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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上邪


    王靜輝說道:“殿下,我雖然對公主殿下傾心,但這也是單相思算不得數的,不知道公主的心思如何……另外這製舉科考試也不是像科舉考試那樣有固定的時間,所以什麽時間開考自然要朝中有人向皇帝陛下上書才可;還有便是如果我真的得嚐所願取得製舉科第三等,皇帝陛下能不能夠在那個時候下旨賜婚,這些還都要請潁王殿下在旁幫助。”


    潁王趙頊笑著說道:“嗬嗬,王兄考慮的可是很是周密啊!淺予那裏我自會為你們撮合,她對您也是很有意的,這個你到不用擔心了!開製舉科也不是很難,幾年都沒有開製舉了,我想朝中大臣肯定會有人站出來上書父皇開製舉科的,不過今年開製舉科據不大可能了,想來明年開製舉科倒是很有可能。父皇也很重視你的才華,同樣也很疼愛淺予,希望你能為朝廷所用,你和淺予兩人有意的話,我想到時由我上書父皇賜婚,父皇也不會多做為難的。”


    王靜輝聽到潁王趙頊這麽配合,心中也多少有了底,從趙頊的表現上來看,蜀國公主的心思恐怕是和自己差不多的,隻要蜀國公主對他有意,那他將會全力以赴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王靜輝朝潁王趙頊躬身行禮說道:“多謝潁王殿下成全!”


    潁王趙頊笑著說道:“好了,我與淺予手足情深,自然希望她能夠嫁給一個她喜歡的人來伴她一生,以後如果你們兩人真的在一起好好待她,也不枉我為你們兩人周旋一場。王兄,我還有要事出去一下,你還在這裏和淺予下幾盤棋吧!”


    王靜輝聽趙頊這麽說還納悶呢:難道蜀國公主也在這裏?!不過當他聽到屏風後麵的一聲嬌唿便明白趙頊早就把蜀國公主安排在屏風後麵聽他們兩人談話了,臉色也不禁一紅。而此時趙頊也嗬嗬笑道:“淺予,替本王先應酬一下王兄,我先去看看你的嫂子了!”說完便走出書房。


    當潁王趙頊走出書房後,王靜輝依然所在書案的對麵,而蜀國公主趙淺予也未曾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書房中,誰也看不到誰,也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但一想到對方也同樣坐在這個書房的角落中,兩人的心中也浮起了從來沒有過的甜蜜。


    還是王靜輝先站起來,不過他沒有走到屏風後麵去見蜀國公主,而是走到書案旁拿起筆在稿紙上寫了一會兒便輕聲走出書房了。蜀國公主坐在屏風後麵,王靜輝站起來的時候,她也不禁為之心動,臉上就像發燒一般滾燙,但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看到王靜輝走到屏風後麵,心中很是奇怪,也不好意思走到屏風外去看他做些什麽。幸好借助屏風扇葉中間的間隙,蜀國公主看到王靜輝在書案前用毛筆認真的寫著什麽,臉上一片肅容但眼中又夾雜著千種溫柔,不一會兒寫完後,便把毛筆放迴原處輕聲走出書房。


    王靜輝走出書房使得蜀國公主趙淺予心中不禁長舒一口氣,心中輕鬆了許多,但又有一絲失落,不過王靜輝在書案上寫的東西肯定是留給她的,蜀國公主走出屏風來到書案前看到了王靜輝留下的兩張信筏。


    第一張信筏上是一首新詞:“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蜀國公主看後臉上一紅,詞寫得好,寫得妙,趙淺予也在心中為這樣的好詞而喝彩,但覺得這個才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不過詞中所流露出來的綿綿情意卻讓她為之心動。當看到第二章信筏上的內容的時候,蜀國公主趙淺予不禁輕聲驚唿一聲: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首《上邪》的著名情歌,蜀國公主當然耳熟能詳,不過王靜輝把它留在紙上的用意卻是來迴應蜀國公主白天送給他的那首晏殊的《踏莎行》,以此來表示自己對這份感情的決心。蜀國公主仔細的看著這首《上邪》,上麵的字體雖然沒有蔡襄那樣的筆力,但也是鐵畫銀鉤,一字一畫都仿佛是表達著王靜輝那心如鐵石般的決心。在《上邪》麵前,那首王靜輝的那首《鵲橋仙》顯然就落了下乘,蜀國公主更喜歡看到的便是這首《上邪》,漸漸地她那雙明眸留下了清亮的淚珠……


    大宋治平二年七月初五,這一天例行的早朝結束後,在皇宮福寧殿中,英宗趙曙、潁王趙頊、大臣韓琦、富弼、張昇、文彥博、郭逵、歐陽修、趙槩、曾公亮等人在這裏進行了一次對宋朝來說意義非凡的會議。


