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午飯時莫言到了話劇社看了看,道具淩亂的擺放著。

    劉峻看到莫言進來,帶點嘲諷的語調道:“莫大小姐怎麽會有空來小廟瞧瞧     。”

    莫言凝視著一切,都感覺很陌生,好象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笑了笑道:“看     著鴨子遊水,表麵似乎很平靜;可是它的腳在水裏似乎沒有那麽悠閑。”

    劉峻一怔,這時文學社主席來了,見到莫言有點愕然,道:“你怎麽來了?     ”

    莫言笑笑道:“考叢業資格證的時間快到了,所以來退社;主席在真的太好     了。”

    文學社主席有點措手不及的道:“不來開會沒關係、、、”

    莫言不等他說完,急急道:“真的沒有時間,而且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行;     今天來,就是想給你說一聲,自願進退。不是麽?”

    那人無奈的點了點頭,莫言走了出去,感覺心輕鬆了好多。

    劉峻不解道:“表哥,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怕她?”

    那人長長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們的經費又成了泡沫。”

    莫言迴到宿舍,李以寒急急道:“你去哪了?”

    莫言笑道:“你這麽想我啊,我怎麽從來就沒有感覺出來呢?能夠得到呂大     小姐的親睞,是我的榮幸;順便給你宣布一個無關的消息,我退出話劇社了     。”

    蔣敏抱怨道:“我怎麽覺得大學是人墮落的地方,總感覺自己整天就是一頭     豬。”

    呂露哈哈笑道:“你再吃吃睡睡,早晚會真的成豬。”

    幾個人笑了笑。

    這幾天頗有些不平靜,沈昊已經很久沒有和莫言聯係,莫言的心雖然有點被     沈昊的母親傷了,可真正傷她是沈昊好久的不聞不問;莫言那樣的人,即使     離開也要帶著自尊一起走,像個賭氣的孩子也不和沈昊聯係。

    宿舍樓下麵停放的轎車逐日增多。

    李以寒站在陽台,看了看樓下,笑道:“城市在改造,人也在改造中墮落。     ”

    呂露在鏡子前照了照,笑道:“現在這個年代,車子有了,房子有了,你還     需要什麽?情人!”

    白雪刷了刷睫毛,提著手提包往外走;莫言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懇求道:     “白雪,停下來好不好?隻要你願意迴頭,就算是一個月,或者是一天,你     會好的,隻要你願意停下來。”

    白雪看了看莫言,正色道:“我墮落,我快樂;麻煩你放開!”

    莫言無奈的鬆了手,“砰”的一聲門響似乎將她們隔離成兩個世界。

    李以寒冷冷笑道:“人真的是一種善變的動物,去年的九月還在一直嘲笑他     人的無恥,今天卻踏著別人的腳印走了下去。”

    蔣敏歎道:“一年後,兩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麽樣子,誰     知道呢。”

    宿舍變得好安靜。

    莫言覺得自己剛泥流中又陷進了沼澤;覺得自己恍然又迴到了高中時代;要     考叢業資格證了,沒日沒夜的背書;有空虛,有充實;有苦澀,有幸福;矛     盾而融合的狀態生活著。

    宿舍燈熄了,莫言仍然在默背書;呂露走到莫言身旁,撒嬌道:“莫言,陪     我們耍會牌吧?”

    莫言笑道:“找康娜吧?”

    呂露俯在莫言耳旁,小聲道:“康娜這幾天怪怪的,特能吃,特能睡,胖的     也特快;像是懷孕了。”

    莫言無奈的笑了笑,去了呂露床上,桌子上點著可憐的一支小蠟燭;蔣敏笑     道:“不如今晚打通宵好了。”

    李以寒讚道:“正有此意。”

    幾個人玩了大概有兩個小時,就已經困得不行,便睡下了;莫言盯著天花板     發呆,白雪今晚又沒有迴來,莫言的手在半空一直畫著圈,突然覺得天花板     上有個洞,有束光照了進來。

    沈昊終於給莫言打了電話。

    沈昊疲憊的道:“莫言,我想見你。”

    莫言笑著問道:“很累麽?那我給你件高興的事,小飛人劉翔破了新記錄;     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沈昊無奈的笑道:“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你呢?好麽?”

