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男人的床邊,則坐著一個擦眼抹淚,長相不錯的,大概有三十幾歲的女人。


    “胡顯老弟,能人我給你找來了,就是他,你感覺咋樣了?”隨著走到那床邊,戴眼鏡老頭一臉假惺惺的問道。


    “又找人了,沒用的,我大限將至,也就是挨日子了。”聽著帶眼鏡老頭說,床上仰躺的男人,睜開眼睛了。


    這男人睜開無神的眼睛看了看我,搖搖頭,但還是喊著女人把他給扶起來。


    “太年輕了,能有啥本事,讓他走吧!”隨著被扶坐了起來,男人擺了擺手。


    “顯哥,你就讓他給看看吧,反正也這樣了,也許能看好呢,你知道哪裏能出災禍啊!”看著男人擺手讓我走,床前的女人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嗨,我自己知道是咋迴事,我動了不該動的東西了,這是報應,沒辦法的。”聽著女人說,男人悲歎著說道。


    本來男人趕我走,我就打算走了。


    正好也到了城裏,自己也懶得趟這渾水。


    況且聞著這屋裏的死人氣味,男人說的對,他基本上也就沒啥可活的了。


    這不光是惡臭的味道,裏麵還夾雜著死人氣息。


    啥叫死人氣息,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臧腥味。


    很難形容的一種氣味,但確是最難聞的。


    不信你到那將死之人的身邊去聞聞,指定會聞到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奇特味道。


    都出死人味了,這男人也是活不過去幾天了。


    可是一聽男人說自己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才會這樣的,我不禁脫口問了一句“請問,你動了啥不該動的東西了?”


    “一個石頭罐子,不大,也不知道裏麵裝著是啥,在挖那條堤壩的時候挖出來的,我就給帶了迴來,也是從把那東西給帶迴來,我就接連的做噩夢。”


    聽著我問,男人倒是開口了。


    “挖堤壩……那條堤壩,是我來時候路過的那個嗎?”我一聽,一聲驚疑的問。


    “是那個,胡顯老弟是大工頭,那條堤壩跟水庫工程,都是胡顯老弟一手承攬的。”聽著我驚問,戴眼鏡老頭,把話頭給接了過去。


    “這……啥噩夢,夢裏都夢見啥了,還有那個石頭罐子在哪,是在哪個方位挖出來的?”我一聽,連聲的問道。


    “就是夢見一個穿著湛藍衣裳,看不清臉麵的男子,來向我要他的東西,不停的要,並且還說,我要是不把他的東西給還迴去,他就會要了我的命。”


    聽著我問,男人劇烈咳嗽了兩聲,有點喘息的說道:“接連幾晚上都做同樣的夢,我害怕了,尋思是跟那挖出來的石頭罐子有關係,於是就找這劉老哥,一起把那個罐子,給原位埋迴去了。”


    “可是給埋迴去以後,還是不好,不但噩夢連連,心口窩部位奇癢,就出現了一小塊黑點。”


    “黑點越來越大,最後就爛成這樣了!”男人說著,喊女人周開他胸口的衣裳,給我看。


    我一看,那哪裏還是黑點了,簡直就是恐怖地帶。


    男人整個的肚皮上,上到鎖骨,下到肚臍眼,都沒有好地方了。


    是流膿淌水,血肉翻翻著,看著就跟用爬犁給爬了一樣的。


    “湛藍色衣裳,看不清長相的男子……”聽著男人說,又看著男人潰爛的肚皮,我是一臉疑惑。


    “是湛藍色衣裳,我每晚都能看見他來找我,可是我已經把那個石罐子給還迴去了,並且我也沒打開那個石罐子,並沒有拿他的東西。”聽著我叨咕,男人很頹喪的說道。


    “你沒打開那石罐子,這麽說,你並不知道那石罐子裏裝的是啥?”我一聽問道。


    “不知道,那石罐子就是個死葫蘆的,要不是外形看著是一個罐子,那就是一塊石頭疙瘩,我也是一時好奇,才會拿迴來的。”


    聽著我問,男人接著說道:“不過在那石罐子底下,可是有一個橢圓形的凹槽,別的就不見任何紋飾了。”


