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內。


    晴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你去就是,我要休息會。”


    “先生,你也去嘛。煙花一個人有什麽好看的?”


    李微微撒嬌的聲音柔柔的傳入晴天耳朵。一雙嬌弱的小手給晴天 按摩著。


    晴天一點也不為所動:“不行,今晚不行。那裏會很熱鬧。我這 個人最不喜歡熱鬧。”


    李微微皺鼻笑了:“你還不喜歡熱鬧?別逗我了,先生。”她自然 不相信晴天的話,他從晴天眼睛裏看出了憂愁,這是在可能滄海的時 候才有的表情。


    “先生!”坐在晴天背上給他按摩肩膀的李微微終於再次開 口:“能問你幾個問題麽?”


    聽出那語氣裏的悠然之意,晴天心下苦笑,嘴上說道:“問就 是,別客氣。你對我客氣我就不好對你不客氣了是不?”


    李微微也不和晴天逞口頭便宜,繼續說道:“先生的女友,真的 叫李薇薇?”


    晴天一愣,沒承想她問的是這個,心下一轉悠眼珠子,嘿嘿笑 道:“怎麽了?問這個?不是我女友,是我媳婦,我結婚了。”


    李微微有些驚訝,不過沒表現出來,轉而說起了其他:“先生, 你和滄海的感情很深啊。”


    晴天心頭一凜,偏頭笑道:“怎麽說他也是我表弟啊,是不是?”


    李微微巧笑不語,眉頭微攢,給晴天按摩著腎盂:“先生,你剛 才在會議室,我倒是看出來些東西。”


    晴天感覺著腰間的火熱,聽到李微微那樣一說,卻感到一股涼 意。他翻身起來,把李微微抱到懷裏,看著那張有些泛紅的俏 臉:“怎麽了?有什麽話要說?”


    李微微看著晴天那張俊俏而又嬉笑的臉:“你和滄海的關係不是 一般的好,對麽?”


    “對,我和他的關係比父母還好,比我媳婦都好。”


    晴天沒有隱瞞他和滄海的感情。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和滄海的童 年裏度過,另外一部分,在迴憶和滄海的時間度過。


    “我本是個平凡的少年,聰明點的平凡少年,如果沒有一係列的 事情,我應該會經商,做個小買賣,做的好的話,我可能會像慕容老 哥一樣,有一家大公司,不過,僅此而已。”


    晴天眼神裏閃過一絲光芒:“但是現在,那些我本來可能成為其 中一員的大老板們都在看著我的舉動行事,我喜歡這種感覺。如果沒 有滄海,我不會有今天。你說,我們的感情是不是應該很好?”


    李微微咯咯笑了:“看樣子你不隱瞞你和滄海的感情。”


    “那沒什麽好隱瞞哦的,那是事實而已。況且,因為我老婆的關 係我要殺他,也是真的,都不用隱瞞。”


    李微微慢慢說道:“我知道,所以你不想去廣場看他,是不是?”


    “對,我可不想,看別人被滄海殺的情景,那樣我會心生畏懼。”


    李微微下意識撫摸了晴天的胸膛:“你在會議室裏說 的最後幾 句話是真心的,我聽出來了,在滄海渾身泛紅以後。”


    晴天微微一怔:“誰知道呢?”


    *****


    廣場上煙火依舊。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唿聲,歡笑聲。


    護城河這邊卻安靜的很。場上的六個警察看著站在假山上的滄 海。


    滄海像是個聖誕老人,施舍著笑容:“歐陽明月,是你吧?”


    暗淡的月光下滄海看向對麵的說話的警察:“好久不見了,是不 是?”


    那人確實是歐陽明月。見滄海似乎從聲音上聽出來,也不打算掩 飾,淡淡說道:“滄海,咱們迴局子裏再說吧。”


    滄海慢慢從假山上下來,走到幾個警察麵前:“不過我想問下, 我犯錯了還是怎麽的?你們要抓我,還都是刑警。帶著手槍?”


