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大磨盤被申馬祭了出來,一角陣圖在虛空閃爍,將整座劍山籠罩在內,誅戮陷絕四劍意爆發出恐怖的威壓。


    “錚錚…”


    萬劍齊齊顫抖,發出陣陣哀鳴,對誅仙四劍意十分畏懼。


    狂暴的劍氣漸漸平複下來,然而,還未等申馬鬆一口氣。一股更為強悍的劍氣自山巔衝起,貫穿寰宇,亂天動地。


    “這是?!”申馬望向山巔的那株靈植,那股令人驚顫的劍氣正是從那裏迸發出來的。


    靈植發出淡淡的白光,三片葉子輕輕晃動,劍山的萬千殘劍瞬間有了主心骨,再加上此地獨特的地勢。


    滾滾劍氣匯聚一體,蒼穹上出現了一棵草的虛影,虛影劃過,諸天星辰齊震,幾乎要簌簌墜落下來。神秘符文綻放,彌漫天空。


    “草!”


    申馬驚駭不已,沒想到山頂上的那顆草竟有如此霸道絕倫的劍意,而且還能調動整座劍山的‘勢’進行攻伐。


    “殺!”


    申馬的體表出現一道道紋絡,晶瑩無暇的肉身噴薄出滔天的血氣,他一聲暴喝,將大半神能注入大磨盤之中。


    誅仙陣圖的‘勢’與劍山的‘勢’如同針尖對麥芒,相互碰撞著,將此地化為一片劍的世界。


    白茫茫的殺氣澎湃如潮,將天地貫穿,殺伐之力似萬千星辰一共炸開,轟鳴聲震得人心神幾乎快要粉碎。


    “哢嚓!”


    一道道裂縫自半山腰上漫延開去,隱約間可聽到殘劍的哀鳴聲。


    申馬也不好受,渾身遍布猙獰的劍痕,血流如注,但他仍咬牙堅持著,此時若是後退一步,劍道一途想更進一步,必然難如登天。


    “殺!”


    一股淩天戰意衝天而起,大磨盤愈發璀璨,攻伐愈發猛烈,茫茫劍氣伴隨星河垂落。


    “無匣也無鞘,暗土夜常明。三葉銀鋒芒,可折天下兵。欲知天將雨,錚錚發龍鳴。一劍橫大江,八百真龍驚。”


    突然,虛空中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仿佛跨越時間長河,彌漫著古老的大道氣韻。


    “誰?”


    申馬心中一驚,他來到這方世界已有六個年頭,一路走來,所遇到的生靈雖然很強大,但神識皆混沌,隻帶有兇殘的本能。


    “我是誰?太久遠了,本大…老夫都忘卻了。輪迴萬世,天傾地覆,滄海桑田,世人或許都忘了我吧。你登我萬劍山,有何目的?”虛空中又傳來話語。


    “你在哪啊?可否現身一見!”申馬臉色微變,露出一絲狐疑,望向了山頂的那株草。


    “本大…老夫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還不速速退去!”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嗬嗬,你是山頂上那株草吧?真是想不到,一株草也能誕生如此敏銳的神識。若不是本座修有前字秘,還真被你糊弄過去了。”申馬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被你認出來又如何?再不退去,本大爺一劍斬了你的狗頭!”小草劇烈抖動著,威脅道。


    “雜毛草,本座怕你不成,要戰便戰!”


    申馬再次加大了神力輸送,虛空中浮現出另外一角誅仙陣圖,成千上萬秩序鎖鏈封鎖八方,劍氣洶湧,摧枯拉朽般崩碎了一把把殘劍,朝著山頂的那株草斬去。


    “小長蟲,竟敢如此無禮!看本大爺如何收拾你!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劍耀萬古,法力無邊,神通廣大,威震天下。”


    小草吼叫連連,猛地從地裏鑽了出來,兩條根須在虛空中搖擺,宛若人的兩條腿。


    劍山的劍氣大片大片被抽取,它身上的三片葉子凝聚出一道道劍光,不斷的劈向虛空中的陣圖。


    “乒乒乓乓!”


    “叮叮當當!”


    虛空中傳來了金石撞擊的聲音,沒有波浪壯闊的異象,但是彌漫開來的殺機卻無比濃鬱。因為小草轟出的劍意純粹到極致,這是一場巔峰的較量。


    “一株草可斬日月星辰…”


    即便頂著大磨盤,申馬仍感到絲絲心悸,他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劍意,若不是有誅仙陣圖頂著,此時怕是早就被劈成肉醬了。


    “嗷嗚!小長蟲怕不?是不是被本大爺的劍道所震撼,趕緊跪服吧!”小草大唿小叫,不斷嘲諷。


    “雜毛草,你別得意!等你把劍山的劍氣抽幹,我看你拿什麽跟我鬥!待會抓住你,一定要拿你來釀酒!”申馬氣惱無比,沒想到眼前這株草嘴巴這麽賤!


