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我在替我兒子保護你


    西郊,以前的老式學校,學生應是早已遷移,周圍有幾戶人家,但也算是荒涼。


    李利和夏鶯幾乎是同時到達,蘇昀是第一個衝下車的,走得太急,踩到了石頭,踉蹌幾下,都沒有站穩,又往裏麵衝。


    這會兒已經什麽都顧忌不到了,她剛衝到門口,手還未觸及到門把手,裏麵的人一下子把門打開,蘇昀咚地一下爬在地上,那人卻不由分說的一腳踏在蘇昀的背上,吊兒朗當的:“來得還真是快啊,這麽急幹什……”


    話未說完,淩曆的拳風已經襲來,身手到底還是不如李利,一拳就被撩到了牆上,又彈迴來,鼻血直流。


    蘇昀爬起來,又跑了進去,“蘇風,小風!”


    “吵死了,叫什麽。”一道聲音傳來,帶著鄙夷和傲慢的。


    蘇昀站定,後麵蘇青夏鶯李利也一同前來。唐玥坐在一把老舊的太師椅上,那估計是以前老師的座椅。沒多長時間不見唐玥,竟瘦了這麽多,臉色泛黃,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很差。


    “蘇風呢!”蘇昀搜了一遍也沒看到蘇風的人,而且這屋裏除了玥和剛剛那個人,也沒見其它人。


    “我還能把他吃了不成……嗬。”蘇風指指側麵緊閉的門 ,“李利進去。”


    蘇昀率先挪動腳步,打算去看,唐玥踢了一個木棍踢到她的腳背:“搞清楚,我說了算。”


    蘇昀忍了兩秒,後退。


    李利推門進去,怪不是外麵沒有人,人都在這裏,十來個,有小混混樣子的人,也有看起來像是專來打手,蘇風被綁在一個柱子上,從表麵看來倒是沒什麽傷。看到李利時,眼晴亮了起來,似乎在說有救了。


    李利衝他搖搖頭,以眼神安慰,讓他淡定,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畢竟李利也帶了他好久,從去年到今年,有些默契還是有的,況且蘇風也是個聰明的小孩,點點頭。他退出,主動拉上門,留了一點的小縫,折迴來,站在正好能從小縫裏看進去的角度,對她們,“小風沒事。”


    蘇昀稍稍鬆了口氣,但神經還是緊繃著。


    “玥兒,有什麽條件和我如何?”夏鶯上前一步,溫文爾笑 。


    唐玥哧地一笑,“我和你談什麽,你還真當是我夏媽媽啊,別逗了,你往後站,我的目標隻是蘇昀而已。”


    “好,依你。”夏鶯沒有動怒,朝後退 。


    “提條件,想讓我怎麽樣。”


    唐玥看到蘇昀那張臉,一肌火氣就冒了上來。起身,什麽話都沒說,巴掌已經煽出,咬牙切齒:“我想把你五馬分屍,賤婊砸!懷了別人的雜種,居然還來勾引秦子琛,你的血液裏果然遺傳著和你媽一樣的下賤血液。”一巴掌怎麽能讓唐玥滿足,恨隻恨身上提不起什麽勁兒來,煽得不夠重。


    然而這一掌也隻是唐玥以為的不重,對於蘇昀來說已經夠疼,身子晃了兩下沒有倒下去。看著唐玥,道:“若不解氣的話,這邊你也可以來一巴掌。”隻求蘇風能夠安然無恙。


    唐玥眉色一利,腳一勾,撿起一根木頭,心裏的一團火無法抹滅,腦子裏麵也隻有一個信念,她想讓蘇昀死!


