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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王靜輝趕時間寫出來的東西,最核心的便是運作透明,而且最大限度的使這筆會費能夠脫離官員的管製,讓後繼者沒有機會來打這筆錢的主意,並且對這筆會費的用途和性質也做了硬性的規定:除了商會會員之間的聚會外,其他剩餘資金全部都是公益事業所用。而管理這筆資金的人就必須從商會會員中塞選出來的頭麵商家來委托運作了,不過這中間必須是透明的,而且當地官員也有權查閱這些賬目,對其做監管,這也是官員唯一和這筆資金有聯係的地方。


    王靜輝寫的會費運作條例的小冊子在眾人手中傳閱了一圈,這會費的用途對於這些商家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他們並不關心,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什麽反對意見。不過有幾個思慮甚深的商家看過這本小冊子後,也體會出來王靜輝的用意,雖然不知道第二件事情是什麽,但心中也覺得隱隱有些關聯,所以便靜待下文。


    王靜輝看這一桌子的人也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說話的,心中便明白他們這些人都對這筆會費並不在乎,雖然是意料之中,但也讓他很失望。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大家對這上麵的條例沒有什麽問題,那我們就原則上通過了。現在大家考慮的時間比較短,所以對上麵有些條例肯定是不滿意的,如果有誰今後對此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再修改!”


    王靜輝說完後。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在座的眾人都知道今天的戲肉算是登場了,所以都沒有說話等著他。他繼續說道:“下麵便是第二件事情了:當初設定會費額度地時候考慮到當時生產規模都是很小地。所以按照商戶數目不計規模統一收取一百貫。但現在在楚州榨油行業和織布行業發展迅速,今年各地反應上來的資料顯示,油菜和棉花的種植範圍要遠遠高於往年,而我們所使用的生產設備是別人所不具備的。可以為各位帶來巨大的利潤。與各位以後將要獲得地巨額利潤相比,以前每個商家隻一百貫錢的會費顯然是太少了,所以這第二件想和大家商討的便是把會費定在一個什麽樣的價格上才算是合理?!”


    王靜輝的話剛一說完,桌上的其他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果然是要錢的!王靜輝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也就有兩三個商人還若無其事的和別人交換意見,其他的人都像熱過上地螞蟻一樣焦急,心中不由的感道:這些家夥憑借著榨油機和紡織機雖然時間不長,但也都賺得盆滿缽滿了,以後隨著油料作物和棉花種植範圍的加大,原材料價格的進一步降低。今後賺得錢會更多,這個時候一旦讓他們交些錢來投入到公益事業當中來,就如同割他們的心頭肉一般,也難怪古代中國抑商政策延綿不絕,這真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家夥!


    其中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咳嗽了一聲,其他人立刻便停止了交頭接耳,王靜輝一看便知道這個老頭兒在他們當中還是非常有威信的,他也知道這個老頭兒。李管事曾經向他特別介紹過:李槐心,楚州頭號富商,家財不下千萬貫,不僅是大地主,而且還掌控了楚州諸多行業。


    李槐心站起來問道:“不知知州大人打算怎樣重新核定這會費地標準呢?”


    王靜輝也站起來朝他鞠了個躬,說道:“李先生德高望重。乃是我楚州商界的領頭羊,在下是晚輩,隻是身為這楚州的父母官,所以鬥膽定這個會費的標準,依在下的想法,這會費的標準就是每家商戶利潤地一成如何?在下這個標準也隻是個建議而已,如有不當還請各位前輩指教!”


    李槐心和其他商人聽後沉思良久,之間不時的交頭接耳交換意見。王靜輝見他們都像防賊一樣看著自己,也不禁有些莞爾,向他們告罪到外麵去放風去了。他知道要從這些愛財如命的人精手裏掏錢無異於火中取栗,難度那自然是很大的,但他也不願意采取行政措施來壓製他們達到目的,自己就是政商分開的,難道自己還要率先破壞這個規矩?!


    在外廳喝了一杯茶後,王靜輝終於還是失去了耐心,他在門口咳嗽了一聲便推門而入,看到這幫人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心中便暗暗鄙視他們的吝嗇。雖然看這些人不順眼,但他也不好給他們擺臉色看,還是在發僵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各位商界前輩考慮的怎麽樣了?”


    李槐心看看周圍的人,說道:“按說我們在座的這些人都是受過知州大人的恩惠的,沒有您的機關,我們也不可能這麽省事的賺取這麽多的利潤,這一成會費平心而論確實不算高!這一成利潤雖然不高,但也要比原來固定的會費高出許多,敢問大人今後還會不會增加會費呢?”


