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的暖氣開的不是很好吧,有些難受。”


    女子慢慢說道,卻沒有看身邊的男子,看著後視鏡裏煙花絢爛。


    “你心不靜,自然感覺不好。”男子淡淡說道,把玩著手裏的一個 精致金色匕首。


    此二人,就是在廣場滄海見到的一男一女。


    “你說,那個男子怎樣?看他的樣子,似乎連自己的力量都無法 完全把握好。我見他的氣息尚未完全沉靜,似乎是心裏極劇矛盾的樣 子。”


    女子這才看向身邊的男子,美目裏多少有些搖晃。她知道,這次 事關重大,她和師兄奉命來到這裏,是準備來找另外一個人,卻在下 午的時候發現了殺氣極重的滄海,這才在晚上的時候舊地重尋,碰到 了從紅光老人那出來的滄海。


    心念一下,他們才趁機試探了下滄海的實力。雖然滄海能在短時 間之內反應過來,察覺到身邊的異景。但沒具體看見在哪。意識非常 好,但氣息太亂,雜亂的很。


    她半喜半憂,滄海的潛能很大,卻著實有些心境不齊的感覺。這 樣下去的話,心境難以調整,以後的境界很難再有進境。想到這裏, 她不由麵色陰暗起來:“師哥,你說說啊。”


    男子眼神裏滿是陰霾,嘴角卻猛的一抽:“老爺子說了,滄海現 在是入世階段,心境起伏不定自是正常的 ,當時的幾個月心境鍛煉 隻是大框,現在的入世階段,是奠定他以後道路的基礎,我們必須都 忍耐,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


    女子淡淡說道:“我知道,心裏有數是有數,不過有時候總是提 心吊膽,畢竟”


    男子嘿嘿笑了:“你倒是太上心了,沒事的是。老爺子對他評價 很高,估計沒什麽意外的。而且我看他今晚心浮氣躁,估計是想起傷 心事,又加上他剛剛衝破一層禁製,難免是不能控製自己的狀態。想 當年的時候,我從訓練室裏出來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懂,進入社會後 自己渾身本事沒地方使,心境意亂,不僅拳術下降了不少,整個人也 消沉了不少,輕生的念頭都有過,後來經過好大的勁,才慢慢調整過 來。他也算是不錯的了。”


    女子愣愣的看著男子:“師哥,你當時出山的時候還有這等事 情?我怎麽不知道?”


    男子麵色湧起一絲溫柔:“這等出醜之事我怎麽會跟你說起?再 說了,這是一般專心學武的人必經之路。你以為像你啊,可以直接迴 自己的家族,慢慢的適應社會,我們男的都是直接被踢出師門,自己 入世鍛煉,沒辦法。當時都是傻子一般的人。”


    女子輕掩貝齒,咯咯一笑:“倒是很想看看你當時的樣子,光想 起來就好笑。”


    她知道男子是師門中最精巧的男子,最得師門愛惜,但照他如此 說,倒是一段奇聞。


    “不過,滄海,確實是個人物。”


    男子微微一頓,繼續說道:“他眼神裏一股淩厲之氣,雖然滿布 滄桑,但心境正在慢慢蛻變中,一旦再受些坎坷,他必定會鋒芒畢 露,銳氣逼人,對於我們的事業,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女子微微出神:“不過他現在的處境,確實是太讓人揪心了,一 不小心就是龍潭虎穴啊。他”


    “哼,那些事情他自己去搞定吧,他若撐不過現在的 事情以後 也難成大器,寶劍鋒從磨礪出,他如果能和晴天一樣嬉笑怒罵皆成文 章,那樣灑脫多好。不說了,一會就到晴天那了,我看看用殺氣把他 逼出來。”


    *******


    晴天慢慢抿著熱咖啡:“老哥,深夜了不睡覺你幹嘛?莫非又有 什麽事情?”