    “那石罐子現在在哪裏,我要去看。”我說著,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子,探住了男人的脈象。


    脈象很平穩,從男人的脈象上來看,男人是一點病都沒有。


    “就在那座小橋左邊,當初時候挖出這玩意了,而且還有一圈小孩屍骨,所以我就讓人把石橋給往右挪了兩米,把那裏給閃開了,就是怕會犯到啥說法,沒想到還是沒能躲開!”男人一聽說道。


    “就在石橋的左邊……”我一聽,不禁想起斷了指針的羅盤。


    很明顯,那橋下確實有東西,而且還十分邪乎,羅盤替我擋災,都示警了。


    “對,就在那,石橋頭正對著的兩米開外的地方。”男人一聽,很精確的說道。


    “圍坐一圈的死孩子屍骨,又會是啥意思?”聽著男人說,我一時間犯難,管還是不管這檔子事。


    管吧,羅盤示警,說明那玩意我整不了。


    不管吧,這也不能眼瞅著死人!


    還有就是男人所說的,出現在他夢裏的湛藍色衣裳的人。


    湛藍色衣裳,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古井村地底下的,那口石棺裏的男人。


    那個男人,就穿了一身很純淨的湛藍色衣裳。


    湛藍色,是一種很特別的顏色。


    應該說,很少有人穿那種顏色,所以男人這一說,不禁就讓我想起來他了。


    可古井村跟這裏相差甚遠,倒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不可能有關係,所以我也就是一想而已。


    可是男人說的死孩子,倒讓我想起來在那孱嬰洞裏時候,那些死孩子了。


    這裏離那孱嬰洞不遠,不會是彼此有啥牽連吧。


    想到這裏,我問男人道:“那死孩子都有啥特點,肚皮是不是被劃開的?”


    “不知道,挖開時候,隻剩屍骨,不過是圍著石罐子坐著的,當時我們沒動,直接就給原樣埋了。”男人一聽說道。


    “也是圍坐著的……”我一聽,叨咕了一句,決定看看去。


    白天去,朗朗乾坤下,就算有啥邪物,也是不敢出來。


    這樣子想的,我也就喊著劉老頭,帶我返迴去,去看那個石罐子了。


    俗話說,打酒得朝提瓶子的要錢,要想知道男人到底咋地了,那就得先探明白那個石罐子是咋迴事。


    聽著我喊著去找那個石罐子,劉老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帶著我出來了。


    出來了以後,拉著那年輕人到旁邊嘀咕了幾句,這就喊著我走。


    看著他兩嘀咕,我也沒在意,就這樣坐車一路往迴反。


    等返迴到那石橋跟前時候,車停住了。


    下車對著那石橋頭大約兩米的地方一通挖,可是挖出好多的嬰孩屍骨來了。


    是嬰孩屍骨,看著得有十幾個,圍坐成一圈,手骨放到盤坐的腿骨上,很是規則。


    “這……”看著那盤坐整齊的小孩屍骨,這咋跟月嬋家的那個孱嬰洞裏的小孩幹屍排坐,幾乎一模一樣呢。


    隻是一個是白骨,一個是幹屍……


    孱嬰洞裏的小孩屍骨,圍坐著的是一個無頭佛像,而這裏是一個石罐子。


    可把圍坐的小孩屍骨中間都給挖空了,也是沒見著男人嘴裏所說的石罐子。


    “不是說給還迴來了嗎,咋會沒有?”看著並不見啥石罐子,我一聲驚疑的問。


    “是給還迴來了啊,咋會沒有了?”聽著我驚疑的問,旁邊的劉老頭,也是一副誇張表情的說道。


    “咋樣,能不能找著了,找不著咱就趕緊迴去,挖這玩意幹啥,喪氣!”聽著我跟劉老頭說,叫天宇的男人,似乎是很不耐煩。


    聽著叫天宇的男人不耐煩了,我也隻能是從那坑裏跳出來,一鍁一鍁的往坑裏填土了。


    沒辦法了,找不到那石罐子,也就找不到原因,這病我看不了。


    我還是跟著迴城裏,接著迴我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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