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那一天,我多麽希望我隻是在趕赴考場,哪怕隻能抱個大鴨蛋,不管咋地我還能迴家啊。不過這仿似是一條一去不迴的路,讓人的心裏忐忐忑忑的。

    臨別前,姐姐交待我跟若曦一堆話。若曦倦戀不舍,還抱著姐姐痛哭了一陣,我們勸了半天她才好。雖說我心裏也難過之極,可是我憋了半天就是沒有眼淚。哎!這也許就是沒心沒肺的下場吧。後來,貝勒爺來了,將若曦叫出去,不知說了些什麽。姐姐抹了抹眼淚,勸著我說:“這宮裏不比外頭,說話辦事可要加倍小心。我看得出,你的性格要比若曦憨實得多,心也大,有時看著,這是件好事;可有時看著,這卻是件壞事。總之你一定要記住:進了宮後,要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要魯莽行事。若實在有拿不定主意的,你就跟若曦商量商量再辦也不遲。。。”我聽著,心想:“看來姐姐還是對我不放心啊,如此,到是對若曦放心得多。。。”等姐姐說完,我還蠻天真地對她說:“姐姐不必難過,等有機會,我跟若曦會迴來看你的。”姐姐聽了,沒有答複我,隻低著頭,眼中垂淚,正用絹子拭著。

    這時,見李福進得門來,說了聲:“格格,可以走了。”我答應了一聲,望著姐姐,見她卻把臉轉了迴去。我隻得靜靜地隨著李福走出了門。

    ————————————————————————————————————

    恰是人間四月天!蝶飛燕舞,花開草長,山水含笑,生機勃勃!

    這時的北京還未有沙塵的困擾,天空是清澈蔚藍的,色彩雖純但輕透,好似清新的水彩畫一般。風則在空中迴旋遊蕩,時能聽到它在林間遊玩時與新葉嬉戲的輕柔笑聲。才吐未久的新葉,在陽光下泛著清翠的光澤,翠得讓你眼前一亮,翠得好似能點亮你的心。

    還記得選秀女時,並非如我所想的由康熙親自挑選,而是先由當時宮中地位最高的貴妃佟佳氏和其他幾位地位尊貴的皇妃看後,擬了名單呈上,康熙看完名單準了後才再挑選的。而我們在這一輪的時候,就被列在了名單之外。

    聽說事後在為各宮娘娘挑選女官的時候,竟然有三位娘娘不約而同地點名要我跟若曦,大阿哥的額娘惠妃納喇氏,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額娘德妃烏雅氏,另外還有一位是榮妃馬佳氏。主管太監左右為難,隻得呈報了貴妃佟佳氏,佟佳氏左思右想後,最後分派我們去了乾清宮,專在禦前奉茶。

    奉茶看上去是個簡單活,可任何和皇帝沾上關係的事情,不管

    再簡單,也變得複雜。我雖早已知道喝茶是門藝術,可絕想不到還會有這麽多的規矩。一一從頭學起,分辨茶葉,識別水質,控製水溫,配置茶具,如何試毒,倒茶時手勢,端茶時腳步,還有康熙的特殊癖好,都要記下來,絕不能出任何差錯。整整學了三個月,教導的師傅才點了頭。

    。。。

    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年,我跟若曦也在這仔仔細細、緊緊張張、提心吊膽的日子裏安安穩穩地渡過了。如今,若曦已經是乾清宮負責奉茶和日常起居的十二位宮女的領頭了。我雖不才,沒有像她那樣“鯉魚躍了龍門”,但是還好也能借她點兒領頭的光——哎!也許這就是我的這點出習吧,人家是蒸蒸日上,我卻是原地不動;人家已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境界,我卻仍是“底下好乘涼”,也許,這就是白領與雞心領的最明顯的區別吧。

    不過,這一年也不算白過,總算了結了我心中的一件大事——高哲,也就是曆史上的十四爺在這一年中終於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府邸。雖曾有人說在皇權控製下所建立的婚姻未必是幸福的,但我總覺得這一對才子佳人還是挺般配的。如曆史記載所述,十四爺的嫡福晉的確是完顏氏,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位完顏氏竟是康熙四十三年在貝勒府給十阿哥辦壽時,我所遇到的那位溫文而雅的海若格格。如此看來,這二位還真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設的一對,到了這兒我總算佩服月老牽對了線。這下也該牽住大兄弟的心了吧,何苦像以前似的老把心思往我這兒使,卻隻鬧了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現如今的大兄弟真可謂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啊!

