫂吃。


    夕陽西下,那伴隨著車軲轆的聲音,一家人坐在牛板車上,高高興興地迴去了...


    小栓中了童試之後,沈大家就出了兩個秀才了,沈老爹特別地高興,給小栓封了個大紅包,在家呆了幾日,小栓就要去縣城的書院上學了,有祿生在,寶兒也比較放心,就讓祿德送過去,自己則沒跟著過去。


    童試過後就是到了農忙的時候,寶兒又要顧著林子,將咱家的雞蛋送去了王二嬸家,準備孵小雞,祿明家的雞舍也搭起來了,寶兒打算在他家養了三十來隻,其餘的還是養在自家的林子裏麵。


    寶兒印象中好似許久不曾過來王二叔家,恍惚間覺得王二叔家大了許多,後麵起了一排的屋子,又好像是刷新過了一遍,寶兒將雞蛋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王二嬸這會正收拾好了後麵的房間,拍著身上的灰塵到了前屋。


    “王二嬸,今年再孵多一些,我二叔家也要養一些,所以我早點拿過來,怕這邊來不及。”


    “來得及,你先坐著,這天也熱了,我正打算著把後麵的屋子再收拾收拾,小山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月,他奶奶過幾月估計又要過來了。”王二嬸如今三個孩子,小山定親的事著實花了不少銀子,也不知道肖氏是不是故意的,非要高娶。


    “瞧我這些日子忙的,都忘了小山哥快成親了呢。”寶兒一拍額頭笑了笑,“那可真是要恭喜二嬸你了,很快就要做奶奶嘍~”


    “你也不小了,去年那麽多人上你們家說親,你大哥咋都給迴絕了,我聽人家說,你大哥咋想把你嫁去縣城啊。”王二嬸聽了不少閑言閑語,總還是給寶兒家說話的,隻是這麽多的迴絕下來,她也覺得奇怪,莫不是沈大家的想留她成老姑娘不成。


    “哪能啊二嬸,他們都是瞎說的,隻是沒中意的,反正我也還小,在家多呆個一年也是沒事的。”寶兒笑笑,王二嬸也不再說什麽,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兒子的婚事,折騰的她也頭疼的很,根本無暇去管別的。


    從王二嬸家出來,寶兒恰好路過了蘇濟林家的屋子,現在應該叫鍾三家的屋子,這新鄰居也是有趣的很,連生了四個閨女,他媳婦正懷著第五胎,鍾三的畢生願望就是生一個兒子,所以四個閨女的名字就成了招娣,想娣,來娣和瑤娣,寶兒有時就會壞心眼的想,


    若是第五胎還是個閨女,應該取個什麽弟呢。


    從那日徐夫人找過之後,寶兒迴了墨家村就很少再去縣城,徐庚寅也沒再來找,寶兒就守著那林子,守著大舅舅給的種子等著開花結果,偶爾想起來寶兒心裏總是有著難以言喻的惆悵,從未有過,也細想不明白,偶爾想到答應徐庚寅的事,那人總是一時興起著什麽,也許他早就忘了,不過沒事,她本來就還不想嫁人的。


    六月至底,寶兒閑著無事,繡帕子又靜不下心來,翠兒大了也不粘著自己了,小栓也去縣城書院了,家裏的活現在有大嫂和翠兒一塊做著,寶兒開始無聊了。


    無聊的時候總是想找點事情做做,可發現身邊的人都不是那麽需要自己的時候,寶兒憂愁了,一日頻繁的歎氣,總覺得好像什麽都正軌了,這個世界是不是不需要自己了,缺了她,大家依舊很好。


    最早發現她這個情況的就是大嫂喜兒,見她做什麽事都無精打采的,天還沒有大熱,人就開始沒精神了,以為她生病了,找了柳郎中過來看看,隻說心中結鬱,有心事。


    可這個小姑子比自己丈夫是難理解太多,喜兒幹脆把小慎往她懷裏一塞,讓她根本就沒工夫想別的。


    小慎已經一歲快兩個月了,說話的還晚了一些,成天隻會啊啊呀呀,走路倒是學的快,家裏剛換上了席子,他就邁著小短腿自己扶著炕床上的板子來迴晃晃悠悠地走,得,全家人都不需要自己了,還有這個小寶貝需要自己,寶兒幹脆要給他來個幼兒啟蒙教育。