    對麵的歐陽明月身形一頓:“恩。。。。咱們迴去再說吧。”


    歐陽明月確實不知道怎麽說,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滄海攪亂了青 島的局勢,但似乎也沒人有證據來證明什麽。雖然有暗線說了十幾家 公司都看上了滄海手上的東西,但他手上的什麽東西惹來橫禍,隻有 那些上層知道。而那些從外地來駐紮在這裏的公司,除了送禮外什麽 也沒說。


    但是,後來的動靜太大了。


    香格裏拉酒店,死了十多個要搶劫的人,或者是要對滄海不利的 人。後來在郊區,又發現了那麽多冷冰冰的屍體。就在今天,暗線又 說了,今天滄海會采取行動處罰一些人,但具體是誰,哪家公司,沒 人知道。為此,警方花費不少精力取得了全部涉及到“流星塵埃”的公 司,又布置了不少警力在各大公司外圍設點。可惜他們在紅光老人的 房地產四樓冒出濃烈的青煙後才意識到懲罰已經結束,才在廣場這裏 碰碰運氣。結果,真的碰上了。


    而目前的情況,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任何東西,包括滄海的 身份,和此時的處境。


    所以滄海一質問,歐陽明月隻能用這種嚇唬老百姓的說法糊弄 了。


    “跟你們迴去?也可以,不過,我想問下,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 麽?”


    滄海冷冷的眼睛裏爆射出質疑之意。


    “這點,我可以保證。”歐陽舒了口氣,如果在警察局都看不好 人,那他也隻能撞死了。


    他這一路仕途,走的很順,自己的身世和父輩們的關係,使得他 從軍隊退役後就一直在警局裏平步青雲。年初的幾個大會後,他將繼 續被升職。而因為這一點,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上這個爛差事,局裏 的其他人已經在眼紅他的飛升。迫於壓力,他不得不出此一舉。


    “保護,如何保護?用這一杆槍和五個紅外線光束線麽?”滄海笑 了。他指指胸前的六個來迴閃爍的紅色斑點。


    歐陽明月似乎臉紅了下:“被你看出來了。我們今晚準備的倉促 了些,所以。。。。。”


    滄海突然看了看身後,對歐陽明月展顏笑了:“那個,歐陽隊 長,不,現在估計職稱更高了,這樣吧,後麵來的十五六個人呢就是 來對付我的,你們就解決了他們吧。我在這裏看著你們,能解決就我 就跟你們迴去,不能的話,那說抱歉了。”


    歐陽明月聽滄海這麽一說,神經性的迴頭,見煙花下十幾個綽綽 約約的人影正慢慢走過來。


    他迴頭看向滄海:“你說的是真的麽?”


    滄海點點頭:“你不相信 的話也沒辦法,你直接帶我走的話, 我們都很危險不是麽?所以你們還是專心應戰吧。不過好心的提醒 下,他們可不像你們,拿著激光燈當紅外線槍,希望你的嘴皮子和六 條命一杆槍能挽迴些什麽。”


    歐陽明月冷冷的看了看黑暗中的滄海:“謝謝你的提醒。”


    滄海微微一笑,剛要說些什麽,卻眉頭一皺:“該死,你們處境 危險了,嗨,他們似乎知道了你們的身份,要直接和你們火拚呢,危 險。”


    黑影中那十幾人突然站住了,一起舉槍,痛一時刻,在滄海的提 示下,歐陽明月甚至沒迴頭,直接大喊:“都趴下。”


    幾乎在同時,密集的消音器下的槍聲響在眾人身後。


    歐陽明月按住身下的一個警察,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手槍,覆蓋著 積雪的地麵冰涼的滲入他的手。


    他不再遲疑,在地上一滾,口中喊著:“都老實的趴著,或跳到 河上的冰上隱蔽。”自己卻翻滾著朝身後開槍。


    幾聲悶哼響起,歐陽明月隱身與黑暗,氣喘籲籲:“我是警察, 你們是誰?”