    “哇呀呀…竟然被你看出來,不過這萬萬年累積下來的劍氣豈是那麽容易抽幹的!”小草道。


    “是嗎?”申馬揶揄道。


    “哇靠,不對,你怎麽也能動用劍山的劍氣?”小草哇哇大叫,一臉驚疑。


    “真正的強者永遠都懷著一顆學徒的心,不要被驕傲,遮蔽了雙眼。


    你的劍就是我的劍!”


    申馬大喝一聲,人立而起,前蹄往虛空一按,劍山的劍氣瞬間逆轉流向,朝著誅仙陣圖湧來,陣圖愈發璀璨,極致的誅仙劍意仿佛要毀天滅他。


    “嘭”的一聲,小草倒退數十丈。


    “嗷嗚,好疼,痛死本大爺了!小長蟲,有種把你那破磨盤放下,我們憑自身實力堂堂正正一決勝負!”小草被誅仙劍氣劈的嗷嗷大叫。


    “呸,收起你那小心思,之前兩次偷襲我,就你這德行還堂堂正正!”申馬撇了撇嘴,再次加大攻擊力度。


    “啊!你…你無恥!”小草上下翻騰,吼叫連連,不斷的轟出劍芒,但是威力卻越來越弱。


    一刻鍾後,小草完全被誅仙陣圖籠罩住了,任它如何折騰,始終無法破開。


    “封天訣!”


    申馬一蹄子點出,瞬間將小草封印的嚴嚴實實,道:“哈哈哈!雜毛草,還嘚瑟不?”


    他探出兩隻神力小手,對著小草又捏又拉,簡直把它當成一根麵條。


    小草劇烈搖擺著,惡狠狠的說道:“小長蟲快快把本大爺放下來,不然我跺了你的狗頭!”


    “落在我手裏,還敢嘴硬!看我怎麽收拾你!”申馬將小草狠狠甩在地上,而後抬起蹄子,一腳接一腳地往死裏踩。


    “嗷嗚!該死的,竟敢對本大爺如此無禮,你就不怕遭天譴嗎?”可憐的小草通體光芒漸漸暗淡,蘊藏的靈氣也被抽幹了大半,無比淒慘。


    “還敢嘴硬不?”申馬將小草揪了起來,揶揄道。


    “混賬,放肆!吾乃上古十兇之一的九葉劍草,草字劍氣可斬斷古今未來,得見永恆。再敢不敬,本大爺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草上下翻騰,恐嚇著申馬。


    “你就三片葉子,還敢假冒十兇,我踩,我狂踩…”申馬又將它丟在地上,一頓狂踩。


    “住手、快住手啊!再踩我就要廢了,我真是九葉劍草!”小草一陣哀嚎。


    “你當我眼睛瞎啊!三和九認不清啊!”申馬鄙夷道。


    “本大爺還沒成長起來罷了,給我一點時間,一劍可斬世間萬物。”小草大言不慚道。


    “這麽說來,你剛才使得劍法便是草字劍訣了!”申馬目光爍爍,心裏綻開了朵朵鮮花,就要蹦出來似的。


    “那是自然,本大爺的劍法無物不破,無物不斬…不對,你想做什麽?”小草瞥了一眼申馬,感覺有些不妙。


    “當然是借鑒一下你的劍法了。”申馬壞笑道。


    “不可能,本大爺寧死不屈,你休想得到我的劍訣!”小草義正言辭道。


    “你當真不怕死?”申馬開口道。


    “哼,死則死爾!”小草語氣鏗鏘有力。


    “是嗎?既然如此,那隻能送你上路了。”申馬目光冰冷,散發出陣陣殺氣。龍紋黑金劍被他喚了出來,準備祭出絕命一擊。


    “錚!”


    就在利劍將要劈落之時,小草驟然嚎叫起來:“嗷嗚!天殺的混蛋,你玩真的啊!算我怕了你了,不就是劍訣嘛,我交還不行嗎?”


    “哼,算你識相,我也不占你便宜,此物跟你交換,你看如何?”申馬取出了一小罐五色神土。


    “這是?!快!換!”小草亢奮無比,三片葉子劇烈顫動著。


    “你知道這東西?”申馬好奇道,他查遍古籍,都未能尋找關於五色神土的隻言片語,令他十分困惑。


    小草晃了晃葉子,道:“我並不認得這玩意,不過其中的神秘物質與我的血脈共鳴。感覺一旦紮根在這種土壤中,我將會發生難以想象的蛻變!”


