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就在張瑞抓心撓肺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到來了。


    前線將士震耳欲聾的歡唿聲,打破了張瑞的一切焦慮與不安。


    勝利來的如此夢幻迅捷,又是如此理所當然,


    沒有故事中的神機妙算,也沒有遊戲中的精彩微操,沒有什麽伏兵奇襲,沒有什麽騎兵背刺。


    有的隻是三軍奮勇,靠的全是將士用命!


    孟縣大軍就是如此堂堂正正的殺穿了烏桓人的陣地。


    用長矛利劍,憑強弓硬弩。


    殺光一切敢於斜眼直視孟縣軍旗之人。砍下一切未對軍旗叩首的腦袋!


    有組織的抵抗被擊潰,部落裏的散兵遊勇更是掀不起浪花來。整個部落陷入刀山火海,凡是沒有跪下的青壯都被亂槍戳死。凡是試圖抵抗逃跑的,都被射殺在原地。


    男子的哀嚎,婦孺的哭喊,持續飄蕩在部落的上空。


    部落外被將士們擁簇的張瑞還是處於不敢相信的狀態。


    那麽野蠻兇悍的烏桓人就這麽敗了?


    那硬抗箭雨,不顧死傷,前仆後繼的烏桓勇士就輸在了堂堂正正的對陣上?


    他們的騎兵呢?


    名動漢魏晉三朝的烏桓突騎呢?


    如果真的有這麽一支騎兵,又怎麽會無視自己的部落陷入一片火海,正慘遭屠殺。


    怎麽也想不明白的張瑞找到高順問道:“高軍侯,為何此戰未見烏桓騎兵?”


    高順指向正在收攏烏桓戰馬、興高采烈地將士們,說道:“戰馬即便在遊牧民族亦是最昂貴之物,數量稀少。我軍神兵天降,他們如何來得及聚攏分散各戶喂養的戰馬?”


    難怪高順不斷增兵,連綿不斷的攻勢,打得烏桓人節節潰敗。


    況且,即便真的有這麽一支騎兵,恐怕也難改結局。


    因為高順始終在身邊留有三屯人馬,既是護衛張瑞,也是以防伏兵。


    想到高順隻用步兵千人就正麵擊潰了烏桓部落,張瑞覺得烏桓人似乎也沒傳說中那麽厲害嘛。為什麽烏桓突騎,會如此出名?


    高順解釋道:“京師的北軍五校中越騎校尉部即多為內附烏桓人。由漢室供養,專司武備,甲具精良的烏桓突騎,騎射如飛,驍勇異常,可謂名師勁旅!至於烏桓內部騎手,不過是騎馬獵人而已。”


    張瑞心中疑惑終於釋疑!


    烏桓人的戰鬥素質很高不假,可在部落裏一直是遊牧放羊,並沒有很強的軍事素養。


    就像今天,敵人都打上門了,牧民還沒有完成集結,甚至有人因為家中牲口產子這種事就敢拖延命令。


    這種散漫的作風,無組織無軍紀,又無利刃硬甲,打仗全靠一股狠勁猛衝,如何是大漢精銳邊軍的對手。


    可一旦被朝廷征調,參與平叛。一支全副武裝,隨時待命的烏桓騎兵,又的確是一支勁旅。往往兩三千人就能打得上萬叛軍潰不成軍。


    總結起來烏桓人在防禦戰中,大概不如一群羊。但遠離故土,遠征他鄉,又會變成一群嗜血的惡狼。


    烏桓人已經掀不起浪花來,張瑞就不再這裏浪費時間。留下張白騎負責肅清殘敵,清理繳獲。自己則帶著高順與三百將士返迴陽曲縣。那裏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


    縣城內風平浪靜,讓眾將士大感失望。


    這陽曲縣的豪強如此膽小,隻留下空城,他們也不趁機奪迴!


    最是厭惡這種龜縮在塢堡中的鼠輩。


    派將士一個個攻克這種防備森嚴的塢堡,也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縣衙內,張瑞頭痛不已。


    徘徊了幾圈後,對親衛說道:“將陽曲縣令請來!”


    陽曲縣令自被高順俘虜後,便一直被囚禁在縣衙後院內。除了不能外出,倒也是沒受什麽虐待。


    很快這位麵白體胖的縣令就被請到了張瑞麵前。


    相較於孟縣縣令裴紹,那終日在田間奔波,久經風吹日曬的粗糙黑臉。


    這位陽曲縣令就顯得養尊處優了。


    在並州這苦寒之地居然能將自己養的白白胖胖,也實非易事。


    一名屯長繞著他轉了兩圈,拍了拍他肩膀,嘖嘖稱奇道:“你這廝一身肥膘恐盡是民脂民膏?”


    陽曲縣令並沒有裴紹一般膽氣,訥訥不敢言語。


    張瑞便將那名屯長斥退,溫言細語的對陽曲縣令說道:“縣君請入座。勿要緊張,某等非是嗜殺之人。”


    但被一群殺人如麻的剽悍將士盯著,又怎能放鬆下來,即便入座,屁股都不敢挨著腿。


    “還不知縣君尊姓大名?”


    乍聽如此一問,驚得陽曲縣令一屁股癱坐在地。


    休矣。這是是盤問某姓名為某墳前立碑!


    亦不知某碑文上迴如何言某!有陽曲縣令,半生碌碌,身極胖,後遇戝,卒!


    已抱有死誌的縣令隻覺一身壓力盡去,十分坦蕩的跪坐在席,仿佛化身蘇秦張儀,侃侃而談:“某清河崔氏子弟,名琳,字長羽。治陽曲兩年,今後這陽曲便交由諸位了!”


    張瑞哭笑不得,不得不安撫一下這位不斷給自己加戲的崔縣令,說道:“縣君,吾等絕非嗜殺之人,亦不會插手陽曲政務。財、政、軍,三方分離。隻要日後縣君不茶毒百姓、胡作非為,這陽曲政務還是需仰仗崔縣君多擔待。”


    當然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張瑞麾下全是殺人不眨眼的莽夫,能認識自己名字的“文化人”都挑不出十個。就算接手了陽曲縣政務,也是抓瞎。


    崔琳一愣。這是何意?不砍某腦袋了?


    這茶毒百姓自己也沒做過啊。


    那把自己請來是何意?


    不能再任由這位戲精再腦補下去了。


    張瑞直接點明來意,說道:“此次請縣君過來,是有關豪強之事想向縣君請教。”


    豪強?


    爾要說這個某可就不困了!


    在陽曲,沒人比某更懂豪強。


    好在他還記得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得意忘形,雙手拱禮,迴道:“不敢當。琳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將軍大計,提供一點淺薄意見,以供參考。”


    張瑞點了點頭,這位崔縣令也是個有分寸的人,謹小慎微,求生欲極強。


    倒是好打交道,便說道:“某想知曉,這陽曲多少豪強。實力如何。為何此番某等征戰在外,沒有任何豪強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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