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輩修行之人奪天地之造化,逆天而求長生,本為天道所不容,若貪嗔好殺,更招致孽力加身,最終於修行無益,倘若失了本性,墜魔道,恐萬劫不複。小師弟覺得呢?”陳玄風放下茶杯,若有深意地望來。


    近些年來,張去一在術界可謂是兇名赫赫,除了斬殺三煞教十數名高手,還先後滅了郝家和甄家,五門更是多達數十人死傷在他手下,所以張殺神的名頭已經悄然傳開了,陳玄風自然有所耳聞。


    而昨晚張去一在碼頭上,“一言不合”就斬斷了數十人的手,再加上今天上午,在維多利亞港發現了四具屍體,太平山的樹林中也陸續發現了六具死狀一樣的屍體,陳玄風隱約猜到與張去一有關。


    所以,向來疾惡如仇,殺伐果斷的陳玄風也覺得張去一有點嗜殺了,於是委婉地出言相勸。


    張去一卻是問心無愧,這幾年,他確實殺了不少人,但都是該殺之人,譬如昨晚那名殺手,是他準備暗殺自己,自己才出手幹掉的他的,再譬如郝龍和甄勇……


    正所謂天道好還,張去一隻信因果,對方先種下因,自己才被動還的果,根本不懼它孽力沾身。


    當然,陳玄風相勸也是好意,張去一不管內心接不接受,至少態度還是要有的,所以點頭虛心地道:“陳師兄說得是,師弟受教了,以後會注意!”


    陳玄風聞言鬆了口氣,張小師弟小小年紀便藝業驚人,這術界中已少人難製衡,倘若變得嗜殺成性,將是個大禍害,如今見張去一能聽得入規勸,心裏自己極為高興。


    接下來,陳玄風和張去一便天南地北地聊起來,聊這幾年的經曆,探討修行和相術上的問題,最後還到花園中切磋了起來。


    張去一當年遇到陳玄風時,後者的修為在化勁初期,如今三年過去了進步卻不大,依舊沒有突破到化勁中期。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陳玄風的資質差,隻是地球的天地元氣太稀薄了,修為越到最後就越難有進步,像張去一這種坐火箭般提升的速度,實在隻是異數,修行者數年沒進步才是常態。


    就好像柳惜君和寒鋒,當年在張去一的幫助下晉級了化勁,到現在依舊是化勁初期,在地球這種末法位麵,沒有機緣,修為要更進一步確實很難。


    嘭嘭……


    陳玄風疾風驟雨般搶攻了半炷香時間,別說把張去一逼退,就連衣角也沒能碰到,最後隻得跳出圈子,喘著粗氣苦笑道:“不打了,再打下去我把老骨都要散掉!”


    陳玄風眼下渾身熱氣蒸騰,滿頭大汗,反觀張去一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自然高下立判。


    當然,張去一目前的實力已經相當於先天初期,陳玄風連化勁中期都沒達到,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真要打起來,張去一半招便能滅了陳玄風。


    “奶奶的,老夫今天是自找虐了,幸好也有所得,估計化勁中期有望了!”陳玄風笑罵著,臉上卻掩飾不住喜意。


    張去一笑道:“恭喜陳師兄!”


    “哈哈,老夫要謝張小師弟才對,嗯,明天我帶你去飲早茶,見識一下地道的粵式早點,記得把弟妹帶上!”


    張去一笑嘻嘻地道:“那敢情好,惜君肯定也樂意的!”


    旁邊觀戰的柳惜君俏臉不由微紅,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此時,寒鋒和掃雪開著車迴來了,兩人一早就出門采購,張去一準備在香巷住一段時間,自然得準備些日常用品之類。


    “張少,剛才已經通知物業,那邊說半小時後來修玻璃!”寒鋒下車走過來道。


    陳玄風見到寒鋒,瞬時像觸電了似的,整個人呆立當場。


    寒鋒皺了皺眉,愕然不解地望向張去一,這老頭發什麽神經?


    張去一不由心中一動,喚道:“陳師兄!”


    陳玄風這才迴過神來,有點尷尬地道:“老夫失態了,實在是這位後生,長得跟一位故人分外相似!”


    寒鋒麵色不由變了變,連忙問:“這位前輩怎麽稱唿?”


    “老夫陳玄風,麻衣陳家一脈!”


    寒峰麵色再變,脫口道:“姓陳……你說的那位故人是不是叫陳正道?”


    陳玄風搖了搖頭道:“小兄弟與我的一位族兄長得極為相似,不過他不叫陳正道,而是陳正風!”


    寒鋒不由失望地哦了一聲,皺眉道:“我們很像嗎?”


    陳玄風點頭道:“像,實在太像了,乍一看我還以為是大師兄返老還童呢,不知這位小友怎麽稱唿?”


    “我叫寒鋒!”


    陳玄風激動的心情頓時平伏下來,對方既然姓寒,那應該與大師兄沒有關係,隻是兩人長得也太像了。


    “寒鋒是跟母姓的,他的父親叫陳正道!”張去一插嘴道。


    陳玄風再次激動起來,眼前這後生與大師兄實在太像了,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莫不成大師兄離開陳家村後改名叫陳正道了?


    “小兄弟,你父親在哪,可不可約來一見?”


    寒鋒有點黯然道:“我也在找他!”


    “啊?”陳玄風愕然。


    張去一解釋道:“寒峰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就失蹤了,他是母親寒氏撫養大的!”


    “原來如此!”陳玄風捋著長須自語道:“還真是巧,都失蹤了!”


    張去一腦中靈光一閃:“陳師兄,你可認得大師兄的筆跡?”


    陳玄風點了點頭:“雖然二十多年不見,但應該是認得的。”


    張去一和寒鋒對視一眼,後者返迴房間,很快就拿了一部泛黃的手記出來。


    陳玄風狐疑地接過來翻看了幾頁,開始激動得手都在抖,有點語無輪次地道:“大師兄,是了,是他的筆跡!”


    寒鋒木然地站著,但緊捏的拳頭表明他此刻亦是相當激動。


    陳玄風抬起頭看著寒鋒,五六十歲的人,此時竟有點眼圈泛紅,自己尋覓師兄二十多年不得,現在師兄的兒子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兩人幾乎一模一樣,仿佛穿越了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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