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愛雨轉過身去,笑道:“看吧,我都說了我家人沒事的。”


    月煞氣得七竅生煙,不是因為地牢的人得救,而是因為,麵對花愛雨這樣一個十足的笨蛋,他卻處處顯得無可奈何,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別得意的太早,你打不過我,我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們。”


    “笨蛋,不是說了嗎,我才不會輸給你呢。”


    “小子,你還是太狂妄了,連我最簡單的一招迴環連環斬都破不了,你還想贏我嗎?我們神劍門的武功,可遠不止於此。”


    “你說的,是剛才像陀螺那樣轉吧?好像是挺好玩的。”


    “小子,出言不遜,看老夫怎麽教訓你。”


    兩人繼續大戰,花愛雨畢竟已經受傷,他是越來越不利。很快,月煞全力一劍劈下去,花愛雨格劍一擋,但是力量懸殊已經出來了,花愛雨被震得退了幾步。月煞趁勢上前,又是一掌,正中花愛雨胸口。


    “小子,老夫現在就送你上路。”未等花愛雨站穩,月煞已經殺上來了,又是剛才的那招迴環連環斬,直逼花愛雨。


    花愛雨腳跟尚未站穩,傷勢又加重,而月煞已經逼過來了。花愛雨無力反擊,隻能縱身跳開,不過他心裏,早已經想到了怎麽破這招了。


    花愛雨對武功原理懂得不多,但是須知道,中原武功,大多是根據大自然的規律演變而來的,迴環連環斬,就是根據陀螺的原理而來。花愛雨玩過陀螺,而且很好玩,他在玩陀螺的時候,就曾經試過,從旁邊扔東西過去,會被陀螺彈開,而從頂下打下去,陀螺則很容易被破壞。剛才他看到月煞的招式,就一直在想,如果從頭頂打下去,月煞是不是也不能動了?


    花愛雨跳開之後,借著旁邊東西的反彈之力,跳向空中,然後俯身向下衝過去,一劍朝著月煞頭頂刺過去。無頭不能活,一劍刺向頭部,要是刺中了,無論你是誰,任你武功再高,那都是必死無疑的。


    月煞畢竟也是老江湖了,雖然他沒料到花愛雨會看出這個破綻,但是在花愛雨淩空的時候,他就有所警惕了。所以花愛雨一劍刺下來的時候,月煞馬上停住了攻勢,並同時舉劍向上反擊。但是他低估了花愛雨的實力,也太過於自信。花愛雨的速度遠出於他的預料,月煞雖然躲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是花愛雨的第二劍從肩膀下去,輕輕挑了月煞左肩一劍。


    兩人再次跳開,花愛雨這下則高興了:“我就知道,陀螺就怕打頭。”


    月煞捂著受傷的右肩,鮮血直流,如果花愛雨的劍再偏一點,剛才的一劍,就早把肩膀的筋脈挑斷,那麽他的左手也就廢了。


    月煞狠狠的看了花愛雨一眼:“小子,別得意的太早,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神劍門的幹將莫邪劍法的真正實力。”


    隻見月煞慢慢提起劍,輕輕貼近左肩的傷口,讓自己的鮮血慢慢順著劍身留下,直至鮮血把劍身全部染紅。然後右手把劍攤開,劍身的獻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麵。天空似乎也變了臉色,本來還是豔陽高照,已經變成烏雲密布了。


    花愛雨看著月煞如此血腥的動作,他挖著鼻孔很自然問:“我說,留了那麽多血,不痛嗎?那應該很痛的啊,我也試過呢。”


    月煞不屑道:“比起死亡,鮮血是微不足道的。我的確是在流血,不過你,等下付出的,是生命。小子,知道了嗎?”


    花愛雨嘟嘴搖搖頭:“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誰會懂啊!”


    但見月煞嗖的一個閃身上前,劍光閃過,帶著一道細細的血注,一股殺人的寒意,淩厲的劍氣,直逼花愛雨。月煞所過之處,身邊十餘米之內,那些武功不高的人,悄無聲息的就倒下了,連痛苦都感覺不到。


    月煞這一招,來得太強勢了,花愛雨隻看到一個黑影閃來,馬上把劍豎著一擋。月煞這一劍,是橫著劈過來的,花愛雨正好擋住了。不過月煞這一劍,卻不僅僅是劍身的攻擊,兩劍相碰之際,月煞左手兩指伸出,貼在劍身上,順勢滑到劍尖處。隻見劍身的鮮血,跟著月煞的兩指而去,一滴不剩,最後形成一柄血劍,月煞趁機戳過去,把花愛雨的右肩戳了個窟窿。


    月煞的這一招,叫做‘幹將滴血’,是幹將莫邪劍法中的一招。這招看似平淡無奇,卻暗含玄機。月煞這血劍刺進花愛雨肩膀之後,並沒有抽出來,而是繼續運功。但見花愛雨越來越痛苦,臉色漸漸慘白,血劍刺進的傷口處,花愛雨體內的鮮血,跟著月煞的指尖流了出來,似乎被月煞吸入體內一般。


    花愛雨一下子渾身無力,頓時頭暈目眩。他強忍著劇痛,再次發力,把劍抽出來,再奮力一劍,月煞縱身跳開,他才掙紮出來。


    花愛雨的臉色,完全變了,說不上慘白,但跟先前相比,可以肯定失了不少血。花愛雨大口大口的唿吸著,他的心率,越來越急促了。


    月煞得意一笑:“臭小子,知道神劍門的厲害了吧?”


