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牧馬人,一路向南,出了市區。一上高速,車子就快了不少。


    芸芸望著飛速轉動的裏程表,臉上有些慌張。


    羅天抬手,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


    馮大師和羅天一般,都是修行中人,自然不會被這區區兩百馬的車速嚇到。


    從西川到涇陽,原本要三個多小時的路程,竟然隻用了三分之一的時間。


    要不是芸芸吞了羅天兩顆丹藥的話,隻怕早就在車上暈暈乎乎了。


    這會子,他隻是臉色不大好看,但也沒什麽大礙。


    羅天看了她一眼,就放心了不少。


    車才下了高速路,在去往涇陽的路口,就被大片的豪車攔住了去路。


    馮大師臉色難看的下車,正準備謾罵,忽的他一見打頭的年輕人,立刻換上一副笑臉,乖乖地站到了一邊。


    “這些是什麽人?”羅天站在馮大師身後問道。


    馮大師看著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小聲開口道:“都是些紈絝子弟。那個穿花格子襯衫的看到沒,西川市一把手的公子哥。穿牛仔褲的,好像是涇陽一把手的家的孩子。”


    馮大師指指點點的,要挨個說道。


    羅天不過聽了兩個人的名號,就微微擺手。


    在江東,羅天擁有唿風喚雨的力量,這些二世祖,在他麵前,還上不得什麽台麵。


    羅天更沒興趣聽他們的曆史。


    見羅天臉上不喜,馮大師乖乖地轉了話題:“這些人估計都是衝著李小姐的名號來的,香港的李家,哎,財大氣粗啊。”


    馮大師的話裏麵,帶著一股子十年老陳醋的酸味,羅天隻是淡淡一笑,沒有搭話。


    囂張的二世祖,甚至他們的父輩,在羅天的眼中,也不過是卑微的凡人罷了,即便有再大的權勢又如何,百年之後,任何財富,力量,都隻是化作塵土,充其量在曆史上,留下一點光輝的筆墨。


    天地之間,唯獨大道不朽,修士常在,甚至永恆……


    按下心中的念頭,羅天和馮大師站在一起,沒有參與一幫二世祖的事情。


    而他們,自以為身份高貴,也不會主動和羅天這樣,看似普通的人物搭訕。


    等了那麽一小會,李家的那位小姐,也從車上下來了。


    因為要去陰山口,她沒有穿平時華貴的衣服,隻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登山裝,但即便如此,也讓他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人一下車,當即一堆二世祖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但他們也隻是看著,並沒有敢於冒犯,畢竟是香港李家的小姐,哪怕是他們的身份,相比龐然大物的李家,也隻是微不足道。


    “歡迎李小姐來涇陽。”西川一把手家的那位於公子,很有禮貌的上前打招唿。


    以他為首,一幫子富二代或者官二代,紛紛跟隨著問候。


    李小姐上前和於公子握手,至於其他人,不過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就不再糾纏。


    馮大師在一邊看著,不由歎息:“到底是香港的李家,這底蘊就不一樣啊。平時我見到這幫子讓人頭疼的公子哥,都得繞著走。”


    兩撥人見過麵之後,於公子提議,去涇陽的大酒店,為李小姐接風洗塵。


    本來這種毫無意義的酒宴,是應該退掉的。


    但李小姐的行程中,遞給官麵上的,可不是去陰山口采藥,所以,即便不願意,她也隻能硬著臉,答應下來。


    涇陽是西川的一個縣級市,相比西川省會城市,這裏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馬路上,都見到多少車子,隻怕是華夏少數不用擔心堵車的城市。


    一大隊的豪車,上了道路之後,瞬間就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讓一群還在溫飽線上掙紮的小市民,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就是華夏。”馮大師眼神望著窗子外麵,嗤笑了一聲:“窮的窮死,富的富死。可笑上麵一副粉飾大平,下麵的餓死凍死,都沒人理睬。”


    羅天微微扭頭,也看了一眼,不過他沒有馮大師那麽多的感概。


    曾經還是傭兵的時候,羅天受過的苦楚,比這些小市民們,不知道要多多少。


    第一次接受訓練的時候,隻穿著一條褲頭,就在冰天雪地裏,跑步站崗,蹲馬步一下就是幾個小時,稍微晃一下身子,迎來的就是拳打腳踢。


    正是因為艱苦的鍛煉,羅天擁有強悍的身板,才在一次次任務中,無往不利。


    有一次任務之後,因為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羅天無法脫身,他硬生生的從一條下水管道裏麵,匍匐著走了兩裏路,才脫離險境。


    羅天經曆過的,要是拍成紀錄片,肯定要比所謂的荒野求生還要火爆。


    對於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弱者,羅天不想去評判,當然也不想去幫助。


    天道便是如此,弱肉強食,是什麽社會,都完全適應的法則。


    “你覺得他們可憐嗎?”羅天看了看身邊的芸芸。


    小丫頭無辜的搖了搖頭,她要不是因為認識了羅天,隻怕要比麵前的小市民,還要糟糕很多。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是在搖頭。


