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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稟告道:“大人,外麵林經略帶了大匹人馬趕到!”


    杜提點和李知州都愣住了,杜提點轉頭問方臘:“是你知會的林經略?”


    方臘茫然的搖搖頭,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起來。


    方府大門猛的被撞開,一隊隊盔明甲亮的禁軍士兵大步而入,把眾廂軍逼到了一旁。接著林經略緩步行入。


    杜提點和李知州急忙迎了上去,一陣寒暄後杜提點忍不住問道:“經略大人也是來方府捉拿江洋大盜地嗎?”


    林經略心說我捉個屁江洋大盜,你們倆闖下天大地禍事都不知道,歎口氣不說話。心說還是看貴王怎麽唱戲吧。


    武植突然笑道:“林經略是來接應在下的,江南匪盜猖獗,私貨屢禁不絕,而幕後黑手就是月昔莊,也就是方家,方家勾結兩淅路官員,私販貨物,證據確鑿。”說著從懷裏掏出那本假帳目,道:“這就是方家和兩浙官員私通地帳目。”


    杜提點,李知州和方臘都是麵色大變。杜提點和李知州膛目結舌,望著林經略,怎麽也想不到林經略會派人潛入方家,對付方家。方臘結結巴巴道:“經略大人,我每年可是也送您孝敬的,您怎麽……”


    林經略瞪了他一眼,喝道:“方莊主不要亂言,本官何時吃過你的孝敬!”心說貴王早就答應我對我網開一麵了。本來以為貴王千歲隨便說說,想不到如今真拿到了帳目。江南這下怕是要有大地震了,幸好自己沒站錯隊。


    方臘忽地醒過神來,想起症結所在,大聲叫道:“三位大人不必信他的。他手裏根本不是什麽帳目!”杜提點和李知州將信將疑的互相看看,一時間難以抉擇,即不知道林經略為何出手對付方家,也不知道到底該信誰的。自己又該如何反應,若這帳目是假的。自己二人自然要力保方臘。畢竟三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方臘垮了,自己二人也好不了。但若帳目是真地,自己二人若再保方臘,可是罪加一等,但若不保,有那賬本,自己還是脫不了幹係啊。


    二人互相望了眼,還是得保住方臘。杜提點首先笑道:“林經略這是唱的哪出啊,私動兵戈。似乎有擾民之嫌哦。”他和經略使平級,即已下定決心力保方臘,也就不再那般客氣,他可是有監督經略使地職責,給林經略先扣上了“私動兵戈擾民”的大帽子。李知州比二人低一級,不敢明目張膽的質問林經略,但也在旁點頭附和。


    林經略此時有天大的靠山在後麵,膽氣十足,聽杜提點言語中竟有威脅之意,“哼”了一聲道:“杜提點!李知州!話不能亂說!本官秉公辦事!若你二人再行阻撓,別怪本官治你二人的罪!”


    杜提點差點沒被他氣死,心說你有什麽權力治我的罪?怎麽擺出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子?一甩袖子道:“林經略慎言!若是此事鬧上去怕是不妥吧!”


    林經略翻翻白眼,不屑道:“杜提點才該慎言,須知禍從口出!”說著大喝道:“來人!給我把方家一幹人等拿下!”


    杜提點見林經略如此不給麵子,臉漲的通紅,擋在軍士麵前,怒道:“林經略,你也太肆意妄為了!地方上的事自有李知州處理,林經略不要越俎代庖!”


    武植笑道:“杜提點,李知州,看樣子你們是不相信我所說地證據了!”


    杜提點“哼”了一聲道:“方家在江南名聲卓著,樂善好施,豈是你能詆毀得了的。一本假帳目如何做的了憑證。”


    武植“哦”了一聲,輕輕把麵具摘下,淡淡道:“若是本王說這本帳目是真的呢?”


    林經略一聽武植自承身份,急忙過去見禮,道:“見過貴王千歲,下官來遲一步,累貴王千歲處險惡之地,受宵小之辱,下官惶恐!”


    武植笑道:“林經略不必多禮。”


    杜提點和李知州心髒都停止了跳動,貴王,怎麽可能是貴王?怪不得今日林經略如此跋扈,原來他不知不覺攀上了貴王這棵參天大樹啊。杜提點想起自己方才大咧咧對貴王一陣吼叫,脖子根一陣發涼,轉頭看看李知州,李知州也想起方才自己下令要斬殺貴王,腿肚子微微轉筋,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禁軍士兵雖然不能過來大禮參拜,但每個人看向武植地眼睛都是狂熱的,哪個士兵不崇拜猛將呢,特別是在文官把持了軍權的這個時代。在戰場浴血殺敵的他們更渴望有自己的精神支柱,而武植。正在漸漸充當起這一角色。


    方臘心一下沉到了穀底,怎麽也想不到一直在對付自己地會是貴王,今日怕是真地在劫難逃了。


    武植轉向杜提點二人,道:“本王說這帳目是真地,你二人認為呢?”又歎口氣道:“今日事情過後,你二人自動請辭就是,本王不會多做追究。”


    杜提點和李知州聽完武植後麵的話,眼睛都是一亮,貴王的意思隻是拿了自己二人的官位,不會一查到底。把二人抄家充軍之類。若說此時他二人還不知道抉擇,那就白混跡官場多年了。武植若沒這樣的保證,二人又確信這帳目真是假的,為了不丟官或許還會力保方臘,但現在既然貴王給自己迴鄉過富翁日子的機會,二人又豈會再幫方臘?萬一那帳目是真的,自己二人可就不是丟官那麽簡單了。再說就算是假的,今日保下了方臘,那也是大大得罪了貴王。二人以後地日子怕是要相當難過了。