    第一步,先從喊姑姑開始。


    於是在小慎正牙牙學語的時候,寶兒總是在他身邊逗著他,讓他喊姑姑,又指著喜兒說這是娘,指著祿德說,這是爹。


    興許是正要說話了,這天中午剛布好桌子要開飯,小慎穿著開襠褲在炕床上走了兩圈之後累了,一屁股坐在了炕床上,撿起一個小布老虎玩了一會,聽見有人進來,指著端著菜的祿德喊了一聲,“姑...姑。”


    祿德一愣,隨即歡喜地到兒子跟前,拿走了他低頭正玩著的小布老虎,“兒子,你剛才喊什麽,再喊一聲,我是爹啊,喊爹。”


    小慎一看手中的玩具被搶走了,向著祿德伸手要,又喊了一聲,“姑...姑。”


    “不是姑姑,是爹,喊爹。”祿德不氣餒,拿著手中的布老虎逗著他,小慎見多次搶都沒到手,小嘴一歪,就要哭給他看了,祿德趕緊


    將布老虎給了他,對著走進門的寶兒說道,“一開口就喊姑姑,寶兒你怎麽教的。”


    寶兒得意地放下盤子到炕床上一把抱起了他,在他軟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我的好寶貝,不枉我這麽多天努力教你,真是夠意思,一開口就喊姑姑,來,剛才沒聽見,再喊一聲,姑~姑。”


    在小慎的記憶裏,就是這個聲音每天教自己喊著,抬頭親了寶兒一口,順口喊出了姑姑,可把寶兒樂壞了,一整天抱著小慎喊姑姑,喜兒好笑地看著祿德吃味的樣子,掐了一下他,“都當爹的人了這麽小氣,讓你妹妹開心一下不好麽。”


    喜兒這麽多天還是頭一次看到寶兒這麽高興,祿德對這事總是有些後知後覺,“她怎麽了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總看她精神頭不太好的樣子,做什麽事都無精打采的,就讓她照顧著小慎才好一些。”喜兒說不通,如果寶兒聽見了,就會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存在感忽然變低了,她不習慣了。


    有了教導小慎的頭等大事,正所謂教人成才必須從嬰兒抓起,於是教說話,教認圖片,寶兒還畫了許多幼兒用的圖畫,剪裁成動物的形狀,經常放在炕床上讓他玩,美名其曰開啟早慧,早上太陽還不大的時候,就帶著他去院子裏溜達一圈,牽著他的小手慢慢地走過兩圈,儼然成了一名幼師。


    林子裏茅莓摘了第二圈的時候,寶兒終於又覺得有事做了,去了趟縣城將茅莓果醬賣了之後,收過了苞米和南瓜,做了不少吃的送去給祿生和小栓,臨近秋闈,祿生整個夏天都沒迴來,直接在書院裏度過,小栓見哥哥努力,跟著也沒迴來,寶兒就多去了幾趟給他們帶一些消暑的吃食。


    九月入,天氣還帶著餘熱,秋闈就開始了,這比童試來的更加的盛大的多,盡管過獨木橋的人少了,可那橋也更窄了,寶兒特地去送了祿生進考場,也不敢說什麽怕給他壓力,祿生隻是摸摸她的頭,說自己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沒過幾天,正當全家人都坐立不安地等消息的時候,那通響全村的銅鑼敲了起來,在寶兒家門口停了下來,一聲高喊,“沈大家的兒子中舉嘍!”