    慕容看著晴天的笑容,心裏歎了口氣,對麵前 的青年說 道:“老弟啊,我真的開始慶幸啊,慶幸找到了你啊。”


    說完他深深歎了口氣:“老弟 ,是不是覺得老哥我有些過於感 慨了?”


    晴天抽抽鼻子,接過李微微遞過的香煙,慢慢說道:“老哥,看 樣子,又出事了吧?”


    慕容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剛才廣場上傳來消息,飛鷹的 傭兵在警察眼前被滄海以正當防衛的名義全部殺死,那幾個警察也被 滄海給鄙視了。心神黯然,似乎還受了驚嚇。”


    晴天一下子被煙嗆住了,咳嗽不已:“咳咳,哈哈。老哥,這也 沒什麽啊。咱們的實力沒受損就可以了,管那麽多幹嘛?”他眼光驀 地一冷:“再說了,雖然我和滄海已經已經勢同水火,但他畢竟是我 曾經的表弟,我可以殺他,但我不允許別人欺負他。飛鷹對我表弟做 的那些事情,我早晚也會要個說法的。”


    聽晴天這樣直白的一說,慕容不驚反喜,而且是哈哈大笑。


    李微微在旁邊聽的心驚膽戰,她本來就覺得晴天的表現一直有些 出乎她的意料,不僅沒對她動手動腳,而且神色裏沒有多少額外 的 情緒在裏麵。而且每次從辦公會議室迴來,總會趁著她給他放鬆 的 時候,皺眉想事情,完全沒有了那副嬉笑怒罵的氣勢。


    本來她也看不出來,不過她自小就是被訓練觀男人的麵色行事, 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潛移默化的注視下暗暗上心,自然也看出了那麽點 端倪。


    剛才又聽晴天直接在慕容麵前說出要對付飛鷹,不由心下一驚。 而慕容卻哈哈大笑,李微微差點把手裏的咖啡杯給扔了。


    其實慕容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他知道晴天非常了解滄海,那種程 度 的理解可不是一般的感情。而因為一個女人就斷絕了兄弟感情, 讓慕容多少感覺心裏有點不踏實的感覺。而此刻晴天卻直接說出了這 樣說要教訓飛鷹,卻著實讓慕容法子內心的高興。


    晴天既然 這樣說出來,不僅打消了慕容心裏那最後一點疑慮, 而且還間接的告訴了他晴天自己的立場。


    自己對滄海可以為了女人而動殺心,但別人動滄海,晴天是有著 絕對的抵觸心理的。


    這點慕容自己也深有體會。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整天惹的自己生氣 暴打,但別人的兒子欺負他兒子,他總是把別人家的孩子秘密解決。 自己的東西怎麽弄都成,別人一旦染指,他就火冒三丈。上次自己的 二房在夜場被一個老板調戲,慕容立馬二話沒說,把那老板就浮屍荒 野,但自己卻總喜歡虐待那個二房。


    心神一收,慕容沉聲說道:“老弟,我有句心裏話,不知道該不 該說。”


    晴天看著慕容一臉嚴肅的樣子,眼睛眨眨:“說吧,一家人不說 兩家話,說就是。”


    慕容看看李微微,晴天拉住迴避的李微微,笑道:“老哥你說 吧,都是一家人。”


    慕容心下一喜,自己布置的暗棋看樣子真的已經起效了。剛要開 口,卻見晴天突然眉頭一皺,麵色陰沉下來。


    “老弟,你”


    慕容從沒見過晴天如此失態,除了那次知道李薇薇和滄海的事 情。他看出來晴天的嬉皮笑臉的性格,此時卻見滄海突然如此,心下 一驚,再要問時,晴天卻展顏一笑:“老哥,我突然有些事情,估計 不能和老哥深談下去,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吧。真不好意思。”


    慕容眉頭一皺,也沒說什麽,老奸巨猾的他哈哈一笑:“好,別 把我當外人,隨意就是。老弟既然不方麵,我也就不打擾了。”


