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和我麻麻睡覺,我要報警


    秦遠山的房間位於西邊的別墅,他身體不好,所以大多也都是由母親陪著在院子裏轉轉,年紀大了,越來越淡世。


    秦子琛去時,秦遠山正在看娛樂節目,裏麵正在放小品,他笑眯眯的。父親很瘦,板寸的頭發大半都已白了。心髒病,高血壓又加上一個糖尿病,是上了年紀的人很容易得的病,可是都夾在一起,卻很難治好。


    化療,導致父親的臉色都是蠟黃的。


    但是他笑得很開心,秦子琛不免也笑了下。


    在房間門口敲了下門,秦遠山拉迴注意力,看到兒子眼晴都在放光,“來來,陪我看看,好久沒看這位明星的演出了。”秦子琛過去,坐在床邊。半掩的床頭櫃,裏麵滿滿的都是藥。


    “爸爸近來身體怎麽樣?”秦子琛把父親的手拉過來,膚黃,枯瘦,骨頭清晰可見。


    “怎麽你想幫我按按,我這麽傭人我要你來按,工作也很辛苦,你也要注意身體。”秦遠山抽迴身,摸著兒子的頭,無比的寵愛。


    秦子琛點頭,不甚自在的低了低頭。


    再抬頭時,眸中又是一片清朗,“我陪爸爸看電視。”


    “好啊!你媽剛走,她討厭看這些,我就讓她去休息了。這個演員在年輕時,我們還認識呢,哈哈。”談論起這個來,秦遠山眉飛色舞的。


    秦子琛一笑,小品快完,女演員年紀不小了,妝容很濃,每說一句話都能讓台下的觀眾捧腹大笑。秦子琛也忍不住彎了唇角。


    小品完,秦遠山後麵靠靠,從旁邊扯出一張紙巾擦擦笑出來的眼淚,“今天不要走了,各位父子倆好好聊聊。”


    秦子琛猶豫了一半秒,點頭:“好。”


    “哎,我年紀大了了,很多事也不關心,更關心不到了。但是,你別聽你媽的,什麽成家之內的。這是早晚的事,但是強求不來。不過你媽媽給你介紹的那個唐玥……”秦遠山努力迴想著唐玥的樣子,“長得還行,你自己看著辦。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頓了一下,拍著秦子琛的手臂:“你媽這輩子跟著我,每一天都是辛苦。我掌管家族企業,她管她的娛樂公司。那娛樂公司可是你媽白手起家,一點一點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個女性,也真是了不起!所以我現在不能動了,責任都在你的身上。我們的產業都是你的,做多大都沒關係。你隻要記得最重要的一點,不許忤逆你媽,不許讓她傷心,否則我也不原諒你!”


    秦子琛點頭,除了點頭,沒有選擇。


    …………


    給蘇風買了很多東西,明天他的生日,又是聖誕,禮物是肯定要送的。


    安心買上癮了,隻要是蘇風看一樣東西超過兩秒,她立馬買了! 蘇昀阻止,安心大笑著:“姐高興,我給我兒子買東西你別管。再說,我要是有小寶寶了,以後就沒那麽多時間陪他,所以現在我得補補!”


    蘇昀無奈。


    朝車子裏麵都送了兩躺,現在手上又提的滿滿的。


    “哎,我兒子呢。”安心拿著一頂帽子,想讓蘇風試試,可四處張望也不見他人。


    蘇昀這也才發現,兒子不見了。


    正慌張時,蘇風的大笑聲傳到了耳朵:“哈哈,孟叔叔,這邊這邊,我要那個。”


    一堆人就蘇風笑得最大聲。


    安心和蘇昀跑過去,在一個腳踩高翹的小醜裝扮人的麵前找到了蘇風。小醜手裏拿著用氣球疊好的各種小動物,誰夠的著就是誰的。踩著高翹,起碼也有兩米了。一般人不搭梯子,是絕對夠不到的。


    蘇風騎在孟墨的肩膀上,正努力夠著。


    旁邊一個中年人,抱著孟好天。孟好天鼓著腮幫子,怨念不已,像是爹地沒有抱自己。


    蘇風夠到了一個,遞給了天天,“弟弟,給。”


    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孟好天頓時喜笑顏開,奶奶叫著:“謝謝蘇哥哥。”