    這次閉門會議的核心便是由潁王趙頊上書英宗趙曙的一道奏章,當這道奏章在幾位大臣中間傳遞了一圈後又迴到英宗手裏的時候,宰輔韓琦和參政知事歐陽修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的成分。他們韓琦和歐陽修兩人都在這道潁王趙頊的奏章裏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以詩詞名動汴都的才子王靜輝王改之。


    對於他們來說,王靜輝已經不陌生了,這個才子在平息濮議爭論的時候所體現出來的才智讓他們二人感到驚歎,韓琦和歐陽修是從兩個不同的角度來接觸王靜輝的,不過王靜輝都向他們兩個人兜售過“文化侵略”和部分“經濟幹擾”的理論,正是這些內容讓他們兩個人從趙頊的奏章上看到了王靜輝的影子。兩人再聯想到潁王趙頊和王靜輝交好的情況,馬上就能斷定趙頊是在王靜輝的影響下才寫出這道奏章的,並且從奏章的內容上看出這個才子的影響還是非常成功的,基本上體現了王靜輝的想法。


    汴都開封的人口有一百多萬,在這個龐大的城市裏麵可以隱藏很多東西,但對於像韓琦這樣政治上的老油條,王靜輝和潁王趙頊交往對他來說完全不是秘密,這種交往也同樣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隻是不清楚程度深淺而已。韓琦和歐陽修都多多少少知道點王靜輝對遼國和西夏的想法,所以才從趙頊的奏章中看到這種交往遠不止詩詞學問上的交往。


    由於大宋軍事政策先天性的缺陷導致了它在對遼國和西夏的軍事對抗中很少有能處在上風的時候,所以立國一百多年來大宋的對外軍事政策向來是以防守為主,這種思想也深刻的影響到了福寧殿中的君臣,當然除了趙頊這個年輕的毛頭小夥子是積極的態度以外。不過趙頊在奏章中通篇也貫穿了軍事守成的態度,做為大宋將來的君王,這種態度還是得到了參加會議大臣們的讚許。


    當然以這篇奏章光是得到大臣和父皇的讚許是不能夠讓趙頊滿足的,他對現在大宋對遼國和西夏的軍事狀況心中很是窩火,但王靜輝把現實說的明明白白擺在那裏,雖然有些打擊了他的雄心,但也由不得他的意誌而改變。不過王靜輝雖然把趙頊心中的門給毫不留情的關上了,但又從另外一個角度給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窗戶,通過這扇窗戶,趙頊可以看到除了戰場上的刀槍血光之外,還有別的辦法來打擊對手。王靜輝之所以能夠完成說服趙頊這個“熱血憤青”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向遼國和西夏輸出佛教和道教,以不流血的方式來消耗敵國的實力,這個主意也得到了趙頊他老爹英宗趙曙的肯定,這才使得趙頊那顆不甘的心轉向了別的地方。


    顯然趙頊這份奏章在眾位大臣當中輕而易舉的便獲得了很大的市場,因為這裏麵沒有幾個上過戰場打過仗的,遼國在真宗年間那次兵臨城下留給宋朝君臣心頭的陰影盡管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但還是沒有消除負麵影響。趙頊這道奏章最大的賣點便是不與敵國真刀真槍的幹架,而是在自己的強項上麵來影響敵國,給遼國人暗中下拌子,這樣的計策成功率即高又沒有受到敵國軍事報複的風險,這樣的好事已經多年n年沒有出現了,他們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這些大臣也都不是白癡,他們中間都是眼光長遠之輩,也能看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個異想天開的主意似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按照奏章上內容和步驟去做,所耗費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為零,而一旦成功其收益對於大宋來說是不可估量的,況且對遼國發展有限度的貿易還會順便掙幾個小錢,來舒緩一下邊疆緊張的財政。


    不過最重要的便是這些大臣從潁王趙頊和英宗趙曙的嘴裏麵,他們讀到了商務印書館那近似恐怖的印書能力:隻要王靜輝願意,他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憑借著廉價書籍打垮任何一家印刷作坊,連以前稱雄大宋百年的江浙印書商也不例外。大宋官商背景深厚至極,這些大臣背後多少和一些商人有來往,印刷行業由於其利潤極高,當然也在此列,他們早把商務印書館列入自己的視線範圍了,先前有韓琦給他們通氣不要妄動,而今天皇上和潁王又再一次強調了這一點,也使這些其中對商務印書館有想法的官員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英宗趙曙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因為王靜輝雖然掌握這商務印書館這樣的利器,而沒有為了追求金錢把大宋所有的書商逼得跳海,反而把這個禍水北引給遼國,這種顧全大局又打擊敵國的做法讓他很是欣賞。除了能夠在商務印書館上麵征得大量的賦稅外,更重要的便是王靜輝與自己的兒子潁王和女兒蜀國公主的關係。按照潁王趙頊向他的匯報,王靜輝現在已經鐵了心的想追求蜀國公主,加上自己女兒對這個才子也是頗為有意,王靜輝在他的心中已經開始列為駙馬的有力競爭者之一了。


