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這是李靜軒的宣言。


    雖然現在他的身子搖搖晃晃,身上的創口也不停的冒出鮮紅的液體,劇烈的痛覺不斷的席卷他的感觀,但他依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盡可能硬朗的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沒錯,他是在強撐著。盡管現在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在下一秒鍾會不會就此再次昏迷倒地,但至少這一刻,李靜軒還是站著。


    “可以宣布了吧!我站了起來,可是對方還沒有。”李靜軒微笑著說道:“所以誰輸誰贏,這一下是一目了然的。”


    李靜軒的話語有些發虛,但在他稍稍動用了一些元氣之後,他的聲音還是放大了一些,傳得老遠被場麵上的彼此給聽了一個真切。


    “嗯,卻是如此!焦虯,你怎麽看?比試這東西,快一個唿吸也是贏了,你可不要太過分哦!”同為人族,又是李靜軒的老師,夏棣自然是站在李靜軒一方。在李靜軒的話出口之後,他便迅速的接上,旗幟鮮明的站好隊伍了。


    夏棣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隻是他的說的話,也算是踩到正理的根子上很符合一般人的正常認知。沒錯,正常的約定比試,不管事點到為止的友情交鋒,還是容許見血的決鬥,在某些方麵確實還是有些共通。夏棣所說的這個就是其中的一個共通點,除非約定比試的雙方在實現就說好非得以殺死對方才能算結束。否則,大多數人都會認可這個理兒。


    理兒是正確的,但身為海族的焦虯卻並不想認這個理兒。畢竟,這一場可不像上一局那般人族的優勢是那樣的明顯。在他看來這一場沙璿和對麵那個叫李靜軒的小子的戰鬥,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平手,李靜軒就算眼下先站了起來,也不過是走****運罷了。要說他勝利並不是那麽牢靠的,如果能暗中動動手腳,說不定就有一個挽迴的餘地呢。


    宣布認輸,焦虯可不想連著來兩次。


    所以,他心中確實有要反悔的想法。


    “那個……你確定你是贏了麽?沙璿可是海鯊,她的戰鬥力不單單是在海上,化為本體的她可是能從海底發動攻擊的。麵對這種可能,你能確定你是贏了?”焦虯撇列撇嘴,眯著眼睛說道。


    這話,他是在反問,也是在拖延時間。


    就在他問出這話的同時,焦虯的聲音在他身後一個身著灰色緊身水靠,留著一頭紫發的大漢耳邊響起:“滕磊,我需要你的幫助。為了取勝,我需要你召喚一些小玩意來。這一場,我需要獲得勝利。”


    “哦?”聽到焦虯的話音滕磊的眼睛微微一亮,一個莫名的笑容在他的嘴角邊掛起。他傳音迴給焦虯:“我可以出手一次,但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幫我拿下沙璿。這個娘們,我已經眼饞很久了。怎麽樣?”


    “這個……”焦虯沉吟了一下,權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然後重重的點頭:“沒問題……我會幫你給給沙璿帶上禦獸環的!”


    “那就好!”滕磊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當下也不見他有什麽大動作,隻是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身上撫了撫,似乎在撣灰塵,但也不見他真的撣出了什麽東西。總之,他在做了這一個動作之後,便又老實起來,沒有任何動作的。


    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元氣流動,更沒有什麽驚人的光效,有的隻是這麽輕輕一撣,以及隨之而來的一股極淡極淡的幽蘭之香而已。而就是這樣淡淡的幽先也因為海麵上不斷掠過的海風而迅速飄散,化為了虛無。


    一切都毫無破綻,至少對人類這邊來說是這樣的。至於海妖那邊,有的海妖比較敏感,或許已經感受到了什麽,但他們不會說,因為他們利益與他們所在的陣營是息息相關的。為了所謂的“高尚品德”而犧牲自己的利益?誰能告訴我“高尚品德”究竟是什麽玩意?能吃麽?


    於是,他們也閉嘴了。


    沒有人說話,所以陰謀得以成功的執行。


    這一刻,焦虯表麵上還在和夏棣對話著。他盡可能的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到,或是講一些無賴的理論,卻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已經輸了。


    他羅哩羅嗦了半天,一直堅持著一個認知,那就是沙璿是海鯊,沉在海底不一定是昏迷,也有可能是在做反擊的準備。至於反擊什麽時候到來,那得看沙璿自己的打算。


    總之,不要那麽急著分勝負。因為戰火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重燃。


    真的是這麽樣麽?也許卻是存在這種可能****!


