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蘇蘇想象中的高貴冷豔不同,阿修羅冰冷的麵具後麵是一張稚嫩而柔和的麵容,大而圓的眼睛,鼻子挺秀小巧,嘴唇飽滿豐盈,眉毛如兩彎新月叫人一見歡喜。


    許是因為有一半西域血統,其中一隻眼睛是澄澈的湖藍色,而另外一隻則是尋常的黑色。


    也許正是如此,原主才用麵具擋住自己的上半部分臉吧?


    因為這樣的一張娃娃臉實在是沒什麽震懾力,就算發起脾氣來大家也隻會當她是小女孩發脾氣吧?


    身為掌刑護法,需要的是教眾的尊敬和畏懼,至於愛慕和欣賞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多了反而麻煩。


    在原主的記憶裏,阿修羅原本也不叫這麽中二的名字,她母親是西域某個小國中的舞姬,而她的生父是路過途徑的中原商旅,所以根據傳統,她有一個隨父姓的中原名字,白蘇蘇。


    並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生死愛戀,隻是尋常的春宵一度,她便因此出生了。


    那時候西域諸國連年戰亂,百姓缺衣短食,做舞姬的母親眼看著日子過不下去,就跟有錢的貴族跑了,留下年僅七歲的白蘇蘇顛沛流離,掙紮求生。


    再後來她就進了無極神教,從修羅殿的屍山血海中爬出來,成了那年考核的唯一勝出者,被教主大梵天收入門下,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教主心之所向,便是她劍鋒所指。


    如今教主往故多年,而她依舊是柄利劍,隻是持有者從大梵天變成了他兒子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的性格影響,白蘇蘇性子也剛烈和冰冷了許多。


    她所掌管的修羅殿主管神教一切懲戒刑罰,殿主這個位置隻有像白蘇蘇這樣身家清白、六親斷絕、鐵石心腸、斷情絕愛之人才能坐得。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白蘇蘇還是愛上了這個自己從小侍奉長大的教主。


    她瞧了瞧鏡子裏臉,略微有些喪氣的擰了擰眉,按理說阿修羅此時的年齡已經二十五歲了,但這種臉看起來卻頂多隻有十五歲,便是教主那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都比她長的成熟些。


    憑這樣的長相怎麽鬥得過那傾國傾城、貌若天仙的女主呢?


    白蘇蘇撇了撇嘴,思忖了片刻再次將麵具覆在了臉上,原本清秀的五官瞬間被遮掩,取而代之的淩冽的殺氣和令人畏懼的冷酷。


    這樣還差不多,白蘇蘇衝著鏡子裏的女人挑了挑眉,起身再次朝著教主的寢殿而去。


    帝釋天喝了阿修羅的血,再經過運功調理,此時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這破落身子他原本不想管的,要不是因為他,他的母親也不會慘死。


    但阿修羅上午的舉動讓他心有戚戚,若是任由自己再虛弱下去,萬一阿修羅再發起脾氣來,虛弱的他可扛不住,所以咬了咬牙,還是乖乖喝藥吃飯,運功療傷了。


    此時帝釋天正在四處布滿帷幔的床上盤膝而坐,身下的睡床由整塊火山石雕琢而成,散發出來的熱力可以調理他的身體,真氣在體內運行幾個周天之後,他身上出了些薄汗,正想讓侍女準備沐浴更衣的時候,外頭卻傳來了殿門打開的聲音。


    熟悉的腳步聲緩緩而來,輕盈的步伐連帶著彎刀的鏈條摩擦金屬刀鞘的聲音鼓點般落在了他的心上,叫他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他眉頭一緊,衝著帷幔外厲聲道:“不經通傳,是誰準你私自入我的寢殿的?!”


    白蘇蘇挑了挑眉,看來這個教主對原主還是很熟悉的嘛,光憑腳步聲就能認出她來。


    她暗裏笑了笑,嘴上卻是很無辜的道:“若是通傳了,教主肯定不願見屬下,但屬下實在心係教主的安危,定要親眼見著才算安心,所以便自作主張闖進來了。”


    帝釋天被白蘇蘇這話氣的要死,覺得自己教主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氣急敗壞的吼道:“阿修羅!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教主放在眼裏?大梵天那個老賊讓你輔助我,你就是像這樣輔助我的嗎?”


    白蘇蘇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厲害了,腳步已經停在了石床的麵前,隻要抬手撩開帷幔就能看見帝釋天那張如花似玉的俊臉:“怎麽教主覺得阿修羅輔助的不夠好嗎?如今神教威震天下,七大護法安分守己,教中各人皆上下一心,就連西域諸國也尋求我們的庇佑歲供不斷,教主您貴為享忉利天宮之主,坐享天下的財富,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帝釋天被她這話噎了一下,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被阿修羅的優秀給驚了一下,但他隨即便嗤笑了一聲,不屑的道:“這些都不過是表麵上的尊榮罷了,在無極神教誰不知道,實際掌權的人是你阿修羅護法,本座這個教主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就連本座的寢殿都任由你來去自如。”


    他正發著牢騷,眼前的帷幔卻忽然被人撩開了,白蘇蘇從外頭探進來一個腦袋,雙手貼心的將餘下的帷幔拉扯住,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帝釋天道:“教主這是在生屬下的氣嗎?”