    莫言笑道:“當然;早上起來還可以看到太陽,很幸福,不是麽?”

    沈昊笑道:“對。你現在在哪?”

    莫言道:“宿舍。”

    沈昊道:“你走到陽台上,往下看。”

    莫言下了床,走到陽台,往下看了一眼就看見了沈昊特閃眼的車;無奈的笑     道:“你真的很過分恩、、、”

    沈昊不等莫言說完,道:“我等你下來。”啪的掛上了電話。

    莫言無奈的掛上手機,換了件衣服。

    李以寒笑道:“哪個帥哥找?”

    莫言笑道:“沒有帥哥,隻有帥哥他爹。”

    李以寒她們哈哈笑了起來,莫言走了出去。

    莫言一坐上沈昊的車就開始上起了政治課,道:“不是說好不再學校見麵的     麽?你真的很過分,竟然掛電話,別人的話沒講完就搶話,這樣真的很沒有     禮貌;真不知道、、、”

    沈昊狠狠的吻住了莫言,吻後笑道:“這真的是個對付你的好方法。”

    沈昊發動了車子, 莫言氣得想跳下車摔死算了。

    沈昊道:“能夠再看到你,真好!”

    莫言一怔,道:“我很想你,很想你;這麽長時間沒有聯係是第一次,我以     為你真的不再抓著我了。”

    沈昊笑道:“隻要還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手。”

    莫言想了想,道:“阿姨找過我,她還好麽?”

    沈昊笑道:“一直都很擔心將來你和我媽媽怎麽相處,總是害怕你受到傷害     ,現在看來是不需要我的擔心了。”

    莫言看了看沈昊,覺得沈昊憔悴了許多,似乎老了。

    沈昊歎道:“我以為你會給我聯係,會給我打電話,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分鍾     ;可是你沒有。”

    莫言看了看窗外,道:“去哪兒?”

    沈昊看了看莫言,無奈的說不出話。

    莫言隨沈昊不了一家不夜城的酒吧,莫言沒有想到會遇見白雪。

    白雪和那個五十歲的男人發生了爭執。

    白雪冷笑道:“我算什麽?情人?太太?還是一件衣服?”

    那男人不耐煩的道:“車子,房子你都有了,你還想要什麽?”

    白雪不假思索的道:“你!”

    男人道:“不可理喻!”生氣的走了出去,白雪也給著去了。

    沈昊看了看白雪和男人的身影,關心道:“認識他們?朋友?”

    莫言有點自嘲的笑道:“也許是吧。”

    沈昊把莫言摟在懷中,憐惜道:“你啊。”

    莫言歎道:“我發現宿舍的天花板上有個洞。”

    沈昊溫柔的道:“我知道,我知道、、、”

    下學時,白雪挽著莫言的手臂,道:“陪陪我吧?”

    莫言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莫言擔心的道:“那一晚,在酒吧,我看見你、、、真的是你麽?”

    白雪笑道:“我知道。”

    莫言擔心的道:“還好吧?不要擔心,在這個世界上,親情,友情,愛情,     總有一樣會在你身邊。”

    白雪搖頭笑了笑道:“我太貪了,想要全部,所以一無所有。”

    莫言歎道:“好懷念以前的你,看著你就會覺得很溫暖。”

    白雪道:“人總是會變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問自己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想了很多;我是白雪,即使生活在莫言你的位置上,我還是白雪。”

    莫言擔憂的道:“會停下來吧?”

