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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靜輝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聖上,臣雖然對如何中興大宋的方法想過很長的時間,也設想了很多辦法,並且已經有其中的一部分在臣的主持下逐漸變成了現實,但是時至今日,臣仍然有很多地方都想不通,也許是臣資質愚鈍,在這上麵臣讓聖上失望了!”


    趙頊注目看了看王靜輝說道:“改之天縱之才,若是連你也稱得上是資質愚鈍,那天下人豈不是更加不堪?!或許是你想得太多了吧?!”


    “或許是臣真的想得太多,不過所謂‘多算多勝,少算少勝,不算無勝’,聖上作為大宋的帝王,一人之決定將會牽動天下百姓的安樂憂愁,臣為陛下提供建議也要麵臨著這樣的壓力,這不能不使臣在日常行事的時候不感到誠惶誠恐,生怕一步走錯不僅是有損聖上的英明,更是使天下黎明百姓的生活因此陷入困頓之中,這便是臣百死莫贖了!”


    王靜輝這話說的有些沉重,趙頊聽了之後便安慰的說道:“改之未免多慮了,世上之事難免有兩全的。”


    “雖然天下的事情未免都會如我們所願的去進展,但總不能因此而放棄嚐試!臣對於大宋整體上是先采用飲鳩止渴的方式來緩解,零敲碎打的來慢慢解決問題的症結:大宋目前所有問題的症結所在便是財政不足,相對於國家每年財政收入近八千萬貫來說,每年的財政狀況居然是略有一兩百萬貫的盈餘,甚至在此之前還連續七八年財政處於虧空狀態。長此以往。臣怕真的到了危機狀況地時候,政事堂地相公們難免要行那桑弘羊之事。所以臣的第一步便是在不增加天下百姓稅賦地基礎上來改善大宋的財政狀況。”


    “民不加賦而國用足”,這正是曆史上王安石能夠打動神宗趙頊堅定的他進行變法的最終根源,大宋地皇帝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窮了,連十萬貫左右的小錢都要精打細算。看看眼前這富麗堂皇的福寧殿,原本大殿上要點上一百支左右的特製灌注了龍蜒香的大蠟燭,但王靜輝自他第一次邁進福寧殿起,無論是英宗還是神宗,都沒有舍得全部點亮蠟燭,因為這樣每年可以節省五萬貫的蠟燭錢!


    皇帝會省錢,這應該是天下百姓的福氣,不過這也是被逼出來的,曆史上神宗趙頊繼位第一年的春祭大典過後按例發給百官的紅包都要省下來,這麽沒有麵子地事情讓一個皇帝來做。可見他已經都要被糟糕的帝國財政給逼得要跳樓了。


    趙頊聽後點點頭說道:“現在是弊政叢生,朕心中已經是有些日夜難眠了!好在愛卿能夠在一旁為朝廷出力,去年財政收入才能夠略有盈餘。”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改之副好心腸,體恤百姓疾苦能夠想到這麽多法子來使得朝廷的財政不斷的增長,同時還能夠削減不必要的開支,朝廷中的大臣不及你多矣!嗯,民不加賦而國用足!好!以前看到愛卿做這些事情還不知道為什麽,原來是這麽一句話啊!”


    王靜輝說道:“聖上。民不加賦而國用足,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臣以為隻有讓天下百姓都能夠吃飽飯,生活過的稍微寬裕些,天下才能夠少些兵禍,大宋才可以專心致誌的進行發展。有些時候一些事情看似不能直接削減朝廷地財政開支。但如果細細的想來便可以看出能夠大大的節省開支,變相的增加收入。臣以為朝廷應該多做做這方麵的事情,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不擾民而又能使財政變得寬鬆起來。”


    趙頊笑著說道:“改之之言不愧為金玉良言,朕當深思!看看那些削減地幾萬廂兵便可以知道他們一年除了讓朝廷節省了一兩百萬貫的開支以外,還可以創造幾十萬貫的收入,這真乃是善舉;那些送到西北的火器戰陣可是一舉削了黨項蠻子的驕橫之氣,西北隻要平安無事一年,朝廷便可以少支出一千多萬貫的戰時支出……想想這些,太上皇和朕便感到欣慰非常,有改之在朕身邊,真乃朕之福,大宋幸甚!”


    王靜輝聽後連忙站起來躬身表示當不起趙頊的誇獎,趙頊擺擺手對他說道:“朕此言若是讓那些禦史諫官聽到了,明天非要上折子嘮叨不可,但這也是平心之論。朕閱漢、唐曆史,如漢昭烈必得諸葛亮、唐太宗必得魏征,然後可以有為。”


    王靜輝聽後卻搖搖頭說道:“聖上可記得臣早期的一篇《論三國人才》?諸葛雖是天下奇才,但為人君者不可過於依賴一個人來治國平天下,盡管這個人也許真的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是個人便會有缺點,世上本無完人,就連孔聖人也莫不過如此,更何況是他人?!集思廣益、擇優而錄,這才是明君所為!”


