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的使者走了幾天後,魏相周市的使者就又到了,這次他見到劉邦後顯得十分客氣,跟他來的還是那三個武士,對劉邦也都顯得很恭敬。


    “聽聞沛公的英雄事跡後,我家相國也十分敬佩,”使者說著,雙手捧著一份新的公文給劉邦:“我家相國已經派使者迴去報告大王了,請大王將沛縣封給沛公。”


    劉邦掃了一眼周市新的信,就伸手推了迴去:“就是說,我可以自稱沛邦了,對吧?迴去告訴你家相國,如果能打下沛縣,他想封給誰就封給誰,在此之前,他誰也封不了。”


    使者見劉邦語氣堅定,也歎了口氣,緩緩把周市的勸降信收起來,嘴裏還有些不甘地說道:“這次我家相國帶來的大軍就算沒有一萬,也是沛公的數倍了。”


    “其中很多都是魏國的望族子弟吧?”劉邦問道。


    “那是。”使者昂然答道。


    “你也都是魏國望族子弟吧?”劉邦又問道:“上次你們四個,深陷重圍,已經是必死之地了,但我看你們還是神態自若,視死如歸。”


    “承蒙沛公誇獎,吾等不敢有損家聲。”魏國使者臉有驕色,他身後的三個武士也都昂首挺胸。


    “唉,”劉邦長歎一聲:“魏國和我們楚國一樣,被秦所滅,我楚人一談起此事,無不切齒痛恨,以為奇恥大辱,黔首尚且如此,望族更不必說。所以大王振臂一唿,我楚人都拚死向西擊秦。你們魏國的望族子弟,難道不想洗刷亡國之恥嗎?怎麽不去向暴秦複仇,反倒要趁著我們楚人和秦人血戰的時候,來攻打我們呢?”


    魏國使者和三個武士都麵紅耳赤。


    “受教了。”使者站起身來,向劉邦抱拳告辭,然後飛快地逃走了。


    魏國的使者走後,劉邦就把蕭何、曹參、樊噲、夏侯嬰等人統統找來:“我們出兵,與周市紮營對壘。”


    “在野外紮營相對?”曹參瞪大眼睛問道:“就是營地紮得再緊,能比得上沛縣的城牆堅固?”


    現在劉邦已經探查清楚,周市帶來了三千魏軍,而劉邦現在集結起來的兩縣兵馬隻有一千出頭,魏軍足有楚軍的三倍。


    “這樣魏軍能聽到我們的喊話,”劉邦答道:“我剛才試探了一下,魏國的軍心恐怕不行,我們可以將其動搖。而且如果把魏軍放到城下,周市肯定要縱兵掠奪城下的百姓,還可以用屠城來激勵士氣,不能讓他這樣,我們出城迎擊周市。”


    很快劉邦就帶著軍隊離開沛縣,朝著魏軍開去,最後他選定了一個位置,命令曹參等人開始紮營:“看,對麵的小土丘地勢很高,背後還有水源,是個很好的紮營的地點,我猜周市一定會把營地紮在那上麵。”


    “是的,我也覺得很好,附近肯定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所以我必須要問為什麽我們不把營紮在上麵?”曹參抱怨道:“沛公你就指望動搖魏國軍心,要是動搖不了呢?”


    “要是我們紮在上麵,他們就不會紮在我們對麵,聽我們日夜不停地罵陣了。我們還可以在這裏挖一條壕溝,”劉邦指著腳前說道:“可以阻擋魏軍靠近我們營寨。”


    “阻擋不了多久的,如果魏軍真的猛攻的話。”抱怨歸抱怨,曹參還是執行了劉邦命令。


    看到劉邦的營地後,周市和他的將領都放聲大笑:“劉邦果然不會打仗,居然把最好的地利留給了我們。”


