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典禮開始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偌大的體育場滿是人頭攢動。滄海坐在主席台上,看著下麵忙碌 的身影,心中陣陣感慨。記得自己在大學的時候,各種典禮,運動會 或晚會舞


    會什麽的,這種場合自己都在夢裏度過,畢竟,晚上自己要跟師 傅出去,或練武,或看夜色下的芸芸眾生。現在想來,大學似乎是夢 境一樣,


    除了認識了些狐朋狗友還有幾個貼心的女孩,再也沒有其他可以 流連的了。


    身邊跑過一個學生會主席,對滄海行注目禮後才慢慢離去,找上 了坐在一邊的羅院長。記得自己大學,別說是學生會主席,就是學生 會的幹事


    ,也會對默默無聞的滄海采取無視或鄙視的姿態。畢竟,在大 學,被別人所不知的,都是些沒有能力或低調的人。這兩種人,在社 會上,是很


    吃虧的。也就是,和那些學生會的人在以後社會上不能相互幫忙 的人。


    現在不管是學生會主席,還是學院總院長,都得小心的看他臉色 行事。


    人生,真是諷刺的很。


    滄海淡然笑了笑,索性閉目養神起來。好一會,身邊的空位被熒 熒占去,帶來一陣淡淡香風:“滄海哥哥,困了麽?”


    見熒熒高興的樣子,滄海嗬嗬笑了笑:“有些,我一向不是很喜 歡熱鬧的場麵,很反感,沒有存在的感覺。”熒熒稍微驚訝,又笑 道:“是麽?那


    你今天來時給你這麽大麵子呢?”


    滄海看了看熒熒身邊的歐陽菲兒,淡笑不語。歐陽菲兒似乎感覺 到目光一樣,向滄海看了眼,又撇過頭和身邊的一個白發老人聊天。 熒熒又說


    了些醫生的病情,說已經沒有大礙,清醒過來,也不想動彈,遂 就躺在病房裏。蝶澈也不想來,舞霏本來就是個高傲的女子,她們三 個就找對


    了,在病房聊天。


    “舞霏?是誰?”


    “就是女教官啊。 哦,忘記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名字 吧?”熒熒有些俏皮的皺皺鼻子,嬌笑道。


    滄海有些失神與熒熒的笑容,複又笑了:“是麽?我隻記得她有 雙秋水般的眼睛。”


    熒熒剛要開口,歐陽震天不知從哪裏出來,對熒熒笑道:“去你 姐姐那邊坐吧,我和滄海聊會。”


    熒熒眨眨水靈靈的眼睛,巧笑嫣然,走開了。歐陽震天坐了下來 笑著說道:“滄海老弟啊,有件事情,我還想問問你來,不知道方便 不方便?”


    滄海心想早晨不是聊了不少了麽?怎麽又來了?他點點頭,不漏 聲色。


    “那個,你和舞霏小姐。。。。之間有什麽。。糾葛麽?”


    如果有家族的人見堂堂歐陽家族的組長說話如此扭捏和不自然, 肯定會驚訝的合不上嘴。


    歐陽震天心裏更是激動。今早和滄海說了那麽多,終於隱隱約約 通過歐陽菲兒的關係拴住了滄海,卻在老祖宗那遇到了阻礙。


    因為有著上次的事情,自己的母親對兩個孫女的愛情和婚姻非常 在意。如果是一般的子女,能夠給家族帶來莫大際遇的話,歐陽震天 一個嘴巴


    就能斷定一切,但沒辦法,這次是歐陽菲兒。歐陽家族兩朵金花 中的一朵。他歐陽震天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稟報自己的母親。老祖宗雖 然已近花


    甲,在美國頤養天年,剛聞聽如此好事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大 喊“歐陽家族振興有望”,後來一聽,估計得送上歐陽菲兒的幸福,不 禁大皺眉頭。


