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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宗趙曙再想到王靜輝是韓琦的義子,按照禦史台這麽窮追猛打的原則,王陶收拾了韓琦自然不會放過王靜輝,而駙馬現在在楚州為實現大宋中興尋找出路,並且做的還不錯,要是讓王陶突然殺出來攪局,那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所以便同意吳奎和趙桀的建議。


    英宗趙曙雖然同意了讓王陶從禦史中丞的位置上退下來,但王陶的者侍禦史吳申、呂景奏乞留王陶繼續任職禦史中丞,並且彈劾吳奎有無君之心,數其五大罪狀。


    吳奎自然不是好惹的,除了和韓琦一樣在家裏不出來外,還寫了一份措辭極為嚴厲的奏章:“昔日唐德宗對大臣懷疑,而信群小,排斥陸贄而以裴延齡等為心腹,天下稱之為暗主。今王陶挾持舊恩,排抑端良。如韓琦、曾公亮不押班事,蓋以向來相承,並非由他們兩臣開始廢除。今若又行內批,除王陶翰林學士,則是因其過惡,更獲美遷,天下待陛下為何如主哉!王陶不黜,陛下無以責內外大臣展布四體!”


    吳奎這份奏章措辭之嚴厲,幾乎可以說是跟王陶勢不兩立,寫完折子便在家稱病不上朝了。英宗趙曙把吳奎的折子封了姓名,把吳奎彈劾王陶的折子給王陶看,結果換來的是王陶彈劾吳奎衣服宰相韓琦、欺天下六項罪名,這讓英宗趙曙對他產生了不滿。


    英宗趙曙以手禮賜知製誥邵亢,趣講入王陶學士告,邵亢遂言:“禦史中丞職在彈劾,陰陽不和。咎由執政。吳奎所言顛倒,失大臣體。”這使得英宗趙曙產生了罷黜吳奎的心意。


    十天後。朔日垂拱殿百官議事,英宗趙曙批複中書:“王陶、吳申、呂景,過毀大臣,王陶出知陳州。吳申、呂景罰銅二十斤;吳奎身為執政而彈劾中丞,以手詔為內批,三日不下,其罷知青州!”


    為了填補吳奎罷黜青州所留下來的執政空位,英宗趙曙傳詔張方平:“吳奎罷,當以卿代之!”張方平推辭:“韓琦久在告,吳奎罷黜必不複起。韓琦勳在王室,願陛下複吳奎原位,手詔諭韓琦,以全始終之分!”


    司馬光說道:“吳奎名望素重。今為王陶而罷黜吳奎,恐大臣皆不自安,紛紛引去,於四方觀聽非宜!”而後曾公亮也入宮麵聖也請吳奎留在汴都開封。


    英宗趙曙在慎重考慮後,終於同意了司馬光、張方平和曾公亮的建議,收迴了罷黜吳奎地詔命,並且在延和殿單獨接見了吳奎,對他慰勞時。英宗趙曙說道:“成王豈不疑周公邪!”而邵亢知道後,更是上書為言,但趙曙心意已定,手詔說:“此無他,欲起坐臥者耳!”這個坐臥者便指地是韓琦,沒有韓琦出來主持大局。不僅中書會陷入一片混亂,就是英宗趙曙也感到有許多不便。處理完王陶的“禦史中丞時間”後,韓琦自然不能再在家裝病了,還是出來主持朝政。


    在這段時間中,王靜輝雖然身在楚州,但頻繁地接到潁王趙頊、義父韓琦、還有歐陽修的來信,對王陶的所作所為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趙頊地來信是和他討論朝政得失,這已經他們兩個人常做的功課了,每過一段時間,潁王趙頊都要定期將朝中所發生的大事詳細的記述下來,發送到楚州王靜輝處。


    他們兩個人的信件頻繁的在汴都和楚州來迴穿梭,幾乎能夠達到一日一封信的水平。當然,他們兩個人的信件中對政局的討論隻占少部分,大多數是討論類似《韓非子》、《戰國策》、《老子》、《墨子》等書籍的心得體會,甚至是兵法。令潁王趙頊驚奇地是王靜輝似乎對他們所討論的問題都有新奇的見解,常常讓他感到耳目一新,這是給他上課的王陶、韓絳、邵亢等人所不具備的。


    王靜輝對待潁王趙頊的來信是十分慎重的,為此每一封迴信的措辭都要思慮良久才開始寫迴信,自己不在汴都開封,能夠繼續影響這位自大宋開國來最有進取精神地皇帝,王靜輝自然是視為自己的第一要務,宦海無常,他王靜輝自己是個駙馬出身,就是得了狀元又能怎麽樣?再加上自己不喜歡政治圈子裏麵的派係鬥爭,他推出政治舞台是遲早的事情。還有一個重要因素便是他不認為自己雖然具備了千年的見識便能夠駕馭整個敵國的改革進程,這裏麵需要太多地智慧和手腕。王靜輝在原來的時空中,便是成長在改革年代,中國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改革和數代人的付出,這都是發生在他周圍的事情,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成為後世中國領袖那樣的人,做個參謀給統治階層提供一些修正意見更符合自己的才能。如果自己勉強成為領導改革的人,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合要成為王安石那樣的人物。


