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二月,午後陽光溫暖和煦,庭院裏柳枝抽芽,綠草芬芳。


    張瑞的病情也隨著天氣變暖逐漸好轉。


    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全靠中醫調理,一次普通的風寒感冒,也可能綿延多日。


    不過好處是,能大幅增加抵抗力。中醫一個重要治病原則就是扶正固本,扶正就是扶助正氣,固本就是調護人體抗病之本。以達到正複邪退、治療疾病的目的。


    據張仲景診斷,張瑞三年內都會對風寒抵抗力大增。


    張瑞隻能一邊注意保養身體,一邊大力資助長安學宮醫學院的發展。


    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小命安全,也要投入重資。


    不然一次嚴重的風寒感冒,綿延半年多,實在是有些恐怖。


    張瑞還算注意鍛煉身體,一直在練氣、練劍,所以六年來患病次數屈指可數。


    但誰也無法保證,五年內不染任何疾病。


    醫學對其他勢力可能還可有可無,因為其政治理念大體相同。


    但對穿越者而言,卻是至關重要。關西很多遠超時代的施政理念,都是根據張瑞意誌在推行,所以張瑞絕不能有所閃失。


    這絕不能稱之為怕死!張瑞賜予其一個專屬概念,宜惜此身以成偉業!


    “太尉似乎心情不錯?”見張瑞嘴角含笑,荀彧上前笑著詢問道。


    “想到一些有趣之事。”張瑞舒展了一下胸闊,隻感覺胸口壓抑感減去許多,說道:“文和恐怕不知,這是數月來,孤首次走出房間,到這湖邊沐浴一會陽光。”


    荀彧笑著說道:“久臥容易積病,外出唿吸一下自然之氣,的確有利於身體康泰。”


    這自然之氣的形成可是極具匠心。在湖邊,不應該說整個皇家別院內,樹木蔚然,草木茂密,空氣中氧氣含量明顯高於周圍許多。


    張仲景特意安排張瑞在這裏調養身體,就是為了防止寒氣凝脂,皮毛閉塞,閉塞皮毛,邪鬱於肺衛,肺失宣降,衛陽失於溫煦。


    唿吸著這麽清新的空氣,氧氣濃度數倍於周圍,張瑞胸肺間的壓抑感,減輕無數。


    閑聊過後,張瑞問道:“文若來有何事?”


    “某為太尉府從事中郎,代太尉整理文書,察覺有幾分冊文關乎天下形勢,需稟報太尉。”


    “嗯,且略述之。”


    “其一,國家失度,天子流離,已有數月。今日得到消息,李傕已劫持天子,安置於許縣。改年號為興平元年。”


    張瑞皺眉,問道:“潁川被西涼軍所屠戮,所過無所遺留,數百裏盡是一片鬼蜮。天子定於許都,能得安穩?”


    荀彧搖頭,歎道:“天子恐怕依舊要流離失所。自我軍斬殺郭汜,圍困敖倉,西涼軍頹勢昭然。李傕便丟下天子,親自率領麾下主力前往河南增援。”


    “聽聞許都凋敝,無可為食,宦官、宮女盡出城去剝樹皮、掘草根食之。官員尚書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於頹牆壞壁之間者。”


    “若我軍不能速破西涼軍於河南,天子恐不知被哪家諸侯劫去。”


    誰會劫持天子?


    張瑞第一反應是曹操,必將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實在是太有名了。


    張瑞便問道:“會否被曹操劫掠而去?畢竟陳留與潁川兩郡緊密相連。”


    “曹操?”荀彧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瑞頓時來了興致,要知道曹操可是荀彧在曆史上最看重的英雄。怎麽現在荀彧就斷定曹操幾乎不可能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荀彧解釋道:“雖然陳留與潁川近在咫尺,但陳留郡並不歸曹操所屬。甚至整個兗州西部皆不歸曹操所屬。蘭台檔案記載,陳留郡下轄十七縣,每縣皆戶籍過萬,在冊人口八十六萬九千四百三十三人。”


    “今雄傑並起,天下分崩,張邈以千裏之眾,當四戰之地,撫劍顧眄,亦足以為人豪,必不會輕易屈服於曹操。”


    “因而曹操無力跨過兗州西部豪強,南下迎奉天子。”


    張瑞笑著問道:“文若如何看待曹操?”


    “如何看待?”荀彧不解其意,問道:“一方諸侯而已,太尉是指哪方麵?”


    “據聞其是當世英雄,文若詳細說說對其看法。”


    “誰人評價其為一方英雄?”荀彧好奇的問道。


    “哦?文若似乎並不認可?”


    “以曹操目前表現來看,隻能算作流寇首領。其恃兵強而占據兗州,道義有虧。若誠能造福百姓,亦算保境一方。然從初平三年至今興平元年(192年-194年)已有三年,未曾聞其治政一方有任何亮點,既無興修水利,亦無屯田墾殖(196年曹操開始屯田),隻格外注重軍事,征募有數萬青州軍。”


    “隻征募士卒,不恢複生產,與各地強梁並無太多區別,是故去歲戰徐州,陶謙已敗退守東海郯城,曹操卻因為缺糧而不得不返迴兗州。”


    張瑞點頭讚同,曹操首次征伐徐州,沒有任何人對其有所掣肘,卻依舊因為缺糧而班師撤軍,這番表現的確不盡如人意。


    這可能是因為其征募了太多的軍隊,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內政方麵根基不穩。若能切實掌控戶籍,踏實分配土地,兗州上百萬人,以及青州黃巾軍百萬人,一年怎麽也能給其提供數百萬石糧食。


    要知道棗祗募民屯田許下,僅十餘萬人便得穀百萬石。足夠十萬大軍征伐半年以上。


    隨後荀彧說道:“若僅如此,其仍不失為一方諸侯。然其屠殺百姓,使其自絕於民,不被底層百姓所擁護。典廄署長丞楊俊之恩師,邊讓,乃海內名士。曹操無故殺之,又使兗州震動,士人惶恐。如此種種作為導致其,既自絕於民,又不容於士,俊傑離心,豪強厭惡,又與其他州郡嫌隙,某以為其必不得長遠。甚至大膽斷言,其難撐過今年。”


    張瑞撫掌,荀彧這料事如神的本事,並沒有因為改換了主公就有所削減。依舊是所料必中,算無遺策。


    “曹操最近有何動向?”


    荀彧歎息一聲,說道:“此人真不當人子。去歲其父曹嵩仍避難於徐州琅琊郡,曹操便大軍攻入徐州,屠戮百姓數以萬計,導致徐州鄉邑無複行人,與陶謙結下血海深仇。今歲曹嵩聽聞消息便連夜收拾家財逃亡兗州,卻被盛怒之陶謙派遣麾下全部鐵騎數千人前去趕盡殺絕。”


    “曹嵩死訊傳來,聽聞曹操不顧農時,已再次起兵進攻徐州。”


    張瑞啞然一笑,看來陶謙也是動了真火氣,為了截殺曹嵩,把全部騎兵家底都派了出去。


    談到曹操第二次進攻徐州,張瑞問道:“呂布在何方?依舊在袁術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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