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26


    韓國新鄭的常氏兵鋪來了一個人,自稱常氏商社新鄭兵器工坊、常氏兵鋪、馬山礦場、雁山礦場總事,簡單的說,接替秋實小姐的位置,這一切老子一個人說了算。


    補充一句,老子叫章錘子。


    章錘子來到新鄭,在常氏兵鋪的洽談室召集了所有的管事,兵器鋪的三位,礦場四位,兵器工坊四位,還包括常氏商社新鄭分社兩位。


    “十三位管事,自今年算去,每人每年酬勞,一百金,做得好有加,做不好減半。”章錘子大咧咧跪坐主位上,氣勢凜然,霸氣十足,十三位管事整整齊齊的排在對麵。


    洽談室內,頓時轟動起來,大手筆,絕對的大手筆。管事們最後的一點擔心煙消雲散,這的確是常氏商社的風格,匪夷所思的厚待,來人不假。隻是沒有人發現,章錘子臉上的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心像是刀割一樣,王八蛋,一千三百金一年,十年一萬三千金啊,。無名軍中,很多人都隨口而出這句管乙最愛的口頭禪,章錘子久居老營,免不了俗。


    “常氏商社兩位管事,人歸我管,賬目不歸我管,有事找我,沒事別找我,我的意思,兩位明白?”章錘子道。


    常氏商社的兩位管事,連忙點頭。他們是經商的,別的十一為是管理的,他們有足夠的自主權,可是行為上受章錘子監督,賬目上他們沒有信心能瞞得過主家的火眼金睛。最好的做法是,努力經營,不動歪心思,常氏商社不會虧待他們。


    “那個誰——”章錘子指著一個管事,叫不出名字。


    那位管事滿頭黑線,道:“周到。”


    章錘子笑道:“哦,對,周管事,前麵我們清點庫房,還有多少錢財來著?”


    周到再次滿頭黑線,跑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八十六萬五千三百二十二金。”這個數字他已經給章總事報了不下於二十次,這位總事根本記不住。


    章錘子笑盈盈的說道:“夠了夠了,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實際情況是,部分人辛苦,部分人閑的蛋疼,閑的蛋疼的部分當然主動的聲音小一點。


    章錘子一瞪眼,道:“我說的是別人,礦場的、工坊的。你們幾個辛苦一趟,礦場、工坊的大匠獎賞每人十金,小匠五金,雜務三金。周管事,你算一算,總共要送出去多少?”


    周管事算了片刻,道:“一千一百金餘。”


    章錘子笑道:“不多,不多,按此發放。周管事,日後還是你來管賬目,如何?”


    周管事正容道:“諾。”


    章錘子道:“最後一句話,常氏商社的那個誰,王八蛋,忘了名字,那個——”


    天知道他說的是哪個誰。


    “秋實總事?”周管事想想,能在前麵冠以常氏商社名號的人不多。


    章錘子搖頭,道:“不是那個小姑娘。”


    “細雨小姐。”另外一名常氏兵鋪的管事看章錘子急得不成樣子,連忙報出唯一正確答案,終於吐了一口氣。


    章錘子還是急的直搖頭,道:“叫做常什麽鬼來的。”


    十三個頭,同時冒冷汗。


    終於,章錘子大笑,叫道:“常樂。”


    十三位管事有一種將他扔出門外的衝動,如果不是看在年薪百金的份上,衝動已經變成行動。


    “對,就是常樂,那王八——咳咳,常樂常公子送給我兵器生意一成份額,所以,往後礦場、兵器工坊、兵器鋪,開工與否,鐵劍價格多少,全由我說了算。就這句話,各自忙去吧。”章錘子揮著袖子趕人。


    沒有人動人,章錘子奇了,道:“你們找周管事拿錢去啊,還呆在這裏作甚?”


    一名兵器工坊的管事,提示道:“章總事,鐵劍,能不能——”他們一致認定,章總事忘了最關鍵的一件事情。


    章錘子皺起眉頭,莫名其妙。


    另外一名工坊的管事豁然站起來,章錘子一瞪眼,他隻好氣勢馬上弱了三分,委婉的說道:“章總事,我們的意思是,秋實總事不在,我們兵器工坊,是否還能夠打出鐵劍來。”


    章錘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不就是幾柄破劍嘛,你們是怕老子打不出來,嘿嘿,更——咳咳——”


    各國趨之若慕的常氏鐵劍,在他口中竟然變成了破劍。


    章錘子大袖一揮,道:“走,帶我去工坊,老子打出來給你們看看。”


    眾人精神大震,即刻動身,猶如要去嶽父家接新娘子似的。周管事叫道:“李管事,三等鐵劍各拿幾柄去,比照比照。”


    章錘子大叫一聲:“等等。”


    眾皆駭然。


    章錘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眾人的心底一寒,似乎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章錘子笑道:“險些忘了一件事,礦場的四位留下,有幾句話要說。你們先去把爐火升起來,我們稍後便道。”


    一名管事怒道:“人嚇人,嚇死人。”繼續鳥作獸散。


    “過來,過來。”章錘子和藹可親的招唿。


    四位礦場的管事若有明悟,圍了過來,和章錘子一起,把他麵前的那條案子圍得嚴嚴實實。


    章錘子低聲說道:“你們最近辛苦了,每人兩斤。”從懷裏掏出四個不大的灰色布包,擲案有聲。


    “才兩金?”四個人的臉同時塌了下來。


    章錘子奇了,道:“不想要,給我。兩斤黃金都不放在眼裏,你們還真富有。”