    “混沌道鼎,血脈返祖!”這句話是申馬祭煉了青銅小鼎無數年才得到的碣言,一直以來他都在探索其中的奧秘。


    可是除了妖神花外,其他的不死藥以及栽種在鼎內世界的古藥都還在蛻變中,對他的幫助太少了。


    “何時才能將小鼎祭煉完成啊?上麵的刻圖還是轉瞬即忘,我太難了!”申馬低聲呢喃道。


    “快、快交換啊!還有,解開封印,不然本大爺無法演繹我的至高至強至尊劍法!”小草大聲嚎叫,打斷了申馬的思緒。


    “哧!”


    申馬一蹄子點出,解開了小草身上的封印,而後沉聲道:“你可不要糊弄我,不然要你好看。”


    “放心吧,本大爺一言九鼎!”小草急忙收起了五色神土,而後三片葉子齊齊顫鳴,驚天劍意衝霄而起,一道璀璨的劍痕在虛空顯現。


    不久後,劍痕收斂了神芒,唯有淡淡銀光在其上流淌,像是銀河凝聚而成,玄奧繁雜的大道秩序在上麵交織著。


    “這就是草字劍訣?!”申馬運轉五色神眼,死死的盯著虛空中的劍痕。


    “你自己慢慢領悟吧,劍道隻有自己領悟出來才屬於自己。若是悟不出來,隻能說你與本大爺的劍訣無緣。”小草大咧咧的說道,而後嗖的一聲沒入了劍山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草!”


    申馬取出悟道蒲團,靜心感悟劍痕的大道氣韻。隨著不斷參悟推演,他越發覺得心驚,隱約間他看到了天地開合的景象。


    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一株草從地上破土而出,九片葉子輕輕搖晃,瞬間劈開了蒼穹,諸天星辰盡皆破碎。


    劍意凜凜,絕世霸道,誅聖滅佛,斬天裂地。


    草字劍訣與平亂訣大不相同,後者鍛造劍胎元神,前者則是錘煉物質為劍胎,甚至以四肢、頭顱為劍胎,無堅不摧。


    申馬一動不動,陷入一種奇妙的意境之中。七天後,他的身上噴薄出萬道瑞彩,背後浮現出一株九葉劍草,隻是其上隻有三片完整的葉子,其他的都殘缺不全。


    “殘缺的劍訣?雜毛草趕緊出來,你竟然欺騙我!”申馬氣惱不已,悟道悟到一半,發現功法竟然不全,實在太氣龍了。


    “鬼叫啥?本大爺童叟無欺,啥時候騙你了?”小草從地下冒了出來,不滿道。


    “你給我的劍訣是殘缺的,故意的吧。趕緊將完整的交出來,不然要你好看!”申馬忿忿不平道。


    “你就算砍了本大爺,劍訣也是這樣。要是完整的話,之前一戰我就剁了你的狗頭喂馬了!”小草白了他一眼。


    “呃呃!又是殘缺的!哎,算了!也是時候該離開了。話說你知道這方世界的情況嗎?”申馬歎氣道。


    “本大爺自誕生意識起就一直呆在劍山修煉,至今還未下山,哪知道外界的狀況?外麵跟你一樣的修士多嗎?”小草問道。


    “本座這種天縱之才,萬世罕見。不過比我修為高的還是有很多的,以後出去了自己小心點,就你這張破嘴,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申馬晃了晃腦袋,慢悠悠朝著山下走去。


    “本大爺嘴巴芬芳的很,豈是爾等凡夫俗子能明…”小草望著申馬離去的方向,有點莫名的情緒。它一株草在劍山上獨自待了數十年,空虛無聊誰能懂?


    “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讓迷失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


    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前程,用一點光溫暖孩子的心…”


    申馬迎著點點星芒,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嗖!”


    突然,身後有一抹綠芒急速飛了過來。臨近一看,原來是一株三葉小草。


    “雜毛草,還有事嗎?”申馬問道。


    “本大爺怕你在半道被人砍了,所以大發慈悲過來幫你度劫。還有,我不叫雜毛,大爺的名字叫劍三!”小草一本正經道。


    “小三,好名字...”


    感謝(騎蝸牛狂飆的鹹魚)的打賞,會在周末加更!


    還要感謝一路走來的各位書友的支持,這本書會完本的,會將完美、聖墟的故事串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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