    見王靜輝提及幾年前的事情來,趙頊心中也是充滿了向往之情,那個時候他可是瞞住自己的身份和駙馬交往,那段時間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在那個時候,由於自己和蜀國公主膽大妄為,才成全了駙馬和公主的一段姻緣,現在想來不禁讓他嘴邊露出了一絲笑容。


    趙頊說道:“改之善言!朕虛心受教了!”


    “臣不敢當,這不過是臣心中一些不吐不快之言,就算這句話應在臣的身上,臣也斷無怨言。太祖太宗皇帝早有聖訓:天下唯有道理最大!”


    王靜輝這句話也不是信口開河,他來到這個時代後也曾借著自己寶文閣學士的名頭,在宮禁中大量閱讀以前宋朝曆代皇帝的手劄和記事,他說的“道理最大”也是有典故的:一次,宋太祖問趙普:“天下何物最大?”趙普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對答道:“道理最大。”對於不是皇上最大而是道理最大這個說法。宋太祖“屢稱善”。道理和皇權哪個最大。王靜輝不是三歲小兒,心中自然知道“拳頭最大”地真理。不過麵對皇權必須需要節製,這個時代百姓駑鈍,連民主地概念都沒有,隻有從那虛無縹緲之中來尋求製約皇權的依據了。況且宋朝皇帝都是以孝道出名地,趙頊的老子在曆史上就搞出了“濮議”這一出戲來實現自己的孝道,對於皇帝來說,最好製約他們的武器便是太祖太宗皇帝地語錄了,在這方麵王靜輝可沒有少下功夫,現在自然是撚之即來。


    趙頊看到王靜輝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便笑道:“好!好!天下唯道理最大!朕受教了!改之真是個妙臣!”


    趙頊和王靜輝年齡相仿,他們在剛剛認識的時候,趙頊可沒有少受王靜輝的白眼,甚至要不是當初蜀國公主在一旁當“潤滑劑”。兩個人就算吵起來也不算是什麽稀奇事。雖然現在趙頊已經身為九五之尊,但對王靜輝的感覺還是非常寬容甚至是縱容的,不過好在王靜輝不是蔡京之流,他清楚曆史的發展,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的最大任務便是保護宋朝順利渡過它的少年時代,如果他借著皇帝的寵信來幹壞事,恐怕曆史上宋朝第一弄臣地帽子便要落在他的頭上。


    笑過之後,趙頊對王靜輝說道:“愛卿。朕已經想好了,雖然你不能當翰林學士之職,但你還是要留在汴都,就不用迴到楚州了,就在朕的身邊來輔佐朕好了。朕已經授意中樞的韓公讓他選擇接替你在楚州和淮南東路的職位了,長公主再有幾個月便臨盆生產了。你在汴都也可以好好守候她,太皇太後和太後這幾天都和朕提及這件事,朕也應了下來。常說做宰相難,但依朕看來誰也沒有你這個駙馬難,你也受委屈了!”


    王靜輝知道趙頊是在為他不能讓自己當上翰林學士而內疚,麵對英宗趙曙留下那一桌子彈劾他的奏章,看到自己為大宋所做的一切,心中比較難過罷了。他說道:“聖上不必為此而分神,臣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不敢居功自傲,禦史地彈章既然有自然是有他們道理,為人君者不管怎樣還是要從中權衡的,不可偏頗!臣以為楚州之事還需要臣來善後,下個月出使高麗和倭國的船隊就要返迴楚州了,這是大宋第一次用這麽大規模的船隊來出使別國發展雙方貿易,事關重大不可輕視,臣還是要迴到楚州把這件事辦好的,正好讓接替臣職位的人選跟隨臣來順便在此期間來完成交接事務,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前後不過一個半月地時間,臣再返迴汴都照顧長公主也來得及!”


    趙頊說道:“不過是到高麗出使船隊和這些夷國做生意發展貿易罷了,駙馬有些輕重不分了。”


    王靜輝站起來躬身說道:“聖上此言差矣!臣敢和聖上做個賭局:臣敢擔保,若是大宋能夠大力發展海外貿易,到時候將會給大宋帶來不下大宋農業稅收的財富!”


    趙頊站起來嗬嗬笑道:“改之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就算不成功也會近乎圓滿,朕和愛卿打賭似乎還從來沒有贏過,盡管如此,朕還是想要和你賭上一賭,朕就不信愛卿每次都能夠有這麽好的運氣!不過話還是說迴來,朕真希望愛卿能夠再一次贏了朕,能夠相比大宋現在的農業稅收,差不過要近三千萬貫吧!愛卿如果能夠贏了朕,那將會是江山社稷幸甚!”


    王靜輝也站起來嚴肅的說道:“臣從來都是言出必行!聖上要中興大宋,讓天下百姓都能夠過上好日子,還要掃平**重振我中華之威,這都需要錢財,但臣不願意行那桑弘羊之事,也會阻止別人如此行事來玷汙聖上的英明!臣將會給聖上在五年之內積累下上億貫財富,讓聖上以後行事更加從容!到時候聖上揮軍西討北伐之際,臣定會讓聖上不再愁軍費的出處!”