    “慢著,唐大小姐,若是你的手若是揮下去,我敢保證一個小時以後你吸毒之事,就會在網上大肆傳播!”李利身形一移,擋在了蘇昀的麵前。


    唐玥怒發衝頂,殘層的一絲理智在腦子裏迴轉。她吸毒之事,在網上宣開,丟人不說這可是要坐牢的。可這種時候,棍子已經拿了起來,哪有放下的道理。


    “那你就爆吧!”犯狠的目光瞬間放出,舉起的手又再次揚起


    其實打在身上也沒怎麽疼,還是可以忍受的,蘇昀捂著臂膀,死咬著唇。剛那一瞬間蘇昀把李利給推了過去,她不想在牽連到其它人。


    李利怔住,看著蘇昀死咬牙關,一聲都沒哼出來的倔強樣,火氣也漸漸冒了上來。


    “唐小姐,打了打了。放了蘇風,我換他。”蘇風站在那兒脊背挺得很直,眼泡還是腫的,她的氣勢柔弱中夾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厲色,目光淡薄,方才那股驚慌失措已經被沉著和冷靜代替。


    唐玥忽覺兩腿發軟,體內開始發寒,最近發病的頻率高了起來,她握死了拳頭,該死的,該死的!她也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她要速戰速決!沒看蘇昀一眼,冷笑著,伸手扣了兩下桌麵,裏麵出來兩人,“把那個老女人帶去給我媽,看了真礙眼。”


    兩人走過去,伸手去抓蘇青。


    他們的手正要碰到蘇青的手腕時,一隻纖嫩的手猛然伸過來,把她脫離到了自己的身邊,抓得緊緊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盛著幾分清冽:“抓她幹什麽,你要針對的是我,衝我來就好。”


    蘇青愕然,看著蘇昀幹淨的側臉,話語說得不重,臉上卻堅決如鐵。


    “別管我,鬆手。”她說 。


    蘇昀握得越發緊,對著她聲音小了幾分,“你殘酷我去不能無情,到底你還是生了我,還是養了我幾年。”去了範以煙那裏,是死還是生不如死?


    夏鶯看著蘇昀,靜了好幾秒。


    “真是下賤。”唐玥起身,嗜笑:“無時無刻不想罵你們……夏鶯答應過我媽,把她帶來,我就給你毫發無傷的蘇風。你這樣抓著她,莫非是想讓蘇風多綁一會兒不成!“


    似乎這是一個決擇,要兒子還是要母親……


    唐玥打了一個哈欠,眼神有一些些的渙散,應該是吸毒的後遺症。


    蘇昀拉著蘇青還未鬆手,唐玥已經不耐煩,“把她綁了。”先前要帶走蘇青的兩人,從後腰拿繩索,抓著蘇昀的胳膊奮力一拉,鬆了。


    蘇昀看著蘇青掉下去的手,有片刻的失神。


    蘇青卻暗暗鬆了口氣……


    “這樣不是替你做選擇了麽!”唐玥擺擺手,兩人把綁好的蘇昀扔到了角落。


    人在沒有精神的情況下,還真是什麽都不想拖……她唐小姐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迴去睡覺,當然這也隻是第二想。又敲了敲桌子,裏麵的一群人陸續出來,帶走了蘇青。


    他們一走,夏鶯立即跑到了裏麵,去看蘇風。李利也去解蘇昀的繩子。


    正此時,一股濃濃汽油味撲上來,李利和蘇昀同感不妙!李利起身,從窗戶上看到屋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各種潑油!怪不得唐玥會帶這麽多人來,人多辦事快。隻不過也是真的要謝謝唐玥吸毒,吸取她的精力,造成她的懶散,否則蘇昀會更不好過。


    “我就說,唐玥怎麽會那麽好說話。”李利狠狠一句,到門邊,果不其然,被反鎖!


    緊接著,隻聽得砰地一聲,火苗竄起老高,火遇到油砰砰起的火花,竄得老遠,就在蘇昀身側的窗戶。她花容失色,死命掙紮。


    李利兩步跨過來,去解,“他們綁得是死結!”


    “不要管我,別管我,去救蘇風,救伯母,快點!!”火勢太旺,這房子時隔又久遠,加上汽油的助攻,要燒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好,我把他先救出來,我去車上拿刀,堅持住。”李利說完就衝了進去。


    唐玥坐在車上看著眼前竄起來的熊熊大火,暢快得很!