    慕容索性大方的立馬轉身出去。


    晴天的笑容慢慢收斂,沉吟了一會,對李微微說道:“我出去一 下,你先睡吧。”


    李微微有些擔心,想了一會卻沒開口,默默點頭,目送晴天開門 出去。又想起剛才晴天似乎不迴避她的舉動,不由心裏一陣漣漪。


    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


    晴天走出大廈,看了下周圍的冷清景象,慢慢站住了腳。


    剛才自己套房裏感受到了一股強悍卻精細的殺氣。這種殺氣,不 僅是千錘百煉出來的,而且殺氣 的主人還是個非常小心處事的謹慎 之人。而那殺氣纏繞他全身以後就摹得退卻,卻是以前師傅教過的聯 係方法。


    是師傅那麵的人!這讓晴天很吃驚。一般情況下師傅是不會找他 的,畢竟他這次和李薇薇前來,是私事,是自己完成任務後請的一個 月假。這才來了多長時間?況且上次大師兄淩天已經來過一次,不可 能有別的問題了。


    而最讓晴天擔心的,是這股殺氣他不認識,從來沒接觸過。這不 是淩天厚重的氣息。這樣想來,不是那邊出了問題淩天脫不開身而派 別人來,就是淩天本身出事了。


    所以他剛才才那麽激動,直接辭退了慕容,自己尋下樓來。


    而到了一樓大廳,還是不見其人。晴天立馬走出大廳,身形一 閃,幾下弓步連彈,現身與大樓背後的黑暗。


    “出來吧,我感覺到了。”晴天看著前麵的黝黑。


    “晴天師弟好觸覺啊。”


    話語剛畢,兩個人影淡淡走出黑暗。正是和滄海邂逅的一男一女 師兄妹。


    “嗬嗬,看你們的身法,應該是黃老爺子的高足吧?”


    晴天淡淡笑了,心裏卻是波濤洶湧。那個他所謂的黃老爺子,是 他師傅的老友,這次他們謀劃的事情還有另外幾個老不死的家夥。自 己的師傅功夫最高,但其他的幾個老不死既然能讓師傅忌憚,肯定也 有不凡之處。特別是黃老頭,一身迥異與大陸傳統武學的功夫,聽說 是吸取各家精華,在老頭六十高齡的時候才摸索出來的,將近二十年 的時間才逐步完善。


    本來武術一門,講究的是身體與感悟同時修行,自己的師傅是因 為自己功法講究養生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才能在在如此高齡仍能獨步 武術界,而黃老頭是很少能緊跟著師傅腳步的老者,而且和師傅功法 截然不同的修習法門。


    上次聽師傅說過,他和黃老頭經常探究功法的問題卻總是鋒芒相 對,根本不能兼容。


    自此,晴天也非常對黃老頭的師門感興趣,而這次,來找他的不 是淩天,而是黃老頭 的人,他怎麽不心緒不寧?而且,那邊的額事 情,是一發全身的狀態,出不了絲毫差錯的。


    男女並沒有開口說話,也隻是打量麵前的晴天。老爺子一直掛在 嘴邊的徒弟。


    他們入世迴去後一直陪伴在自己師傅的身邊,自然也能經常接觸 晴天的師傅老爺子。對老爺子那幾乎逆天的功法大是心驚。而老爺子 的三個徒弟,除了一個淩天一直跟隨師傅,其餘的兩個一直不在左 右。


    滄海由於種種原因,被老爺子故意留在一個組織裏淬煉,另外一 個徒弟,也一直獨自在外處理事情。


    淩天他們經常見,並且 時常切磋。淩天的資質確實不是很好, 但勤能補拙,加上一直在老爺子身邊,一身渾厚的功夫加上他的無數 經驗倒也能屹立在一群老怪物的徒弟中。而老爺子和淩天,都不吝嗇 自己的美言在晴天和滄海身上。


