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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爭取


    蜀國公主對精通詩詞,怎會看不出來王靜輝在詞中所寄予的心情,看過後臉上微微一紅,而趙頊此時恰巧看到她的表情,所以知趣的說道:“王大才子的詩詞妙絕天下,皇妹還是仔細欣賞吧,為兄告辭了!”說完便笑著走出去,弄得蜀國公主又好氣又好笑。


    蜀國公主看到趙頊走出去後,便把王靜輝寫的那兩首新詞工整的抄在稿紙上,看到書案上已經積累了王靜輝不少的詩詞,她的心中也不禁感歎:蘇子瞻或是其他詞人雖然也可以在短時間內積累如此多的作品,但沒有一個能夠像王靜輝這樣做出的詩詞作品首首都保持了很高的水準。她可不知道王靜輝的身後可是站著無數名“後世”著名詞人為他撐腰。


    蜀國公主將她謄抄的王靜輝的詩詞集裝訂好,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慢慢翻看,心中卻想著那個對於她來說渾身上下都是迷一樣的才子,不知不覺都有些癡了,走到書案旁用筆寫下了一首詞,待到墨跡幹透的時候這好封在信封中差一名宮女送給王靜輝。


    下午王靜輝給孩子們正講解《物論》的時候,管家王福打斷了他的講課,將一封信遞到他的手中,他看到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跡便認出是蜀國公主的信無疑,心中一片激動,在吩咐孩子們自己自由溫習功課後,便急匆匆的趕到自己的書房,關好房門用裁紙刀小心的把還散發這清香的信封裁開。


    “碧海無波,瑤台有路。思量便合雙fei去。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綺席凝塵,香閨掩霧。紅筏小字憑誰附?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蕭蕭雨。”


    蜀國公主寫給王靜輝的詞並不是她新寫的詞,是一首晏殊的《踏莎行》,王靜輝自從開始“抄襲”後人名家的詩詞後,便開始對詩詞下了一番苦功夫,晏殊這樣的名家的詩詞他當然會牢記於心,這首“碧海無波,瑤台有路”的踏莎行他當然不會陌生。這首詞寫得是離愁別很,它的愁恨的原因在於“輕別”,由思量“輕別”而懊悔,由登高遠眺顯“癡情”,婉轉含蓄,神韻卓絕,當屬晏殊最出名的代表作之一。在信筏的末端,還有“趙淺予寄君”五個字,這顯然就是蜀國公主的名諱了。《宋史》雖然對蜀國公主評價很高,但在列傳中同樣沒有提到她的名字,而王靜輝在讀《宋史》的時候又直接把宗室的表給直接跳過去了,直到剛才,王靜輝還以為蜀國公主的名字叫趙予,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趙頊兄妹時候她的化名。


    王靜輝讀過蜀國公主趙淺予寫的詞後,把信筏平放在書案上,看著信筏默默無語。這首詞用在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有些不大相稱,但詞中所表達的意思卻是非常清楚:對於蜀國公主與他之間的命運既感到擔憂,又顯得非常有情。


    蜀國公主擔憂什麽,王靜輝就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為什麽:他的地位實在是太卑微了,卑微到他與蜀國公主在一起幾乎沒有未來。其實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王靜輝大可以把自己腦中所有的才智都發揮出來,來迅速提高大宋現在的實力,但這樣做一是把炸彈交到一群“滿嘴仁義道德,滿肚子的男盜女娼”的綿羊手裏,很可能使“炸彈”的製作方法外流,到時候會反過來害了宋朝;另外一方麵是自己對未來的一種恐懼感,他雖然對宋朝的曆史比較熟悉,但正是由於熟悉宋朝的曆史才不敢使他對官場敬而遠之,生怕自己成為王安石“新黨”的打擊目標。


    “即便是自己真的步入仕途,那得到高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情,宋朝雖然是個封建社會,但對官員的考核升遷都是有一定嚴格要求的,任何人想越過這條規則都成為一種妄想,至少在現在這個曆史階段的宋朝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皇上站在自己的背後也會猶豫半天,生怕引來禦史台和知諫院的非議。要是等自己從官場上摸爬滾打半生後獲得宰輔的地位,恐怕蜀國公主也會真的如曆史記述的一樣早就嫁給王詵那小子了憂鬱一生了!”王靜輝靜靜的想到。


    看到蜀國公主趙淺予給他的這首詞,王靜輝想得更多的已經不是做不做官的問題了,而是怎樣以最快的速度來達到駙馬的標準,這才是最重要的。原本他想答應潁王趙頊入仕的想法,他出於這樣的考慮而選擇了放棄。