    趙頊說道:“好!那朕當拭目以待,預祝愛卿能夠贏得朕這一賭局!不過是賭局總要有彩頭才好,朕也不能小氣了,朕知道愛卿得財有道。就是把滿朝文武綁在一起。論掙錢的辦事也不及你的萬一,賞給愛卿金銀珠寶也是讓你笑話。不過如果愛卿真的能夠做到海外貿易頂得上大宋全年地農業稅收。朕當答應愛卿三個要求,隻要是合理地要求,朕都答應你!朕也期待著完成太祖太宗皇帝未竟事業,光複我華夏故土。以揚我華夏之威!”


    王靜輝笑著說道:“如果在十年之內,臣不能夠做到這一點,那絕口不提辭官歸隱之事,聖上以為如何?!”


    趙頊朝他伸出右掌說道:“君子一言!”


    王靜輝把自己的右掌也伸出去拍在趙頊地手掌上說道:“駟馬難追!”


    君臣兩人說完後都不禁大聲笑著,這讓已經在外圍的太監和宮女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駙馬爺怎麽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上一向板臉的皇帝笑得如此開心。王靜輝和趙頊在後花園談興一上來後,便止不住了,司職太監來了很多次來催促皇帝用膳,結果都被趙頊冷言辭退。沒有辦法。這些太監便向惠壽宮求援,太皇太後、高太後、向皇後知道是駙馬在和皇帝說話,都有些釋然:都知道駙馬是個能人,朝中上下沒有人不給駙馬麵子地,是大宋宗室曆史一大異數,太上皇和皇帝都對他無比器重,恩寵也是不斷,和駙馬在一起商議國事。依照趙頊的習慣,那不吃飯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雖然知道皇帝和駙馬在後花園正在討論國家大事,後宮不應該幹涉,但皇帝不吃飯可是不行的,太皇太後頒下手諭,請皇帝和駙馬到慈壽宮赴宴。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對於和神宗趙頊打的這個賭局,這是在王靜輝計劃之外的,因為曆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王安石在神宗趙頊繼位兩年前便開始和趙頊有了非常密切的交往,這不能不使他做出必要的動作來調整自己的計劃。“民不加賦而國用足”,這是王安石能夠打動趙頊開始變法地立足點,相信這兩年來王安石沒有少向趙頊兜售這樣的觀點,現在趙頊終於成為了大宋的皇帝,王靜輝在這上麵也不能落後,他必須從根源上來挖王安石的牆角,讓王安石的主張不能夠成為趙頊唯一的治國選擇,也不能讓王安石在最得意的時候不能夠失去製約。


    在這次談話中,王靜輝先布下了地雷,給趙頊這個有些年輕氣盛的皇帝打上預防針,免得到時候事情發展到難以控製地地步。發展貿易,這必然會和王安石所主張的經濟政策發生衝突,隻要給上他一兩年的時間,楚州的市舶司將會成為大宋油水最大的機構,利之所在必定所向無敵,讓大宋的君臣都知道貿易地好處,嚐到貿易的甜處,到時候自然會有一大幫的同道者會聯合起來反對那些侵害自己利益的人。


    對於海外貿易,王靜輝心中是充滿信心的,想到後世某個該死的島國沒有什麽自然資源,隻是靠著海外貿易便可以成為經濟強國,他相信這個時代大宋的各種手工藝品、書籍等等甚至是文化的利潤不比後世的電子產品差,和趙頊打的賭局鐵定是自己勝出,在這點兒上他可以高枕無憂,當他走出皇宮的時候,甚至在想贏了趙頊後,那三個願望該說什麽好。


    王靜輝身體恢複的很快,僅僅幾天便和平常無異,經曆這次風波之後,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超人,身體終究還是有極限的,不能胡亂揮霍自己的本錢,平時也要多注意保養了。他可不想學諸葛亮,七次北伐無限度的透支自己,無奈的死在五丈原,那就實在是讓人太鬱悶不過了。


    和趙頊交談後的幾天裏,王靜輝還給朝中幾個大臣借著檢查身體的機會,和他們廣泛交流了一下自己的意見,爭取更多的和理解,同時也對所有重要大臣的身體狀況,心中也多少有個底:這些大臣當中血壓高的比比皆是,還有幾個患有一些血糖低等小毛病。他都對症下藥開下了保養方子交給他們來照方治病。憑著他兩次於危難之中救活太上皇的名頭,這些都上了年紀,享受了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大臣自然對他奉若上賓――財富權力他們都有,唯獨擔心的便是自己沒有命來享,放在誰的身上都會這樣啊!王靜輝看到這樣的情況後,甚至有培訓高級私人護理的念頭,這些人的錢最好掙,可以預期這將會是平民醫館的又一項重要財源,估計劉賬房聽到後,會瘋掉的!


    昨天因為工作原因才跳票,今天下午是偶第一次上門拜訪老丈人的日子,提前把章節發出來,同誌們,祝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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