    王靜輝說道:“以前是因為生產規模小,即便是大商家購買了足夠多的設備,但剛開始的時候所顯現的作用是非常小的,所以收取固定會費以促進商家跟進。本官可以在這裏保證:今後楚州商會的會費就維持在這個水平了,會費繳納也會寫到章程之中,這也算是朝廷和你們一個比較權威的公證了。在下雖然不能老是待在楚州任父母官,但也可以保證這條規矩在本官離任之後不會被後來者破壞,請各位前輩放心!”


    李槐心等人聽後也都放心的點點頭,表示對他的信任,事實上這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不過看在王靜輝平時的官聲表現下,這個承諾多少讓他們放心了許多。剛才像李槐心這樣老謀深算的商界首領還再一次仔細翻看了王靜輝剛發給他們關於會費運作的管理條例,覺得會費今後將單獨從楚州財政中**出來,官府對這筆會費隻起到監管作用。並沒有支配權。如果王靜輝真是要惦記他們地錢包,也不會給自己設下這麽大地套子了。


    王靜輝接著說道:“各位可曾記得在下曾在一次聚會上說過:‘一人致富。而天下人皆貧,則富不能長久;一人獨安,而天下人皆困,怎安不能長享’。也許各位會不滿意今天在下提高會費之舉,但這便是為你們尋求長遠之道!所謂楚州商會的會費,大家都可以看看所支出地賬目,無非是修路建橋、救助孤寡、資助貧困學子、整修校舍等等善舉,各位可曾感到這一年來楚州百姓對商會的態度是否有所改變?各位付出的不過曲曲一些銅錢,可能連你們的一頓飯都不夠用,但卻可以買來百姓地擁護,孰輕孰重,心中自有分曉,若是各位鐵心想當守財奴。王某也會遵從他的意誌,不過他日落難之時莫要怪世態炎涼才好!”


    王靜輝心中暗恨這些商人甘願做守財奴之舉,所以說話的時候便把口氣加重了許多。在來到這個時空後他見過徐老、李管事這樣熱心助人的商人,也見過那些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商人,心中也是感到迷惑不解,但中國自古以來長達數千年的抑商政策不是沒有緣故,而是這些商人本性如此。自己在發展促進工商業的同時,是否能夠開始新的有意義的嚐試呢?


    眾位商人聽後也是覺得羞愧難當。各個臉紅脖子粗的,他們自然能夠聽出王靜輝話中那諷刺地口吻,雖然很生氣,但無奈王靜輝是他們的父母官也是財神爺,何況他所說的話是事實,也讓他們欲辯無詞。


    王靜輝看著這些羞愧難當的商人。心中不禁有些灰心喪氣,說道:“本官現在正在準備給聖上上書,希望朝廷能夠獎勵商賈富豪之家為貧困學子捐款等公益事業。在奏章上本官向聖上進言:隻要富商可以捐出家資供應五十名貧困學子者可得朝廷頒發的榮譽勳章,佩帶這樣的勳章可以見縣官不拜,子孫可以獲得科舉考試的資格!一名貧困學子一年生活費用也不過在五十貫左右,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負擔地起的,折算進商會會費,諸位可以輕易獲得這樣的榮譽,而受到百姓的尊敬,可惜!可惜……”


    王靜輝一邊說著“可惜”一邊從袖子中掏出一本奏章扔在桌子上,李槐心拿起奏章輕輕的給其他人誦讀,果然是如剛才王靜輝所說的那樣向皇帝進言,不過試行地範圍隻在楚州一地,如果效果可行的話就推廣到全國。


    王靜輝的這道奏章對於在座的富商來說,其誘惑還是非常大的,以他們所屬商家按照一成利潤上繳會費折算的話,那可以輕而易舉的供應上百名貧困學子完成學業,但這朝廷給他們的榮譽是他們做夢都想得到的。這個時代身為商人雖然吃穿不愁,但確實痛恨這個卑賤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上商人的身份都會令他們吃啞巴虧,就連剛讀了兩天書的兒子都會笑話老子的商人身份。


    王靜輝的這道奏章可以很大程度上來改善商人這種尷尬的社會地位,付出的代價也甚微,更何況是折算到會費當中,這絕對不是虧本兒的買賣。這也是王靜輝臨時想起的主意:中國曆史上官職明碼標價的事情多了,無論在亂世還是太平盛世這種事情都有,雖然深受一些有識之士的詬病,但從來都沒有斷絕過。相比那些肮髒的權錢交易,他覺得這樣做既不是出賣官職,而是讓富豪之家用購買官職的錢來購買榮譽,順便來幹些實事,何樂而不為?!