    迴答他的是一生怒吼:“殺了他們,上去。”


    歐陽明月一驚,轉身看向滄海,滄海還站在那,一動不動。


    腳步聲已經到了近前,他的子彈已經不多,還有兩顆。卻還有十 幾個人跑到了近前,冷冽的月光下,微微泛著銀光的十幾個槍管木然 的對準了他。


    隱蔽在其他各處的五個警察都小心翼翼的貼在地上。走來的人影 中一個男子說道:“警察?嘿嘿,都是些吃幹飯的狗屎。”


    滄海慢慢走過來:“不,狗屎不吃飯的。”


    那人冷哼一聲:“那就是不吃幹飯的狗屎。”


    滄海看了看歐陽明月,聳聳肩:“不好意思,雖然我想反駁他, 但你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沒一點出息,什麽也辦不了,為了升職, 就可以帶我迴去麽?還是完全沒把老百姓看成人?當成取悅上司的工 具?”


    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歐陽明月,滄海淡淡說道:“警察?狗屎。”


    “好好好,說的好。”男子嘿嘿笑了,拍手嘿嘿直笑。


    他收好槍,直接沒有看歐陽明月,對滄海淡笑道:“滄海先生, 我家主人有請。”


    滄海看著他,沒說話,慢慢走到歐陽明月麵前,低下身去,輕輕 說道:“歐陽隊長,你子彈裏還有兩發子彈吧,剛才才打了四顆而 已。”


    “那麽,你就再開槍打死他們兩個吧。打死兩個,我就跟你迴警 局,而且保證你們都沒事。如何?”


    滄海的嗓音低沉的響在歐陽明月的耳際,他渾身一顫,驚訝的看 向滄海。


    十幾杆槍同時對準了滄海,但眼前的笨蛋竟然還說這樣的話。


    “滄海先生,你好像搞錯了語氣。你應該看看你胸前的紅點,那 可不是激光燈光束,是紅外線槍。”


    那個領頭的男子更加鬱悶,被這個人給當麵無視,在這種壓倒性 的優勢麵前。他不由氣極生笑,他用手槍指了指地下的歐陽明月,又 指指另外一直伏在地上以為躲過他們視線的五個警察:“滄海先生, 看看你的這些個警察朋友,一個個嚇的大氣都不敢喘。恩,你知道我 想到什麽麽?不知道吧?我在想中國的那些導演,他們怎麽就好意思 把警察拍的一個個神通蓋世的?惹得我們都得練好了莊稼把式才敢出 來。但出來後卻發現,碰見的都是些廢柴而已。真讓人傷心。”


    男子估計被滄海氣大了,又冷哼的說道:“啊,我忘記了,以後 我在當傭兵的額外時間,專門去調戲警察的漂亮媽媽妹妹姐姐老婆女 友女兒兒媳什麽的,而那些在普通百姓麵前耀武揚威的sb們會不會 也都像這樣?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呢?真 丟人啊,警察,嘿嘿。”


    滄海點點頭:“很好,想法很有創意。”


    男子笑了:“那麽,跟我走吧,滄海先生。”


    最後四個字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他的耐心也不多了。他的組織 雖然 最早發現了滄海的行蹤,但其他的組織也會相繼來這裏。而滄 海的態度確實令他非常氣惱。後者甚至又在那對那趴在地上像條狗一 樣的警察說了一遍剛才的廢話。


    “你開槍殺死兩個。不,開槍亂射就可以,我就讓你安全 的帶 我迴警局,好麽?”


    “滄海先生!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雖然接到把你活著帶迴去的命 令,但我想,以你的身體,即使身體上多幾個洞,也能活的好好的, 是吧?”