    帝釋天現在練功,身上不宜穿太多衣物,所以寢袍隻是簡單的披在身上並沒有係衣帶,這會兒白蘇蘇探頭進來竟是瞧了個正著,氣的他臉都紅了,抄起一旁的枕頭就朝著白蘇蘇的腦袋打了下去,邊打還邊罵道:“出去出去出去!誰讓你看的!再看本座把你眼睛挖出來!”


    白蘇蘇腦袋上挨了幾下,倒是不怎麽疼,但為了哄他高興,還是叫喚著抱著腦袋退了出去。


    帝釋天見阿修羅退出去了,這才鬆了口氣,但不一會兒就聽見白蘇蘇的聲音從帷幔外頭傳來:“教主,你怎麽老想挖屬下的眼睛呀?你這樣的性子可不好,以後沒有女孩子會喜歡您的!”


    帝釋天長這麽大,還沒人敢這麽跟他說過話,更何況像她說的那樣,他貴為神宮教主,坐擁天下財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上趕著要給他暖床,哭著喊著求他臨幸,他會沒人喜歡?


    “滾!本座的事情不要你管!”


    白蘇蘇碰了一鼻子灰,蹭了蹭鼻尖不在意的道:“好嘛好嘛,教主不讓說,屬下就不說了。”


    帝釋天冷哼一聲,心道還算識趣,就聽見白蘇蘇欠揍的聲音再次傳來:“教主勞累了這麽久,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屬下懷裏暖和,屬下抱著教主睡吧?”


    帝釋天聞言身子一歪,竟是連腿都盤不穩了,扯開帷幔朝著白蘇蘇怒吼道:“阿修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雖然年齡大了點,但總得要點臉吧?眼巴巴跑來男人的房裏要抱著人家睡覺是怎麽迴事?”


    罵到這,他微頓了頓,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神色:“是不是乾達婆那個妖婦跟你說了什麽?她是不是跟你說女人二十五歲之前嫁不出去則終身無望,你聽信了她的讒言,唯恐自己人老色衰,孤獨終老,所以饑不擇食的想對本座下手!”


    白蘇蘇被帝釋天這一連串的靈魂拷問給噎住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


    帝釋天:“你不要再說了,本座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老女人的!”


    老、老女人……


    “教主,屬下雖然是馬上就要過二十六歲生日了,但和老還是扯不上邊的吧?更何況屬下也隻比教主您大兩歲,要是屬下是老女人,那教主您成什麽了?”


    帝釋天沒想到白蘇蘇竟然還敢反駁,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男人是陳年的酒,越老越香醇嗎?”


    他這麽說白蘇蘇就不樂意了,拍了下床沿,一下跨到了石床上,揪住帝釋天的衣領道:“那照你這麽說就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了?老娘我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皮膚嫩的能滴出水來,臉上一顆痘痘都沒有,我勾搭你是看的起你,你還嫌我老?”


    帝釋天被白蘇蘇突然爆發的女惡霸氣息震懾住了,身子本能的向後仰,雙手自然的抵了在白蘇蘇的胸口,心說媽耶,年紀大又恨嫁的女護法真可怕,嘴上卻是已經緩和了許多:“阿修羅你冷靜一點,這種事情講究兩情相悅,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


    白蘇蘇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道:“我特麽都強扭了,我還管瓜甜不甜?我就不愛吃甜,解個渴怎麽了?”


    帝釋天聲音有些發緊:“可本座對你無意,你這樣用強又什麽意思?”


    白蘇蘇低頭,眼神落在了他撐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你不喜歡我,你摸我幹什麽?可還滿意你摸到的?”


    帝釋天眉頭猛然一跳,下意識的就動了動手指,十指下綿軟而富有彈性的觸感讓他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後根,這才後知後覺的縮迴手:“本座是無心的!要不是你逼我……”


    白蘇蘇哪管他說什麽?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朝他腦門親了一口:“我不管,你摸了我就要和我睡覺!”


    “……”


    帝釋天從未有哪一刻這樣憎恨過自己孱弱的身軀,要是他沒有身患惡疾,要是他身體健康,像阿修羅這樣麻杆子一樣瘦弱的女人,等閑十幾個也想近他的身?


    他深吸了口氣,沉下眼色幽幽的看著白蘇蘇:“看來你是真的想嫁人想瘋了,這是你逼我的……”


    白蘇蘇被他的聲音吸引,目光不自覺的落入他的眼神之中,隻覺他黑沉的眸子裏忽然閃過兩道深藍的光芒,而後便像有魔力一般讓她深陷其中,再迴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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