    寶兒坐在炕床上被這一聲銅鑼敲的猛然坐了起來,聽到那報喜的人一喊,趕忙要衝出去,沒多久又跑迴了屋子,找了一張紅紙封了一個大紅包出去給那報喜的人,抓著他的手說著謝謝,就差雙手合十拜天了。


    下午的時候祿生就迴來了,寶兒喜


    極而泣,抱著祿生是大哭了一場,沒等家裏慶祝,祿生卻遺憾地告訴了寶兒,徐庚寅他落榜了。


    “落榜了?你不是說老師都很誇獎他,覺得他是少有的好學生,怎麽會。”寶兒抹著眼淚有些不可置信,二哥如果沒中她頂多失望一下,而徐庚寅沒中,她是覺得不太可能。


    “早上一塊去看的榜,找了一圈都沒有他的名字,迴頭正想喊他,他人已經不見了。”祿生也奇怪著,就好像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可它卻意外的發生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一百章啦,撒花~~~~~~麽麽麽麽


    徐傲嬌落榜啦!~咳咳,為咩我這麽開心- -


    一百了,親們,快點出來給涼子撒撒花!~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早上一塊去看的榜,找了一圈都沒有他的名字,迴頭正想喊他,他人已經不見了。”祿生也奇怪著,就好像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可它卻意外的發生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祿生中舉人的消息很快覆蓋了徐庚寅落榜的事,接連三天,鄉裏鄉親的前來慶賀的套近乎的更多了,還有當場要給祿生說親的,寶兒很自豪,這就是她的哥哥,一個真正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就算是祿生在能周旋,連續幾日應對那些人也有些吃力,在家呆了數日之後還是要迴書院去,來年開春要進京才加春闈,然後就是麵聖。


    這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別說麵聖了,就算是去那個遠在不知道什麽地理位置的京城都是不敢想的,祿德那晚喝醉了,口中嚷嚷著沈大家光宗耀祖了,對得起死去的爹和娘,二弟出息了。


    半夜祿生起來醒酒,寶兒跟著倒了一些醒酒茶出來給他喝,今個剛好是臨近月中,月亮橢圓地掛在天空中,照亮著牆外的小路,偶爾能聽附近的犬吠和雞鳴聲,遠處的稻田裏還隱隱有些蟲鳴。


    “二哥,有時候我都覺得這是一場夢。”寶兒望著那一樣的月亮,聽著周遭完全不一樣的環境,有些時候醒來,都會誤以為隻是做了一個太長太長的夢而已。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祿生微燙著臉頰,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即使是做夢,那也要是一個好的夢。”


    “二哥,去了京城,你想過今後要如何嗎?”寶兒轉頭看著他,那個已經十分成熟的哥哥,再也不是剛開始的時候瘦削的身子,七年的時間,比她穿越過來的年紀還要翻上一倍多。


    “二哥從京城迴來,在書院教書守著你們可好?”祿生頓了頓,低頭看著寶兒,柔聲問道。


    書院的有些老師都是中了秀才許多年,寒窗苦讀不出,雖滿腹經綸但是卻沒能中舉,也有懷才不遇的潛來書院教書,可像祿生這樣,正大好年華的時候,怎麽可以困在這書院中消耗一生呢。


    “鄉試前我已經和院長說過了,若是我有幸中了舉人,從京城迴來後,希望能夠投入他的名下學習幾年,然後在南楓書院教書,寶兒,你覺得這樣不好麽?”祿生迴頭看著寶兒,“官場生活爾虞我詐,二哥也許適應不來,不如不去。”


    沒去過怎麽會知道不適合呢,寶兒的心沒由來的揪著一疼,話到了嘴邊卻哽咽在了那裏,說不出口,而祿生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


    眼眶瞬間濕潤了。


    “二哥中了舉人,我們家寶兒就沒有配不上誰了,要選,咱們就要選你最喜歡的。”祿生的話語氣並無太大波浪,卻在寶兒心中激起了一陣一陣的漣漪,這就是親情,這個世間最不能用價值衡量的情感。


    寶兒抱了抱祿生,話腔裏帶著微微地啜泣,“隻要是二哥想做的,寶兒一定支持你,不做官也好,到時候放任許多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見得到。”


    “乖,過幾天跟二哥一塊去書院,見一見徐兄吧。”祿生拍拍她即刻僵了一下的身子,“不管是何原因,他的心裏肯定是比誰都不好受,別讓他泄了氣,三年一過仍舊可以再考的。”


    “二哥。”寶兒囁囁地喊了一聲,原來他也是看出來的。


    “徐兄他為人尚可,配我們家寶兒那也勉強湊合。”在哥哥的心目中,自己的妹妹永遠是最好的,任多優秀的人都是勉強湊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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