    上次的事件,把兩個如花似玉的好孫女哭成了淚人,這次,怎麽 也得多少過問下。當下就對著遠程視頻詢問兒子關於那個能帶給歐陽 家族興旺


    的男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歐陽震天在老母親麵前可不想隱瞞什麽,現在隱瞞以後也會露 餡,遂就光挑好的說,甚至把那些學生拍的滄海淩空一擊的視頻給老 母親看,老


    母親倒是不在乎這些,隻問了那男子是否有女友,和其他女子的 關係是不是曖昧不清之類的話。


    沒辦法,歐陽震天隻能說滄海有個女友,不過關係不怎麽樣,根 本就沒敢說為了女友他才淩空一擊。和女孩子曖昧不清?和女教官見 麵沒幾天


    似乎就有些外人看不明白的東西在裏麵。最後還是被細心的老母 親看出異狀。


    “有本事的男人,果然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啊。”


    聽母親這麽一說,歐陽震天也隻能苦笑。自己三個老婆,兒女不 少,這些本來就不被母親接受,現在又要給自己最喜歡的孫女找這樣 的孫女婿


    ,老母親肯定沒好臉色看。


    “我知道你為了家族好,但你也知道,家族一旦決定了某件婚 事,子女是不得違抗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每每深重對待每樁婚事, 你現在為了


    家族利益,把菲兒嫁給這個小子,我也能看出你的心情,但是, 你必須先讓這個小子和那些女子撇清關係,以後專心對待咱們菲兒才 可以。這


    是我的最低限度,你自己看著辦吧。”


    帶著母親的叮囑和命令,歐陽震天什麽也沒幹,直接來了滄海身 邊。


    滄海見沉穩狡詐的歐陽震天在自己麵前露出了如此模樣,眉頭不 自然的皺起:“怎麽了?歐陽老哥?有話問就是,不用客氣。”心裏卻 開始嘀咕


    起來。


    “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下,你和舞霏小姐。。。。”


    滄海一愣,笑了。心知這個誤會雖然自己並不想故意澄清,但總 憋著也不是什麽好事,就簡短的說了那天中午和蝶澈一起去舞霏那的 事情。歐


    陽震天聽完,又聯係了那晚吃飯的事情,才哈哈大笑:“原來如 此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個誤會。”心中卻想著,這個滄海,在 女人方麵還


    是個白癡。


    他放心不少,起碼滄海不是那麽花心的男子。喜歡自己的女兒那 是無可厚非的,畢竟自己的女兒太招人迷戀了,哪個男子都免不了會 多少失


    神。更何況,是滄海這樣大有本事的人。而對於滄海的女友,歐 陽震天並沒問什麽,一是畢竟還沒明擺著和滄海談成什麽具體的事 情,第二,


    既然能喜歡自己的女兒,和女友的關係也就一般般,再說了,那 個段玉旭,雖然也算是頂尖美女,但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還是要差 上不少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滄海喜歡自己的女兒,根本算不得什麽。 最重要的,是滄海並不需要通過歐陽菲兒來從歐陽家族索取什麽。


    滄海憑借流星塵埃,可以獲得任何東西,美女,金錢。地位,榮 耀。接近菲兒,肯定是真正喜歡,並不像其他那些來提親的,多少帶 有覬覦歐


    陽世家的想法。這點,令高傲的歐陽震天很是不自在,所以也一 直沒成。像滄海這樣,既有本事,又能帶來一切好處,並絲毫沒有野 心的人,


    簡直是故意為歐陽家設定的。


    歐陽震天想馬上就喊好女婿,不過他還是冷靜下來,又慢慢和滄 海說了幾句,假裝淡然的走開,迴到自己正主的位置,心裏卻是樂開 了花。


    正在此時,轟轟的禮炮聲響徹雲霄。


    入學典禮,開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也告一段落。羅院長親自主 持了開幕儀式。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煎熬。本來這種事情,自然有拍他馬屁的 副院長或其他秘書幹的,再不濟,還有那些憑借容貌鑽他胯下的女老 師來幹的


    。而這次,沒辦法,自己的老板親自來不說,還經曆了昨天的搶 匪事情,他如果還不好好獻殷勤表現下,估計以後想獻殷勤都沒地方 了。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值此新春將過,萬物複蘇之際”讀 到這裏,他開始腹誹那個小娘皮,給自己弄了這麽長的稿子,等自己 念完,估