    蘇風自己沒要,從孟墨肩膀上下來,仰頭,“孟叔叔,我重不重。”


    孟墨伸手扒了兩下被蘇風揉亂的頭發,“不重,就比天天重一點。”


    孟好天又不樂意了,“粑粑我不吃飯了,我減肥。”撅著嘴巴,伐開心。


    孟墨把天天從康叔手裏接過來,抱在自己懷裏,吻了下他肉唿唿的小臉蛋:“寶貝不胖,胖點可愛。”


    嘻嘻……孟好天像過山車一樣,忽笑忽悶。


    孟墨一抬頭就看到了人群之外不知看了多久的蘇昀和安心,手裏提著大包小包,還沒反應呢。孟好天噔噔滑下他的懷抱,從人縫裏擠出去,衝兩人智甜甜的叫著:“大麻麻,二麻麻。”


    安心瞪他!什麽大麻麻二麻麻,好像他們兩個都是孟墨的小妾一樣。


    蘇昀蹲下,“天天,好久不見,天天又可愛了呢。”


    孟好天樂死了,抱著蘇昀的脖子,一通亂親。


    “大麻麻,你都不來看我,我心都碎了……”他抱著氣球免子,最後那幾個是硬想出來的,幽黑的眼珠子直轉,萌化了。


    安心仰頭大笑,這死屁孩子簡直不得了!這麽小知道什麽是心碎。


    孟墨淺淺的勾著唇,看起來俊逸溫潤。彎腰把蘇昀的東西接過來,蘇昀起身,道謝。


    “我把東西放進車後麵,你們先逛,稍後我來找你們。”孟墨道。


    蘇昀點頭,一手拉一個孩子,朝人群中走去。很快她瘦小的身子就融入到了人群中,可孟墨總能找到她。


    他邁腿轉身,去對麵的停車場,把東西放進去。因為很多東西在外麵小攤買的,所以很雜。一條深藍色圍巾掉了出來,質地不能說非常好,但是很舒服。沒有精致包裝,想必也是在外麵買的。


    圍巾的最下擺是兩片竹葉,互相交纏。


    設計倒是很特別。


    他拿在手裏看了兩秒,心裏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漫上來。放進去,關後備箱。此時,電話打進來,高希凡。


    “我剛下班,安心和蘇昀的電話都打不通,你們在不在一起。”


    高希凡報上了地址,並在原地等他。


    十分鍾後,高希凡驅車過來。看來是急著趕過來,白大卦還在副駕上。


    “她們倆是不是要把這裏搬空。”高希凡已經想到這種夜晚,總會勾起女人天生的購物**。


    “你知足吧。安心又沒有買奢侈品,一些小玩意兒,你會眨下眼晴?”


    高希凡撇唇,他已經想到了一會兒那個臭女人伸手找他報銷的畫麵。不過,他就是愛安心這種爽快勁,愛死了!


    兩人一黑一白,都是大衣,瀟灑俊美,身高身材不相上下,從街頭穿過,像在鬧市走t台,總能攪起一池春水。


    有閃光燈。


    孟墨皺眉。


    高希凡同樣亦是,把衣服的領子豎起來擋住臉,“本少爺就是瀟灑倜儻,走哪兒都是光點,哎,也是煩啊。”


    那股語氣,孟墨想打他。


    人很多,街道四通八達,找他們還真是不容易。最後在一個商場前找到了她們。


    輕悅的鋼琴聲傳來,聲聲清脆,不是很有力度,聽著卻極其舒服。孟墨一怔,從拐角處擠進去。


    廣場前的小舞台,成了她一個人的天地。


    她坐在鋼琴前,十指在龍飛鳳舞,長發被輕風撩起,戴著口罩,眸眼極是分明亮麗。


    蘇風和孟好天,手拉著手,在她的旁邊毫無章法的跳著,天真歡快的笑意不停的發出,圍了很多人,都很高興。


    一曲畢,台下有人起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就連旁邊的歌手也拿著話筒,和觀眾互動,讓蘇昀再來一個。


