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走了過去,一把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蘇雯正朝著裏邊張望著,冷不丁被人這麽一拍,渾身一個激靈,跳轉過身,見到身後的林汐,嚇得臉都白了。


    林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我……我來找楚彥。」蘇雯吞了吞口水。


    自從上次動過手術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現在隻不過是在醫院裏邊調養罷了。而這些日子裏,徐楚彥再也不是以前那樣一直在呆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而是經常往外邊跑。知道她找了人跟蹤了他幾次,才知道他是來看安欣。


    她因為這個也和他吵過,和他鬧過,但是他卻是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讓蘇雯覺得真是難受極了。


    「找徐楚彥你來這裏幹什麽?」林汐真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對這個女人的警戒使得她不得不懷疑找徐楚彥本就是這個女人的藉口,其實她來找安欣的麻煩的。


    安欣病房的門本來就沒有關嚴實,在加上林汐的聲音也不小,房間裏邊的人聽到他說話都走了出來。


    安欣看了看林汐,又看了看蘇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記得這個女人不是那個什麽……徐楚彥的女朋友嗎?如今在這裏是幹什麽?


    蘇雯睜大一雙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安欣,柔聲問道:「請問你見到楚彥了嗎?」


    安欣覺得這女人簡直是莫名其妙,要是找那個神經病的話不問激m,問她幹什麽呀?


    激m的臉色並不好看,抓了抓頭髮,有些不耐:「沒見到,你要是找人的話怕是找錯地方了,他早就不在這裏上班了。」


    「可是他最近天天……」


    「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林汐含著淡淡警告的聲音就這麽不鹹不淡地響起,成功將蘇雯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嗓子裏。


    林汐眯著眼,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要是她胡言亂語刺激到安欣的話,她可是真的要不客氣了。


    上次對於林婉的事情,蘇雯配合了自己爆出了林婉的那些黑歷史,自己沒動她,這可不代表了永遠不動她。


    蘇雯早就知道了安欣是林汐的逆鱗之一,一時間也怔怔不敢言語。


    「我給你個建議,你要是找人的話還是去什麽酒吧啊夜總會啊什麽的找一找,畢竟我可不覺得那個男人是什麽正經玩意兒。」激m靠在牆上,吊兒郎當,滿口不屑。


    蘇雯連連擺手,急忙辯駁:「不會的,楚彥不是那樣的人……」


    「我說你煩不煩啊?他是什麽樣的人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和我們說什麽啊?」這次是安欣受不了了,像是連珠炮一樣劈裏啪啦倒出了一大串的話,「你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好好看著,現在都找到別人家門口了,你可真是由意思啊?還有啊,你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別對著我老公和顧總亂眨行嗎?不然你信不信我用手術刀給你把眼珠子挖出來啊?」


    這一席話,不光是震驚了蘇雯,就連林汐和激m也一併給震住了。


    安欣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十分溫婉的性子,說起話來都是輕聲細語生怕驚嚇到別人一般,哪裏說過這樣的話?


    還說是要用手術刀把蘇雯的眼睛給挖出來?


    安欣翻了個白眼,甩了甩自己的短髮,扔下「有毛病」三個字,拽著剩下的幾人摔門迴到了病房裏邊。


    在林汐看來,安欣好像真的迴到了當初那種模樣。還記得幾年前,她還是林梓芸的時候,每次被欺負,安欣就是那麽一副護犢的模樣。


    蘇雯怔怔地看著自己麵前「砰」的一聲甩上的房門,怎麽都不敢相信剛才那個一身淩厲的女人是過去那個逆來順受任她欺淩的安欣。


    ——


    不得不說,激m還是有預言家的天賦的。比如說現在,徐楚彥真的如他所說,在一家夜總會裏邊買醉。


    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下肚,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現在依舊是頭腦一片清明。


    安欣和激m一起從別墅裏依偎著出來的場景一直在他麵前不斷地迴放,仿佛安欣笑顏如花的麵容在他腦海中生根發芽,再也磨滅不了。


    那天被安欣從別墅裏邊趕出來的時候,他在外邊的車子裏窩了一個晚上,見到半夜的時候安欣忽然出現在了別墅門口,知道她怕是接到緊急通知要去出診,他看見激m扶著她,送她去醫院。