    計就已經口幹舌燥了。以往自己還能耍耍大牌說幾句休息一會沒 看下麵人激動或緊張或敬仰的表情,但現在自己隻能老老實實的裝個 老實孩子


    ,賣力的讀下去。


    滄海很明顯沒有那麽好的耐性,閉上眼睛,再次體會身體那充盈 於各處的鼓脹感。實力的感覺。


    “第三層啊,真是舒服,似乎總有想找人打架的感覺。”滄海細細 體會了下,睜開眼睛。


    “師傅說功夫是門學問,但不能過分執著,任何學問一旦入魔, 都會有心理暗示的陰影,武術上就叫做‘走火入魔’了。”


    就這一會體驗自身的功夫,卻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羅院長已經 滿臉大汗的讀完了開幕詞,正式由一個年輕貌美,身材玲瓏的女司儀 主持。說


    了些讚美學院的話,過去的輝煌曆史,送出多少研究生,留學生 等等。這些東西滄海自己在大學期間都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更別 說現在自


    己坐在貴賓席上聽了,意興闌珊了一陣子,覺得似乎有人在旁邊 碰他,轉頭一看,歐陽菲兒正怒視著他。


    “你幹嘛?”滄海莫名其妙的看著後者憤怒的眼神。


    “你昨晚沒睡覺麽?”歐陽菲兒似乎很是生氣。


    “睡了,而且睡的很香。”滄海不明所以。


    “那你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的?”歐陽菲兒一雙美目都 快瞪出來了。


    “你事情管的不少啊,我樂意,你管不著。”滄海笑嘻嘻的說著, 覺得歐陽菲兒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不像她一向淡雅的風格,又接著問 道:“怎麽


    了到底?”


    歐陽菲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滄海這才看向台下,不由一陣羞澀。


    場下那麽多的學生和家長,目光什麽時候,竟然都看向自己了。 他稍微退後了下,才央求歐陽菲兒說下情況。


    原來剛才女司儀說了長篇大論,更是把昨天在銀行發生的搶劫案 又重複了遍,而話題也不由自主的轉向了滄海的身上,那個一個人就 力挽狂瀾


    救眾人與危難的男子。眾人的目光都隨著女司儀芊芊玉指看過去 的時候,卻發現,大英雄睡的很香,而且麵上笑容古怪。


    歐陽菲兒坐在滄海身邊,發現了眾人眼神的異常才偏頭看去。這 一看,沒把她氣死。滄海的表情,就像是在想什麽不健康的東西一 樣。


    不得不坐好了位置,滄海露出久違的微笑,對歐陽菲兒歉意的笑 笑,滿臉嚴肅的看向下麵。


    “裝腔作勢。”歐陽菲兒一點也不領情。幸好,大家的目光因為節 目的轉換而離開了滄海。


    女司儀已經停止了花枝招展的個人表演,報出了第一個節目後, 在耳邊都是尖叫和唿喊聲後,怏怏的退下去,當起了聽眾。


    耳邊響起的呐喊聲把滄海嚇了一跳。他怔怔的看了看下麵的眾 人:“怎麽迴事?”


    這話卻是對身邊的美女說的。歐陽菲兒淡淡說道:“你可以閉上 眼睛了。”


    滄海一愣,卻見一群人抬著一個長的有些離譜的鋼琴走上了舞 台。此時偌大的廣場上近乎萬餘人都安靜的閉上了剛才歡唿呐喊的 嘴,睜大的眼


    神裏滿是期待。


    “閉上眼睛。”歐陽菲兒突然嗔怒,更是伸手擋住了滄海的眼睛。 滄海隻感覺膩滑柔軟的芳香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嫩滑的感覺讓他 一陣陣悸


    動。


    他不明白歐陽菲兒這樣做的原因,耳旁卻又響起了雷鳴般的掌 聲。


    “嗬嗬,難道是貝多芬複生演奏《英雄交響曲》?”滄海調侃道。


    歐陽菲兒淡淡說道:“聽著就是。”


