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財富越積越多,田蒙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家財萬緡(一千萬錢),府庫充盈,歲入無數,田蒙實在想不出怎樣才會家道中落。


    就在田蒙以為自己奢華富貴的生活能世世代代傳承不休時,雷霆般的震動,卻將田蒙從美夢中驚醒。


    寒冷的冬季,床榻上有兩名美婢抱著田蒙的雙腿為其取暖。


    然而寒氣卻順著洞開的房門湧入屋內,瞬間吹散了屋內所有的暖意,令田蒙全身顫抖的打了個寒顫。


    田蒙瞬間勃然大怒,對著倉皇闖入屋內的的仆役大罵道:“某定要抽死爾這個蠢彘!這深更半夜,使某不得安寧!”


    仆人來不及告罪,連忙大喊道:“男君,錦衣衛……大量錦衣衛闖入了府邸!”


    錦衣衛剛剛成立不久,還未負責過任何大案,所以赫赫威名還未傳揚。


    因而田蒙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何等嚴峻形勢,屋內寒風湧入,令其十分煩躁,大吼道:“什麽宵小匪類都能擅闖我田氏宅院?給某趕出去!立即送我名刺往京兆尹府衙,找京兆尹王主簿,請王主簿其治擅闖民宅之罪!”


    “可……可是……彼輩皆帶了刀,蠻橫撞開府門,正一路向後院闖來,言欲拿男君問罪。”


    田蒙怒火中燒,一腳踹開身邊暖床的侍女,披上長袍便從架子上取下一把作工精糧的八麵漢劍,大吼道:“狂徒好大口氣!喚醒所有仆役,帶上刀劍棍棒,隨某去會會這些狂徒!某倒要看看,誰有本事治某之罪!”


    田氏府宅占地上百畝,乃是長安有數的豪宅。宅內有婢女、仆役三百餘人。


    田蒙很快便聚集了近百名仆從,皆手持棍棒、刀劍,一路氣勢洶洶的向前庭走去。


    遙遙便能看到大量身穿黑色繡袍的軍人相向而來,站滿了庭院走廊。


    被打到抱頭鼠竄的仆役看見田蒙一眾走來,氣勢頓時恢複,叉腰站在錦衣衛麵前,叫囂道:“爾等還敢猖獗!也不看看吾家男君是何人?長安城最富盛名之望族,無數高官顯貴之座上貴賓!即便征西將軍本人見到吾主亦要客氣三分!爾等一群無名鼠輩亦敢擅闖我田氏府宅,定讓爾等吃不了兜著走!今日不向吾主跪下求饒,絕不放過爾等!”


    腳步急促的錦衣衛頓時止住身形,為首的軍官正是錦衣衛五名校尉之一的謝玄,虎目兇狠的盯著叫囂之仆役,對身邊錦衣衛大聲吩咐道:“拿下此僚,記錄下他剛才辱及主公之言,將其一並帶迴。”


    兩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即向前,仆人意欲反抗,卻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便一陣天旋地轉,被卸了胳膊,腿彎被重重踹上兩腳,毫無反抗能力的屈膝跪地。


    直到此時肩膀處的劇痛才劇烈襲來,令其抑製不住的痛苦哀嚎。


    這羞辱的聲音令田蒙暴怒,抽出利劍指著謝玄,囂張跋扈的說道:“狂徒不但擅闖吾府宅,還敢當吾麵逞兇!某定要讓爾等跪地求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謝玄不屑的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駕帖亮於田蒙麵前,說道:“奉令緝拿田氏族長田蒙,爾等立即束手就擒,若再敢頑抗,視為叛逆!”


    叛逆之罪,頓時令一眾仆役慌了手腳,膽戰心驚的向後退縮。


    若對方強闖民宅,自己等人按律可將其格殺勿論。


    但對方若真的是奉命緝拿,己等頑抗,即便被殺都是枉死。


    看著駕帖上鮮紅的大印,田蒙氣勢一頓,卻猶不死心,大吼道:“在長安城僅有京兆尹官員有權緝拿收押,某與京兆尹王主簿乃是至交,絕不可能被官府緝拿。爾等定是假造公文,來人將彼輩趕出府衙!”


    謝玄嘖了一聲,對身旁官員吩咐道:“再記錄下其言,京兆尹主簿有收受賄賂之嫌,轉交督察院。”


    提及禦史風憲,田蒙終於略有忌憚,連忙辯解道:“某與王主簿君子之交淡如水。絕無行賄枉法之事。”


    謝玄充耳不聞,隨意的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名錦衣衛向前將田蒙拿下。


    仆役們被徹底震懾住,完全不敢反抗。


    隻有田蒙大喊道:“放開某!爾等得罪我田氏,我田氏必令爾等在長安寸步難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知的話語令一眾錦衣衛皆麵露嘲諷的笑容,隻留下十餘名士卒看守,其餘人等分散於府內搜集罪證。


    田蒙驕奢淫逸之處實在太多,即便數十人一同搜集,曆經一個多時臣亦未搜集完成。


    謝玄從容的坐在田氏府宅內當著田蒙之麵啜飲清茶,歎道:“爾倒是會享受,這清茶比孟侯府還要醇香!”


    田蒙咬牙切齒,罵道:“裝腔作勢,某勸爾立即為某鬆綁,向某磕頭認罪。否則即便是征西將軍本人亦救不了爾!”


    門外一名錦衣衛走進屋內,稟報道:“校尉,京兆尹主簿趕至府外,是否允其入內?”


    田蒙激動的顫抖,大吼道:“爾等死期至矣!某非但要令爾等死無葬身之地,更會在爾等死後**爾等妻女!”


    謝玄放下茶杯,歎道:“爾如此愚蠢,難怪會頂風作案,驕奢淫逸。德不配位,縱趁勢而起,亦難保富貴。如今孟侯治理關中,早已不是爾等豪強能魚肉百姓之時!允京兆尹主簿入內。”


    很快一命身穿黑袍、佩戴冠綬的官員便走進屋內,看到被捆綁的田蒙,略吃一驚。


    連忙恭敬的向謝玄拱手說道:“拜見謝校尉。”


    王主簿恭敬的姿態令田蒙驚恐到麵色發白,自己最大的依仗居然對錦衣衛如此恭敬,那自己剛才的威脅恫嚇,豈不是自尋死路?


    謝玄放下茶杯,淡然問道:“據聞王主簿與田蒙乃是至交好友,莫非此來乃是為其求情?”


    王主簿一頭冷汗,就算借自己一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阻攔孟侯親自吩咐收押的要犯。這要傳到主公耳中,自己一輩子就別再想升遷之事了。


    立即解釋道:“謝校尉誤會。田氏仆人深夜將某喚醒,請某為其張勢。某猜測其必然不識法度,恐持械頑抗,冒犯君侯威嚴。故疾行而來,令其認罪伏法,以免引起殺戮,有所損益。”


    聽完主簿之言,田蒙徹底絕望,麵色慘白如紙。


    在京兆尹,王主簿的權威僅次於京兆尹司馬朗。連王主簿都如此恭謹謙卑,自己卻大放厥詞,當真是瘋狂的自尋死路。


    絕望中,田蒙哀求道:“謝校尉,謝校尉,求爾饒過某。某府中有資財無數,某願獻其半數與謝校尉,求謝校尉高抬貴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末之並州匪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楊氏良家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楊氏良家子並收藏漢末之並州匪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