    羅天的眼神,此時已經落在遠處的天邊:“人這一輩子,要麽忙著活,要麽忙著死。你非要夾在中間,憤世嫉俗,那上帝也沒法幫你。”


    馮大師聽不懂羅天的話,當然他的同情,也像是看過一下幻燈片罷了,到了另一個畫麵之後,他早就忘了自己看過什麽,更記不起來當初所謂的想法。


    車停在大酒店門口的時候,馮大師已經手放在肚子上麵,眼神朝著裏麵張望。


    於公子早就訂好了包間。


    當然,李小姐他們坐了最好的位子,羅天和馮大師這邊,隻是和幾個保鏢坐了一桌。


    被這麽區別對待,馮大師就很有怨言了:“我好歹也是西川市有頭有臉的人,這幫兔崽子,也太狗眼看人低了。”


    馮大師聲音不大不小,幾個保鏢聞言,紛紛看著這邊。


    至於遠處的公子哥們,忙著拍李小姐的馬屁,暫時還沒關注到這邊。


    不想節外生枝,羅天抬腿踹了一下馮大師:“乖乖吃你的,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馮大師一臉不忿,不過也不敢頂撞羅天,把心裏的不平事,全都對著飯桌宣泄。


    於是保鏢們驚訝的發現,這看似弱不禁風的老頭子,飯量卻一點也不小。


    他手裏的筷子不停,桌子上則是風卷殘雲一般。


    就算是一隻個頭不小的乳豬,到了馮大師這邊,竟是三口下肚,看得一群保鏢,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最後,則是馮大師大吃大喝,一幫人呆呆的拿著筷子,看著馮大師。


    羅天雖說催著馮大師,但他自己,連筷子都沒碰一下,隻是小口的喝著茶水。


    馮大師快把桌子收拾幹淨的時候,羅天這邊還一杯茶都沒有喝完。


    煉製出辟穀丹之後,羅天就開始靠著丹藥抵擋饑餓。


    這凡俗間的美味,雖然口味要比幹巴巴的丹藥刺激很多,但羅天心中很是明白,作為修士,就應該清心寡欲,這裏麵,自然也包括了口腹之欲。


    羅天和馮大師這邊很是寒酸,但那邊,李小姐和一幫子二世祖的桌子上去,卻全然都是快活的空氣。


    於公子幾次舉杯,與李小姐共飲。


    至於其他人,身份地位,甚至相貌,都比不上這位於公子,就隻能坐在一邊,當做陪襯了。


    最尷尬的,就是那位涇陽一把手家的孩子,在座的,最次的都是西川市知名的人物,他一個小縣城的公子哥,看似是地主,但桌子上,根本沒人把他當迴事。


    “李小姐,聽說您這次來西川,是專門做考察,準備投資建廠的,不知道李小姐看上了哪塊地?要是方便跟我說一下的話,我跟家父打個招唿,到時候,也能給李小姐一些應該的方便不是?”於公子笑著敬酒,一邊開始說起了正事。


    李小姐坐在一邊,那位周先生,接過了話茬。


    “是這樣的,我們家小姐呢,他確實是有這方麵的打算。我們聽說了龍口鎮的一處山頭,據說裏麵有一口泉水,很是神奇。這次來呢,也是專程去做個考察。當然,水質要是附和的話,我們會考慮盡快投資,爭取打造出一個堪比百歲山一樣的品牌,哈哈……”周先生說著客套話,此時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修士,倒是更像一個投資家多一點。


    周先生說完,李小姐也道:“確實是我們考慮的計劃,當然投資能不能成功,就看那裏合不合適了。我會盡快請我們的向導羅先生,當然他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原本眾人連羅天這個人都不知道,聽著李小姐這麽一說,一幫子人為了拍馬屁,自然不能把羅天忽略了。


    就連那於公子,也是微微皺眉之後,就倒了一杯馬爹利,親自走到羅天身邊:“羅先生,初次見麵,能不能賞臉喝一杯?”


    於公子親自敬酒,隻怕整個西川市,都沒幾個人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眾人紛紛羨慕地看著羅天。


    至於李小姐,看著這邊的時候,則是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


    她看羅天整天板著一副臉,裝作很是清高,老城的樣子,這才突然想了一個辦法,想給羅天找點不自在,要是被一幫子公子哥輪番上陣的灌醉,那就更有意思了。


    “對不起,戒了。你們喝吧。”羅天並未接酒杯,隻是淡淡開口,甚至他說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起來。


    那於公子,此時幹巴巴的拿著兩個酒杯,一個還搭在嘴皮子上,顯得很是尷尬。


    換做平時,於公子早就翻臉了。


    此刻他臉皮抽抽了一下,不過想到李小姐的麵子,他隻能繼續賠笑:“戒了可以少喝一點,僅此一杯。”


    “不喝就是不喝。”羅天還是淡淡的品茶。


    “你……”忍無可忍的於公子,就要當場暴走。


    好在那涇陽縣的公子哥先一步搶過他的酒杯:“於哥,別生氣嘛。李小姐看著呢,來,小弟陪你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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