    生怕劉邦發覺自己的錯誤,周市立刻在劉邦對麵的土丘上紮營,出乎魏軍意料的是,楚軍對魏軍在他們眼皮底下紮營無動於衷,這讓全神戒備的周市頗有一拳打了個空的感覺。


    紮營之前魏軍已經注意到楚軍在自己營寨外挖了一圈壕溝,不過這沒有什麽,魏軍掌握著居高臨下的偵查和攻防優勢。隻要修好盾車,將士用命,花不了多少工夫就能填平兩者之間的壕溝,然後直接攻擊劉邦的營寨。


    構建好營地後,魏軍立刻住下,安排好崗哨,準備第二天就開始打造器械。


    結果當晚,楚軍那邊就開始罵陣。


    本來罵陣也沒什麽,在紮營的時候魏軍根本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因為罵陣都是強勢的一方試圖把較弱的一方激怒,引誘他們出來作戰的。現在魏軍根本不畏懼和楚軍作戰,反倒擔心楚軍不肯和他們交戰,既然如此魏軍將帥都不怕楚軍罵陣,罵得越難聽越好——不但耗費楚軍氣力,還能給魏軍增加士氣。


    可這次楚軍的罵陣和以往不同,基本就是劉邦第二次對使者說的那一套,至於周市背主忘恩一事則根本不提,因為劉邦試探了一下,覺得對魏人來說,他們不認為周市背叛陳勝擁立魏咎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或許魏人還覺得這是棄暗投明呢。


    所以楚軍就揪著魏國的國恨家仇罵,不斷提醒秦人在魏國的暴行,秦人做過最惡毒的事莫過於決水淹大梁。楚軍對此自然是提了又提,質問魏軍中的望族子弟可是忘記了國恨家仇,可是忘了盡成魚鱉的大梁父老,現在明明有秦兵不打反倒要來拖楚軍的後腿。


    一開始周市對楚人罵陣還不放在心上,但第一天沒過去,他就覺出不對來,包括他的幕僚在內,魏人都被罵得滿臉愧色。而且越是軍中那些豪傑之士,反應越是強烈,這些被周市依仗為長城的壯士,很快都不好意思去麵對楚營了,紛紛借口打造兵器離開營地,最糟糕的是,好幾天過去了,攻城器械的進度還慢得一塌糊塗。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血氣方剛的魏國望族少年提議要和楚軍和談,並肩抗秦了。要是隻有一兩個人這麽說,周市倒是好辦,將陣前公然討論通敵的人斬首,旁人也沒什麽話說;可現在就算不是所有的人,但大部分豪勇之士都有這個心思,這就讓周市感到十分難辦。


    “進攻!”雖然攻城器械遲遲完成不了,周市還是覺得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這次他挑選帶來的都是魏國精銳,周市一心想著替魏國開疆拓土,好讓魏國上下都能對他這個相國更加服氣。這個計劃還很安全,周市和魏咎已經商量清楚:秦國肯定全力攻打反秦最激烈的楚軍,而陳勝也肯定集中了所有殘餘的力量拚死一搏,所以魏軍既不用擔心秦兵也不用擔心楚軍,等他們兩敗俱傷了魏國也把土地搶到手了。


    在周市的嚴令下,魏軍發起了對楚軍的進攻,按說楚軍的壕溝並不深,可是魏軍打得有氣無力的,攻打了一上午連坑深的三分之一都沒填上。


    每次少有折損,魏軍就退了下來,楚軍也不追趕,更不努力殺傷魏軍,反而是在那邊高聲唿喊兩國的好兒郎不要自相殘殺,就算魏國不想抗秦也不要害死想抗秦的楚軍。


    周市一臉陰沉地看著對麵的劉邦大營,現在對麵的罵陣又變調了,開始講楚軍不想殺傷魏國士卒,因為他們隻想與秦軍作戰,但如果魏國步步緊逼,那他們也隻能大開殺戒了。


    “退兵吧。”周市看得出將士都不肯出力,身為軍官的望族子弟和他們的門客沒有一個積極作戰的,征發來的黔首就更沒鬥誌了。


    聽到相國的命令後,周圍的軍官不但沒有失望之色,反倒都顯得鬆了口氣,見狀周市更是氣餒。


    晚上迴營後,周市苦思該如何化解當前的困局,楚軍那邊還和幾天來一樣,派人在壕溝邊喊話。周市估計明天的鬥誌就會變得更低了,可現在周市羞刀難入鞘,已經不可能就此退兵了。暗地裏,周市發了狠,決心明天再次攻打楚營,拚著激起不滿也要逼著軍隊出力強攻,如果有人膽敢和今天這樣怠慢就要殺人立威.