    “兩斤黃金?”案子上四個灰色布包瞬間憑空消失。


    話說九位管事,有人抱劍,有人空手,快速的往城北兵器工坊奔去。兵器工坊的四位在最前麵,常氏商社新鄭分社的兩位拉在最後,很快這兩位竄到最前去了,好像比賽跑似的。


    “哎,我說兩位老兄,你們為啥跑那麽快。”以為管事氣喘籲籲,很是不服氣。


    兩位新鄭分社的同仁相視一眼,不做解釋。


    兵器工坊是否開工,本和他們沒啥關係。可他們忽然想到,兵器工坊複工了,常氏商社在新鄭乃至韓國的地位重新穩固,他們商社的聲音便可以正常運轉。其他人不過是事務管理者而已,他們兄弟二人卻是負責經商的。商社正常運轉,賺了大錢,常氏商社給他們的獎賞,遠非一百金年薪能比。


    看在錢的份上,怎能不急。


    九人的賽跑隊伍,驚動了新鄭街頭。


    常氏兵器工坊的匠人們,如今都成了閑漢,也有人正在逛街,見到這等情形,大吃一驚,二話不說,紛紛加入這支看似救火救急的隊伍。


    “李管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王管事,工坊著火了麽?沒看到煙啊。”


    “鄭管事,我有個表哥在新鄭令手下做事,要不要請他調派人手救火?”


    一連串的發問,街上的流言也迅速傳播,比眾人賽跑的速度還要快。


    “常氏兵器工坊著火了。”


    “常氏兵器工坊被燒成灰燼了。”


    “常氏鐵劍燒熔了。”


    “天不佑我大韓啊。”


    “大韓快要亡國了。”


    “大韓快要亡國了,魏軍打過來了。”


    “魏軍打到東門了。”


    “東門破了。”


    “快跑啊。”


    “好多人逃亡了啊。”


    “婆娘,背上孩子,快跑,北門沒有魏軍。”


    人言可畏,兵器工坊的李管事大怒,大聲叫道:“常氏商社派來了新管事,兵器工坊複工在即,又能打出鐵劍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


    “狗日的,嚇老子一褲子尿。”


    “他娘的,老娘還有兩個孩子落在家裏頭藏著呢。”


    然後,常氏兵器工坊工坊複工,又能打出鐵劍的正確消息,飛快的傳播。


    就在章錘子等人到達兵器工坊的時候,守衛工坊的韓國士兵馬上迴到本職崗位。


    章錘子叮叮當當打出第一柄鐵劍的時候,韓候派來的中大夫,還有兩大世族的俠困、公厘孜同時擠到圍觀人群的最前麵。齊國、趙國、楚國還有魏國的使者,齊齊著急的等候在工坊大門外。戰爭年代,誰都不是省油的燈,誰也不比誰慢半步。


    真的還能打出常氏鐵劍來麽,常氏鐵劍不會成為絕響吧。


    有人為了自己的家,有人為了自己的國家,忐忑不安。


    “章總事,我是魏國中大夫顧都,魏國要買五萬柄一等劍,每月月初提前付款,絕不拖欠。”一個人竄過來說道,還是魏國人最聰明,在別人懷疑的時候,他先下訂單。


    他才說完,其他人就後悔了。


    俠困大怒,罵道:“無恥。”


    “滾開。”章錘子怒喝。


    魏國的中大夫訕訕而退。


    白胡子白頭發的老大師,在章錘子身旁指指點點,章錘子偶爾和他交頭接耳。


    “你這老烏龜,要裝得像一些。”章錘子用鐵錘聲掩蓋他的話。


    老大師捋著胡子,神情歡快的大笑,拍拍章錘子的肩膀,低聲罵道:“小畜生罵誰哪。”


    章錘子扮出受教的樣子,一心二用,若有所思的罵道:“老王八蛋,當心老子把你的蛋錘爛。”


    老大師仙風道骨,一巴掌重重拍在章錘子的後腦勺,嘀嘀咕咕的一同細說:“小畜生,小王八蛋,小雜種,鳥,娘希匹,卵人,毷氉……”


    章錘子目瞪口呆,看來這位老大師還曾經遊曆天下,學到那麽多罵人的話。


    無數人的心,咯噔,被章錘子高高舉起忽然停頓了的鐵錘,吊得高高的。


    老大師拍手大笑,高聲叫道:“成了。”


    “出來了。”


    “成了。”


    “滾開。”章錘子怒喝。


    旁人滾開了,四位工坊的管事卻不管不顧,搶了過來。


    “不像。”


    “的確不像。”


    不知道多少人的心,突然破碎。


    “試一下。”


    “當——”


    章錘子的鐵劍紋絲無損,李管事手上的一等劍蹦了指甲大的缺口。


    “哇——”


    振奮,沸騰。


    章錘子撇撇嘴,低聲咕噥:“破劍一柄而已。”


    老大師拍拍章錘子的肩膀,低聲笑道:“小夥子,各司其職。”然後高聲宣布,道:“此劍名為藍光劍,天下利器莫過於此,售價黃金等重。”


    章錘子無奈,要是當真泄露了無名軍的秘密,他可是死不足惜。笑了笑,表示善意的迴應,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智慧。老大師雖然不懂鐵劍技術,甚至不懂打鐵。卻猜到章錘子可能這時有點隨性了,巧妙的幫他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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