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無法選擇,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太痛苦了。就這樣被人拿去做試驗,你會願意嗎?但是就這樣被送上斷頭台,你又會願意嗎?


    沒有選擇,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選:“宣妃娘娘,我可以再考慮一下嗎?”


    宣妃一口拒絕:“無論什麽事情,想了一天了,都可以決定了。”


    “愛妃,朕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帶著穿透般的力量,直達密不透風的地下室,這個聲音,就像一頭雄獅在嚎叫,除了皇上,還會有誰?


    除了皇上,不會再有誰,來的人,正是皇上。而且,司徒衛國也來了。


    宣妃娘娘馬上道:“你們最好別出去,不然連我也保不了你。”


    蕭楚道:“多謝娘娘關心,不過,我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然後一把拉起熟睡中的花愛雨:“弟弟,我們走。”然後就向外麵衝出去。


    外麵,皇上正在等著他們,蕭楚為什麽還要衝出去呢?


    賭,蕭楚在打一個賭。他相信,皇上不是昏君。隻要他把這裏的情況告訴皇上,皇上或許能繞他們一命。而且,就算皇上不信,也不過是被送上斷頭台。死了,都比被那個宣妃娘娘拿去做實驗強多了。


    地下室的出口,在一扇牆上。那個門隱藏在牆上,用肉眼幾乎無法發現。從這扇門出去,拐個彎,再通過一條走廊,才會到大廳。


    蕭楚突然間起身,施展的還是騰雲步法,宣妃娘娘一時大意,攔他不下,也隻能飛速跟著出去,然後又把地下室的門關起來了。


    蕭楚來到大廳,一把跪下去:“罪臣,見過皇上。”


    花愛雨沒有跪,皇上也不怪他:“到這裏來了,難怪整個皇宮都找不到你們。”


    蕭楚道:“罪臣有事要事稟報皇上。”


    這時候,宣妃娘娘出來了,她衣衫不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上前,投入皇上的懷裏:“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花愛雨看到她,又是那個反應:“啊,那個不穿衣服的女人。”


    皇上單手抱著宣妃:“愛妃,這是怎麽迴事?”


    宣妃哭著道:“他們闖進來,他們…欺負臣妾…”


    皇上頓時大怒:“司徒,把他們拿下。”


    蕭楚馬上道:“皇上息怒,請聽罪臣一言。”


    皇上道:“你且說,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朕也絕不饒你。”


    蕭楚道:“皇上,這和善堂內大有文章,宣妃娘娘利用皇上對她的寵愛,在這裏建了一個地下室,研製異常惡毒的蠱毒。”


    皇上道:“朕在這裏出入了幾十年,從未發現什麽地下室,你要是敢誣陷宣妃,你們兩個,都沒有好下場。”


    蕭楚道:“罪臣有證據。”然後起身:“皇上請跟罪臣來。”


    蕭楚來到入口處,卻已經是一扇牆了。他上去觸摸尋找,卻哪裏還有門,牆就是牆。入口已經被宣妃關上了,沒有開關,又怎麽能打開呢?


    蕭楚還不死心:“皇上,罪臣所說句句屬實。”


    皇上道:“我看你是沒死在斷頭台高興得瘋了吧。”然後再次下令:“司徒,把他們兩個押入大牢。”


    蕭楚又重新迴到了天牢,隻不過這一次,還帶上了花愛雨。他們沒有辯解,因為沒有證據;也沒有反抗,因為沒有實力。


    天牢,沒有任何變化,犯人們,還在享受著難得的安靜,那股發黴的味道,卻依然濃。蕭楚又迴到了原來那個牢房。


    這個牢房,蕭楚還很熟悉。今天早上,他才從這裏出發,沒想到一天的時間都不夠,又迴來了。不過比起和善堂那個黑暗的發著惡臭的地下室,他們更喜歡這裏。畢竟,在這裏,他們不用麵對那些被宣妃折磨的生命。


    蕭楚心裏還是有點恨的,他恨皇上的不公正。但是,他卻似乎提不起恨,他看到那個睿智的老者的眼神,知道他一直被宣妃所欺騙,反而覺得他可憐,可悲。你是皇上又如何?你高高在上又如何?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這不是一種可憐,又是什麽?


    蕭楚沒有恨皇上,反而恨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花愛雨就不會被牽扯進這件事,他也就不用受這牢獄之災。而且,他還可能會陪自己死掉。


    “小弟,對不起,哥哥連累你了。”


    花愛雨依然是那樣的無所謂:“沒事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隔壁的牢房,春困四人依然還被關著,看到花愛雨上來了,他馬上上前去:“你們怎麽又被關進來了?”


    蕭楚垂著頭道:“說來話長,還是不說了。”


    一看到熟人,花愛雨馬上就把這些事忘了,立刻就興奮起來了:“你們還在這裏啊,真是太好了。”


    秋乏道:“好什麽好,要不是你,我們就不用在這裏了。”


    花愛雨道:“這麽說,你們是來看我的?”