    不過這也是他手中最後一張牌了,如果還是不能打動這些守財奴,那幹脆放棄他們,以自己和徐氏產業為核心,重新組建一個有紀律的商團來淨化這個時代商界的氣氛。對於這份奏章的通過,王靜輝還是非常有把握的,畢竟大宋崇尚文治,他來到這個時代最愜意的便是文化投資,從來沒有哪個冒失鬼敢站出來找他麻煩的,因為獎勵的形式更偏向於一種榮譽,而非是賣官。相信朝中大臣還是士林都會地。


    李槐心很快便把王靜輝扔在桌子上地奏章給念完了。正如王靜輝所料,這些守財奴聽後立刻換了一副麵孔。開始掉轉船頭開始非常願意來他調高會費的建議了,當然其中阿諛奉承之詞讓王靜輝聽了隻掉雞皮疙瘩。


    對於在座眾人地誇獎,王靜輝淡淡的擺了擺手,說道:“一個人再富有。但他所創造的財富不能夠給這個社會和百姓做出相稱的貢獻,別人是不會尊敬你地。晚輩雖然經商日短,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與心懷國家和百姓,時刻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來積德是分不開的,所以我才能夠得到朝中大員的保薦參加製舉科考場奪魁,之後平步青雲。這些隻是晚輩一些淺顯之見,望諸位前輩好自為之!”


    說完,王靜輝便拋下了這些還在目瞪口呆的家夥,獨自大搖大擺的走出客廳。他相信這些人精會趨利避害。朝自己設想的方向去做的,如若不然,那他也隻好另起爐灶了。


    幾天之後,鹽城、阜陽、清江、淮陰的縣官都來到知州府,王靜輝把他們都召集起來便是為了開展海外貿易和開展大宋海運做準備。在他的設想中,此時地高麗和日本的市場容量應該還是非常低的,而且還受到夏季台風的影響,一年往返最多兩三次。所以把一支大型船隊放在鹽城、阜陽是非常浪費的。船隊不僅要在風平浪靜的時候跨海發展海外貿易,還要分擔內河漕運的負擔,甚至在黃河泛濫內河航運癱瘓時期,負擔起南方和汴都之間的運輸任務,這樣就給脆弱地大宋南北運輸係統上了道雙保險。


    南方的貨物可以經過泉州、杭州直接出海,沿海岸航行到達楚州的鹽城、阜陽。然後經汴河入汴都開封;或是航行到海州和京東東路的密州,上岸裝車直達汴都,這兩條路都很好走,從而最大限度的擺脫內河受到黃河長江水患的影響,如果船隻夠多,甚至可以直接取代內河漕運。不過王靜輝是不會這麽幹地,漕運可是數十萬人的飯碗,如果說在這個時代拿海運來應急是可以的,但要是強內河漕運的飯碗,那肯定會遭到所有人的反對的。


    這幾個來知州府的縣官向王靜輝詳細的匯報了所治屬地碼頭航運設施的修建情況,其中鹽城和阜陽更是重中之重。鹽城和阜陽雖然有著不錯的航海港口,但大宋北方航海業比南方差遠了,就是有可以媲美杭州和泉州的優良港口也是發展不起來,更何況這兩個港口現在規模還是太小,遠遠滿足不了他的需要。


    王靜輝需要向外傾銷大宋的奢侈品和其他貨物,南方航線現在主要是被黑衣大食人所把持,再加上自己又不是那裏的地主,還是先把朝鮮和日本給搞定了更符合實際,所以治地上的這兩個優良港口便是自己的希望。


    王靜輝自從來到楚州之後,受到後世“要想富,先修路”思想的影響,對發展完善楚州交通係統一直不遺餘力,這兩個港口更是他發展海外貿易的寶貝兒,雖然不曾像興修水利設施那樣大張旗鼓,但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擴建完善兩個港口的工程,到現在也隻是稍加完善便可以投入使用了。鹽城和阜陽的官員也給自己帶來了不錯的消息:港口工程已經接近完工,不過與之相配套的陸路交通的經費還需要繼續投入。


    王靜輝聽完他們的匯報後,說道:“現在還是農忙時節,所以工程所需要的人手必須盡可能是廂軍,不夠的話可以和漣水軍聯係,樞密院已經頒下公文,他們會很好的配合我們的。如果有楚州百姓加入的話,那也必須按照標準付給工錢,不可強征百姓!”


    下麵的官員聽後立刻表示絕對會照做,王靜輝接著說道:“至於資金問題,興國銀行已經開始調運資金了,很快便會有充足的資金,你們要善加使用!各位同僚,可能你們對我在楚州發展海運還很不理解,但我可以在這裏先告訴你們:海運對我大宋意義重大,可以緩解長江、黃河對內河航運的威脅,而且發展海外貿易,可以將我華夏文明傳播到高麗、日本等藩屬國,我大宋最重文治教化,這樣的政績相信會得到聖上和其他朝中大臣的重視,以後你們的仕途也會順利的許多!”


    下麵的各位官員雖然不是很明白王靜輝口中海運的意義,但他們也和王靜輝相處一年多了,知道他說話算數,既然許下諾言自是不會落空,一時間都在心中打起小算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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