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穆瑾楠乖巧的應了一句,跟著楚笑太子的身後,進了太子寢宮。


    楚笑太子屏退了所有人之後,穆瑾楠率先忐忑的開口道:“楚笑太子,那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


    “瑾楠,我知道!”


    楚笑太子笑著轉過臉來,麵具之下,笑吟吟的眸子,看上去異常的閃亮償。


    “我知道你不是來找我選妃的。”


    他承認道攖。


    “你知道?”


    穆瑾楠一臉的錯愕。


    她真有些搞不明白了,這個楚笑太子,跟她是自來熟嗎?


    不止知道她名字,第一迴見麵就叫“瑾楠”,叫的這麽親昵。


    “不錯,我知道!”


    楚笑太子忽然抬手,緩緩的將臉上的麵具拿下來。


    “你看看我是誰?”


    “啊!你你你——”


    那張熟悉的眉眼落盡穆瑾楠雙眸中時,她真的不曉得用什麽話來表達自己的心境。


    這個男子,不正是她的某個朋友嗎?


    她記得很清楚,他告訴她,他叫秦夙玉,是天曜國人。


    萬萬沒有想到,秦夙玉的真正身份,居然是天曜國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楚笑太子。


    “喔喔喔,秦夙玉,你藏得可夠深啊!”


    穆瑾楠盯著他,嘖嘖搖頭。


    “瑾楠,不告訴你真實身份,也實屬無奈之舉。再者,楚笑太子這個身份,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好炫耀的。”


    “喔,這個沒事的!這樣的身份那怎麽能隨便就告訴人家呢?”


    穆瑾楠無所謂的擺擺手。


    “楚笑太子是你,對我來說,一切就都好辦太多了。”


    楚笑微微一勾唇,道:“瑾楠,你手掌上麵寫著有事相商,究竟是什麽事情?”


    穆瑾楠點點頭,直白說道:“我想找你,詢問關於巫靈咒的事情!”


    “巫靈咒?好!”


    楚笑點頭。


    從楚笑的口中,穆瑾楠真的聽到了第二個巫靈咒的故事——


    果然發生他的身上,果然就是傳言所說的那般:楚笑太子最愛的女人名叫豔寧,幾年前她失蹤。從此,任何女人再也無法入得了他的法眼。


    盡管一年又一年的選秀儀式從未間斷,可惜,楚笑太子本人永遠都選不出喜歡的人來。


    傳言中沒有提到楚笑太子最愛的女人為什麽會失蹤。這一點,楚笑太子這麽說道:“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我們沒有吵架,更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和。甚至,父皇母後也從未有反對我們兩個人。但是幾年前的那天,我去找她時,她已經人去樓空。”


    穆瑾楠歎息了好久。


    好一個無頭屍案。


    那位豔寧姑娘走的也離譜了!什麽原因都沒有,就那麽不聲不響的走了。


    她思考了好久,一個名字漸漸在腦海中浮現,冥靈。


    貌似,隻有她有那個閑工夫去拆散相愛的兩個人。也隻有她有那個閑工夫去弄什麽巫靈咒。


    說不定,豔寧的離開就跟冥靈有關。


    如果真是冥靈的作為,那麽不難肯定,豔寧應該不會離這裏太遠。當初她要是真心愛楚笑太子的話,定然不舍得就這樣離他而去。


    或許,她就在某個角落中,時時刻刻注視著楚笑太子的動向。


    想罷,穆瑾楠忽然掏出了佛珠手鏈。這串也許手鏈能夠幫助她找到豔寧的下落。


    她記得楚笑太子也說過,這些年他遊曆辰宿荒洲,一方麵打聽豔寧的下落,另一方麵,也在尋找卜明珠。希望能夠借助卜明珠的神力,找到豔寧的下落。


    找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他此生最大的執念。


    現在沒有卜明珠,但是有佛珠手鏈,完全可以試一試。


    穆瑾楠麻溜的掏出佛珠手鏈,放在手掌中,合十,祈求道:“親愛的佛珠手鏈,如果你能真的有神力的話,麻煩你現在就告訴我豔寧的下落好不好?求你——”


    “你怎麽迴事啊!洗個衣服都這麽半天?人長得醜,做事還這麽不麻利,太子府給你工錢是讓你偷懶的嗎?幹不了,就快滾!不要整天在我麵前裝病!”


