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清這次又是得他相救,心中更是感激,兩人迴到客店中,客店掌櫃見到李慧清安然無事又迴來了也就罷了,不敢向她多問。李慧清見到郝靜恩正準備要迴去自己房中,在他身後叫道:“郝公子。”郝靜恩聽了,迴過頭來問道:“李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李慧清微微一笑,說道:“今天又多虧你出手相助,我心裏十分感激。一路上我曽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你不會介意吧?”郝靜恩說道:“你一路上待我很好啊,我哪裏有什麽可介意的地方。”李慧清說道:“多謝你。”郝靜恩微笑說:“師父曾對我說過,學武之人路見不平,就該當為他人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沒有什麽,這本是我應該做的。”說完,進入房中。隻餘下李慧清立在那裏,她看著前方,心中若有所思。

    第二天天一早,兩人便起身離開客店,向前行去。李慧清不騎白馬,自己手牽著白馬,緩緩跟在郝靜恩身後,路上一語不發。兩人走上大道,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郝靜恩看著她笑道:“今日奇怪,李姑娘的脾氣好像變得好了許多。”

    李慧清忽然開口說道:“你是怪我昨日說話太多了是嗎,那就是你不願和我多說話了。”郝靜恩知道這姑娘一發脾氣來,又不知道會說什麽,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姑娘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李慧清看了他一眼,說道:“老說人家誤會你的意思,不知道是你誤會我的意思,還是我誤會你的意思。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和你一起上路了,免得這些麻煩。”

    郝靜恩輕輕一笑,不去理會她。走了一會,李慧清忽然問道:“你說你家就在莆田,那你知道你們家還有些什麽人嗎?”郝靜恩聽了,說道:“我從小跟著師父離開家中,這麽多年沒有迴去過,唉,不知道現在家中到底怎麽樣了,父母可都安好。”

    李慧清聽了,緩緩的說道:“你總好是有父母家人都在,可比我強得多了,我這一生現在就隻有師父一個親人。”

    郝靜恩問她:“你說你也要到莆田尋你師父,如果你到了那裏沒有見到你師父,那該怎麽辦?”李慧清聽到這裏,手牽著白馬,望著天上悠悠而飄過的白雲,說:“那就信步所至,自己走到哪裏就算是哪裏。”

    “郝公子,與你相識,也算是有緣。不然,我自己也是獨自乘著這匹白馬在江湖上遊蕩。師父常年行蹤不定,他自從傳授我武功以後,我已經有好長些時間沒有見到他了。”郝靜恩一直關心她的秋風劍法,這時問道:“李姑娘,你所施的那套劍法,我看倒是不錯,那應該是你師父所傳給你的劍法吧?”

    李慧清點點頭,問道:“怎麽,你好像也對這套劍法很感興趣嗎?”

    郝靜恩說道:“我也學過這套劍法,你一施出來我一看就知道了。”李慧清聽了,微笑說道:“哦,是嗎。那倒也奇了。你原來也會我所用的劍法。”說完,語笑妍妍,猶如春花綻放。

    郝靜恩看著她,心想,她施脾氣時候厲害蠻橫的很,可是當她高興時,卻也是竟然顯得這般美麗。當下兩人一路行來,行走雖然緩慢,卻也相處融洽起來。又走了一日,這天來到一地,離莆田已經不遠,兩人行到城中,李慧清忽然讓郝靜恩在這裏等他一會,郝靜恩問有什麽事,她也不說隻讓他等在這裏。

    過了一會,隻見李慧清走過來牽了一匹馬,笑著對他說:“這是給你買的坐騎,看你的窮酸樣子,以後也省得你在路上走路了。”郝靜恩搖了搖頭,李慧清對他說道:“你再跟我過來。”郝靜恩問:“又有什麽事情?”

    李慧清不說,帶著他兩人來到城裏一家衣服店中,李慧清給他全部重新買了一套衣服,叫他全部換上,郝靜恩禁不住她的一直催促,隻得把新衣服換上。李慧清立在那裏一看,見到郝靜恩換下了原先身上所穿的青布衣衫,現在身著一身天青色的稠衫,腰中紮上淡黃色的束帶,又換上李慧清給他買的束發頭帶,重新束了一下頭發,此刻更是顯得俊英瀟灑。

    李慧清看著他拍手笑了一下,說道:“現在穿成這樣,跟著我出來才不會讓我丟人。你也正好穿這身迴去見你父母。”郝靜恩立在那裏,雖然剛換上頗覺得不如穿青布衣衫舒服隨意,但是卻覺得另有一番感覺。客店老板在一邊連連說道:“這位公子,穿上這身衣服,真是英俊瀟灑的多了,和這位姑娘在一起更是相配的很,嗬嗬。”李慧清聽了,心中卻不由的暗暗自喜。

    兩人穿過了大街,但見這裏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見到前麵有一座酒樓,名叫醉風樓,兩人將馬放在下麵,上來酒樓上,但見裏麵布置的整潔有序,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兩人找到一處位置,靠著窗口坐了下來。店小二不一會走上來,端上酒菜。

    郝靜恩見到這酒正是浙江紹興女兒紅,李慧清倒上了酒,他雖然不會喝酒,但此時也拿起了酒杯,和李慧清兩人對飲一杯,隻覺的酒味入口微辣,氣味甘甜,窗外一陣微風吹過來,兩人都感覺涼快愜意,心境灑脫。