    但,這不是夏棣希望見到的,或許……也不是李靜軒所能夠忍受的。他一邊反駁著,一邊偷偷看了看似乎站立在那邊聽自己這一群人在甩嘴炮的李靜軒,看著他身上鮮血淋漓的模樣,心裏擔心不已。


    “必須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夏棣的心中有些焦急著。焦虯的想法,此刻他也略微猜到了一些:“他在拖延時間!”夏棣對此有些奇怪,他並不明白焦虯為何要這麽做,可作為一份人老成精的大拿,他依稀捕捉到了一絲陰謀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夏棣最好是不去管他轉身就走。但必須維持住這場比試的需求令他最終無法做出這種掀盤子的舉動。


    怎麽辦?為了為此整個大局,夏棣也隻好忍住心中的怒火,持續而耐心的跟焦虯交流起來。


    他試圖說服焦虯,但焦虯鐵了心的胡攪蠻纏不斷。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


    海麵上的局勢僵持著,而海麵下的暗潮卻開始翻湧起來。


    滕磊的那輕輕一撫不是暗下什麽絕招,而是潑灑了一些秘藥。這些秘藥是滕磊利用龍骨混合了別的的一些東西製成的。它沒有其他的功效,唯一的用處就在於能夠聚集大量蒙昧無知的海獸,讓他們來到這裏。


    這已經足夠了。因為滕磊的能力就在這兒。和別的擁有強大個人戰力的煉神不同,滕磊的戰鬥是通過自身強大的神念對強大海妖海獸的控製來實現的。簡單的說,就是禦獸——他所修行的功法本就是根據陸地人族禦獸門的某種功法改編而來。


    此時,他召喚來這麽多頭腦簡單,但實力不錯的家夥們,自是要在暗中達成自己的目的,為已方陣營的勝利而貢獻自己的力量了。


    的確,這卻是有些卑鄙。可是,為了勝利,也為了自己即將得到一個優秀的打手,滕磊還是決定這麽做了。


    就在焦虯和夏棣你來我往的糾纏不休的時候,滕磊已經完成了相應的準備工作。


    “來吧!來吧!我的小寶貝們!看到海麵上的那個小家夥了麽?上吧,你們都上吧!他就是你們的目標。幹掉他,我會獎賞你們的!”滕磊的小聲而急切的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話語,不停的散發出自己的精神力和海麵之下那些被他喚來的海獸進行交流。


    其實,這也說不算是什麽交流。無非是利用自身強大的精神力,給對方來一次暫時性的洗腦罷了。至於交流?


    人會耐心的聽鳥在說什麽,了解他們的需要麽?——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別看很多時候,妖族都用人類大規模獵殺野獸為借口來譴責人類對天地環境的破壞,但在事實上妖族並不把野獸、海獸視為自己的同類。他們和人類一樣也是以這些為食的。


    在他們看來,海獸、野獸是食物,是資源,也是工具。它們隻有被利用的份。當然,在它們為他們完成了相應的目的之後,他們也會給予他們一定的好處,就像獵狗為主人撲到獵物之後,主人也會賞賜給他們相應的肉骨頭一般。


    有了肉食,滕磊自然不會忘記給自己這些小弟分一些湯水的。雖然這些湯水本身就是他們獲取的一部分。但,這已經足夠大度了,不是麽!


    滕磊對自己的行為覺得理所當然。他就這麽做了下去,指揮水麵下的海獸撲擊李靜軒。


    一時間,海水翻滾起來,白色的浪花不斷的冒起,每一朵浪花之中都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浮現。這些身影的模樣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十分相似的。那便是它們都瞪紅了眼睛,張牙舞爪的朝李靜軒撲擊而去。


    這樣的變故,自然大出夏棣等人的意外,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和焦虯囉嗦了半天,最終得到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焦虯拖延到現在的目的麽?你耍陰謀啊焦虯!”夏棣覺得自己被愚弄了,他很是惱火的向前一步,大聲的喝問對麵的焦虯:“你究竟刷什麽詭計?比試也能暗中插手?”


    “暗中插手?我沒有啊!”焦虯顯得很是無辜:“我哪裏暗中插手了?這或許是沙璿的手段吧。她是海鯊自然也能勒令海獸。”焦虯如此辯解道。


    “你……”夏棣聽了焦虯的強詞奪理可是氣憤異常,但處於對某種大局觀的顧忌,他還是強忍著沒有動手:“一切就隻能看你的啦。”他緊緊盯著李靜軒,心中期待有奇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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