    你們就死在裏麵吧,最好是……死無全屍,尤其是蘇昀母子。想要爆她吸毒之事,那也得看有沒有命出去。


    當然燃起來的火焰就是她的第一想,唿,真累,真想睡覺……


    “唐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唐小……”


    唐玥睡意來襲,真吵,一個手勢,蘇青就挨了一記拳頭,頓時便暈了過去。


    ……


    也不知道他們潑了多少的油,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火已經燒進來,朽壞的窗簾、窗台老舊的木頭,一瞬間就被撩了起來。鼻腔裏全是汽油味和煙塵味。蘇昀離窗戶近,吸進住的煙塵最多,喉嚨很不適,癢,幹,猛然咳了幾分。


    李利抱著昏迷的蘇風出來了,出來了又怎麽辦呢,出不去門!


    火像一個張著血噴大口的惡魔,張牙舞爪毫無章法的伸著魔掌,竄上了房梁,燒上了地上的幹木頭。李利把蘇風遞給夏鶯,他捂著鼻腔走到門邊,用腳踹!


    一腳踹上去,哐啷一聲,發出金屬的聲音。


    媽的,這間教室居然有兩道門,外麵是木門,裏麵是一層鐵門,上了鏽的鐵門,經大火一撩,所以他沒有發現。又折迴來,看有沒有突破口。


    空氣越來越稀薄,蘇昀的胸腔已經在悶疼悶疼,身上又被綁著,地上火苗竄起,腥紅腥紅。夏鶯的褲子燒著了,她還是摟著蘇風,沒有撒手。


    “咳咳……”夏鶯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忍不住咳,抱著蘇風,身子開始微顫。


    蘇昀全身被綁,連站都站不起來。火勢就在身邊,她親眼看著它們竄起來朝她的衣服上燒……趕緊一滾,朝牆角靠去,緊貼著牆壁。


    哐啷一聲窗戶還是要好踹一些,李利折迴來抱著蘇風。


    “你先……出去,蘇風……不能有事,把他……送上車,弄點……水給他。”夏鶯說話時,黑色的煙灰飄進了她的口腔內,說話很費勁很費勁,臉被烤得通紅通紅。李利點頭,抱著蘇風,身形矯健,從窗口竄了出去。


    夏鶯蹲下拍打著褲子上的火,已經燒了好大一塊。也來不及叫聲疼,就跑了過為要給蘇昀解繩索 。


    打得是個死結,而且是很死的那種,看得出來這手法相當的專業。


    “伯母,你……趕、趕緊走吧,再……拖下去……我們都走不了。”說話都是用吼的,隻覺火苗在耳邊嗡嗡響,周圍環境也滾燙得嚇人。


    “若……是我……走了,你卻……死在這裏,這不是……我、我會做出來的……事情。”每說一句話,其實都很難,黑色的煙灰不停地往嘴裏飄,像在呆在一個蒸籠裏。


    “伯……”


    “把……把嘴巴……閉上,省點……力氣!”該死的繩子,為什麽解不開。


    夏鶯忽覺頭頂有個異樣……


    蘇昀也看到了,因為高溫上麵的一層白漿脫落,混合著裏麵腐朽的水泥塊和剛勁朝下掉,那個方向正是蘇昀的頭頂發!她徒然睜大了眼晴,身體僵硬。砸下來的那一刻,她撲了上來 。


    吭吭……接連兩聲,撞擊著後背的聲音。


    “唔。”


    這般的疼,夏鶯也隻是哼了一聲,臉色死白死白,有濕濕的東西滴在了她的胸膛,蘇昀聞到了血腥味。


    “伯母,伯母!”蘇昀嚇壞了,移著腿,讓火苗燒著繩索,當然也燒到了鞋和腳裸。


    夏鶯在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疼到了極致,鋼筋砸向脊背,這非同小可。


    她咬著牙 ,“我在……在代替我……兒子,保……你。這塊……磚頭若是砸在我兒子的背上,我……我該多……心疼。我知道……你不能……死,所以……現在你受的……苦,我都替……替你受著。蘇昀,離、離開他吧。”


    最後一句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竟然說得很順暢,沒有結巴。說完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倒在蘇昀的身上。


    吭,又一個東西砸下來,在夏鶯的腿肚了上,同時也砸到了蘇昀。


    她皺了眉,好疼,真的很疼,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腳能活動了,繩子燒斷,但那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天花板上和兩側的東西不停的往下砸,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蘇昀奮力掙開繩索,翻身壓在夏鶯的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泥塊像雨點般打來。