    蘇昀紅了臉,幸好是戴著口罩。


    被燈光照著從蹭亮的網琴架子上看到了孟墨,風神俊朗。


    盛情難切,那就來一個吧……


    英文版的吻別。她覺得,可能這輩子不會再彈鋼琴了,因為隻會這兩首,前一首是媽媽教的,後一首是孟教教的。


    這首歌幾乎人人都會,當熟悉的旋律響起,不由自主的都跟著哼起來。如果是內行,就能聽得出來蘇昀手法的生硬,可是外行一聽,就覺得美妙無比。


    輕潤綿綿,就像有一個美女在你的耳邊,用著最柔的音律在哼著這首曲子,想抓卻又抓不到。


    每一個音,每一個拍子,都是他當年教的,一點一點詳細講給她。


    她就在他的側前方,身軀瘦弱,長發及腰,烏黑柔順,靜如處子。當年他說她沒有談鋼琴的天賦,現在看來……也沒什麽變化。可是這些音樂,又像在那山澗裏裏結了了冰的水,隨間音樂絲絲縷縷的都灌進了他的血脈。


    迴憶,都是痛苦的。


    “這首歌送給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兼大哥哥,我們之間……感謝的話都一言難盡,祝你幸福!”隨著最後一個音的結束,話也結束。


    起身,鞠躬,把台上的兩個‘伴舞’一同拉下台。


    一下台,恰好麵對著孟墨,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人群在起哄,一旁的歌手又繼續唱歌和觀眾聊天。


    孟墨朝蘇昀伸手,“給我一個口罩。”


    蘇昀哦了聲,從包裏拿出一個,遞給他。他戴上,摭住俊朗的臉龐,然後招唿著兩個孩子去別處玩。、


    蘇昀站在原地一會兒,跟了上去,她要照顧蘇風。


    這一頭,安心摸著下巴直歎氣,愛情害人啊。當她的哥哥,意思就是永遠不可能成為那種關係了唄。


    高希凡摟著她的肩,“乖老婆,走吧。”


    安心推推他,“我買了好多東西,報銷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放過壓榨他的機會。


    “親一個,我雙倍給。”他彎腰,把臉遞過去。


    這麽近的距離,別說還真好看,安心笑彎了眼晴。然後一掌推過去,“不親不親,太醜,下不了嘴。”轉身就走。


    高希凡從口袋裏伸出手來,一瞬間從後麵抱住安心,反應很快,幾乎是下意識的。


    “老婆,那我親你,我老婆最美了!”側頭吻上了她的臉頰,嫩嫩的,皮膚極好。


    安心一縮,不肉麻會死。


    …………


    好像也沒有什麽東西要買了,兩個車,後備箱都滿了!也是夠了。


    但是孟好天,也是沒在中國呆過的孩子,也沒在這裏過個平安夜。和蘇風一樣,對什麽東西都好奇,現在他吵著要了。


    他很賊,把蘇昀敲敲的拉下來,“大麻麻,我粑粑特別小氣什麽都不給買,大麻麻你最好了,你給我買吧,我最愛你了”


    蘇昀掃了掃旁邊的孟墨,後者連忙別過頭,看樣子是聽到了。


    “你想買什麽?”她問,給孩子該買的還是要買,偶爾放縱一次,也沒關係。


    “我想把這個街都買下來,放在我們家,然後我天天看,天天玩。”


    蘇昀傻眼,這個……她還真是辦不到。


    一隻大手一伸,把他撈了起來,俊臉板著:“孟好天,你在給我胡鬧!”


    孟好天最怕粑粑板起臉兇他,一兇他就想哭。縮在孟墨的懷裏動也不敢動,撇著嘴淚花在眼眶裏直轉,可憐兮兮的看著蘇昀。


    這種眼神,估計很多人看了都會心軟,蘇昀也不例外。


    朝孟墨道:“把他給我吧,我勸他,兇也是沒有的。”


    孟墨還沒同意呢,孟好天就從他的懷裏一下子投到了蘇昀的身上,抱著她的脖子就大哭起來,“我不要粑粑,嗚嗚……”


    蘇昀接過,細聲安慰。


    蘇風直歎氣,小孩子真煩。


    孟墨想過很多種畫麵,和蘇昀一起的。這種帶著孩子在說鬧市穿梭的畫麵,也想過。今天……實現了。卻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她抱的不是他們的孩子,她不是他的妻子。


    衣角被扯了一下,他低頭。


    蘇風歎:“孟叔叔,讓我媽媽哄一下,我們去坐坐。”


