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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植盯著鄧元覺看了好一會兒,輕笑道!“賣主求榮還是忍辱負重倒真值得思量,可是對本王來說,不管你是那種人,你覺得我會留下你嗎?”


    鄧元覺麵色微微變了一下,道:“貴王莫非不知道知人善任?就算小的是無恥小人,也自有小人的用處。”


    武植微微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鄧元覺心中一鬆,叩首道:“謝貴王恩典,以後小的……”話音未落,圓圓的頭顱很突兀的落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似乎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武植輕輕拭去劍上鮮血,對著鄧元覺的屍體笑笑,“可惜本王不喜歡把隱患留在身邊。”


    魯達嗬嗬一笑:“這禿驢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殺的幹淨,殺的好!”


    武植看看魯達光禿禿的腦袋,無奈的搖搖頭。王進也在旁抿嘴偷笑。


    林經略,杜提點,李知州看到武植前一刻還和人笑吟吟聊天,下一刻就削去了對方的頭顱,心下都是一寒。杜提點和李知州還不覺怎樣,畢竟第一次和貴王見麵,傳說中的貴王好像也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武人。林經略卻是大大吃了一驚,這段日子他也見了武植幾麵,武植給他的印象一向是溫和平正,不想貴王卻有如此狠辣的一麵。林經略打個哆嗦,以後可要多加注意了,莫要無意間得罪了貴王。


    第二天,


    武植坐在方府大廳中,慢慢翻看著方臘留下的小冊子,各處官員吃了方臘多少孝敬武植並不關心,他真正關心的是方臘地下那張龐大的走私網絡。小冊子記載的很詳細,境內就不說了,海外的買家一一列出,那些買家的真實身份大多是那些國家的貴胄,倒很少有方臘這般的布衣。武植笑著搖頭口這個時代黑社會難混啊,搞些走私買賣都要有權有勢。


    大廳外,查抄方府地士兵忙得熱火朝天,林經略親自指揮。方府大大小小的院子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


    “貴王千歲。請您看看查抄的清單。”林經略地略顯小心地話語把武植從沉思中拉了迴來。


    武植接過單子笑笑,昨天晚上自己那幫手下可是忙了一夜,方府早被自己搬空了,剩下的不過充下門麵而已。林經略自然也心知肚明。


    掃了一眼清單。武植點了點頭,道:“江南查獲巨盜巢穴,林經略居功當為首位,兩浙路官員也有協助之功。迴頭林經略把奏章寫好,本王具名就是。”武植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自己撈了天大的好處,總要叫這些人喝口湯才好。


    林經略臉上笑得開了花,道:“這首功自然是貴王的,下官不過是跑跑腿,微有寸功而已。”


    武植搖頭道:“林經略你就照本王說的辦就是。”對武植來說,剿滅一處小小的走私草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功勞,還不如作順水人情。而且以後如此事出了紕漏,還有替罪羊。


    林經略見武植確實不是假意推委,忙笑著答應下來。這次查抄方府可是抄出了萬貫財產,加上方府被充公,也是一不小地案子。自己能做首功,當然歡喜。


    武植想起杜提點二人,道:“李知州遞了辭呈了麽?”


    林經略點頭道:“已經遞上去了,杜提點的辭呈怕是還要幾日。”


    武植昨日已經令杜提點查明金大姐的案子,這種案子由他去辦再好不過,就是沒有證據想來他也會造出證據來。請辭的事自然要延後幾日。


    武植道:“恩。就是不知道朝廷會差遣何人繼任。”想想大宋別的沒有,閑官可是一把一把的,估計二人辭呈進京後,這兩個位子肯定惹起紛爭。苦笑著搖搖頭。


    林經略道:“江南富足,此處空缺曆來……嗬嗬”,不再說下去了。雖然武植手裏有他把柄,自己也自認是貴王一係了,但有的話還是不能說的太透徹。


    武植自然明白,笑著點頭,道:“過幾日本王宴請兩浙路和江南東路兩路官員,也算賠罪吧。來了好些日子了,也沒見見大夥兒。”


    林經略道:“那下官迴去操辦,準備妥當後再知會千歲就是。”