    安欣的身體其實不比蘇雯好多少。但是蘇雯是先天不足,安欣卻是積怨成疾,他能看出安欣那天連走路都有些不穩。自然也能猜想到兩人剛才是在裏邊做了什麽。


    每每想到這個,就好像是有一把鋼刀在他的胸膛裏不斷翻攪,使得他的五髒六腑都痛了起來。


    他這些日子陪蘇雯的時間很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安欣那邊。他知道安欣現在不記得自己,但是自己每天那麽看著她,似乎也覺得心滿意足。


    他很清楚,他對安欣不是沒有感情的。


    過去四年的時光足夠將一個女人的溫柔逐漸滲透到他的生命當中,盡管他不願意去承認,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蘇雯的那種善良可人的形象已經被滿是心機算計所取代。而對安欣,卻是從最開始的那種滿是怨憤變成了舍之不掉的徹骨溫柔。


    那個女人依舊是那般的柔情似水,但是再也不是對著他。她現在看他,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恐,變成了滿是厭惡。


    嗬,曾經她最喜歡的人,現在是他最厭惡的人。


    咎由自取而已……


    ——


    晚上,林汐和顧經年都已經迴去,安欣的手腕也沒有什麽大礙,兩人迴了香江別墅。


    安欣正在電腦上看著醫院裏發過來的醫學報告,激m趁著她不注意去洗手間裏打了個電話。


    「找到了?魅色酒吧?那就行,給我打,狠狠地打,別打死了就行。」激m一邊愈發地壓低了聲音,「記得打得有技巧一些,身上的傷痕可以不用太多,但是一定要痛!對,要痛,就是……」


    洗手間門倏然被人推開,激m做賊心虛,手機沒有拿穩,「噗通」一聲掉進了盥洗池裏邊。


    安欣有些懵逼地看著他:「老公,你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我……」激m瞬間覺得自己方了,靈機一轉,「我在自拍。」


    「你好自戀啊!」安欣感嘆。


    激m真是覺得自己挺無辜的,要是不拍點兒自己的帥照發到微博上滿足那些小妹妹的心的話他哪裏來的粉絲?


    「不過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傷痕什麽的,你受傷了嗎?」


    「……沒有。」激m覺得自己有點兒虛。


    「讓我看看。」安欣說著,竟然上手去扒他的衣服。


    激m像是小媳婦兒一樣,揪著自己的領口連連後退,看著撲上來對自己上下其手的安欣,是徹底的無語了。


    「老公,你躲什麽呀?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見過啊?」


    臥槽,激m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搞錯了吧?這句霸道總裁風的話不應該是他來說嗎?


    這個女人真的是安欣嗎?怎麽畫風好生的奇怪。


    安欣直接伸手扒開了激m的襯衫,發現他的身上光潔如初沒有什麽傷痕,這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了心。


    剛才是太過擔心了,以至於安欣自己沒有想太多。現在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逃也似的出了洗手間。


    麻痹,她剛才是被色女附身了吧?


    但是,激m的身材……越看越好了。


    嘿嘿。


    ——


    林汐一進西山華墅就將自己仍在了沙發上,四仰八叉地躺著。


    這是她的標配動作,每日必做。顧經年對於她這種沒有一點兒形象,已經習以為常。


    這裏的沙發是特別定製的,很大,以至於林汐可以在上邊來迴翻滾。她換了個姿勢,趴在沙發上看著正在切檸檬的顧經年,笑得眯起了眼睛。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顧經年身後,避著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環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背上。


    「想說什麽?」顧經年知道每次林汐一做這個動作,那絕對是有什麽事情要說的。


    「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顧文瀾和顧天南不對勁兒的?」


    顧天南切著檸檬的手猛地一頓,隨後淡笑:「你也看出來了?」


    「嗯,而且文瀾很傷心。」林汐嘆了口氣。


    「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林汐仰頭看著他的後腦勺,有些怔怔然:「你也覺得這樣不合適嗎?」


    「不是我覺得,是天南根本不會接受。」他太了解顧天南那個人了,而且他也知道,顧天南對顧文瀾未必是沒有感覺的,隻是,他根本就邁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林汐嘆了口氣:「要是他們不是都姓顧,該多好。」


    這句話好似是提點了什麽,顧經年的動作再次一僵,兩條好看的長眉微微蹙起,閬黑深沉的眼眸中閃過一分異色,隨後還是沒有變化的柔潤嗓音:「想什麽呢,都是顧家的子孫,這豈是隨意變化的?」


    林汐無言以對。


    側過頭,正好看到自己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鬆開顧經年派過去拿起手機,發現是一條匿了號碼發過來的簡訊。


    上邊隻有一行字——


    「顧文瀾在我手上,要是想保下她的性命的話,明天早上五點,來房山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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