    潁王趙頊這道奏章很快便被群臣全票通過,至於以後這件事情的具體運作則由宰輔韓琦和樞密使富弼共同分工領導,他們則是在運作的時候不斷補充修正就可以了。對外則是同一口徑來保密,不過這道奏章既然已經擺到這些大臣麵前,英宗父子也不指望他們能夠完全保密,至少他們沒有看到過王靜輝策論的真本,對總體布局還不是很清楚,就算泄密也沒有什麽關係。


    這道上書給英宗趙曙的奏章也給年輕的潁王趙頊帶來了第一筆政治資本,在這些朝堂大佬的眼中看他眼神都不一樣了。唯獨韓琦和歐陽修似乎知道這本奏章創意的來源,而沒有過多的表示外,其他大臣都評論潁王是個年少老成的皇子,紛紛恭喜英宗趙曙有這樣有才幹的皇子,大宋中興指日可待。


    王靜輝不知道趙頊正在福寧殿高興,他現在正在平民醫館專門給蘇洵養病的小院子裏麵為接觸過蘇洵的蘇家人挨個診斷是否有感染肺結核的病症。在這個時空中還沒有二十一世紀那樣先進的檢查身體的醫學設備,全憑醫生給病人把脈來判斷病情,再好點也就是借助王靜輝發明的聽診器來檢查心肺功能。這樣簡陋的條件下來給病人檢查身體幾乎對診斷肺結核感染沒有任何有效的作用,王靜輝這樣做也不過是略盡人事罷了。


    “哪怕有顯微鏡也可以通過觀察受診者的痰液來判斷是否被感染肺結核啊!”王靜輝對這樣的手段來檢查蘇家人身體感到極為不滿意。現在王靜輝與徐氏合辦的玻璃作坊,在王靜輝教會工匠燒製玻璃的工藝方法後,由於他實行對發明創造重獎製度的催化,這些工匠充分發揮了他們的聰明才智,經過不斷的努力,這些工匠們已經可以生產純淨度很高的玻璃製品了。


    玻璃產業在王靜輝的產業布局當中是重中之重,雖然玻璃的意義沒有印刷術這麽大,現在看來也沒有商務印書館的賺錢能力強,但王靜輝打算在商務印書館確立了印刷界的地位後,便要廣泛把鉛活字水力印刷技術傳播出去的。像鉛活字印刷術這樣具有變革性的發明,在外人眼中它是王靜輝的超級賺錢機器,他能夠在大宋書商麵前嗓門這麽粗全靠鉛活字印刷術所賜,王靜輝當然不能讓這樣的技術爛在他一個人的手裏。玻璃產業便是王靜輝長期而又穩定的財源了,圍繞著玻璃產業,今後還有更賺錢的東西——把法國人逼得跳樓的鏡子。


    雖然能夠生產出純淨度很高的玻璃毛坯,但對於製作顯微鏡或者是望遠鏡這樣東西,王靜輝心中實在是沒有底氣,他隻知道向玻璃熔液中加入鉛可以增大玻璃的折射性,可具體怎麽操作就難了,除此之外還有玻璃毛坯的磨製,這東西他更是一竅不通……


    “算了,等有空的時候跟那些工匠說道說道,加上高額獎勵,也許他們真的能夠把顯微鏡和望遠鏡給幹出來,現在是指望不上了!”王靜輝收起了他的狂想,細心的給蘇家人診斷。


    下一個輪到王靜輝診脈的是一個婦人,非常漂亮美麗,王靜輝對她也有印象——她就是那天在院子裏麵碰到的蘇偶像的夫人,王靜輝和氣的向她打招唿,旁邊的蘇軾顯然對她更是殷勤,不過這一切在王靜輝給她診脈後的就發生了變化:她的脈相告訴王靜輝蘇軾的夫人身體有問題,是不是感染了肺結核他不敢確定,但他能夠確定蘇軾的夫人的心髒有大問題。


    王靜輝問道:“蘇夫人,最近你的身體是不是有些不適?胸悶、氣短,有時候心口會輕微的有些疼痛?”


    蘇夫人還沒有迴答,旁邊的蘇軾就急切的說道:“王公子果然是醫道高明,拙荊王氏最近身體是有些不好,心口有些發痛,還想找你來看看呢?”


    王靜輝從屋外召進一個女子,這是平民醫館為了方便給女性患者使用聽診器診斷而專門培養的女護士,她在王靜輝的指揮下在布簾的另一邊移動聽診器端頭在蘇夫人胸口的位置,而王靜輝則在布簾的另外一邊仔細判斷。


    其實王靜輝不用聽診器,隻是使用診脈的方法便能夠非常確定的判斷蘇軾的老婆患有心髒病了,不過這可涉及到自己敬重的蘇偶像的老婆,王靜輝不能不再次用聽診器來獲得蘇夫人心肺功能的情況。不過事實就是這樣殘酷,蘇夫人就是患有令王靜輝頭痛的心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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