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舟捏了捏下巴,說:“哦?那妹妹真是天資聰慧。對了,本宮聽聞妹妹琴藝精湛,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賞上一賞?”

    趙美人遲疑片刻,道:“外麵風涼,娘娘快進屋坐。”

    話落,她把奚舟迎進了殿內,吩咐宮女去沏茶。

    奚舟掃視了一圈,翻修得倒是素雅,想必這位趙美人性子沉靜,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兒,若是如此,也省的我費腦子了。

    趙美人從櫃子上取出琴盒,抱著琵琶緩緩走到奚舟麵前,宮女搬來凳子伺候她坐下。

    “娘娘,妾身要開始了。”

    趙美人話音剛落,還未等奚舟迴應,一段輪指瞬間把她征服。她兩眼發直,哎呦我去,這特麽哪是彈琵琶,這就是炫技嘛!厲害了我的美……哦不,應該是厲害了,蠢太子的美人!

    西廂這邊琵琶聲起,東廂也不閑著。曹良娣試著新衣,站在銅鏡前左看右看,換了一件又一件。

    陪嫁丫鬟邊收拾著邊說:“小姐,您生得美,穿哪一件都好看,定能一眼俘獲太子的芳心。”

    曹良娣冷哼一聲,道:“那是自然,憑本小姐的美貌,他日那太子妃之位定是我的。那個鄉野丫頭,太子也就是圖個新鮮,隻要見了我的麵容,太子定能把她拋之腦後。”

    陪嫁丫鬟聞言,尷尬地笑了笑,應道:“是是是,小姐說得極對。”

    在她二人談話之際,一個清掃灰塵的宮女眯了眯眼,轉身放下掃把朝司製司跑去……

    司製司作坊後的暗房內,簾鵑跪在地上,低著頭身體略微顫抖。她麵前站在一位身著鵝黃色襖裙的女子,臉色發黑,質問道:“你不是說太子妃已經死了嗎?嗬,如今太子迴來已經三日,絲毫沒有關於太子妃落難的消息傳出。若不是我的人去東宮打掃,我怕是還要蒙在鼓裏。她,奚舟,毫發無損的迴宮了!”

    簾鵑握了握雙手,背後直冒冷汗,解釋道:“大……大人,奴婢的確看清了,那死了的女子的確是……是太子妃啊!莫不是……”

    “莫不是有詐?”女子冷哼一聲,道,“你是想說是那些山匪騙你的吧?嗬,簾鵑,我看你聰明伶俐才給你做事的機會,你倒好,事情辦不好就往他人身上推,你那掌製之位別想了,趕緊滾下去!”

    她吼完,簾鵑咬了咬嘴唇,壓製著心中不滿起身離開。關上門的那刻,她不屑,翻了個白眼。哼,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真以為我非得

    討好你才能坐上掌製之位?別鬧了,我若是將你的事情告訴了尚宮大人,別說掌製了,估計典製之位都是我的。

    女子咬著牙,狠狠地敲打桌子,目露兇光。好你個奚舟,真是命硬……

    一段琵琶曲落,奚舟對趙美人讚歎不絕,看著時辰不早了,便打道迴了寢殿。她一進門,隻見夏桑側躺在床上,一臉癡笑,道:“愛妃,你迴來了。”

    奚舟一驚,滿臉黑線,冷笑道:“嗬,這不是咱們太子爺嘛,怎麽,新得了兩位佳人不去與他們逍遙快活,在我這兒躺著做什麽?”

    哎呦我去,蠢太子這個妖嬈的姿勢,不去青|樓招攬客人真是浪費了。

    夏桑聞言,坐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道:“聽愛妃的語氣,莫不是吃醋了?本宮還以為……”

    “你以為的很對,”奚舟打斷冷不丁地打斷他,說,“老娘吃辣吃鹹就是不吃醋!麻溜得滾開,別髒了我的榻。”

    話落,她翻了個白眼。

    夏桑急了,從床上跳下來,擼起袖子道:“姓奚的,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本宮的寢殿,本宮的榻,你還有理了你!你不稀罕和本宮睡覺有人稀罕,本宮還不伺候了呢!”

    他說完,抱起被褥枕頭就要往外走。奚舟瞥了他一眼,嫌棄道:“喂喂,你堂堂夏國太子,說話怎麽跟個潑婦似的?你今天哪根筋沒搭對啊你?還敢和我吵吵,怎麽著,要扶搖直上九萬裏啊!”

    “嗬!”夏桑扔掉手中的枕頭和被褥,轉身瞪著奚舟,沒好氣地說,“本宮可不敢和太子妃吵吵,否則你又要以‘離開’為由要挾本宮了。本宮現在算是清醒了,你怕是從一開始就沒想嫁給本宮,都不過是應付。你的心裏,從一開始就未容下過本宮吧!”

