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玩笑,如此珍貴之物,怎麽能夠作為尋花問柳的隨意贈品呢……如此寶物,非得是碰到絕世佳人才能贈與了……我在這先謝過王爺了……”


    “那本王便不再多留,希望王爺早日覓得佳人,也好雙雙對對,共享紅塵。”


    “多謝王爺,最近風大,王爺早些迴府休息吧。”


    若是知道現在的光景,鳳詠情願,那時候,自己一走了之,不管不顧。


    若不是自己迴來,也不會出這麽多事情了。


    羅青之死,老王爺都放棄了,自己還在執著什麽呢?


    執著這些不該執著的,到底有什麽意思呢?


    有人說,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將用死來句讀。


    自己卻更喜歡後麵那句,你真是一個令人歡喜的人,你的杯不應該為我而空。


    自己何嚐不知道,白蘭對自己癡心一片呢?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深情可能真是一樁悲劇。


    自己更加是承擔不起,生死的後果。


    自己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自己若是死了,白蘭怎麽辦?


    若說這一件件,一樁樁事情之後,那麽多受苦的人,現在剩下的,最苦的,怕是白蘭了吧。


    所有人,都有保命的能力,都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白蘭呢?


    若是放棄報仇,沒有了自己,白蘭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白家出事了,白蘭早就不可能和婚約一般,嫁給魏華清了,若是白蘭身份暴露,隻有死路一條。


    自己當時迴來,也不過就是給白蘭一線生機罷了。


    可是現在自己發現,很多很多事情,都因此發生了。


    自己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想要迴來,到底是對是錯。


    若是當初,自己能夠預見這個結局,那自己是否還會選擇迴來。


    自己曾經無數次想過,若是知道有現在的結局,自己穿過來的時候,就該不做任務,直接讓係統毀滅,是不是更好。


    可是這麽想過去,白蘭何辜?


    白蘭根本不知道真相,就被培養起來代替白芷,白蘭難道就不該有自己的人生麽?


    魏華清做這麽多事情,不就是讓鳳詠上套麽?


    若是自己不出現,或者自己死了,白蘭的下場,真的難以想見。


    曾經自己也後悔過,自己為什麽要幫助魏華清。


    但是自己現在想通了,不是自己幫助了魏華清是錯,而是自己深陷泥潭,怎麽樣,都是錯。


    愛是錯,恨是錯,無所作為是錯,勇往直前亦是錯。


    現在的自己,無比羨慕,曾經顧冷嵐的日子。


    雖然生性涼薄,沒有什麽感情色彩,但是至少,自己是獨立於各個事情之外,沒有這麽多牽扯。


    床上的老王爺,依舊麵色慘白,胸口的傷口,沒包紮之前,和當初的羅青一模一樣。


    若是沒有正初他們,估計,現在自己又要麵對一次死亡。


    可是自己從未想過,羅青當初,是怎麽死的。


    莫伊需要過來,羅青必然是死了。


    可是羅青是怎麽死的呢?


    神不知鬼不覺,莫名其妙?


    這時候,門開了,白蘭走進來,駝底色正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錦緞褙子,逶迤拖地暗紅水仙散花裙裝,身披荔枝紅底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薄紗。烏亮的秀發,頭綰風流別致如雲高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鳳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金鑲珍珠手鏈,腰係繡黃色底留宿絲絛,上麵掛著一個蜜合色色海棠金絲紋荷包,腳上穿的是啡色色並蒂蓮花繡鞋,整個人香豔奪目。


    鳳詠剛剛要責怪白蘭怎麽來探病穿得如此華麗的時候,看到李升從外麵進來了。


    鳳詠連忙使個眼色,京墨就閃到了屏風後麵。


    白蘭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柔聲說道:“王爺,皇兄派李公公過來了。”


    “嗯?李公公,不好意思,本王想事情出神了……”鳳詠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


    李升笑著說道:“王爺何必這麽客氣,奴才不過是奉命過來看看罷了。奴才知道,您與王爺交情深感情好,王爺受傷,您自然是擔心的,怎麽會在乎這些呢?”


    “李公公,皇上可有什麽話?”鳳詠苦笑著問道。


    李升笑了:“沒什麽話,皇上就是讓奴才告訴您,該抓的人,已經抓了,該入獄的也入獄了。讓老王爺好好休息,還讓您不要太擔心了,得空進宮一趟。”


    “讓皇上費心了,本王明日入宮。王爺這邊人少,東西也少,就沒法招待公公好好喝茶了,公公自己尋個地方坐吧。”鳳詠淡淡笑著說道。


    李升點點頭:“王爺不必如此客氣,奴才也就是過來看看,差不多奴才就迴去了,還要向皇上稟報呢。”


    “那本王就不留公公了。”鳳詠笑著說道。


    李升仔細看了一番一字並肩王,才離開。


    鳳詠看到李升離開,轉頭問白蘭:“你怎麽來了?這邊不是很安全。”


    “我若是不來,你覺得,合適嗎?”白蘭淡淡說道:“就算是再危險,我也要來看看,一則是因為我表麵上是公主,二則,這老王爺,終究算是我姑父,我能不來麽?”


    鳳詠點點頭,但是還是笑著說道:“這裏終究是太危險了。你是不知道,剛剛就差一步。我與南星就幾句話的功夫,老王爺就……終究還是府裏好些。”


    “好麽?我倒是不覺得安全。不說你與正初都不在了,你說這府內,誰是誰的人你分得清嗎?皇上那邊不殺我,你能保證別人麽?安全不安全,現在還很難說,反正最不安全的就是老實待著了。”白蘭苦笑道。


    鳳詠樂了:“那你就這樣亂走嗎?萬一真有什麽危險呢?”