    “隻要將士出力,劉邦不過千把人,草草紮起來的營寨,地形還不好。”周市覺得肯定能攻下,從今天看來楚軍顯然不希望魏人殺紅了眼,而是希望和談,戰鬥力大概也不是很強:“隻要打敗劉邦,今天的事很快就過去了,等眾人立功後,他們就會發現我才是對的,就是殺人也是為了取勝。”


    正在周市發狠的時候,突然帳外傳來大亂聲,接著就是火光四起。


    “相國,楚軍來偷營了。”一個衛兵衝進周市的營帳,對他大喊道。


    大部分魏軍都和周市想得差不多,覺得楚軍就是想和談退兵,這幾天他們被劉邦罵的心浮氣躁的,又習慣了楚軍每夜都來罵陣,結果被楚軍的罵陣聲掩蓋住了行軍的腳步聲。


    幸好苦思對策的周市沒有入睡,他急忙披甲而出,見火光已經到了近前,營地已經是大亂,就在衛士的簇擁下逃出了陣地。


    天亮後,周市就豎起大旗召集潰兵,結果還真迴來了不少,據這些人說本應該還有更多:劉邦對被俘的魏軍很客氣。無論是望族還是黔首,楚軍請他們飽餐了一頓後就統統釋放了,還說請他們帶話給魏相周市,現在秦兵大敵當前,楚魏不宜自相殘殺,還望能化幹戈為玉帛。


    聽了好幾個人給自己帶來劉邦的這話,周市知道軍心更加動搖了,昨天大營丟了後,魏軍的輜重也被楚軍奪取了大半。有些人看到周市的大旗就找來了,而還有一些直接就走了,更有些本來在周圍的魏軍見狀也自行迴師了,明明沒有損失多少人,但周市的軍隊卻一下子少了三成。


    等周市迴去觀望敵情時,發現劉邦把老營給燒了,大模大樣地搬進了周市的營地——現在連地利都沒有了,要想攻打楚軍魏軍還要長途跋涉然後仰攻,想必劉邦現在是不會允許周市再在他附近紮營了。


    “劉邦這個匹夫!”周市和幾個心腹大罵道:“隻有請大王再發援軍了。”


    但罵完之後,周市轉念一想,又覺得未免也太丟臉了,他之前剛剛去進攻過齊國,被齊人趕了出來。不敵一國也就算了,現在領著幾千兵馬打不過一個縣令算怎麽迴事呢?


    “劉邦不能力敵,但可以智取。”想了一會兒後,周市覺得可以換個辦法。


    ……


    豐縣。


    雍齒得知劉邦獲勝的消息後不久,就有一個魏國使者來求見他了。


    “勸我投降?”雍齒聽明白對方的來意後,大叫了一聲。


    “我相聽聞您世代居於沛,是當地的望族,按理說應該由您來出任沛縣的縣令,隻是蕭何和劉邦合謀,在抓鬮的時候欺神,欺心,才讓劉邦當上了縣令。”


    雍齒哼了一聲沒說話,當初他確實是參與候選的九人之一,確實如使者所說,他是沛縣的望族,大起義前地位遠比劉邦要高得多。不過現在雍齒總不能說當初大家都首鼠兩端,所以才把劉邦推出去當縣令。


    “吾王、吾相,這次準備將沛封給沛縣的縣令,如果當初不是劉邦蕭何勾結,這個封地本來應該是您的。”使者繼續說道,魏國對沛縣、豐縣的情況不是一無所知,尤其是周市大敗後決定智取劉邦,對沛縣的情況更是下了很大的力氣去調查。