    經過了短暫的安靜,一陣優雅的琴音淡淡響起,通過擴音器,響 徹在廣場。


    滄海的心,瞬間安靜了下來。


    “真是優美的旋律。”


    他淡淡想著,心神隨著旋律慢慢飄起。他似乎迴到了童年,一個 夢幻般粉紅色的童年。一群玩伴在山野裏奔跑,嬉戲,滿山的山茶 花,滿山的


    鳥語花香。在清泉邊戲水,在大樹下乘涼,看著青綠色一望無際 的麥田。單純而完美的童年。


    接著琴音一轉,大調開啟了些許沉重。似乎是淡藍色的中學時 代,還是那麽多玩伴,還是那樣的風景,還是那麽令人神清氣爽的環 境,卻少了


    些單純,多了些無奈,一種對於人事的無奈。單純的心靈裏多了 些憂傷。似晴轉多雲,不一會,就變成了陰雲密布。本來想輕輕訴說 的琴意轉


    而變成了憤怒,變成了質問,變成了斥責。那突如其來的憤怒像 吸了大口濃煙一樣讓人憋悶不已,想要怒吼。緊接著成了淡淡的失落 和麻木,


    再都後來,又成了無所依托的哀求。纏綿哀怨,讓人神傷。


    再到後來,那股哀怨成了濃濃的無奈和不知所謂的灑脫,而那蕭 索的意境,讓滄海不自由的心神慘淡下來,流出了眼淚。


    琴音結束了。眾人報以雷鳴般的掌聲,此時有了尖叫和呐喊。場 麵火爆起來。


    歐陽菲兒感覺自己手捂住的地方有滾熱的液體流出,一種性別上 的異樣感油然而生,下意識收迴了手,凝目看去。


    滄海兩眼朦朧的看著她,微微笑了笑,又黯淡起來。


    “你在幹嘛?”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菲兒沒有避開臉前的話筒, 全場都聽見了,一時間,滄海和歐陽菲兒再次成了全場的焦點。而倆 人還不知


    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滄海擦擦臉上的淚水:“太感動了,一部小心流淚了。”他往舞台 上看去,希望能看見彈琴的人。


    舞台上站著一個長發飛揚的女子,似乎聽到了滄海的話,正好凝 目看來。


    雙目相對。


    好個單純的女子。滄海在心裏默默讚歎道。她或許沒有舞霏白, 但那股白裏透紅的肌膚,讓人生出種看著嬰兒錯覺。眼睛沒有舞霏的 秋水,沒


    有菲兒姐妹的明麗動人,甚至沒有曉黎和醫生的黑白分明,卻因 為本身那怯弱的氣質多了些勾人魂魄的幼稚,讓人生憐。迎風而立的 身姿,綽


    約無比,有些失真的麵容,此時滿是驚訝和不相信。


    滄海慢慢收迴了目光,看了看身邊的歐陽菲兒,咧嘴,笑了。


    典禮繼續。


    待到中午稍後的時候,趁著大家都去吃飯,滄海去看了醫生,另 外的舞霏和蝶澈都在,胖子也在一邊無聊的看著外麵的陽光。


    或許對於地穴的人來說,熱鬧比什麽都讓人心裏不舒服。


    滄海和他們閑聊了會,就對醫生說道:“我看看傷口。”


    醫生稍微猶豫,點點頭,微微坐起,準備脫衣服。胖子邊瞪著眼 睛邊走出去,舞霏和蝶澈卻鬼使神差的留下來。


    滄海見醫生脫掉外套,露出迷人的嬌軀,當下守住心神,往醫生 腋下看去。


    由於傷口的原因,那些醫生早就摘去了醫生的內衣,滄海心中一 冷,淡淡說道:“照顧你的,是女醫生還是男醫生?”


    醫生一愣,笑了:“是女的,放心吧。”


    滄海點點頭,手在醫生光滑的腋下一掃,眉頭一皺,下一刻,手 中多了一抹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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