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一朵爛桃花直接砸下來,她還能說啥?“空許諾沒有用,你該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誠意?王爺和大將軍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他們巴不得蘇家死絕了才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是真心的。”蘇狐狸氣壞了,也氣懵了,以他的個性,清高自詡,從來不屑於解釋,今天一反常態,麵前的女人他有多重視,由此可見一斑。


    “悔婚也可以?你總明白這對女人男人意味著什麽。”她麵色冷峻。


    “我不得已。求你別再折磨我了,楚楚。”他身子壓下來,頭埋在她頸肩之間,之後沒了動靜。


    她隻好伸出手環住他的肩,暗想,蘇狐狸對楚楚真心的推定可能性又多了好幾份。


    古代年輕人,沒有言情小說電影電視劇的浸染薰陶,生來就是情聖戲精的概率實在太低到她一生可能都遇不上幾個。


    何況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情場做戲也未必能瞞過她這個在歡場沉浮將近二十年的女人。蘇狐狸看起來老謀深算,關乎情愛他內心也不過是個青澀少年。


    就當行善哄哄孩子,她自我建設一番。


    大概是這個擁抱極大的撫慰了蘇狐狸那顆滿腔熱誠的玻璃心,幾分鍾以後,他爬起來,臉上多餘的表情全部消失,迴復不見喜怒的沉靜模樣。將她抱起來,扶她坐好,順手幫她理理頭髮,沉默著下車,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這個小插曲顯然不能影響一貫淡定的咱們陛下。抵達和辛毓約定的高級會所,早有衣著華貴舉止不俗隨從出門迎接。


    在專用頂級包房裏落座,台下情形一覽無餘。


    辛毓卷著些許淡香,輕輕坐在她身邊,笑眯眯開口,“好久未見……”


    “咱們姐妹不講這些虛禮。想給我看什麽?拿出來吧。”按理,辛毓二級王爺世女見她這個一級王爺世女,大禮不必,躬身致意卻還是要的,現在辛毓直接坐在她身邊,卻還打算先上一圈官話——連行禮都免了,這廢話她更不願意聽。


    “痛快。”辛毓揚手,門邊待命的隨從瞬間消失。


    半分鍾都沒有,進來一位藍衣青年,直接見禮,之後抬頭,金髮碧眼,腦後一枝玉簪,簪首處無纓。


    納了異族青年為側夫,她這位嫂子也確實有些意思。


    這個時空下的整個世界都是女權天下。整個生物界裏,雄性基於“發芽”機率較低,相較於把握生育權的雌性而處於劣勢。


    周國北方與俄國接壤,那裏的居民大多如同眼前的男子:金髮碧眼白膚。周國建國百十年來一直與俄國交好,邊境城市平和穩定,兩族民眾雜居甚至通婚也不鮮見。


    齊國公一家常年鎮守北疆,世女辛毓在與蕭美人大婚前先定下一房側室夫婿,亦不為越禮。


    這幾日,她陪同兩位夫婿在內閣幾部逛了個遍,常常見到一些容貌異於本國人的異族青年,是為周邊交好幾國派來留學取經才俊,換個新鮮詞叫做“交流學者”。上位者則其善者,適當授予官職,以為周國效力。自己時空常常被稱作“盛世”、“大國”的唐朝,也是內閣官衙之內常有外國留學生行走,京城亦有異族人們往來經商,所謂大國必要有一個開放包容的姿態,從這點來說,周國連續幾代女帝確有遠見卓識。


    金髮青年畢恭畢敬禮畢,坐在辛毓下手座椅上。辛毓微笑,“這是丹尼。”


    咱們陛下揚起一條眉毛,“丹尼爾?”


    “是。咱們男子名用雙字,於是我自作主張砍掉一個字。”


    她淺笑,“你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斜對麵金髮碧眼美人先是緩緩點頭,伸出雙手,迅速的做了個手勢,之後稍有羞澀的笑笑,雙手放迴大腿上,輕輕交疊。


    啞巴?她一驚。隨即詢問的眼光掃向辛毓。


    瀟灑世女自然作答,“他說他不介意。丹尼他,不會講話,不過耳朵沒問題。”


    “真了不起。”她讚嘆道,“失語,還能掌握兩國語言、手勢,真是了不起。”


    青年會意,燦爛微笑,眉目舒展,再次比劃一個手勢,之後眼睛轉向辛毓,滿是溫柔。


    “他說世女殿下過獎了。”辛毓拉住丹尼縴手,“丹尼出身商賈,我倆自小相識,照咱們這的規矩,他是不能給我作正夫的。”


    青年又笑笑,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妻子的手,恬然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怨懟。


    她點頭,看向這對夫妻的眼神裏欣賞溢於言表:這個世界,總還是有丹尼這樣的人,卑微卻又有高傲的活著。


    人家成雙成對,陛下自然也召喚門外待命的小樓進屋作陪,美人行禮,安然坐在她下手。此時樓下舞台好戲開場。期間,她還悄聲笑問小樓,“瞧瞧齊國公世女的美人側夫如何?”