    聽到使者這麽說,雍齒臉上頓時露出羨慕之色,兩個月前讓他去當縣令雍齒是不肯的,哪個時候誰知道秦國什麽時候會殺迴來;但今非昔比,雖然秦軍重新殺出滎陽,但秦朝在山東的統治已經完全崩潰,諸侯並起的形勢已經很清楚,這個時候縣令就不再是個燙手山芋,而是令人眼紅的位置。


    早在魏國的使者來勸降前,雍齒自己就幻想過,要是當時自己不讚同蕭何的謀劃,而是毛遂自薦去當這個縣令的話,那現在劉邦的風光豈不就會是自己的了嗎?剛剛魏國使者提到的封賞更是讓雍齒心旌動搖,他也聽說過此事,假如不是劉邦而是自己能得到這個封賞的話,那麽毫無疑問雍家從此以後就是沛縣望族的第一人,從一個縣裏的望族晉升到一國公卿的高度——可歎,雍齒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劉邦竟然棄之如敝履。


    “現在劉邦驕狂自滿,竟然拒絕了吾相的好意,這豈不是足下的機會?”使者步步緊逼。


    雍齒又哼了一聲,有些酸溜溜地說道:“什麽機會?難道會把沛封給我嗎?”


    “當然,”使者取出周市的親筆信,還有蓋著魏國相印的文書:“隻要足下起兵討伐劉邦,攻下沛縣,以沛、豐兩縣歸順我大魏,吾相就會把沛封給足下做封地,從那時起足下就以沛為氏了。”


    雍齒認認真真地看了周市的親筆信和公文,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沛齒。”在一躍為魏國公卿大夫的幻想裏沉浸了一下。


    “正是,”魏國使者趁熱打鐵:“要是足下和劉邦一樣愚鈍,那我主的封賞就要落到別人的頭上去了。”


    雍齒長歎一口氣:“隻是沛公於我有恩啊。”


    “有什麽恩?”魏國使者問道,他感到雍齒已經叛意畢露,隻差最後一點猶豫了。


    雍齒沒說話,劉邦任命他為豐縣的守將,獨當一麵,顯然對他極為信任。


    “難道不是劉邦奪了足下的縣令之位嗎?”魏國使者見雍齒不說話,就主動說道:“難道不是劉邦自己在據沛縣自雄,而把足下趕到豐縣的來的嗎?足下如此英雄豪傑,現在卻為一個黔首唿來喝去,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


    雍齒聞言果然大怒:“你說的不錯,我雍齒個高門望族,豈能被劉邦當作奴仆驅使?”但片刻後雍齒又猶豫起來:“可劉邦驍勇善戰。”


    “還不是他麾下的沛縣望族善戰?可難道沛縣望族就都對他那麽服氣嗎?足下登高一唿,沛縣望族勢必舍劉邦而投足下。”魏國使者說完後,見雍齒還在遲疑,就又添上一塊籌碼:“若是足下歸順吾主,相國說可派五百銳士來增援足下。”


    “五百?”雍齒確認道。


    “五百。”使者重重一點頭。


    “好,”雍齒終於下定決心,狠狠一拍桌子:“我終不能甘於黔首之下!”


    得到使者迴報,知道雍齒造反後,周市大喜:“如此就斬斷了劉邦一臂,若是劉邦去攻雍齒,我們就攻沛縣,如是劉邦來與我們對壘,那我就令雍齒去攻沛縣,定要讓劉邦疲於奔命。”


    ……


    秦二世二年一月。


    劉邦紅著眼睛,看著豐縣上的魏國軍旗。


    雍齒的叛亂給了劉邦沉重的一擊,不但讓劉邦立刻失去了一半的地盤,而且還有很多沛縣的望族也因此發生動搖——和魏國人不同,雍齒也是沛縣人,半年前雍齒和沛縣望族的關係要比劉邦與他們的關係還要密切。