    “若是有什麽,也不會因為我在府內就放過我了……再說了,現在,誰拿我當迴事啊,費心費力殺我幹啥?”白蘭苦笑道。


    看著白蘭這樣,鳳詠隻覺得,自己確實是做錯了,到底有多少人,因為自己這個決定,受到了傷害呢?


    對於白蘭來說,到底是之前比較好,還是現在比較好呢?


    其實最開始,白蘭根本一無所知,如果不是要對付鳳王府,可能白蘭都不會離開白家。


    “老王爺也查到了?”


    “嗯。我看,魏華清在都城肯定是有所動作了。不然不會這麽容易查到。容妃今日離開,不出七日就會迴到都城,到時候,隻怕都城會有大變化。我們的身份,是時候要催一催了。”


    “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蘭兒你要知道,報仇,是可以等的,自保,是不能等的。我知道,在報仇這件事情上,我們有一些分歧。但是我也隻想告訴你,你也知道,我並不是鳳詠,說實話我對於鳳王府乃至白家我並沒有什麽感情。除了小齊的事情和羅青的事情,我不覺得我有非要找魏華清報仇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想報仇,我當初就不會帶著你們離開都城。我應該留下查清楚真相。可是我沒有。其實那時候,我是想的,隻要保住大家的性命,也就不想那麽多了。報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個對手是皇家,更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任何一個因為這個犧牲。我經不起再去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了。”


    “你要知道,你身邊所有人都不怕犧牲。”白蘭瞪了一眼鳳詠,繼續說道:“南星他們跟著你是因為什麽?一字並肩王如此幫忙又是因為什麽?芙蓉為什麽會對你說那麽多?甚至於為什麽你去了文州,一字並肩王還給你那麽多人?所有人都在等著你起來告訴大家,你報仇的決心。沒有人會想你隻是想保住性命。你也知道,你的對手是皇家,難道你覺得,這是你不報仇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嗎?涉及皇家,任何事情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更何況是你這樣,擺明了有仇的人呢?大家不僅是想要讓你也去複仇,更想的是保住你的性命。你以為你什麽都不做,就能保住我們嗎?”


    “蘭兒,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再加上,魏華清這樣的人當了皇帝,對所有人都是一個災難。無論是白家還是一字並肩王府,其中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脫不開關係,隻是我現在還有一個疑問。當年把你帶走,後來把正初帶走,然後培訓你們倆的組織,到底是誰的。雖然現在的事情,都指向了魏華清,可是魏華清當年才多大?他有本事做到這些嗎?根本不可能,我怕的是,魏華清隻是推出來的靶子,背後的幕後黑手,說不定還沒露出狐狸尾巴呢。”


    “什麽?正初也是?”


    “是啊,正初也是。正初和你一樣,小時候就被帶走,養在一個人家裏,然後假裝賣身葬父接近我。我覺得,你們倆的組織應該是一樣的。”


    “姑父對這個,沒有調查過嗎?”


    “肯定是查過的,隻是有些事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查得出來的。就像你,你不也隨隨便便被人帶走了麽?當年,白家和皇家派了很多人,甚至把整個城翻了過來,都沒找到你。更別說,繁縷大人一個人找正初了。再加上白蘇的事情,繁縷大人更是分身乏術了。”


    “這件事情,是不是問姑父和師傅會知道呢?查不出,不代表這麽多年都查不出,再說了,他們不是找到正初了麽?還讓正初脫離了組織,可見他們對組織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實在不行,讓京墨大人用自己的關係查一查呢?總歸是要查到比較好。而且這樣的組織,說不定,不是和皇家有關,所以他們才查不出。京墨大人是索爾族,說不定會知道一些外邦的事情呢。”


    “京墨的話……倒是可以,隻是如果這個組織真是外邦,我想過去也和魏華清脫不開幹係,隻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組織會為他服務……”


    “蘭兒,我……我不是你認為的那樣……我……我隻是不想你們因為這些事情,再受傷害了。你也好,正初也好,包括一字並肩王,陵遊前輩,繁縷前輩,京墨,都一樣,其實大家,現在都是好好的,我不想這件事情讓你們再付出什麽代價了。你也知道,白蘇離開,繁縷前輩就已經那樣了,如果正初再出什麽事情,繁縷前輩一個人怎麽辦呢?陵遊前輩也是,雖然說,清蔭閣不是他創建的,但是他對清蔭閣有他的責任,有他的感情,我不想這件事連累清蔭閣。雖然我們來的不久,但是我能夠看出,清蔭閣對陵遊前輩,繁縷前輩,京墨,還有那些師兄師姐都很重要,我不想毀了這裏。天青山一直都很安靜,我不想讓朝堂的汙濁,弄髒了這個安靜祥和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我還是那句話。鳳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這樣叫你,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叫你,現在的大家,不管做什麽,都會是一樣的了。這件事情,就像一個漩渦,我們都已經是漩渦中的人了,你出不去,也逃不開。我當然知道,清蔭閣這樣的地方,不涉黨爭,也不涉朝堂,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清蔭閣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說實話,容妃娘娘被送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報仇非做不可了。這麽多年,清蔭閣何曾幫過朝中大官治病呢?魏華清這樣送容妃娘娘過來,就是要把清蔭閣扯進來。不管我們治好,治不好,都是錯,到時候,都是朝廷遷怒清蔭閣的原因。所以,聽到你說那些話,我才會如此生氣。我不是氣你對容妃毫無恨意,我是氣,在這個情況之下,你還想著,畏畏縮縮,以求自保。”


    “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想,讓你們去報仇……唉,說實話,魏華清的城府,我早就知道,在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了。他與我籌謀的事情,我也看出,他不是外麵傳聞的那種皇子,所以我並不生氣,他算計我,因為,他本來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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