    觀察司後院的密室。


    武植翻看著一疊厚厚地清單,得意的哼起了小曲,這次真是發了橫財了,現錢就抄出了數十萬貫,再加上各種珠寶古玩字畫,怕是有上百萬貫了。自己一直捉襟見肘的貴王生活似乎要結束了。


    “二十萬貫去修繕武家莊的防禦,二十萬貫撥給咱們‘穆家幫”用來招募豪傑和私貨買賣的流動資金。”武植一邊盤算一邊說道。“至於那些珠寶古玩,等我挑揀後全部運迴京城王府密室。”


    王進點點頭,雖然第一次聽“流動資金”這個詞語,但意思卻也明白。


    武植看了看王進,歎口氣道:“去打理‘穆家幫’有點委屈王兄弟了……”武植想到人家本來一堂堂五品侍衛卻要去混江湖,心裏還真有點歉疚。


    王進急道:“千歲不必如此,當日武家莊一役後,王進已經發下重誓,這條命以後就是王爺的!能為王爺效犬馬之勞,王進可是開心的很。”


    武植點點頭,道:“‘穆家幫’的事務就有勞王兄弟了。月昔莊突然失勢,想來各方好漢盯上這塊肥肉的肯定大有人在,最近這些日子王兄弟可要多費心了。”


    王進斬釘截鐵道:“王爺放心,王進定不會令這些宵小得逞!”


    武植微笑點頭。


    寢室中,紅燭下。


    武植和金蓮坐在鋪著厚厚軟墊地長椅上。


    看著武植從懷裏掏出一把又一把的交子,活脫脫一個暴發戶形象,金蓮不由得偷偷笑了起來。


    武植把懷裏交子掏出來堆在桌上,嘿嘿一笑,“乖娘子,數一數有多少,你家相公可是真的發財了哦!”


    金蓮不想掃了武植的興。道:“相公說發了財,想必數目不小。”說著數了起來。武植靠在椅子上,聽著恬靜的金蓮一五一十的輕聲數數。心中一片安詳充實,很有那種丈夫在外麵賺了錢。迴家交給賢惠妻子的心境。或許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地生活吧。


    “相公。你哪來的這些錢?”金蓮數了一小半兒驚訝的問道。


    武植望著金蓮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小嘴,腦海裏迅速出現了一副綺旎地畫麵,搖搖頭,知道金蓮九成九是不會答應地。拉起金蓮的手。道:“咱先洗漱,等一會兒再告訴你!”


    金蓮臉微微一紅,低頭任武植拉向了裏間……


    泉州,作為大宋最大的貿易港口。自然也有大宋最繁華的集市,各地商人雲集,大多數都是大宗買賣,後來因江南富商喜歡來泉州采買些海外珍異之物,泉州北大街漸漸形成了一片專門買賣海外貨物地商鋪。


    武植和金蓮,竹兒等一行人此時就遊走在泉州北大街。


    平白得了數十萬錢財,武植自然要帶金蓮好好采買一通,金蓮身後兩名扮成侍女的宮娥跟隨服侍,竹兒不時和其中一個宮娥聊上幾句。不過那宮娥在武植和金蓮麵前頗為拘束,說話時不時小心偷看武植和金蓮臉色。


    武植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宮娥叫杏兒。今天和竹兒說起要來泉州遊玩的時候,竹兒可憐巴巴的問能不能帶上她地宮娥姐姐,問起來才知道最近竹兒和這名叫杏兒的宮娥相處得甚好,似乎杏兒幫過竹兒什麽忙,問竹兒幫了她什麽忙,竹兒漲紅著小臉怎麽也不肯說,武植本想再逗弄她,金芝卻是見不得竹兒受什麽委屈。笑著應了下來。武植隻好作罷。


    武植五人身旁是幾名精選的王府侍衛扮成的隨從,“拚命三郎”石秀也在其中,說起來武植手下現在也就這一名可稱為一流好手的侍衛了,其餘的好手都被打發到王進手下了。


    金蓮見到那些充滿異國風情的小飾物,簡直是愛不鼎手,每進一家店鋪,都要挑選出合眼的買上一些,其中一大半倒是給竹兒,七巧和玄靜買的。七巧和玄靜幾天前好像就來了泉州,似乎是李義來泉州辦什麽事情,七巧喜歡湊熱鬧,也就隨行。