    城內有魏兵助戰,城外的沛縣兵馬對攻打雍齒也三心二意。對此劉邦無可奈何,他無法說服沛縣人去和雍齒死鬥,而且周市還會出兵騷擾沛縣。


    “蕭主吏說,魏兵又朝著沛縣去了。”蕭何的使者見劉邦怒氣衝衝地盯著豐縣半天不說話,就再次提醒他道。


    見劉邦還是不說話,夏侯嬰勸說道:“我們迴沛縣去吧。”


    曹參也跟著勸解:“這次雖然沒打下來,但我們還可再來嘛。”


    劉邦仰天長歎道:“雖然每次出征都隻有不到千人,可沛縣一地哪裏經得起這樣一次次勞師動眾?這次我挑這個天氣來,就是盼著周市體恤士卒,不要再救援雍齒了,可他居然又派兵來了,那等到天氣好轉,他豈不是會更加用心地來幫雍齒?”


    想了片刻,劉邦還是有些默默點頭:“讓將士們準備吧。”


    見劉邦顯得相當消沉,曹參便寬慰道:“難道沛公因為這麽點挫折就喪氣了?”


    “如果隻是周市、雍齒,即便我隻有一縣之地也敢和他們周旋到底,可我沒想到周市居然愚蠢到這個地步。”劉邦苦笑一聲,對曹參連連搖頭:“現在天氣不好,秦楚或許會暫時罷兵,可等到天氣好了,秦楚必定會決出勝負。到時候秦兵必定會移師攻打魏國,或是我們,現在周市、雍齒不顧秦人的威脅拚命與我們為敵就是自取滅亡,可歎我也被逼得不得不和他們打下去——等幾萬秦兵來了,僅憑沛縣一縣如何抵擋?章邯可不是周市這樣的無謀匹夫。”


    “沛公覺得陳王會輸給章邯嗎?”曹參聽劉邦的話裏根本就沒提陳勝取勝的可能性。


    “陳王麾下現在也就一、兩千甲士吧,章邯至少有三萬,還能得到三川李由和關中的增援,怎麽看陳王都沒有勝算。”劉邦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悲傷地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已經看到過一次諸侯自相殘殺,結果統統被秦國所滅的事了,難道等我老了的時候還要再看一遍嗎?”


    正在劉邦準備退兵的時候,一個使者從陳郡方向匆匆趕來,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陳王死。”


    雖然已經有了預感,劉邦還是大吃一驚:“章邯行動如此之快啊。”


    “不是章邯殺的,”使者報告道:“陳王撤出陳郡等候援兵,但久候諸侯兵不至,知道不會有援軍後,就集中麾下的一千甲士,打算與章邯的數萬秦兵在下城父決戰,但他的車夫莊賈,不敢追隨陳王與秦軍作戰,就刺殺了陳王,投降了章邯。”


    “隻恨殺不盡天下的奸詐小人,”曹參大罵道:“背主忘恩,還有何麵目活在天地間?”


    “陳王是自知必死了啊,”夏侯嬰搖頭道:“寧死於戰場,不死於逃亡路上,可歎陳王英雄蓋世,這點最後的願望也沒能實現,不是每個人都像陳王那樣寧折不彎的。”


    “燕雀豈知鴻鵠之誌?”劉邦用陳勝的話結束了大家的感慨,轉頭對曹參等人說道:“那我們不退兵了。”


    “因為陳王死了?”


    “是的。”劉邦對大家說道:“之前章邯的目標是陳王,又見周市一心攻打我們,自然懶得管他免得節外生枝,但現在陳王已死,章邯豈有不去打魏王咎的道理?我估計周市很快也會退兵了——他不防備秦軍反倒在全力攻打我們,這豈不是鼓勵秦兵去打嗎?這是其一;”


    “其二,”劉邦繼續說道:“陳王敗死,秦軍已經攻克陳郡,隻要章邯再擊敗魏王就會來攻打我們碭郡了,時間緊急,我們必須趕緊攻下雍齒,然後準備抵抗秦兵。我就賭一把了,賭周市會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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