    英宗趙曙雖然比較老練穩重,但從他的執政作為上看,王靜輝認為趙曙還缺乏了一個改革者所具備的重要素質――魄力!而他的兒子趙頊在曆史上的作為卻具備了魄力,可惜太急躁,再加上遇到了倔老頭兒,兩者相加雖然都是為了國家好,但卻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王靜輝要做的便是盡量讓趙頊成熟穩重起來,並且通過和他的特殊關係,讓這個未來的大宋皇帝思想更加開明,眼界更為寬廣。


    趙頊知道王靜輝當初“勇奪”狀元郎的動力是什麽,也知道王靜輝不喜歡做官多半還是因為討厭複雜詭異的政局關係,但放著王靜輝那顆足智多謀的腦袋不用實在是可惜,所以還是定期的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節略寫出來給王靜輝寄去。


    對於大臣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情,王靜輝確實是很反感,不過他知道這個時代恐怕是中國曆史上少有地開明時代。至少政治鬥爭地失敗者不會有生命危險。最重的不過是發配到偏遠地區去釣魚罷了,不會出現動輒就誅滅九族之類地血腥場麵。


    對於王陶的曆史。他通過與韓琦的來信得知王陶初期的時候對待韓琦是十分尊敬地,韓琦也十分器重他,當時潁王趙頊剛剛成為太子的時候,東宮初建。英宗趙曙下命以蔡抗為詹事,但韓琦卻力薦王陶,讓他成為穎府舊人。現在的英宗趙曙還是看在韓琦是兩朝重臣,擁立首功的份上格外寬宏,隨著朝中事務漸漸的理順,也對韓琦在中書一言堂感到有些不滿,而王陶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開始慢慢攻擊彈劾韓琦,逐漸演化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王靜輝對這些不是感興趣,但王陶和韓琦之間的故事倒是讓他想起了曆史上歐陽修因為彈劾而黯然辭官的事情。但那是發生在曆史上治平三年的事情,結果他來到這個時空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歐陽修還沒有遭到彈劾。不過歐陽修的彈劾事件他還是非常了解地,就是因為歐陽修在濮議角力的時候英宗趙曙的決定,而他一手提拔的下屬蔣之奇也讚同歐陽修,結果被其他的大臣認為蔣之奇是歐陽修的同黨而被疏遠,蔣之奇為了證明自己便開始頻頻對歐陽修發難,最後居然沒有認真核實的情況下,便彈劾歐陽修帷簿補修。結果查明是誣告便被貶黜地方,而歐陽修也黯然退出官場。


    像這樣的例子在宋朝實在是太多了,王靜輝也是對此感到十分困惑,也隻能夠用“宋朝過於注重士大夫氣概”來解釋了。幸好現在歐陽修還是尚書右丞加參知政事,估計是因為濮議角鬥結束地太快,那個蔣之奇還沒有來得及歐陽修的緣故。


    不過王靜輝也從這件事上感覺到自己那個便宜義父恐怕做宰相位子不長了。韓琦和富弼這一代朝廷重臣從年齡上幾乎在政壇上走到了盡頭。最多也就是三四年的功夫,他們必然會全部退下來,誰來填補這個巨大的權力真空將會很大程度上決定未來大宋的命運,尤其是大宋現在處在社會變革的前夜,這更加重要。


    王靜輝迴憶了一下他所知道地曆史作為參考,像現在的禦史中丞司馬光、三司使韓絳、龍圖閣直學士韓維、翰林學士王安石還有在外地的文彥博、範純仁,這些人都是曆史上神宗熙寧年間的風雲人物。範純仁現在還太嫩,和蘇軾一樣沒有參加這個遊戲的資格,第一個被踢出局剩下的幾個,王靜輝駭然發現都是親王安石的人,關係上和王安石都是走得非常近。在王安石巨大的光環照耀下,司馬光和文彥博這些以後將會是王安石主要的政敵,現在可是急切的盼望王安石能夠出來做事,哪裏會配合自己的心意來給王安石設置障礙?


    “老天都不幫我,看來還是要用成績來奠定自己在英宗趙曙父子心目中的地位了!”王靜輝迴想曆史後,才發現大宋的權力中樞必然會被王安石等人占據,就算王安石暫時不出麵,以他和韓家於呂家的關係,韓絳和曾公亮肯定會為王安石在皇帝麵前延譽,出來主持政事那是遲早的事情。


    大宋治平四年九月,王靜輝帶著蜀國公主來到楚州城郊外,在這裏承載著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雙季稻。在王靜輝的眼中,中國的曆史便是糧食的曆史,隻要糧食供應充足,糧價偏低的年代,幾乎都是曆史上中國最安定的時期。在中國,老百姓可以忍受窮困,但決不能忍受饑餓,所有的王朝都是在饑餓的農民起義軍中倒塌的,而想到大宋將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要頻繁的遭遇各種自然災害的侵襲,糧食供應的困難再加上無良商人的惡意炒作,使得大宋到處都是揭竿而起的匪盜團夥,每年用作賑災和招募廂兵的費用都是天價數字。


    王靜輝想到自己在楚州這裏玩命的給廂軍找飯碗,汴都開封那頭卻在招募廂兵,到頭來還是空忙活一場,必須從根源解決決糧食問題才可以在內部穩定大宋的局麵。實現真正的控製廂兵日益龐大地數量。使國家地財政進入良性軌道!