    夏盹臉都綠了:“果然,不該,和你說話的…”


    冬眠很悠哉的躺在牢房的床上:“沒事你就和我一樣睡覺得了。”


    另外一邊的牢房,夜之七鷹看到花愛雨又被關進來了,飛草率先就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個笨蛋,我就知道你會有這麽一天。”


    花愛雨撇撇嘴:“我才不要和笨蛋說話。”


    飛草整個人都暴跳起來了:“你這個笨蛋,你說什麽呢。”


    花愛雨看他肥胖的臉氣得那些肉一墜一墜的,馬上哈哈大笑:“你的臉,好像笨蛋啊,你果然是笨蛋啊!”


    飛草那張肥胖的臉氣得通紅,要不是隔著鐵欄,他早就衝過去把花愛雨一頓暴打了。翻雲馬上勸他:“大哥,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覆雨也跟著勸他:“我說大哥,我們七個人和他的仇,早就過去了。”


    飛草轉過頭去:“你們怎麽會和他那麽好的?”


    翻雲道:“大哥,我都說了,他還救過我們兩人的命呢。”


    飛草又扭過頭去盯著覆雨,覆雨馬上道:“大哥,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啊,要不是他救我們兩人,我們真死了好幾次了。”


    飛草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然後扭過頭去對花愛雨說道:“聽著,我和你有仇,我的兄弟也和你有仇。不過看在你救過我兩位兄弟的份上,今天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然後他叫上其餘六個人:“你們過來。”


    六個人上來了,七個人排場一行。飛草道:“我們夜之七鷹,飛草、翻雲、覆雨、騰浪、踏風、潛夜、摘星,在這裏,感謝你對我們弟兄的救命之恩。不過我們也沒有什麽迴報,也不會迴報什麽,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然後他就跪了下去,其餘六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花愛雨挖著鼻孔:“什麽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飛草蹦起來:“都說了,我們沒什麽關係了。”


    花愛雨撓著腦袋:“可是,我們是朋友啊!”


    飛草氣得肺都炸了:“都說了…”


    花愛雨馬上道:“就是說,我們是朋友吧?”


    飛草氣得都快吐血了,翻雲馬上上前去:“大哥大哥,你別氣,我來。”


    翻雲上前去:“喂…”


    花愛雨馬上道:“是你啊,我們什麽時候出去啊?”


    翻雲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別想出去了,想想怎麽保命吧!”


    覆雨又上前來了:“怎麽連你也生氣了?”


    翻雲翻著白眼:“我是沒法和這個笨蛋說話了,還是你來吧。”


    花愛雨再問:“我說,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出去啊?”


    “嗬嗬嗬,進了這裏的人,就別想著出去了。”說話的,正是陰陽老妖。就是那個被關在蕭楚對麵的那個老者。


    蕭楚上前去:“老前輩,難道你還想殺我小弟嗎?”


    陰陽老妖道:“想,當然想,我現在就殺了他。”


    陰陽老妖心中的仇恨,絕對是不共戴天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會把別人的仇恨,全都轉移到花愛雨身上,也不可能把這個仇記了五十多年。


    陰陽老妖又是一招陰陽一氣功,想把花愛雨吸過去。這一次蕭楚沒有被鎖住,他馬上出手,一股內力逼上去,接住了這陰陽一氣功。


    陰陽老妖吃了一驚,他似乎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會有這等武功。不過他馬上奮的用力,就把蕭楚震退了。


    蕭楚也吃了一驚,這個憔悴的陰陽老妖,雖然已經被關了五十餘年,但是他的功力,依然恐怖。要是在他鼎盛之時,蕭楚能不能接下這一掌,都是未知數。


    僅僅一掌,陰陽老妖就看出了端倪:“林聖之是你什麽人?”


    蕭楚不解:“林聖之?你說的是誰?”


    “就是現在的武林聖人。”


    蕭楚道:“說起來,他算是我的師公。”


    蕭楚是噬血閻王的徒弟,噬血閻王又是武林聖人的徒弟,所以蕭楚這麽說,也不算有錯,同時,他也是想借此風光一下。


    陰陽老妖道:“這麽說,你也該死。”


    蕭楚道:“為什麽?”


    陰陽老妖道:“以獨眼明王為首的那幾個家夥,他們掌控了整個時代,我們這些被壓迫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殺了他們。但是我們已非當日的我們,就算出去了,也已經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隻能找你們這些傳人來報我們的仇。”


    然後他扭頭看著天牢的更裏麵:“在這個天牢裏的人,凡是在那個時代進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和他們幾個人有仇的,所以,在這裏,不僅僅是老夫想殺你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殺了你們。”


    “陰陽老妖,是不是太過寂寞不習慣了?”說話的,正是楊修義。他的眼神,還是像鷹一樣犀利,在這個天牢,沒有人不害怕。


    陰陽老妖沒有再說話。楊修義對一個獄卒道:“把他們兩個關到別的牢房去,別讓這些家夥再在這裏鬧事。”


    黑夜,很深的黑夜,皇上還沒有睡,司徒衛國也還在。一個守衛來報:“啟稟皇上,流沙國使者來見。”


    皇上微微詫異:“半夜來見?有什麽不見的人的事嗎?”


    司徒衛國道:“不管怎麽樣,見一下,不會有錯。”


    皇上道:“好,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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