    正當他有些苦悶的時候,王靜輝看著蜀國公主送來的信筏,突然靈光一閃,心中大致有了主意。他立刻從書案上取下空白拜貼,在上麵填了自己的名字,把管家王福叫進來讓他將這張拜貼送到潁王府去,說今天晚間,他會到潁王府拜見潁王趙頊!沒有策論作為引誘潁王的釣餌,有的隻是王靜輝一顆為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決心,今天晚上,他必須為了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中將來一生的幸福而去拜見潁王趙頊,也是同時為了改變曆史上這位很受史學家敬重的蜀國公主一生令人扼腕的命運。


    當王靜輝的拜貼送到潁王趙頊手中的時候,趙頊也在發愁:一是父皇英宗讓他根據王靜輝所呈上的策論中的精要部分來寫一道奏章,好名正言順的獲得中樞大臣的討論的通過,這看似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由於王靜輝在策論中的觀點可不是這個時代滿口仁義道德的儒生所能認可的,必須重新小心的加工再改造才可以,但他又怕失去了其原有的意義,所以一直沒有動筆;二是當然為了他的妹妹蜀國公主的終身大事所考量,自己該怎麽把妹妹對王靜輝的心意向他表述出來,從而勸他入仕。


    這兩件事情可都是非常講究技巧的,奏章自是不必說其是對大宋今後一段時間與遼國西夏之間戰略關係定下的基調,而妹妹蜀國公主的心意由於還是不能肯定王靜輝是不是會為了心上人而放棄自己悠閑的生活而入仕,他可不能輕易的開這個口,否則這個才子若是個倔驢的脾氣,那豈不是失了皇家的麵子?


    當潁王趙頊接到王靜輝的貼子後,他聯想到王靜輝與蜀國公主之間互贈禮品和詩詞幾知道王靜輝來到他這裏肯定是為了蜀國公主。想到這裏他會心的笑了,自己心煩的這兩件事王靜輝都是始作俑者,他來之後什麽事情都會好辦些,潁王趙頊叫來侍從去宮中請蜀國公主晚上早些到他這裏來,有事相商。


    蜀國公主雖然是從小生長在深宮內院,性格雖然溫婉,但在給王靜輝寫那首晏殊的《踏莎行》的時候,心中卻完全是決絕和堅定:如若王靜輝收到後沒有反應,那她就會將這段感情長埋心底,以後永不提及;如果這個才子也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決心去填平兩人之間那看似不可能逾越的鴻溝,那她自會在父皇太後那裏爭取一番,哪怕落得個淒涼的下場,她也認了。


    蜀國公主趙淺予依約按時比王靜輝早到潁王府見到了自己的皇兄趙頊,趙頊把王靜輝的請帖給她看過後笑著說道:“你們兩人還真是有些心有靈犀呢?!”


    趙淺予看著拜貼雖然心中很激動,覺得王靜輝這個時候主動來拜訪皇兄趙頊,為的不是別的,很可能為的就是自己,但她還是淡淡的說道:“皇兄莫要取笑我了,王改之哪次來見你是為了兒女私情?皇兄莫要想差了!”但她臉上的紅暈卻出賣了她內心中真實的想法。


    趙頊雖然看破,但也不取笑她,說道:“是與不是,待會兒他來了自有分曉,你還是坐在屏風後麵聽聽便知道了!”


    兄妹兩人正在說笑著,潁王侍從進屋來通報說是王靜輝到了,要不要接見。趙頊讓侍從立刻把王靜輝給請進來,在王靜輝沒有進屋前,蜀國公主趙淺予便依著趙頊的主意做到了書房屏風後麵來偷聽王靜輝到潁王府的來意。


    見到王靜輝走進書房,潁王趙頊從書案前站起來走到他的身旁說道:“王兄可是我這裏的稀客,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些為難的地方還要請教王兄呢!”


    王靜輝這次是純粹有求於潁王,所以便謙恭的說道:“殿下睿智,碰到的隻是一時的難題罷了,我有什麽能夠幫得上殿下忙的地方,請盡管提出來,在下定當竭盡所能!”


    潁王趙頊也是不客氣,拿過那份讓他傷透腦筋的奏章交給王靜輝,把事情的來由跟他說了一遍,王靜輝也根據趙頊的實際需要,從新就奏章的幾出漏洞給潁王趙頊解釋了一番,得到了王靜輝這個“原創”的火力支持,他寫其奏章來是下筆有神,很快就完成了。然後潁王趙頊對王靜輝說道:“父皇已經看過你所寫的策論了,父皇對你的策論非常滿意,不知道王兄有沒有想好要步入仕途為大宋出力呢?”


    王靜輝笑著迴答說:“謝謝潁王殿下對在下的提拔,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入仕的打算!”


    潁王趙頊聽後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這次他的心中已經不光是對王靜輝不肯入仕而不滿了,而是王靜輝對蜀國公主的一片神情棄若蔽履;而坐在屏風後麵的蜀國公主更是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心若死灰。


    王靜輝看到趙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後,向他躬身一禮說道:“潁王殿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殿下幫忙,不知殿下可否伸出援助之手?”