    逛了一會兒,竹兒湊過來道:“老爺,我和杏兒姐姐想去那邊地商鋪看看。”


    武植見竹兒手指的方向是一些專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搖頭道:“這些東西還是咱們大宋的好,蠻夷之物用了出一臉疙瘩可就不美了,到時候小竹兒可變成醜八怪了。”


    竹兒被他嚇的小臉變色,忙搖頭道:“那竹兒還是不去了。”


    金蓮笑道:“別聽咱家老爺亂說,去吧,本來今天就是圖個新鮮。”


    竹兒道:“竹兒不去了。”


    金蓮嗔怪的看了武植一眼,“相公也知道竹兒從來把你的話當金科玉律,還老是喜歡逗弄她。”


    武植嘿嘿一笑,道:“今日我可不是在胡說,臉麵上的東西還是用咱大宋的放心。不過今天就是圖個開心,去買些吧,最多迴去不用罷了。”


    竹兒聽武植允許,這才應了聲,拉上杏兒向那些胭脂銷子走去。


    武植和金蓮又繼續興致勃勃地開始采買之旅,二人進了一家店鋪,這家的飾物很是精美,都是各種貝殼繪上彩繪,各個玲瓏別致。武植和金蓮正笑著談論被畫上美女圖的大貝殼,杏兒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口中喊著:“老爺,夫人……竹兒……竹兒出事了……”


    武植和金蓮都吃了一驚,齊聲問道:“怎麽了?”


    杏兒惶恐的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恥“,”


    武植伸手一巴掌過去,怒道:“說重點!”


    杏兒被打的一陣頭暈,嘴裏卻伶俐起來:“那邊首飾店,有人在糾纏竹兒姑娘!”


    武植二話不說。拎起她道:“帶路!”又迴頭對眾侍衛道:“留在這裏保護夫人!”說著拎著杏兒向外走去。


    旁邊的石秀微一衡量,對兩名侍衛使個眼色,兩侍衛會意,跟在了武植身後。


    金蓮放下手中貝殼。也跟了出去。石秀幾人隨行,不過金蓮雖然焦急,卻也跟不上武植的大步,一會兒就落在了後麵。


    趕到杏兒所說的胭脂鋪。在門外就聽裏麵一男子得意的笑語,“怎麽?拿不出錢來了?那就跟本郡王迴去抵債吧,哈哈”語調甚怪,顯然不是中土人氏。


    武植把杏兒丟開。閃身進了胭脂鋪子,就見一衣飾華麗的青年男子正用手拉住竹兒胳膊,得意地笑著,竹兒奮力掙脫,無奈人小力弱,掙脫不開。


    武植冷然道:“放開她!”說著就走了過去。


    青年男子身旁的幾名隨從過來阻攔,武植身後兩侍衛迎了上去,雙方乒乒乓乓打了起來,那青年男子的手下很有些功夫。人又多,兩侍衛竟然被逼的連連後退。武植冷哼一聲,就欲上去動手,忽聽門外一陣喊聲,“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隨著話語,進來一名綠袍官員,身後跟隨十幾名軍士,小小地胭脂鋪一下擁擠起來,青年手下隨從紛紛停手。兩侍衛看看武植眼色,也退了下來。


    官員進來掃視了一圈,喝道:“怎麽迴事?什麽人大膽驚擾高麗郡王殿下!”


    武植理都不理他,慢慢走向竹兒,看看青年男子抓在竹兒胳膊上地手,淡淡道:“再不放手你就麻煩了!”


    青年男子笑道:“可不是本郡王欺負人!是這女孩子欠了我的錢!沒錢還自然要給我做仆役!”