    小樓表情少有的凝重,“隻可惜苦了大少爺。”


    這一句話,咱們陛下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直沮喪了半場。


    蕭美人愛她沒關係,隻要她不愛他,二人一直相安無事,等到磨光親哥哥的信心和耐心,他總還是不得不迴到自己真正的妻子身邊。可現在,就算蕭美人肯迴頭,辛毓和丹尼琴瑟和諧,又如何有他的容身之處?把哥哥留在自己身邊,輿論非議的口水就能淹死她們不說,單單親生兄妹亂~倫這一條,她自己都不能邁過這個坎兒。


    中場休息,二位世女先後出門更衣。陛下腿腳不便,出入都是由側夫兼保鏢的小樓抱進抱出,在走廊裏正迎麵碰上迴包廂的辛毓,她揚手挽住小樓脖頸,扭頭隻對辛毓笑笑的功夫,正巧擋住小樓視線,妖嬈青年沒停住步子,可巧陛下的左肩直接撞向辛毓左臂,辛毓立時神色驟變。


    咱們陛下人精一個,立時抓住辛毓肩膀,也不管走廊裏幾位貼身侍衛,一把扯開衣領,左臂殷紅圓點醒目得刺眼。


    咱們陛下冷冷一聲,“你們退下,不準閑雜人等靠近。”


    除了抱著陛下的小樓,周圍幾人立時消失不見。


    扭頭正對辛毓,惡狠狠道,“姐姐,口口聲聲不要漂亮丈夫,不愛我哥哥,你騙誰呢?”辛毓隻是嘴硬,恐怕她愛苦了蕭美人,咱們陛下心想。


    “妹妹容我把衣裳整好吧。”辛毓臉頰微紅,不復平時氣勢。


    陛下點點頭,“咱們迴去說。”


    還是豪華包廂。小樓和丹尼也被客氣的“請”了出門。蕭楚辛毓姑嫂對坐,冷場甚久。終於辛毓放下手中茶盞,語氣裏是滿滿無奈,還帶有一絲哀怨,“他不曾正眼看我。他的心裏都是你。”


    原本辛毓對迎娶蕭美人無可無不可,畢竟身邊還有一位溫潤柔情金髮美人,再加上親娘辛大美女事先據實相告,辛毓本人也對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正夫不抱什麽希望。


    可是人與人的情緣就是這麽莫名其妙,新婚大典,蕭美人冰著一張驚艷俊臉客氣但疏離的再次提起“婚前協議”並約法三章時,一向自詡豁達瀟灑的齊國公世女的心,狠狠的被紮了一下。洞房之夜,辛毓眼巴巴的盯了蕭美人半天,人家不解風情,坐著喝完一杯茶,徑直走向床榻,和衣而臥,再不理會身邊帶著幾分期待更有幾分姿色的妻子。


    辛毓未必有她自己想像的那麽淡定,尤其是掛名正夫蕭美人打擊了她的自尊心。


    第二天,齊國公本人還在北疆,隻有齊國公夫君、辛毓的親爹,這位也與恭王府故交,驗女婿身子之事完全淪為過場。自此,蕭美人辛毓夫妻雖然同房而居卻兩不相幹。辛毓不甘寂寞,過了七天,算是給足王府麵子,大方迎娶丹尼,再次洞房花燭,卻怎麽也放不下臨近院子裏那個一身清冷的蕭美人。以大周朝風俗,正妻正夫不能分享對方第一次,不體麵不說,也很影響今後小家庭的和諧:側夫有可能仗著占有妻子的初~夜,進而囂張鬧事爭寵,最終長幼尊卑無序。


    之後蕭美人偷吻陛下,迴府之後風捲殘雲,家中園子一片狼藉。辛毓的聖母情懷集中發作,說不清道不明的由同情、心疼、欣賞終於進化為愛慕,他越是不搭理她,她越是想把自己奉上,這充分驗證了“人性本賤”這一亙古顛撲不破的真理。


    陛下靠在椅背上,輕飄飄一句卻殺傷力無比,“姐姐和哥哥說過沒?我的意思是,你說過你歡喜他麽?”


    辛毓愣了下,“妹妹什麽意思?莫非你……”


    她微笑,“姐姐應該倒追哥哥。”


    “倒追?”辛毓有些遲疑,之後恍然大悟般,“難道就像娘說的,直接一劍上去,把他拍暈,然後霸王硬上弓,之後再負個責……麽?”


    陛下趕忙撲過去,雙手按住辛毓手腕,“姐姐,這事我得攔著你。不說別的,你打得過我哥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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