    他心想,做人能夠這般行走在江湖上,也算是人生的一種樂趣,難怪不少英雄俠客肯如此這般臨風飲酒,隨意瀟灑。他心境爽朗,又端起一杯酒,同李慧清又對飲一杯,李慧清喝完,臉狹微紅,微風吹來,臉邊的秀發卷起,視著他,眼中滿是蘊著微笑。

    兩人在窗邊邊飲著邊說著外麵的景物,這時候,忽然聽得噔噔噔的樓梯腳步聲音,上來又四五個人,郝靜恩正對著他們,隻見這幾人都身著官服,說著話,聽口音卻不怎麽像這裏的,郝靜恩本來和李慧清說著話,並沒有在意這幾個人,但隨意一看,隻見前麵三個人走路腳步輕捷,體態輕盈,像是身負武功之人。

    這時,他仔細一看,好像其中一人麵貌頗為熟悉,似曾在哪裏見過,他仔細一想,恍然想起那人正是那天晚上在吳府大宅前曾同自己交過手的那名錦衣衛,沒想到會在這裏又見到他。他於是不再向那邊看去,轉過頭來。

    原來那人正是同方知信一夥前去吳府劫掠財物,後來脫逃的那名錦衣衛趙振,他倒沒有發現郝靜恩兩人,郝靜恩和李慧清坐在靠著窗口的樓梯後麵,這幾人走過去便沒有注意到這裏,想來他們剛上來時候,李慧清正好擋住了自己,他們直接上來就走過去了。

    當下他用手輕按一下李慧清的手背,李慧清正和他說得高興,見到他忽然摸了一下自己手背,不僅心中一動,目視向他。哪知郝靜恩卻向她使了個眼色,往她背後一示意。她有些不明白,問道:“什麽?”郝靜恩說:“那天晚上同我交過手後逃走的那名錦衣衛,你看看在後麵。”

    李慧清向後麵一看,點點頭,說道:“那又有什麽?”郝靜恩說道:“跟他一起的那幾人,我看好像都是身負武功之人。”李慧清聽了冷笑一下:“那有什麽好怕的,你難道還怕他們不成?”郝靜恩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一會下去吧。”李慧清聽了恩的點點頭,臉上紅色稍退,心中卻不知怎的,略有些失望。郝靜恩見到這幾個人說話舉止有些特別,就凝目向那裏看去。

    那幾人坐了下來,招唿小二上來點酒要菜,李慧清迴頭又向那裏看了一下,見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人便是那晚施軟鞭的趙振,旁邊一人同他身著相同的服飾,看來也是錦衣衛中人。坐在右邊的那三個人看似也像是穿著官服,卻和趙振他們兩名錦衣衛的服飾有所不同,操著北方口音,像是從京中所來。

    這時,趙振先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先給坐在右邊那三人敬酒:“三位,這次奉命從京城來到這裏,咱們雖然是初次相見,但都是在蕭大人手下幹同一差事的,在下先給三位敬一杯酒。”那三人聽了也都端起酒杯,向趙振迴應客套話,趙振立著,五人一起將酒喝了。接著,另一名錦衣衛站了起來,說道:“兄弟朱嗣昭,我們兩人都是在蕭大人手下幹過多年差事的,以前同三位不曾熟識,我也來敬三位兄長一杯。”說完,那三人又都端起酒杯,五人將酒喝了

    坐在右邊的那三人中間的一人說道:“這次我們也都是奉薛公公的命令,從京中過來一起在蕭大人手下辦事,蕭大人可是薛公公下麵一位得力幹將呀,我們也都是早已聆聽大名,嗬嗬,承兩位兄弟看得起我們,在下賈全德,這二位是韋有德,白文輝,我們和龍嘯海兄弟都曾在宮中擔任過多年的禦前侍衛差事,也都是深受薛公公的提拔和照顧,這次身領他老人家的命令,咱們定當和蕭大人一起把這件差事辦得妥妥當當,一起為薛公公複命。來來,咱們再幹一杯。”說完,五人又都飲了一杯。

    郝靜恩聽見這三人竟然是京城皇宮裏麵的大內侍衛,不知道他們奉命前來一起辦什麽差事,李慧清輕聲對他說道:“這幾個人都是宮裏的大內侍衛,想來他們武功都應該不低。”郝靜恩點了點頭。

    隻聽趙振又說:“幾位都是宮裏的大內侍衛,武功可都比我們兩個厲害得多,就連蕭大人都向來佩服皇宮大內侍衛。”

    賈全德聽了微微一笑,說道:“唉,大內侍衛也隻是在皇宮裏替皇上當差的,現在哪裏及得上你們西廠東廠錦衣衛,我們這本事也就是為皇上看家護院,哪裏比得上你們在底下風光自在,誰不知道蕭大人的武功的出神入化,我們幾人又怎能比得上他,是蕭大人說話客氣啊。”

    趙振和朱嗣昭聽了笑了起來,兩人舉杯說道:“賈兄說話太客氣了,來,咱們再幹一杯。”五個人飲酒吃菜,放聲聊天。

    李慧清在那裏看著,說道:“什麽錦衣衛大內侍衛,都是一路貨色,沒有一個好東西!”郝靜恩聽了,微微一笑:“李姑娘自是比他們強的多。”李慧清看著她一笑,說:“你少來誇獎我了,我自己不清楚自己嗎,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在損我。”郝靜恩說:“哪裏,哪裏,在下可不敢。”

    李慧清嫣然的一笑:“就算你是損我又怎麽樣,隻要我心中高興就是了。”郝靜恩卻沒在意,停了一下說道:“咱們下去吧。”李慧清點點頭,兩人從酒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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