    滄海沒有理會男子的威脅,隻是淡淡的對歐陽明月說道:“真令 我失望呢,警察同誌。”


    他慢慢轉起身,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對男子說道:“好 了,你們可以迴去了。我不想再殺人了,我已經洗澡了。不想再洗, 冬天很冷的。”


    男子不可思議 的看著滄海,哈哈笑了:“我說滄海,你是不是 傻了?你以為我們是你殺的那些廢柴麽?你不要逼我”


    銀光一閃,男子的話語截然停止,軟軟的倒在地上。


    滄海慢慢說道:“我說過了不是麽?我很失望。”


    其餘幾人頓時一驚,躺在地上的歐陽明月渾身一顫,心想:這 下,那群人被激怒了,自己也別想活了。


    滄海看著那十幾人:“你們不敢開槍的,不是麽?”


    其中一個淡淡說道:“對不起,滄海先生,你”


    滄海的身影瞬間閃現在那人身邊,帶起一片血霧離開:“我很失 望。”


    “開槍,開槍,打腿,別讓他跑了。”不知是誰喊了聲,立馬槍聲 一片,消音器下那“比比”的沉悶槍聲,壓抑的在六個警察 的耳朵裏 叫喊。他們何曾見過這種場麵,像極了電影裏的警匪片,而不是警察 抓小偷,不是處理糾紛。


    滄海的身影飄忽的在人群裏閃現不已,隨著短而截然而止的叫喊 越來越多,開槍的人越來越少。


    最後,隻剩下,滄海一個人。


    密集的槍聲,短而急促的叫喊,像是被隔入另外一個空間一樣, 令人作嘔的全都消失了。


    這是歐陽明月的想法。他想吐。想好好的吐一次。周圍那令人窒 息的血腥味,那邊卻還在放著煙花,偶爾有情侶要過來偷腥,見這裏 有人就恨恨的離開了。


    “我很失望,本來還想給你機會的。”滄海看了看從地上爬起來的 歐陽明月和其餘的五個警察:“你們令我惡心。”


    他慢慢轉身,走入黑暗。身後,卻傳來了槍栓的聲音。


    “滄海,你還是跟我們迴去吧。現在。”歐陽明月迴頭看了看自己 的五個夥伴,沉聲對滄海說道。


    “你能保護我的,是麽?”滄海沒有迴頭。


    “我隻負責帶你迴去。”歐陽明月的聲音嘶啞的很,似乎在逃避。


    “別轉身,帶上手銬。”歐陽明月的聲音急切的傳來,滄海的腳邊 扔過來一個手銬。


    “慢慢的,蹲下去,然後自己帶上手銬,快點。”另外一個警察此 時說道。


    滄海轉身,看向那群此時似乎掌握世界的警察,眼睛瞬間黑了下 來:“你現在有勇氣拿起槍對準眼前的人了?”


    “帶上手銬,現在,不要靠近。”


    歐陽明月冷冷的說道。他知道自己在幹嘛,對於他來說,哦所需 要做的,就是往上爬,以後做局長,做廳長。而不是為了一個人去拚 命。這個鐵律,是身邊所有的同事都可以朗朗上口的至理名言。


    滄海冷哼,慢慢上前一步。


    “砰”的一聲,槍響了。歐陽明月木然說道:“別靠近,下一槍就 是你了,別逼我。你我相差十米的距離,你不會比槍快的。”


    他怕急了剛才那群人近身被殺害的現實,他等滄海走遠了才拿 槍,就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雖然,他不認為對方會殺警察。


    滄海長吐了口氣:“你們就不能讓老百姓高興一次?剛才老百姓 要被帶走了你們似乎連個屁都沒放,現在壞人沒了,警察卻開始耀武 揚威的欺負老百姓了。”


    他一弓步急衝,下一刻,出現在歐陽明月 的身邊,單手抓住歐 陽明月的脖子,舉了起來:“你現在說話語氣也硬了不少啊。”


    歐陽明月隻感覺自己的脖子被鋼箍般扣住,頭上的血液都被堵截 在臉上,渾身稍微一動,就感覺臉繃緊的厲害,似乎要迸濺出來的感 覺,那感覺,讓他動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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