    竹兒張嘴想解釋,武植已經道:“已經給你機會了!”隨著話聲,武植反手間手中已多了一把黑乎乎長劍,閃電般向青年男子胳膊砍去,誰也沒想到武植在官家麵前就敢動器傷人,也幸好青年男子手下反應快捷,倉促間狠狠拉了下他,青年男子踉蹌後退幾步,長劍從他麵前劃過,駭的他麵色大變。


    武植把竹兒拉到身後,道:“不必解釋,有我在!”竹兒使勁點點頭,這才想到老爺看不到自己動作,望著武植的背影,似乎是那般高大寬闊。如同一座巍峨高山,能為自己遮擋住任何風雨。躲在他身後,世上再沒人能傷害到自己,輕輕靠在武植背上,心中溫馨無限。


    武植感覺到竹兒靠在自己背上微微抖動地柔軀。以為她在害怕,心中更添怒意,冷冷望向那綠袍官員,道:“你官居何位,叫什麽名字?”綠袍是六品下官員服侍,在武植眼裏,那真是芝麻綠豆般的小官了。


    綠袍官員見武植竟敢在自己麵前動手傷人,震驚之下,才仔細打量武植,這才發現人家服飾怕自己幾輩子也買不起,此時見武植問話間倨傲無比,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不自覺流露出來。心中一凜,自己不過是禮部迎客司從六品主事,官小職卑,莫要惹上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口中道:“本官禮部主事黃中亭,特來泉州迎接高麗郡王,尊駕是?”語氣已經十分客氣了。


    武植點點頭,這黃主事眼睛還算亮堂,看了看那青年男子,道:“你是高麗郡王?”高麗郡王那就是高麗國主地兒子了。


    青年男子從驚怕中迴過神來,叫道:“黃主事!你可要為本王作主啊!”


    黃主事摸不透武植身份,也不敢亂說話,隻好冠冕堂皇道:“請郡王把事情經過敘說一遍。”


    此時,胭脂鋪外有一陣混亂,武植知道定是石秀他們到了,在外麵和把門軍士衝突起來,果然隨著一陣慘叫,石秀閃身躥了進來,見貴王無事,才鬆了口氣。


    黃主事已經滿頭大汗,這夥兒什麽人啊,明顯不把官府放在眼裏,拿襲擊官差根本不當迴事,自己今日可要小心應付了。那高麗棒子就算是郡王,自己也沾不上他半點光。可是要惹了不該惹的人,自己這小小的烏紗說沒就沒啊。


    青年男子是高麗國主王氏的三兒子,叫王成桂,自幼甚得父王寵愛,此次來大宋除了朝貢以外,還因為父王為了指定了一門婚事,和高麗實權家族李家聯姻,聽說李家的姑娘和未來的嶽父現在也在大宋,特意來拜見嶽父大人,送上聘禮。今日剛到泉州,就興致勃勃的遊玩起來,在胭脂鋪遇到了竹兒和杏兒。他見竹兒清麗,有意結識,見竹兒選好一盒胭脂,也就非要出高價買下,本來以為自己買下後再轉贈美人,博美人一笑。


    誰知道杏兒別看在王府十分溫順,這一出王府馬上跋扈起來。見有人竟敢和貴王千歲的貼身侍女,自己的靠山搶東西,出口就把王成桂罵了個狗血噴頭。不聽竹兒勸阻,和他競起價來。結果當然王成桂財大氣粗,把胭脂買了下來,又要轉送與竹兒,竹兒不收,推拒間把胭脂碰翻。王成桂本就被杏兒弄了一肚子火氣,又見小美女也不給自己一點麵子,惱羞成怒下,早把父王告誡自己地在大宋千萬不要惹是生非的話語丟到一旁。拿出在高麗橫行的本色,逼竹兒賠自己胭脂,若是不賠就要隨自己迴去做使女。


    王成桂聽了黃主事之言,正在措詞該怎麽說才能站住理。忽聽武植道:“不必講了,多少錢我賠你就是!”


    黃主事一愕,沒想到武植這般好說話,可看他方才表現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啊。


    王成桂見武植願意賠錢,心中歎口氣,小美女終究還是飛走了,口中道:“十貫錢而已!”


    武植點點頭,扔給他一張交子。


    王成桂接過,看看數目,點頭道:“既然如此,本郡王就放她一馬。”轉身對黃主事道:“黃主事,咱們走吧。”


    黃主事鬆口氣,能這樣解決再好不過。


    武植忽然道:“郡王似乎還忘了一件事情。”


    王成柱愕然轉頭,道:“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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