    花愛雨緊緊的盯著月煞:“嗯,確實比剛才厲害了很多,不過,延玉說了,就要你這樣子,不然的話,我打不過你。”


    月煞完全不解:“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延玉是這麽說的。”


    月煞並不知道幹將莫邪劍法的反噬,加上花愛雨說話總是略帶白癡,他也就不當迴事:“臭小子,那我就先送你去見閻王爺。”


    花愛雨知道月煞比先前厲害了不少,他也不敢有絲毫鬆懈。雖然已經身負重傷,但是他相信諸葛延玉的話,很快月煞就會自食惡果,他馬上提起精神:“我才不會死呢,我的家人,現在可還沒有安全呢。”


    兩人再戰,花愛雨是強忍著傷勢與月煞交戰,月煞雖然也受了傷,但是相比花愛雨,情況要好得多。月煞再次使出‘幹將滴血’,花愛雨沒有再中招,在月煞攻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要是再被那樣抽一次血,他就可能暈過去了。所以月煞再準備出招的時候,花愛雨向後一仰,從月煞身下滑了過去。


    兩人再戰十幾迴合,月煞開始感覺身體有點不對了,他的內力與氣息,開始有點混亂了。每次出招的時候,都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也有點不受控製。


    花愛雨看出了月煞的不對勁:“果然延玉說的都是對的啊!”


    月煞落到地上,馬上暗暗運功調息:“小子,這是怎麽迴事?”


    花愛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延玉說的。”


    諸葛延玉等人在地牢裏看著這一切,看到月煞已經開始被反噬了,諸葛延玉道:“花少俠,繼續打,不要讓他停下來。”


    花愛雨聽了,馬上展開了攻擊。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狀態撐不了太久,所以他要讓月煞在自己之前倒下去。每到關鍵時刻,花愛雨總能拿出他驚人的毅力和信念,他這樣想著,就這樣做。


    花愛雨不斷的進攻月煞,月煞開始還能招架得住,但是後麵他的陣腳就開始亂了,每一次出招,都出不了力氣。花愛雨趁勝追擊,馬上往月煞臉上一劍,月煞急速閃開。花愛雨趁這空擋,馬上從地上彈起,空中一個後翻,腳跟踢到月煞的下巴上,把月煞踢飛了出去。


    花愛雨雖然漸占上風,但是他的身體,也越來越難以支撐了,臉色愈發的慘敗,唿吸越來越重,而且,意識也開始弱了。


    月煞痛苦的站起來,他體內翻江倒海,每一處筋脈,都掏心般痛苦。月煞蹣跚而站穩:“小子,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但是你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們倒下去之前,再來一招,生死,讓老天爺決定吧!”


    花愛雨右手緊握劍柄:“嗯,我也不能讓我的家人再等下去了。”


    月煞雙掌擊地,然後慢慢抬起,在他前麵方圓十幾米的地方,地麵的沙子慢慢升起來,一粒粒的像懸在空中的星星,然後使出全身的內力,雙掌重重的打出去。那些小沙粒,如千萬把利劍,雷速般攻向花愛雨。


    月煞的這一招,叫做‘莫邪垂淚’。在打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把內力附在每一粒小沙子上,所以被這些沙子打中,跟普通的沙子的攻擊有著天地之別。而且這樣的攻擊範圍非常廣,加上那突如其來的速度,一般人根本躲不開。


    ‘莫邪垂淚’這一招所過之處,如秋風掃落葉,席卷寰宇,把四周的人打得千蒼百孔,一個個死無全屍。


    花愛雨正麵這一招,他毫無懼意,他把劍慢慢提起,然後想著斷槍的話:劍法的要訣是快與狠,所以破劍法的要點在於穩。


    花愛雨把劍提到胸前,雙手握劍,閉目凝神,然後倒轉劍柄,從腰間開始,一劍撩過去。劍氣如虹,如波開浪裂。兩股強大的內力相遇,‘砰’的一聲巨響,沙石漫天飛舞,煙塵四起。一道血注衝天而起,血染長空。


    花愛雨倒在地上,然後艱難的爬起來,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他身上的鮮血,似乎已經流幹了,已經到了極限了。對麵的月煞,狂笑一聲,然後全身筋脈斷碎,嗚唿一聲,終於死了。若不是被反噬的厲害,花愛雨能否取勝也是未知數。


    那些神劍門的人,看到月煞被殺,馬上亂了陣腳,落荒而逃。戰鬥終於結束了,不過放眼望去,已經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


    花愛雨打開地牢,把裏麵的人救出來,他們也恢複了兩三成的功力了,天空,開始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身上,非常的冷。


    諸葛延玉伸出手,一滴雨水滴在他手上,居然是白色的,而且還是顆粒狀的,諸葛延玉心中大驚,自言自語:“這不是雨,是冰。”


    江白梧大驚:“冰?”


    天居然下冰,這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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