    不知這房子能撐到幾時會燒垮,怕是不多了。怪不得唐玥又一次選擇在了這麽一個荒涼的地方。


    眼裏感覺很燙,難受至極,可鼻子酸的想掉淚,卻硬是掉不下來。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沙啞得很,眼前迷迷蒙蒙都看得很不真切,隻有一片要嗜人的火海,進她們襲來勢如破竹,心像是走在這火板之上,燙得找不到自己的思緒。


    她用整個身體壓在夏鶯的身上,緊密的空間讓夏鶯身上火熄滅。夏鶯一向都是高高在上,永遠都是收拾得光鮮亮麗,這一刻卻很狼狽,“你在……幹什麽。”


    那一句話,蘇昀的眼淚蹭地一下飆出,豆大的直往下滾,斷斷續續的,“你是子琛的媽媽,蘇風的奶奶,我不能讓你有事……我離開,我會離開。”


    後背應該是著火了,像一個滾燙的刃,剝開了她的心髒,她看到了自己的鮮血淋漓和支離破碎。


    ……


    美國,淩晨四點,醫院。


    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均勻的唿吸聲漫延到這個屋子裏,陽台上男人坐在地上,頭靠著牆壁,微仰頭,漆黑的視線落向蒼穹之中,洛衫機的天氣也不怎麽好,連一個星星都沒有,透著一種沉悶。


    景天市的天空是怎麽樣的,這會兒想必是晚霞密布,似嬌羞的少女,輕輕一撩撥,就羞澀得不見人影。


    他兀自笑了下,帶著幾分溫柔與繾綣。


    劃開手機,翻看短信和電話,沒有一個是她的,沒良心的女人。她沒良心,他不能跟著沒心沒肺,給她打電話吧 。


    找到她的號碼,上麵署名‘老婆’,手指還未往出撥,裏麵忽然傳出清脆的聲響,他連忙起身,爺爺的手在桌連拚盡全力的揮舞,把杯子碰到了地上 。


    “爺爺!爺爺!”秦子琛三兩步的跨過去,發現爺爺的眼晴還是閉著的,臉色卻脹得發黑。


    他暗叫不好,趕緊摁了緊急唿叫。


    兩分鍾後。


    “老爺子腹腔出血,必然即刻手術,通知手術室,做術前準備!”主治醫生邊檢查連道 ,一手按著秦文箏的肚子,腹部正在膨脹……


    情況大不妙。


    爺爺被推進了手術室,鮮藥的‘手術中’三個字,很刺眼球,像血液一般。


    兩個小時後,那幾個字終於滅了,秦子琛迎上去。


    “秦先生,情況不太好,還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謝謝。”秦子琛心裏大抵也是有數的。


    “老爺子還在昏睡當中,一會兒會推到病房,一些注意事項,稍後我會告訴您。”


    秦子琛微鞠躬,哪怕沉痛萬分也沒有失了禮數:“謝謝醫生。”這名美國醫生一直是爺爺的醫生,所以很了解爺爺的病情 。


    秦文箏推到病房,先前發黑的臉色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隻是還是很蒼白。秦子琛很心疼,擦擦爺爺的臉,其實也沒有什麽髒的,但他就是想做這樣的動作。


    守了半小時,他走到陽台,蘇昀和李利的電話都打不通。


    便打到了秘書莫安那裏,“明天去告訴李利,把蘇小姐和蘇風送到美國來。還有通知老夫人,一起來,盡快。”


    “好的,秦總。”


    外麵天已經亮了 ,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前方幾百米處就是爺爺的家,這個樓層能清楚的看到院子裏青油油的竹林,可能是太陽太大,曬著它的一些葉子已經泛了黃。


    看著那屋外的一切,他緩緩開口:“有沒有什麽事發生?”


    “有倒是有,不過沒什麽大事。就是蘇小姐的媽媽被曝光,沒有其它的。”


    秦子琛微仰頭,喉結突顯,“先穩著唐家,給唐承悅好處或者利益都行,不要讓他們家人鬧事。”


    “好的,秦總。”


    “嗯。給他們訂好機票,然後告訴我,我去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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