    潁王趙頊陰沉著臉說道:“既然是不情之請,你還是不要說了!”


    王靜輝說道:“這件事恐怕還真的需要殿下你來幫忙,我也就不瞞殿下了,我對蜀國公主非常傾心,但也自知自己的地位卑微配不上公主殿下。如果依殿下之意入朝為官,敢問殿下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升到五品官員?”


    蜀國公主坐在屏風後麵又聽到王靜輝問趙頊這句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有繼續凝神聽他們兩人的對話。潁王趙頊說道:“本朝考核吏治嚴格,要想升一級最少也需要三年的時間,由底層官員升至五品非要至少十年之功加上非常機遇才可能!王兄不是不打算入仕嗎,怎麽提及此事?”


    王靜輝說道:“如果依照殿下的意願我現在入朝為官,即便有你和皇上的厚愛,也不過是個七品官員,我大宋有多少這樣的官員,多我一個也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如何能夠顯出我的本事?等到我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十年後,公主殿下恐怕早已賜婚給別的世家子弟了!我自對公主傾心,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讓她屈尊下嫁給我這個七品官員,我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蜀國公主聽了王靜輝這一番話後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夢幻當中,心中甜絲絲的,不過她也想到王靜輝說的話是真的,不光是她,就連潁王趙頊也沒有想到王靜輝入仕後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升官到他們認可可以娶蜀國公主的地位。


    潁王趙頊知道王靜輝既然想到這一點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問道:“王兄可有什麽好辦法?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王靜輝看著趙頊那個著急樣,仿佛娶蜀國公主的是他趙頊一般,笑著反問道:“殿下可知人生有四喜嗎?”


    趙頊最恨王靜輝的地方就是這個才子太會鉤起人的好奇之心,都現在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來說笑,不過他可沒有聽過什麽“人生四喜”,所以隻好耐著性子問道:“敢問王兄,何謂是‘人生四喜’?”


    王靜輝說道:“所謂人生四喜便是: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燭夜、還有金榜題名時!”


    潁王趙頊和屏風後麵的蜀國公主聽後不禁心頭的疑雲盡散,此刻他們才明白王靜輝的用意,心中不禁叫絕,蜀國公主想到皇兄趙頊可是知道自己在屏風後麵偷聽的,臉色更是變得通紅,好在沒有人看到,才不覺得尷尬。


    趙頊說道:“好一個金榜題名時!王兄果然是好手段,以王兄大才,想必那個狀元郎應該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有狀元郎才能配得上我妹妹!不過今年的科舉考試以紀念館結束了,如果再等就要後年了,王兄真的要拖這麽長時間嗎?”


    王靜輝笑著擺擺手說道:“科舉考試時間相隔的太遠,不過並非隻有科舉考試一條路可以是金榜題名啊!在下記得本朝入仕共有三條路可以選擇:科舉、製舉和萌補。科舉在下是趕不及了,而本人又非世家子弟,所以這萌補也不算,但製舉賢良科是不定期開考的。我記得上次製舉考試是在四年前的仁宗朝,但仁宗皇帝大行,朝廷中之後事又多有變故,所以這製舉科也就在這四年當中中斷下來了。我還記得製舉科禦試前又加‘閣試’,通過後才是禦試即殿試,內容要求更嚴,考試成績分五等,上二等向來不授人,第三等卻與進士科第一名相當,這也算得上是個狀元郎了吧?”


    潁王趙頊也笑著說道:“原來王兄果然早就籌劃好了,這製舉上二等確實是向來不授人,而第三等與進士科第一名相當,當然算得上是狀元郎。那‘閣試’、‘禦試’雖然難考,但以王兄大才當然是輕而易舉,探囊取物一般。狀元郎的榮耀確實也可以當得起父皇賜婚,王兄果然是好計算!”


    宋朝官場上的慣例之一便是,進士科第一人及第狀元郎,往往不到十數年便可以升至輔相,這樣升官的速度簡直可以與做直升機有得一拚。宋朝的士人尤以登台閣,升禁從為榮。“寧登瀛,不為卿;寧抱槧,不為監。”這樣的歌謠真實的反應了那個時代的人心趨重科第,更豔羨台閣,所有的軍方人士就算是收複了燕雲十六州的榮耀也未必能比的過狀元郎。王靜輝在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還在想:“幸虧老子不是到了秦漢時空,否則要娶公主的話也隻有上戰場去積累功勳了,那樣的速度比在底層做官也快不了多少,等到自己有足夠地位的時候,公主恐怕早已香消玉隕了。”


    聽到趙頊的話後,王靜輝說道:“不得已而為之,我為公主傾心,當然不能讓她受得半點委屈,我要讓她為我而驕傲!不過這還需要潁王殿下的幫忙!”


    潁王趙頊大方的說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就說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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