    白雪淒楚的笑道:“或許會吧,不用擔心,真的。”

    莫言覺得心裏很難過。

    康娜這些日子不舒服,大家隱隱約約的都知道將要麵臨什麽。

    蔣敏建議道:“去醫院看看吧?即使真的是懷孕,也是要確定一下不是麽?     ”

    李以寒想了想,道:“到藍氏醫院吧,我姨夫是那的老總。”

    康娜擔憂的道:“那太貴了吧。”

    李以寒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好了。”

    幾個人去了醫院,答案如她們意料的一樣;當醫生剛說完‘確實是懷孕了’     的話,盡管早已經猜測會是這樣的結果,仍然深深的震撼了每一個人。

    呂露道:“我拷,有沒有搞錯。”

    護士看不慣卻無奈的道:“對不起,沒有搞錯,是對雙胞台,男孩。”

    李以寒裝出天使的微笑道:“阿姨,真的很對不起,我們沒有帶足夠的錢,     你應該知道藍桐院長的辦公室吧?你去那兒拿錢好了。”

    護士聽了,生氣的急急疑問道:“你是?”

    李以寒笑道:“藍桐今天沒有來上班麽?還是給哪個阿姨約會去了?阿姨剛     來的吧?我是李以寒,藍桐的表妹。”說完拉著康娜她們走了。

    護士頭大的道:“天哪!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丫頭。”

    另一個護士走過來,笑道:“你真的很衰,剛上班不久就遇上她。”用著同     情的眼神看了看走了。

    莫言她們看不透康娜心中真實的想法。

    呂露急切的道:“康娜,這個孩子不能要。”

    李以寒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若他爹很有錢,可以考慮留下來;畢竟對你     對孩子都有利。”

    蔣敏道:“還是問問孩子父親的意思比較好。”

    康娜在迴學校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後來,康娜的男朋友阿輝來了,有點驚恐的看著康娜的肚子,無措道:“怎     麽辦,怎麽辦?”

    呂露道:“反正現在大學準許結婚,結婚也挺不錯的。”

    李以寒看著阿輝冷冷笑道:“我是不會嫁他這樣的男人。”

    阿輝生氣道:“我也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看了看康娜,指責道:“你整     日就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麽?我想這孩子說不定是誰的?”

    康娜啪的甩在阿輝臉上一耳光,怒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阿輝朝康娜甩了一個耳光,康娜跌倒在地,肚子痛的令人窒息。

    阿輝一時慌了,急匆匆的跑掉了,呂露追了去,但沒有追上。

    康娜痛苦的道:“我可能快不行了。”

    李以寒豁然要撥電話報警,康娜緊緊抓住了李以寒的手,道:“不要,不要     、、、”

    幾個人困難的把康娜送到了醫院,康娜的命是保住了,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

    莫言把康娜憐惜的摟在懷中,安慰道:“不要擔心。”

    康娜吸了口氣,哽咽道:“沒關係,隻是沒有想到他會逃,沒關係。”

    莫言擔心的道:“恨他麽?”

    康娜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從閻王殿走了一遭,覺得應該長大了     。”康娜閉上了眼睛,像是睡了。

    康娜的事情震撼著她們幾個每個人的心靈,白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那個     文靜,內向的女孩子,骨子裏流淌著農村人特有的保守,傳統血液的女孩子     ,乖學生,一切都顯得那麽陌生,遙遠。白雪的淚順著眼角又滾了下來:

    那一天,白雪從家鄉農村來到這個城市,隻有十九歲。父親穿著古舊的衣服     送她入校,辦完了入學手續,安頓好了一切,千叮萬囑的要白雪照顧好自己     ,錢上不要擔心,不要太仔細,不夠的話盡管給家打電話。然後轉身離開,     白雪跟上去喊著爸爸。父親隻是笑了笑;沒有看紅綠燈就過了路,司機們大     罵:“這麽大還不會過馬路,你他媽的吃屎長大的,神經病!”白雪躲在馬     路這頭無奈的看著無措的父親。

    李以寒曾經無意的說過一句話:城裏人不怕車,就像是農村人不怕狗,一樣     的道理。

    白雪深深的吸了口氣,呢喃道:“我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在這裏立足,一定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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