    話又說迴來,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大兄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心裏又究竟是怎麽想的?本來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沒定性的小屁孩,就算一時之間有個什麽念頭,等日久天長了,也會忘記的;就算這些念頭一時半會兒他不會忘記,那他又能怎麽樣呢,思維裏是否總是裝著童話的夢想,還是意想天開地能夠得到一個浪漫的愛情?可最終我發現我是低估他了,本來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光顧著作自己夢的小孩,可是從一件小事上我卻發現他的心有時也是很細的:比如說他居然知道我生日是哪天?要知道我從來沒告訴過他,也在單位裏從來沒提過,試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居然在每年的正月二十一,他總會備些小禮物送到我手裏。後來我實在奇怪他怎麽會知道我生日,就詢問了他。沒想到他居然說:是在我□□資料裏看到的。我聽後真是恍然大悟——沒想到這種小細節的地方還居然

    能被他發掘,我真是佩服他呀!

    可到了今天,提起這些事基本也接近尾生了,因為這些事兒都是他成親之前的事兒,隻怕明年的正月二十一再沒人送我禮物了吧!心裏苦笑著:若是不指望著高哲,且不知道我將來到底有何著落?哎!不去想這些傷腦筋的問題,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

    這是丁香花的季節,深深淺淺的紫色小花密密匝匝地壓滿了枝頭,香氣遠遠的就能聞到。這個時候正是摘采丁香花的最佳時節,若曦說:把丁香花曬幹後,入菜調味很是不錯;拿來泡澡,潤膚止癢更是好。不過丁香花小,又要選開在正盛時的采,未全打開的和快開敗的都不能要。我正拿了竹籃在采摘丁香花,可摘個大半天也不過隻攢得一小籃子。若照往日,像我這急燥的人哪有耐心煩做這細伶巴穩的活?隻是受不了若曦左一遍右一遍地督促,如今也隻好順著她擺布,依著她的方法耐著性子去做了,隻是心裏得像念經似的反複念叨:“勞動人民最光榮!勞動人民最光榮!”否則我還不得逼出心髒病來?

    今日若曦當值。我正在園子中采著丁香花,籃子裏雖然隻積了小半籃,我的臉上卻早被火熱的日頭曬得通紅,並且駟馬汗流的。可抬頭時,卻遠遠見著九阿哥向我這邊走來,我連忙用手絹拭了汗,迎上前去,行著禮說:“九爺吉祥!”

    九爺揮著手示意我起來,接下來停了停。我拿著籃子一邊等他的下文,一邊尋思:“您到底有話沒有?您要是沒話,您就走您的道兒,我就接著采我的花。”剛想到這,他就開口了:“這臉蛋怎麽這麽紅,在外邊兒站多久了?”我答:“也沒站多久,估摸著也就小半天!”他瞧了瞧我籃子裏的花瓣,說:“又是若曦讓你幫她采丁香花?”我答:“是。不過也不全是幫她,畢竟這花瓣有時我也有用。”九爺說:“瞧你滿頭大汗的,你這人就是心眼兒實,耳根子軟,經不起人家軟磨硬泡地哄你,你就百依百順地給人家賣起了苦力。采得差不多夠了就得,要多少才算知足,趕緊進屋歇歇涼。就你這曬法,臉上遲早曬掉一層皮。”

    我一邊聽著,一邊心想:“好像您有多了解我似的。”但是嘴上我可不敢這麽說,我隻笑著迴應:“知道了,多謝九爺關心!”又聽九爺繼續說:“對了,最近見著十四弟,記著多盯囑、多催促他點,可別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叫他別忘了他曾答應過你的事?”話說到這,我一下愣在那兒,心想:“他

    答應過我什麽?還需要我去督促他?”九爺見我愣愣地矗在那裏,就蹙著眉毛、臉含笑意地說:“就你們倆那點事還以為瞞了誰?你到不如問問還有哪個傻瓜不知道好了!”我眼睛轉了一圈,心想:“難不成說的是那天高哲向我承諾會把我帶出宮的事——慚愧啊!我隻當成小孩子一時意氣風發說的話,我都沒當迴事,沒想到竟這麽多人知道了!”

    既然九爺說:隻有傻瓜不知道,那想必八爺也知道了唄!莫非若曦也知道?怪不得以前在貝勒府時,一旦高哲出現,別的人全都自動消失了呢?我就納了悶了:“就這麽點事高哲也至於挨個告訴?”不過話又說迴來,倘若八爺、九爺不知道這點兒事,恐怕元宵節那天高哲也沒有膽子主動拉我的手吧!要知道以前在單位時他是一個什麽性格的人——簡直是靦腆到家了,這要是參加個靦腆大賽,指定能拿個第一。可自打到了這兒以後,人反倒越來越大方、越來越像個爺的樣了!我想若非九爺、八爺總在後麵“教育”他,他能有這出習——看來是教育的“結晶”啊。

    不管誰知道誰不知道,恐怕也無法改變我的想法——弟弟就是弟弟,還是不要拿來做老公了!