    對老爺子早就心生向往的其他子弟,自然對他們嘴裏的晴天和滄 海感到十分的好奇。所以才在下午偶然碰到滄海的時候小試了下,晚 上又試探了下。結果,倒是寥寥的感覺。不過想到的老爺子曾在滄海 身上下過禁製,也就釋然了。


    現在麵對晴天,心裏不由起了爭勝之心。才在大廳門口稍微放了 下殺氣,就來到這裏,看晴天是否能找來。結果晴天不僅找到了,而 且比他們預想的要早的多。


    晴天多少能知道他倆此舉的意思,也沒深究,直接開口道:“兩 位是專程來找我的麽?”


    女子點點頭:“是的,是有事專程來的。你師兄受傷了,不能前 來,隻有我倆閑著,就過來看看。”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卻想著當時 聽說可以代替淩天去見老爺子神秘高徒時,一窩蜂的都要來的情景。 如果不是他們的師傅和老爺子比較要好,估計也輪不到他們。


    “哦?我大師兄受傷了?被誰?情況怎麽樣?”


    晴天微微一冷,不過也沒放在心上。那邊的情況他知道,自然萬 分兇險,受傷是難免的。


    “一個高手。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次來找你的事情,倒是 比較棘手。三句兩句說不清楚,今晚隻是和你打個招唿。我們暫時住 在旭日東升酒店。明天中午你來。”


    男子似乎不想多言的樣子,淡淡說著,看了看身後的慕容集 團:“你現在寄人籬下,還是小心些為好。早些迴去,明天再說吧。”


    晴天看看男子,點點頭:“好,明天再說。兩位好好休息吧。”


    “你準備迴去怎麽說?雖然那人確實迴去了,但真的完全放心你 的話也絕無可能的。”他自然能知道是否有人跟蹤晴天。


    “這位大哥倒是細心的很,那麽,我先迴去了。”晴天嘻嘻一笑, 幾步就消失不見。


    男子看著晴天消失的背影,眼神裏精光閃過:“好高深莫測的人 呢。”


    “切,他哪裏高深莫測了。”女子嗤的一聲,跟著男子走入黑暗。


    **********


    慕容坐在自己的寢室,眉頭緊縮。想著剛才晴天的表情。


    一會,蕭無憂敲門進來,見慕容坐在那發呆,不由問道:“怎麽 了老板?”


    慕容搖搖頭,反而問道:“廣場上的事情怎麽解決的?”


    “怎麽解決?警察都介入了,飛鷹的幾個首領都被帶去喝茶了。 在場的一個警察隊長和五個刑警都被盤查的緊,說是滄海放了狠話, 說他們太娘們了,沒有點警察的樣子。”蕭無憂淡淡說道。


    “本來就是,都是些廢物。不說了,你妹妹呢?可想好了?”慕容 看著蕭無憂,臉上早沒有了雍容之色,代替的,是滿臉的陰狠。


    蕭無憂臉上頓時顯露出難堪:“嗯,算是勉強答應了吧。不過, 她有個自己的要求,就是給留滄海一命。”


    “哼!”


    慕容拍案而起:“無憂,你可是知道的,滄海必須死。這不僅僅 是我和晴天的約定,還有主人的命令。不管是誰得到了‘流星塵埃’, 疑慮是殺死的,主人自己參悟不了的東西可以不要,但也不會讓別人 得到的。老弟,你沒見過主人,見過的話你一定對他是言聽計從了。 老弟,以後你如果想見主人的話,我勸你還是在此之前能處處觸摸主 人的意圖行事。”


    蕭無憂臉上滿是惶恐,連忙起身:“老板,這個無憂知道,小妹 的事情,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去理會小妹的要求的,隻是權益之計 而已,等滄海死了她也就過去了那個勁頭。到時候又能為老板效力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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