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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言的話聽在完顏修耳朵裏,竟是生出了莫名的恐懼感,他強忍下俱意,“你以為本王會聽你的?”


    完顏修說完,不由分說下手割開了蔚言小腿的一道口子。血順著纖細的肌膚流了下來,滴在了火光浸透中的紅沙裏,瞬間沒入塵沙之中。


    “看來你聽不懂人話啊!”蔚言似變了個人般詭異地看著完顏修,冷情開口。


    體內的羽闕之力正在膨脹叫囂,暗夜的風嘯瘋狂地吹來,她的額心處一朵殷紅如血的冰泫花脈絡開始慢慢浮現,正一明一亮地閃動著……


    完顏修終於感知到了蔚言的異樣,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的雙腿不自覺地往後退去,臉上的麵容驚恐萬狀。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架在架上的月牙白衣之人。


    縱使蔚言白衣勝雪,在血月之下全身竟變成了耀眼的飛舞紅裳。


    隻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如蛇般順滑掉落,她嘴角擒著一抹妖嬈的笑意緩緩走下架台,眾人皆驚異地看著她……


    “都愣著幹什麽?給本王擒住她,本王重重有賞!”完顏修驚懼於蔚言的可怖氣場,退在了最後方。


    他的手下見主子都下了命令,就算再畏懼於眼前之人的不同。也要亮出森冷的武器紛紛向蔚言一哄而上。


    看著漸漸逼近的迫人氣息,蔚言嘴角的弧度漸漸拉開上揚,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隻見她緩緩抬起一條修長如玉的的素手,微微向外一揚……


    瞬間,原本還咄咄逼人的眾人被她手中唿出的強大的力量被震出百米開外,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上一刻還近在咫尺的蔚言此前竟然遠在百米之外。


    不明所以間,他們感到體內經脈突然開始疾速遊走,停頓一刻之後經脈瞬間爆裂開來,轟然倒塌的身軀連他們自己都來不及反應……


    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球,緊緊盯著蔚言所處的方向!


    “太弱了!”蔚言收迴不染纖塵的素手,滿不在乎看向完顏修。


    不知何時,束發的絲帶早已掉落在地上,被發絲遮住了半張臉的蔚言含笑緊接著吟道:“王爺,半獸之人你現在可是願意交出來了?”


    她渾身散發出的駭人氣場太過強大,更是現如今的他駕馭不了的。


    完顏修心知她的羽闕之力突然恢複,他取不了她的骨髓,自是用不了通光寶鑒克製於她。


    為今之計,他也隻能暫時放棄目前的計劃,倉皇奔走。


    完顏修心底的一股屈辱感蹭蹭上升,對蔚言卻是無計可施,最終隻得敗下陣來:“帶上來!”


    半獸之人被帶上扔迴給蔚言後,完顏修忍著滔天怒意,帶著手下迅速撤離。


    臨走前,宮墨迴過頭來對著蔚言再次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


    蔚言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宮墨露出這樣的笑了,他好幾次對她刻意的顯露,讓她總覺得他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葬骨寨時他對她的刻意鬆懈,馬車之上完顏修一時失控對她險下殺手他突然出現刻意阻攔......


    他每次一對她露出的莫名笑意,都讓蔚言滿腹狐疑,至於為什麽要表現給她看她就不得而知了。


    確定完顏修他們走遠了,蔚言原本緊張的心這才放下。方才,她因著羽闕之力剛複原,原本體內僅存的力量隻能湊齊一招放出罷了!若當時的完顏修不畏懼於她刻意擺出的駭人氣場,也許她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了。


    想到此,得到全身鬆懈的她額心處的光芒忽然消失殆盡,冰泫脈絡這才慢慢淡化褪去。


    這時,身側的半獸之人睜開了一雙豎瞳直直看著她。若她細細一瞧,必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崇敬之色!


    “蔚言。”遠方傳來一聲呐喊。


    蔚言聞言,欣喜迴頭看向不遠處舉著上百火箸匆忙趕來的璞玉子、夏侯子塵等人。


    原本要大幹一場的眾人一到來,看著眼前多出的數十具肝髒破裂的屍體,再看看佇立在風中亂發翻飛的蔚言和消失了多日半獸之人,卻獨獨不見完顏修等人。不由得疑問出聲:“到底發生了什麽?”


    蔚言雙手環胸,好笑迴道:“遲來的救兵們,等你們前來搭救估計小爺早就變成殘廢了。”


    璞玉子見此,緊張的心終於放下。


    陽炎搶在了璞玉子前麵,走近了蔚言,一臉崇拜說道:“小侯爺,屬下簡直不敢直視。真的是靠你個人之力打退了完顏修那個詭計多端的狐狸?難道說你體內的羽闕之力恢複了?”