    在汴都開封華英書院那裏,有上百名這個時代的農學專家正在合力編寫大宋最權威地農書。而且隨著時間的增長,後續加入進來的人會更多。這是一個長期投資,王靜輝為此已經向裏麵扔進去數萬貫資金,並且準備投入更多的資金。而楚州這裏是王靜輝最能收獲短期收益地地方。在年初他就買下了一百頃良田,雇傭大量的農夫在這裏進行雙季稻的栽培實驗。


    在這百頃良田中,王靜輝讓人從嶺南、崖州、廣東等地大量購進優秀的稻種,他在這方麵知識幾乎為零,但好在他有錢,那些耐寒、晚熟的稻種幾乎被他一網打盡,按照不同的種類在這裏劃出專門的區塊分別同時試種,準備看那個效果好就從中挑選最合理的雙季稻連作搭配。今天便是他在收獲前最後一次來視察成果。


    王靜輝雖然是從千年以後來的,但他對水稻的了解也僅限於吃,什麽品種地稻米在他的眼中都沒有什麽兩樣。但在這段日子裏,他不時的把試驗田的農戶種田好手請到知州府給他匯報工作,並且還在惡補這方麵的知識。現在除了沒有親自下田耕種外,嘴裏麵的名詞一套一套的,至少糊弄個人沒有穿幫的危險了。


    這個時代水稻地栽種水平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是處於這個時代栽種水平的巔峰,光是王靜輝聽說過的水稻品種就不下二十種,當時他可是聽得差點兒下巴砸在腳背上。而且雙季稻也早就有人種過。不過是在福建、廣東非常溫暖的地方罷了。既然有人種過雙季稻,王靜輝當然不會放過,在五月份的時候就開出豐厚地價碼,派人到福建廣東那裏去請專家,甚至是舉家搬遷也在所不惜。這些人也沒有讓王靜輝失望,早稻收獲非常喜人。畝產水平能夠達到四石(約合240公斤),現在成功與否全看晚稻的收成了。


    一個身材不高還略顯偏瘦,但精神非常好的中年漢子,一身粗布麻衣站在王靜輝身旁,麵對綠色翻滾的稻田不時的向王靜輝說著什麽,但旁邊有個人在那名漢子說完後,又重複一遍說給王靜輝聽。這種場麵是王靜輝最窩火的了,中國人之間說話還需要佩帶翻譯?!沒有辦法,這個中年漢子是他從福建那裏以年薪百貫的價碼專門請過來給他種田的,一口福建土話,剛見麵的時候,王靜輝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聽懂,但這個名叫洪羽的漢子是公認的種田好手,在這裏他是技術方麵的頭頭,沒有人可以替代,所以便出現了這種令王靜輝非常鬱悶的場麵。不過王靜輝也在想那個呂惠卿也是福建人,到時候碰到他,會不會自己也帶個翻譯?


    洪羽一開始不相信有人肯出一百貫來請他到楚州種田,要知道平常人家五十貫便可以過的很寬鬆了,這相當與一個禁軍士兵的年薪,而廂軍士兵比較慘,隻有三十貫左右。洪羽不相信有這麽好的事情砸在自己的頭上,差點兒沒有用鋤頭把王靜輝派去的人給打出來,好在王靜輝駙馬的名頭夠大,當地官員雖然不知道這個駙馬發什麽瘋,要出這麽高的價錢來請個種田的農民,但還是親自到洪羽的家中做說服工作來證明來人的身份。沒有一個農民能夠抵禦如此豐厚年薪的誘惑,洪羽帶著全家七口人舉家北上楚州。


    王靜輝得知洪羽是個種雙季稻的高手,並且還上過私塾識字後,立刻兌現了他的諾言,提前給付了一年的工錢讓他安家,並且還做出更大的許諾:如果在楚州的試驗田中,洪羽的雙季稻能夠收獲一年畝產七石的水平,將會獲得試驗田中一百畝上好水田的額外獎勵;如果能夠培育出更為優良的稻種,能夠達到十石畝產,就把這一百頃的試驗田全部送給他!


    洪羽得知在他麵前許諾的是當今駙馬,並且是寶文閣直學士兼楚州軍州事,這可比他所見過的縣丞高多了的官職,並且立刻兌現了他的待遇,說話算數,贏得了他的好感。在洪羽的農夫生涯當中,因為遇到了王靜輝這個不惜血本的狂人,生命自此多姿多彩,而顯得那樣光芒四射。盡管他讀過私塾,但生活在帝國農村中那顆樸實的心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將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他現在最關注的便是如何把畝產水平提高到七石。在見識到試驗田的條件後,他立刻表示畝產七石不是問題,這百畝良田就準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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