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予可以問汝一個問題嗎?”散步期間,蔡琰一臉懵懂的說道。


    張瑞點了點頭,說道:“當然。”


    “家姊與姊夫略有糾紛,惹得姊夫不快,搬迴了長安。但姊夫究竟為何不快,予及家姊都不甚明了。”


    “說說緣由。”


    “幾日前,夜裏家姊在讀書,姊夫問可否耽誤家姊盞茶時間。”


    “家姊便褪下衣服,擺好姿勢。然後姊夫就怫然不悅。這究竟為何?”


    張瑞一頭黑線。這可真是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的一個問題啊。


    這要是蔡琰在讀書,自己過去抱著她要跟她商議個問題,說:“親愛的,可以耽誤你一分鍾嗎?”


    然後蔡琰就開始脫衣服,自己也會感覺受到莫大的侮辱。


    笑了片刻,張瑞組織了一下言辭,說道:“大概是因為姊夫心中煩悶,需要多鍛煉身體。”


    “當真?就如此簡單?”


    “讓貞姬多給姊夫泡點枸杞吧。”


    趙雲的到來,解救了張瑞的尷尬,不然讓一個年輕氣盛,悠長持久的年輕人,為妻子講解中年人的無力,還真不太容易。


    告辭了兩位孕婦,張瑞走到趙雲身邊問道:“有何事?”


    趙雲迴道:“君侯,安定、北地等郡豪族聯袂拜訪,求見君侯。”


    “嗯?一群豪族求見孤作甚?”張瑞好奇的問道。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很待見他們吧?


    “據說是為土地而來?”


    土地?一片不毛之地,能有什麽事?


    “讓彼輩去前堂候孤。”


    “諾。”


    等張瑞走進前堂時,房間內已經擠擠挨挨站了數十人。但張瑞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過了良久,終於反應過來,這群人穿的衣服基本都是絳紅色與玄黑色錦袍,並不是自己常見的飛魚服。


    豪族們見到張瑞,表現得還算恭敬,立即行禮,說道:“拜見君侯,恭問君侯金安。”


    “孤安。不知諸位不遠數百裏而來,所謂何事?”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最終由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上前,說道:“在下安定胡氏族老胡昭,請君侯為吾等主持公道。”


    安定胡氏,聽起來不如五姓七家那麽聲名顯赫,但卻是著名的門閥世族。是最普遍的郡望,有“天下胡氏出安定”的說法。


    最強盛時期是在北魏拓跋燾在任期間,拓跋燾在任期間,大力打擊清河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等世家大族,安定胡氏則趁機一躍而起。先後有八人封王,二十多人為將軍、太守、刺史、三公九卿,還有四個皇後和太後等。


    當然,由於九品中正製還未誕生,所以安定胡氏如今還隻龜縮於安定,並沒有成為門閥世家。壯大安定胡氏的胡奮、胡烈、胡質等名臣也還未發跡。


    張瑞雖然內心極為反感這些豪族,卻還是撐著耐心,問道:“有何冤屈,四郡太守皆不能決,需要汝等來找孤主持公道?”


    “君侯,這四郡太守處事不公。吾等在四郡內世家世業,有數十萬畝良田。有地契為證,太守們卻都不肯承認。將其分給了一群賤民。”


    胡昭說完,其他豪族族老立即附和,紛紛叫囂道:“是極,是極。君侯,吾等數十萬畝良田,無論如何都需還給吾等。”


    “君侯,需知四郡境內如今民怨沸騰。若是處置不慎,恐引起民變啊。”


    好一個民怨沸騰!張瑞被氣笑。


    原來所謂四郡太守處事不公是假,威脅自己改變授田政策是真。


    張瑞被氣的發笑,問道:“孤聽懂汝等言下之意了。意思是,我右將軍府四萬大軍,浴血疆場,奮勇廝殺,才從叛軍手中奪下的一片荒棄土地。汝等什麽不做,張口便要從孤手中,要去數十萬畝。是這意思吧?”


    一名豪族族老怫然不悅,譴責道:“君侯說話怎如此難聽?什麽叫張口便要?那本就是我等之家業。”


    說話難聽!


    張瑞氣的胸口發悶,忽然就理解孫策為什麽要斬殺於吉了。敢有人如此挑戰自己權威,不殺簡直不配做一名諸侯。


    趙雲連忙為張瑞拍打著後背,說道:“君侯莫要動氣,身體為重。”


    張瑞深唿了口氣,對其他人說道:“與此人想法相同者站著,與其不同者跪下。”


    話音落下,一群豪族紛紛臉色變白,這仿佛惡意侮辱的話語,本意就完全不希望豪族中有人會跪下。


    所有人都依稀感覺到了一種殺意,隻是所有人都不相信,難道孟侯敢對豪族大開殺戒?


    法不責眾,這麽多“德高望重”的涼州大人在這裏,孟侯若大開殺戒,日後還怎麽統治涼州?又如何取信於天下豪族?


    大部分人都堅信,孟侯絕不敢得罪整個涼州豪族。


    隻有寥寥幾個人,敏銳的察覺到了孟侯平淡話語背後森寒的殺意。顧不得屈辱,在身旁鄙夷的目光下,果斷跪伏。


    張瑞的耐心遠比豪族們想象的更差,完全沒給眾人認真思考的時間。話音落下不足三個唿吸,張瑞便重重揮手,說道:“全部押入錦衣衛詔獄,嚴查彼輩叛國通敵之罪。招供之後,三族皆斬,抄沒全部家財!且不允贖刑!”


    所有人豪族瞬間變得麵無人色,後果比想象中的還要惡劣百倍。孟侯不但敢殺人,而且將所有人全定了謀逆之罪。


    立即有人不甘的大吼:“汝血口噴人。吾等何時曾通敵?”


    “汝如此濫殺忠良,便不怕遭報應?”


    “不曾通敵?忠良報應?”張瑞冷冷的說道:“去詔獄裏說吧!叛軍占據四郡時,從不見汝輩去找叛軍索要田產。孤剛打下涼州,汝輩就成群結隊來阻礙政務。還敢跟孤揚言不曾通敵!”


    大隊的錦衣衛衝進房間,任何還敢口出不遜者,立即被一拳打掉了下巴,押著離開了房間。


    喧囂鼎沸的房間,頃刻後變的針落可聞,隻有地上寥寥數名以額頭貼地的豪族族老,餘光還能看到身旁幾顆掉落的牙齒,以及一片片猩紅的鮮血。


    張瑞隨意掃了一眼,驀然發現,作為豪族領頭人的胡氏族老胡昭居然還活著,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原地。


    這再次刷新了張瑞對這些軟骨頭下限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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