    蔚言輕笑點頭,刻意無視陽炎身後黑著臉的璞玉子。


    “言弟,你的腿流血了!”夏侯子塵從身後走出,一眼便看出了蔚言的腳上之傷。


    夏侯子塵不待說完,急促的腳步上到前來,蹲下身來替她檢查傷口。


    蔚言感覺到小腿的神經可能麻痹了,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以至於她一直忽視了這個仍舊在流血的傷口。


    “這點小傷不礙事。你怎麽會跟璞玉子一同前來?對了,樂正邪怎麽了?有沒有將他安全救出?”蔚言迴完了夏侯子塵的話,轉頭看向仍舊黑著臉的璞玉子問道。


    她的問話對於璞玉子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張嘴閉嘴盡是樂正邪,虧他還這般關心於她。這下惹得他的臉色變更黑了,一股莫名的氣惱驅使著他暫離此地。


    璞玉子這般想著,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


    見璞玉子並不搭理蔚言含怒離去,夏侯子塵好心替他解除莫須有的尷尬:“樂正邪已安全救迴,但他傷勢太重,現如今安置了個僻靜的地方讓他靜養些時日。”


    夏侯子塵嘴裏解說著,隨手撕下蔚言原本就破爛的衣角給她簡單纏裹上。


    蔚言看著璞玉子、夏侯子塵倆人呈現出的鮮明對比,更覺夏侯子塵是個體貼的好兄長,心底不由得感到暖意融融。


    “好了。”夏侯子塵替她包紮完畢,起身來撫摸她的頭,見她一頭長發淩亂不堪便隨手給她梳理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夏侯兄費心了。”蔚言偏過頭去,羞榷著小臉說道。


    無意間一督,看到身旁還多出個‘異類’,便對陽炎吩咐出聲:“陽炎,你們先將半獸之人給押解迴去。我們隨後趕迴去...”


    蔚言總感覺夏侯子塵眼底藏著一抹隱忍的悲傷,她特意將眾人支走以解心中疑惑。


    “夏侯兄,你...怎麽了?”倆人漫步在無盡的黃沙地上,蔚言終是忍不住困惑偏頭一問。


    夏侯子塵並不想隱瞞於她,心想著說予她聽不失為一件解脫的辦法,隻見他停下步伐抬頭望向天邊的一抹紅月,好一會兒才喃喃說道:“蕪老兒...走了...”


    蔚言聞言驚訝不已,猶豫著問道:“你說的走了,是死了的意思嗎?”


    夏侯子塵淡淡點頭,蔚言見此眼瞼一垂黯淡了幾分,愧疚看著他:“真是遺憾,能否說說解救途中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麽?”


    夏侯子塵心知蔚言因為此事而心生內疚,再次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歎息一聲,“你無需自責,為兄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是為兄咎由自取,害了蕪老兒。”


    “不,是我的錯。”蔚言五指附上他的唇,示意他別再為自己找推辭。


    “原本就是我請求於璞玉子前去營救樂正邪,樂正邪身為魄都唯一的皇子他不能有任何閃失,我本該擔起一都樂王侯本該負的職責保護於他,但是因為我的無能反而讓他險些被害。所以說,我的無能導致不僅害了樂正邪,更害了蕪老兒!你要殺要刮我無怨無悔!來吧,動手吧。”


    蔚言背過身去,低聲呢喃。因為自身的無能,蔚言感覺到了深深的愧疚感和挫敗感,她渴望變得強大,強大到擁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所有她想保護的人。她渴望的,僅此而已,卻又是難以實現的。


    “言弟,你知道的,為兄怎麽會怪罪於你。你要意識到,你不是無能!你成功救了自己,小小年紀已經做得比太多人好了。”夏侯子塵轉過蔚言的小身板,看著她鄭重說道。


    蔚言看著他充斥著淡淡溫暖的眼神,終於顯露出了隱忍幾月的委屈與不安,模糊了淚眼一片。


    一直偽裝在外的堅強,在這個看似大哥哥般溫暖的人麵前她終究像個孩子般解開了心中藏匿的恐慌和不安。


    蔚言終究是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哭出來吧。”夏侯子塵任由她把哭的鼻涕眼淚一大堆的塗抹在自己身上,輕撫她的腦袋溫柔說道。


    待她哭得差不多時,才抬起哭花了的小臉看著他被她弄得狼狽不堪的前襟,不好意思別過臉去小聲說道:“你衣服...被我弄髒了!”


    夏侯子塵一敲她的小腦袋瓜,嗔怪笑道:“你還總算意識到了。”


    “嘿嘿,原本是該我安慰你的,到頭來卻是換你安慰我怪不好意思的。”蔚言打著哈哈,笑得像個孩子般。


    “你現在總算像個少年該有的模樣了,以前的你總是偽裝自己讓人看不透猜不明!”夏侯子塵看著她笑得燦爛奪目的姣好容顏,不由得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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