    孟墨點頭,一晚上,蘇風也累了。


    …………


    迴家時,已經是十二點了。


    孟好天精神還不錯,對著她的家,各種打量,在沙發到處爬。


    迴來時,他死命抱著蘇昀不撒手,還稚氣的說:小寶寶就是要跟麻麻一起睡的。孟墨依了他,把他和蘇昀的東西送上樓,然後迴家。


    蘇風已經累得不行,隨便一洗就去睡了。


    安心沒有迴來,顯然和高希凡在一起。


    蘇昀找點蘇風的玩具給他玩,然後去洗澡,其實她也很累。巧了,洗完澡出來,孟好天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趕緊把他抱起來,給他擦洗,放到被窩裏。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發現有三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高希凡的還有兩個是秦子琛。最後一通是一個小時前,現在是淩晨一點,他應該睡了,放下手機睡覺。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進來。


    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很多年沒有帶過小朋友睡覺,怕壓著他。最主要的是,這小子光踢被子,蓋都蓋不過來!現在這麽冷,哪怕是家裏開了暖氣,也怕他凍涼。


    睜著沉重的眼皮子,看到了正在脫衣服的他。


    她一下子坐起來,睡意少了幾分,“怎麽會來?”


    秦子琛低頭,在她唇上一吻:“聖誕快樂。”


    “嗯,快樂。”真的太困了,不想起來。看看時間,六點都不到。


    秦子琛看到了蘇昀裏麵睡得正香的小萌娃,勾唇:“你們昨晚在一起?”


    蘇昀點頭,在對方薄唇緊抿的一瞬間,連忙解釋:“就是碰巧遇到,然後逛了逛。”


    “就這樣?”


    “嗯!”


    秦子琛脫衣服鑽進被窩,蘇昀瞬間涼了一下。他卻不讓她退,霸道的抱著她。


    他一會兒又暖和了起來,蘇昀的困意又襲來,倒在他的懷裏又睡著了。秦子琛一夜也沒怎麽睡,和爸爸聊到很晚,迴房間睡,聽說昨晚唐玥沒走,所以等天稍稍有些亮色,他就起床。


    抱著軟綿綿的她,很快睡意也來了。


    正要睡著時,頓覺抱著蘇昀背上的手一涼,他猛的一睜眼,見孟好天正好在蹬被子,穿著小黃人的秋褲的小胖腿,掀開被子,然後放在被子上麵,心滿意足的樣子。


    三人蓋著一床被子,他一掀,也就表示三人都要受凍。


    秦子琛伸手把被子扯起來,蓋住。


    五分鍾不到,他又開始!


    秦子琛小心翼翼的把蘇昀鬆開,到另一邊,把孟好天夾在中間。他不知道小朋友睡覺是怎麽樣的,從沒經曆過。


    可是,孟好天!


    上輩子估計是折翼的天使,不習慣蓋被子。


    睡在中間一樣的踢。


    一聲歎息從薄唇裏溢出,伸手把孟好天抱在了懷裏,那麽小的個兒,睡在他的臂彎中,腿才到他的肚子。他不敢動,怕弄疼他。


    ………


    不知睡了多久,蘇昀突聞一聲淒厲的哭聲,她一下子驚醒!


    秦子琛也被驚醒,坐起來。


    孟好天哭得撕心裂肺的,指著秦子琛:“壞蛋,你和我睡覺,你和我麻麻睡覺,我要報警。”


    哭得哇哇的,竟真的找手機起來。


    秦子琛黑著臉,這是混世小魔王嗎?


    蘇昀衝秦子琛尷尬的笑笑,趕緊把孟好天抱到這邊來,用被子包著他。扯紙巾擦她的眼淚,細聲安慰:“小天,他不是壞蛋。他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不能再哭了,再哭就不可愛了。”


    這句話,非常湊效。


    他抽抽咽咽的竟真的不哭,掀開被子蹬著小短腿,爬到中間來。


    “哼,我才不要你靠我媽媽。”朝被窩裏麵一滑,朝蘇昀擺舞擺手,示意她睡著。


    蘇昀躺下了,他一下子撲了過來,爬在蘇昀的懷裏,軟軟的道:“麻麻,我要喝奶,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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