    “嬤嬤,對不起對不起!您不要趕我走,那些工錢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馬上去洗,我很快就洗完了……”


    不遠處,有兩個女人的對話,一個無情陰鷙,一個哭哭啼啼,驚得穆瑾楠睜開了眼睛。


    她扭頭看去,幾步開外,是個蒙麵的白衣女子,還有個女官打扮的人。


    那白衣女子渾身濕漉漉的有些狼狽,懷中還搬著一個木盆,裏麵裝滿了衣服。


    可能是木盆太重了,她的身體都被墜的彎了下去。


    這個女子她認得,之前她被人從路上甩出去,還是這個女子扶了他一把。


    “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洗不完衣服不準吃飯!”


    那嬤嬤兇巴巴的說完,冷哼了一聲,轉身絕塵而去。


    蒙麵女子又踉蹌了幾步,好像馬上就要抱不住懷中的衣服。


    穆瑾楠見狀,趕忙加快了腳步,走到女子的跟前,接下她懷中的衣服,擔憂道:“你沒事吧!”


    女子驚愕的抬頭,看清楚她的模樣,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眸光忽然暗淡下來,搖頭道:“我沒事,謝謝姑娘。”


    她伸手就要將木盆再接過來,穆瑾楠卻將身子往旁邊一撤,道:“你生病了,應該好好休息,怎麽還幹這麽重的活兒?”


    “姑娘,你是選秀的秀女吧!我聽說太子殿下這些年來,終於選出了一位心儀的女子,還馬上將她帶迴了寢宮。想必就是姑娘你吧!”


    女子這些話,穆瑾楠竟然聽出了一股很濃的醋味,她驚訝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點兒什麽,卻聽她繼續道:“姑娘衣食不愁,怎麽會體會到窮苦人家的日子?這些衣服我今天不洗,我的家人,今天晚上就沒有飯吃。”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穆瑾楠忽然問了一句跟他們的話題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女子有些錯愕,看了她一眼,道:“她們都叫我醜姑。”


    手中的佛珠手鏈忽然發出了一道亮光,不經意間射到了醜姑的臉上。


    穆瑾楠好像這個細節捕捉到,她微微一笑,又問道:“你在太子府幹了好多年了?”


    “不錯!”


    醜姑不知道是因為不耐煩還是急著逃離,她再次衝過去奪木盆。


    “姑娘,請把它給我吧!今天洗不完,我的日子真的沒法過。”


    “好!”


    穆瑾楠沒有躲開,也沒有鬆手,而是用自己的手分擔了木桶的一部分重量。


    “有個條件,如果你想知道楚笑太子今年為什麽選我,就同意我跟你一塊洗衣服。我們邊洗,邊聊怎麽樣?”


    她明顯感覺,女子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她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


    穆瑾楠不確定她究竟是怎麽想的,既然答應她跟著,既然好奇她提的問題,為什麽卻死活不肯開口詢問。


    她隻是默默的低著頭洗著手中的衣服,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似乎在發泄。她不做聲,不問,也不開口。


    不過,眼尖的穆瑾楠還是看到了她眼角處的淚珠,濕潤了臉上的麵紗。


    她猜測的不錯。


    這個女子,果然不同尋常。


    之前,看到楚笑太子的儀仗隊,她倉皇逃竄;方才,對她這個唯一一個被選中的秀女充滿了敵意;然後,又對楚笑太子選秀的事情如此芥蒂又上心;最後,佛珠手鏈居然發出了奇異的光彩,預示著她跟第二個巫靈咒有關。


    兩人相對無言,洗著盆中的衣服,良久,穆瑾楠終於按捺不住道:“姑娘,其實就算你什麽都不直說,我也能從你的神色中看出來,你很在乎楚笑太子做出的每一個選擇。”


    女子搓著衣服的手微微一頓,接著又開始搓。


    穆瑾楠勾唇微笑,繼續道:“姑娘,你完全不用覺得絲毫的傷心,更不用覺得有芥蒂。因為,楚笑太子選我,不是因為看上我,而是因為,我們兩個本就是認識的朋友,他想請我這個朋友幫忙,找到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最愛而已。”


    女子還不說話,但衝她手中的活不自覺變慢的這一細微變化,穆瑾楠已經看出,這些話她聽進去了。


    “我與姑娘相見,也是有緣。如果,姑娘認識我那位好友的愛人的話,希望姑娘可以透露一些線索。”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


    女子慌亂了。


    “姑娘,你問錯人了,更猜錯了!”


    她忽然將穆瑾楠手中的衣服奪過來,“姑娘,謝謝姑娘幫忙。剩下的衣服,我自己可以洗,姑娘輕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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