    雖然對於我來說這麽個丁點小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可是等我明白過味兒來還是忍不住地“噗嗤“一樂。之後隨興地答複九爺說:”依我看,現在的十四爺已經很幸福了,嫡福晉在嫁他之前就已經是出了名的溫柔賢惠,並且人又長得漂亮,我覺得這倆人已經是最完美的一對了。我又何必攪進他們之間?”九爺聽了,卻緊索著眉毛說:“怎麽是你攪進他們中間?明明是你倆認識在先的,再說他既然親口答應了你,就該遵守諾言,男子漢大丈夫,企有說變就變的?總之,他若負了你,你就告訴我,我自有辦法讓他迴心轉意。”

    我見他執意如此,抿了抿嘴,心虛地想:“那要是我執意負他呢?”心裏隻想迴避這個話題,不禁暗暗尋思:“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這九爺真讓我搞不懂,他幹嗎老希望我跟高哲在一起呢?還有他這人為啥老是‘像霧像雨又像風’的呢?有時熱情如火,說起話來條條是道,根本叫人沒法懷疑他不是出自真心的;可有時又是忽冷忽熱的,有的時候往他跟前一站跟他打招唿,他卻裝作沒看見。想說個笑話逗他一逗,他卻板著個臉。我真是被他整得懵天海地。”

    算了,我看除了神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我又何必費那腦汁?再有他總是跟我聊些不中我心意的話題,我也懶得跟他計較,就向他行了個禮說:“九爺若

    沒別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他也沒說什麽,隻道了聲:“去吧!”我便提著籃子往迴走去。

    ————————————————————————————————

    正走出幾十步遠,忽聽自前方傳來說笑聲。我抬起頭來聞聲望去,見幾個宮女簇擁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女孩,邊走路邊說著話,正朝我這邊而來,我認出是康熙的十五公主——和碩敦恪公主,便不敢怠慢,忙立在了一邊,蹲著身子,低著頭。

    可直等那幾個女孩來到我跟前,原來她們卻不是“過路雨”,隻一走而過就算了,卻在我麵前耽擱了下來。那十五公主也不說話,好似在端祥著我。她旁邊的丫頭想必也搞不清楚她什麽意思,一時竟沒人說話。

    這時卻聽得十五公主溫柔地道:“你的動作可真夠快,才剛還在皇阿瑪麵前看你奉茶,這功夫你怎麽就跑到這兒來了?衣服還換了個顏色,我都搞不清楚你的動作怎麽就這麽快了?”

    因為我一直沒敢抬頭,所以也不清楚她是在跟誰說話。後來仔細尋思尋思,才明白:這好似是在跟我說話,“才剛還在皇阿瑪麵前看你奉茶”,這應該是在說若曦;“這功夫你怎麽就跑到這兒來了?衣服還換了個顏色”,這應該就是在說我了。原來十五公主是把我們姐妹兩個記混了。

    原來不隻是我理解了十五公主的意思,她身邊也有一位宮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笑著對她說:“格格,您看差人了,剛才奉茶的是她的姐妹,這會兒站在您麵前的,是剛才那位的姐妹。”

    十五公主停滯半晌,方才恍然大悟地說:“瞧我,這‘並蒂雙生蓮’都伺候皇阿瑪這麽久了,一時之間我竟沒想起這麽一迴事。“

    “這宮女的話解釋的巧不巧?”我心裏正偷著樂,就聽那十公主說了聲:“姑娘起來吧,不妨抬起頭迴話,我正要問你,你叫什麽名字,到底是剛才那位的姐姐還是妹妹?”

    我見她說話語氣和藹,一時膽子也大了,便直起身子,抬起頭來,正視著她,見她白淨淨的臉蛋圓溜溜的,眉開眼笑,好似一朵花,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晶瑩剔透新鮮的葡萄,一身錦緞夏朝裙著身,到像是剛從叢林中飛迴的蝴蝶天使似的。

    我迴答:“迴格格的話,今個是奴才的姐姐馬爾泰.若曦當值的日子,奴才是她的妹妹,叫馬爾泰.若贏。”

    十五公主聽了,歪著頭,笑對著我說:“真有意思,你兩個長得是一模一樣。”她旁邊的宮女也順勢

    敷衍說:“格格說得是。就算是不同年月出生的姐倆都有七、八分像了,像她們這樣一齊出世的,自然是十分相像。”