    杜提點首先道:“貴王千歲智勇雙全,深入虎穴,查明方家原來是私販違禁物事地盜匪,下官佩服至極!”李知州急忙附和。二人口風一轉,已經把方臘說成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匪徒。


    方臘萬念俱灰,默默不語。今日是徹底栽了,真正的帳目就在身上。人家一查便知。若不是如此,自己還可和他理論一番。可是如今靠山已經沒有,隻要人家抄家搜身,證據確鑿,無法抵賴。


    武植看了看他,道:“機關算盡,你少算了一樣,那就是我的身份,有了這身份,一些東西卻是假作真來真矣假……”


    方臘歎口氣。道:“貴王西北平亂,天下誰人不知!方某栽在貴王手裏,倒也不冤,總好過輸給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說著看了杜提點和李知州幾眼,二人被方臘譏諷,都尷尬的轉過頭去。方臘又道:“隻是我自認未得罪過貴王,不知貴王為何耗費如此心力,竟甘願做方家下人,隻為對付方某,方某不解。”


    武植自然不會說因為你將來很可能奪了大宋江南半壁河山,而且我也很需要你的私貨網絡,臥底除了要引出你的靠山以外,很大的原因是想得到你走私地龐大網絡。可惜的是拿到的東西卻是假的。更是因為我以前黑道生涯久了,最近地安逸日子搞得身子骨難受,特意尋些刺激。


    武植搖搖頭,揮揮手。禁軍士兵唿喝一聲,手中長矛大刀豎起,就要一擁而上。


    “等一下!”隨著一聲清喝,一道白色身影擋在了方臘麵前,金芝白衣似雪,手中長劍橫在粉頸。


    金芝怔怔看著武植,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是那滿臉笑容,和藹可親的穆武?是那一身霸氣的大魔王,還是如今淡然若定的貴王?


    “我說過方家土崩瓦解之時會還你地恩情,我會為方家留下一絲血脈,你弟弟我會軟禁他,為他娶妻生子。”


    聽著武植冰冷地話語,金芝淒然一笑,道:“謝貴王千歲了,可是方家今日之禍,是由金芝惹起,今日金芝就隨爹爹於九泉好了!”說著手上微微用力,粉頸上一絲鮮血沿劍鋒緩緩滴下。


    武植歎口氣道:“你還是喜歡知道所有賭局的結果?”


    金芝微微點頭,因為她的動作粉頸上的鮮血流的越發快了。方臘在旁看的心痛,伸手想奪她長劍,金芝閃在一旁,這一動下傷口越發深了。方臘不敢妄動,怒道:“金芝!為父今日就算逃得性命,又有何用!”


    金芝轉頭望向武植,臉上神色漸漸從淒然化為決然,微笑道:“看來我賭輸……”


    武植心中歎口氣,不等她說完,猛的隻揮手道:“放方家父女離開!”


    金芝眼中閃過一絲神采,輕聲道:“你終究做不成梟雄,謝謝你了,穆武,終於讓我賭贏了一次……”


    武植道:“有的賭注隻能押一次的。”


    金芝黯然,微微點頭道:“金芝明白了。”


    林經略見武植真要放方臘離開,心中大急,走過去道:“貴王,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武植淡然道:“無妨!”


    王進在旁“哼”了一聲道:“他若是虎,千歲就是打虎的英雄!他若是龍,千歲就是降龍地勇士!”


    魯達也大咧咧道:“那女娃子人不錯,死在這裏可惜了,下次再找機會把這廝打殺了就是!”


    林經略聽二人一唱一和,翻個白眼,不過想想也是,貴王又豈會在乎這些草莽,特別是今天過去,查抄了方府,方臘也就是一沒牙的老虎,各州縣再通緝下去,早晚把他緝捕。隻是似乎這女子和貴王有些曖昧,要小心別傷了她才是。


    方臘扶著金芝走到武植身旁時,停了下來,從懷裏拿出一本絹絲小冊子,對武植道:“這裏是和官府來往的帳目和方家各處生意的買家情況,海外蠻夷也在其中。”


    武植接過冊子,道:“三天!”


    方臘點點頭,金芝深深望了武植一眼,轉身和父親走了出去。


    魯達摸著自己的光頭,奇道:“這廝幹嘛要把東西交出來,師傅你說三天又是什麽意思?”


    武植笑道:“佛雲,不可說!”


    魯達轉頭求救的目光看向王進,王進低聲道:“這廝狡詐的很,知道若不把東西交出來一會兒查抄方府後找不到帳目,馬上就會鐵騎四出,他哪有地方躲藏。貴王千歲就是看在他主動交出的份兒上,給他三天時間,三天後再開始搜捕他。”


    魯達恍然,歎口氣:“這廝的道道兒真多。”


    一直默不作聲的鄧元覺忽然拜倒在地,口中道:“貴王千歲,小人願為貴王千歲分憂!”


    武植笑笑,道:“你如何為本王解憂?”


    鄧元覺道:“月昔莊的勾當小人全部知曉,隻要貴王肯用小人,不出半月,必叫江南販私鹽幫一網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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