    奚舟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指著他吼道:“你說得對,本來我就沒想嫁給你,若不是你死纏爛打,若不是你那個父皇不同意退婚,老娘早就遠走高飛了,還用被關在這牢籠裏受氣?你看看你母後,根本容不下我,我告訴你,這破太子妃之位我根本不稀罕,不稀罕!”

    她吼完,扶著桌子大口喘息著。哎呀媽呀,氣炸了,氣得我都岔氣了。這蠢太子發什麽神經,我哪裏招他惹他了。

    夏桑冷笑,反諷道:“行啊,奚舟,時至今日你終於說出來真心話。別以為本宮不知道,當年那場禍事是你奚家人搞的鬼吧!把鍋丟給本宮,然後硬塞給本宮一媳婦兒,這樣你們奚家的生意就

    可以東山再起,嗬,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妙!”

    哼,誰不會吼?真當本宮是沉靜的美少年嗎?對付你這種潑婦,隻能比你更潑辣才行,否則還不得被你牽著鼻子走?絕——不——認——輸!

    奚舟動了動耳朵,挑著眉說:“喂,你是條瘋狗啊,見誰咬誰。你不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穿越來得嘛,那婚事和我有什麽關係?你若是不服,去找兩年前的奚舟理論去啊,和我置什麽氣?懶得理你。”

    “呃……”夏桑焦熱的心被潑了一盆涼水,他一臉懵,被堵的啞口無言。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可是……

    突然,奚舟感覺胃裏一陣翻滾,像是有什麽東西湧出。她左看右看,捂著嘴巴衝出了殿外。

    夏桑見狀,連忙披了件衣服去追……天呐,這丫頭不會是和我吵了兩句嘴就要投井吧?不得了了,得趕緊……等等,東宮哪裏來的井?

    他眨眨眼,又一驚,撞樹也有可能!

    夜已深,東宮的東殿,曹良娣裝扮的像是下凡的仙女兒,端坐在床邊等待著太子的臨幸。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太子的到來。片刻,她憤怒地走到桌子前,狠狠地踢倒了凳子,引來了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見狀,勸道:“小姐,太子今夜怕是在趙美人殿內歇息了,您還是別等了。”

    曹良娣聞言,咬了咬牙,目露兇光自言自語道:“好你個趙美人,別看長了一張老實的臉,倒挺會勾人,明日定要你嚐嚐本良娣的厲害!”

    她說完,猛地甩了甩衣袖。

    陪嫁丫鬟心中一緊,邁著小碎步退了出去,關上了殿門後歎了口氣,哎,自家主子的脾性,不知道能不能在這深宮裏活下去,若是那位太子妃也是個厲害的主兒,日後東宮怕是有熱鬧看了……

    東宮的西殿,趙美人站在殿門口,抬頭望了眼星空,對身旁的宮女說:“這麽晚了,太子怕是不會來了,你伺候我歇息吧。”

    那宮女微微欠身,道:“是,美人。”

    她轉身,又望了眼星空,歎了口氣。這樣美的月色,隻可惜你不在我身邊,下輩子吧,但願不要生在官宦家,能與你廝守……

    正殿外,奚舟扶著一棵枯樹嘔吐不止,像是要把胃掏空。

    夏桑尷尬地站在她身後,按了按額頭。原來是自己想太多,說起來,舟兒這嘔吐的頻率愈來愈高了,明日得找個太醫好好瞧瞧了。說到太醫,真是不懂那夜父皇中了什麽迷魂

    計,竟然隨意答應了那群老家夥,嗬,看來得找個空閑整整他們了。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撫著奚舟的背部,關心道:“舟兒,是本宮忘了,你身體不適還和你吵吵,本宮也是一時心急,不想你……不想你離開……”

    奚舟擦了擦嘴角,撫著腹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什麽離開不離開的,我何時說過我要離開?等一下,是不是趙濯告訴了你什麽?”

    我勒個去,他怎麽知道我要走?不過,這事還沒有板上釘釘,目前也隻是推測,現在這狀況也沒心情和他解釋,還是先不要透露什麽為好。

    夏桑一愣,連連搖頭,說:“沒有,本宮從蘭陵鎮迴來後,還沒和趙濯單獨碰過麵。本宮的意思是……怕你吃醋離宮出走嘿嘿……”

    唿——差點暴露了,若是讓她知道本宮偷聽,畢竟以此為把柄要挾本宮,讓本宮的日子過得不舒坦。

    奚舟打量著他,還想說什麽卻又止不住嘔吐。特麽的,這宮裏的飯菜是被人下毒了嗎,怎麽整天吐個不停,我呸,遲早得死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又要到月底了,小可愛們有多餘的營養液就賞給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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