    我點著頭,隻是敷衍地笑。可那十五公主一時之間也好似沒了話,仿佛又在端祥什麽,卻突然說:“你手上的珍珠手鏈到很別致,我以前可從沒見過這個樣式,不知道可否送給我?”我順著她的視線望了望戴在左手的高哲所贈的珍珠手鏈,心中發愁地想:“這格格怎麽想起要它了?早知我今個就不戴它了!”一時為難,卻又不願意將手鏈贈送,便直接了當地說:“迴格格的話,奴才的這個手鏈是一個朋友所贈,奴才萬萬不能轉贈。格格若喜歡,奴才可以另找人去再置辦一個,改日一定送到格格府上。”話音剛落,就聽十五公主身邊的一個宮女嗬斥道:“好大膽的奴才,居然敢這樣對公主說話,你以為堂堂的千金之軀缺你一個珍珠手鏈?格格喜歡你的手鏈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說‘不’?”

    我心下一沉,以為自己闖了禍,連忙把花籃扔向一邊,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再不敢說話,等待著眼前的這位十公主的處罰。

    可過了一會兒,這位格格居然朗朗地笑了起來,給我聽得心裏真是冷一陣、熱一陣的,尋思:“這格格什麽毛病?是剛吃過藥嗎?那麽這是剛見效,還是已經過勁兒了?這位什麽意思?”

    十五公主笑完,卻沒說話,因為早有另一個人搶在了她前頭,聽著好似是十二爺的聲音:“今個我們的十五公主是怎麽了,不過一個奴才,還值得你這麽興師動眾的?”十五公主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十二哥,您這是打哪來啊?”十二阿哥道:“剛從額娘那兒出來,趕巧路過這兒,蘭馨兒妹妹又是打哪兒來的?”十五公主答:“我剛才在禦花園見過了皇阿瑪,因見阿瑪身邊有一位乖巧伶俐的奉茶宮女,一時就有些注意。沒想到這會子逛到這時,又看到了那位奉茶的丫頭,一時起興,就立在這耽擱了一會兒。”十二阿哥停了停,繼續說:“我那陣子去給皇阿瑪請安,也見過了那位奉茶宮女。不過,現如今咱們眼前的可不是剛才的那位,我猜這個應該是剛才那位的妹妹才對。”十五公主語氣吃驚對十二阿哥說:“你怎麽搭一眼就知道哪個是哪個?我剛才還懵著呢!”

    十二阿哥笑著說:“這有什麽難的,這對雙生姐妹雖然模樣一般,可是氣質卻大不一樣。你觀察段時間就能分得清了。”話說到這時,十二阿哥走到我眼前,說了聲:“馬爾泰.若贏,起來吧,十五公主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我這位

    妹子性情最是溫順,對待下人也是和藹親切,就連皇阿瑪也常稱讚她。放心,她絕對不是在為難你。”

    我雖然跟十二阿哥不是很熟,但是總算也見過那麽兩迴麵,知道他是個性情平和的人。聽了他的話,我起初雖然也有些疑慮,最後卻還是立起了身子,站了起來,並道聲:“奴才謝過十二阿哥;謝謝格格不罰之恩。”十五公主笑著道:“你到不必謝我什麽,隻不過早前兒聽幾位哥哥說你這人說起話來最是有趣,待什麽時候有空,你也給我講兩句,讓我也樂樂!”我聽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迴答,心想:“哪個阿哥在背後宣揚了我的‘光榮事跡’?我怎麽就不覺得我說的話什麽時候有趣了呢?他們又覺得我哪句話有趣了?”

    正尋思要拿什麽話應付十五公主,卻聽十二阿哥又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今天就到這吧,你剛才已經把她嚇著了,這麽一個小丫頭受不了你這堂堂皇室公主的威嚴也是情理之中,待來日方長,大家熟識了,你自會見識到這丫頭的有趣之處的!”十五公主也不生氣,仍然溫和地說:“十二哥說得對,那今天我就不找她聊了。”然後轉頭對我說:“你去忙你的事去吧!”我應了聲:“是,奴才告退!”就畢恭畢敬地退出了他們的視線,返迴自己住處。而且漸由剛開始不緊不慢的行走,一點一點轉變成了急急忙忙的小跑。跑了一會兒,迴頭一看,卻早已看不到十二阿哥和十公主的影子,我的這顆忐忑的心才終於落了地。才發現自己身上仿佛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平靜下來迴想剛才十五公主說的話:“說我說話有趣?到底是哪位阿哥‘頌揚’了我的事跡?再說我說話有趣嗎?我怎麽從來都不覺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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