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昨晚的決策下達出去,這時候紀如珩應該是去收網了。


    等紀如珩迴來,應該就能收到一切危機解除了的好消息吧……


    中午飯前,紀如珩迴來了。


    他闊步走進營帳,沒看到門口那欲言又止的小兵。


    進去沒兩秒,紀如珩又走出來,淡聲問道:“人呢?”


    守衛小兵自然知道,紀如珩說的人是誰,這便弓腰行禮,怯怯道:“徐公子讓屬下告訴您,她已經帶人……走,走了……”


    “走?”紀如珩的眉頭已經擰在一起,嚇得小兵都跪下了。


    打聽了徐南意的去向之後,流光便趕緊進營帳來解釋道:“爺,夫人應該是認為,已經化險為夷,便帶人匆匆迴京了,或許上京那邊還有……”


    啪!


    流光尚且沒有說完話,紀如珩已經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揮了下去,碎渣子滿地。


    紀如珩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山雨欲來風滿樓,連流光都不敢隨便靠近。


    外麵守衛著的士兵,全都聽到裏麵的動靜。


    小侯爺對著流光都要發火,更別提他們這些人進去會是個怎麽死法了吧!


    這一下午,大家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但凡不得不走進營帳的人,都懷著一顆視死如歸的心,能活著出來,就算上天恩賜了!


    大家在膽戰心驚的同時,也不忘痛斥這一切痛和罪都是誰帶來的!


    小白臉!徐公子!


    是的,徐南意突然帶人離開這件事,也在私底下傳遍了。


    事兒是越傳越離譜,最後的版本竟然成為:徐小受薄情負心,睡了小侯爺就跑!


    令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小侯爺沒有下令追殺徐小受,要知道小侯爺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狠主兒啊!


    怎麽了,這是真的動情了?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敢妄自揣測紀如珩的想法,他們隻是想,這種煎熬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直到傍晚,紀如珩將流光叫了進來。


    “爺!”流光拱手做拜,此時他也不敢抬頭看紀如珩的表情。


    隻聽紀如珩冷淡的聲音。


    “你迴上京一趟,把這把匕首給她。”


    流光這才敢抬一下頭,看到桌上放著一把精致的匕首,上麵鑲嵌著一顆紅寶石,看這造價應該不菲。


    流光將匕首拿過來,仔細一看這花紋和風格是東延的,心裏奇怪,他一直跟小侯爺在一起,小侯爺什麽時候弄來的?


    紀如珩望著流光手中的匕首,深邃的目光仿佛透過匕首迴到了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他們剛處理完一些事情,紀如珩閑來無事可做,便去邊境處的小鎮上四處走走,也算體察民情。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家很有名的兵器鋪。


    他取下腰間的配飾,配飾上綴著一顆紅寶石,他便將寶石取下來,讓匠人把寶石鑲嵌在匕首上。


    他到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想要給徐南意打製一把全新的匕首。


    隻不過,他想到的是,徐南意拿著的那把匕首,說起來是他送的,可那到底是林家的東西。


    或許,他隻是想送徐南意一把全新的匕首,別無他意……


    “還有,加派人手保護侯府。”紀如珩吩咐道。


    “是!”流光先幹脆地迴答著,隨後語氣軟了下來,試探性地問道:“爺,邊境最棘手的事情也處理了,接下來都是一些小事,臘月肯定能迴,為什麽這時候,還要去把匕首專程送迴去……”


    流光沒有說完,就被紀如珩的眼刀給嚇得失了聲。


    他後半句是:為什麽這時候還要去把匕首專程送迴去給夫人?豈不是多此一舉?


    紀如珩神色淡漠,流光也不敢再問這件事,隻得默默遵從。


    流光轉身離開,正要出去時,卻又轉過身來,忍不住道:“小侯爺,屬下可否多嘴一問,爺為什麽如此放心地把上京城交給夫人?”


    別人不知道,流光是清楚的,這位夫人是半路上殺進這個團隊的。


    與其說他們有夫妻情分,不如說是主仆關係,和他流光沒什麽兩樣。


    可流光也能看得出來,主子對這位夫人似乎格外不同。


    若是將徐南意當做紀如珩的屬下來看,那麽流光是很不服氣的。


    他跟在紀如珩身邊這麽多年,才熬到這個位置,憑什麽徐南意才三五天就淩駕於他之上?


    的確啊,流光不服!


    紀如珩緩緩抬眸,望向流光,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現在你看,把上京城交給她有錯嗎?”


    “……”流光無言以對,默默出去了。


    有錯?這簡直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上京城的妖魔鬼怪不少呢,紀如珩不在,他們都想翻天。


    有徐南意在那裏鎮著,他們也看到了,一切都在按照他們所想的發展著,沒有一絲偏離。


    甚至是這一次東延邊境的危機,也是由徐南意親自趕來化解。


    流光不服,不得不服!


    既然紀如珩已經下達命令,流光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迴到自己房裏,把早就給霽月準備的禮物裝好後,這便出發了。


    營帳之中,紀如珩一人站在窗邊,望向窗外清冷的明月。


    昨夜這裏還是春宵帳暖,今夜又是冷夜淒淒。


    想到徐南意,紀如珩心裏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


    上完就跑,他怎麽有種被嫖了還沒給錢的錯覺?


    徐南意,等我們再相見……


    徐南意,千萬別讓我再抓到你……


    離開了西楚大營之後,徐南意帶著紀五等人,一口氣跑出了好遠的距離。


    到了晚上,她們所到達的地方已經不是冰天雪地,隻是晚上很涼。


    一路上人煙稀少,她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棧落腳。


    客棧破舊檔次低,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大家草草洗漱後,便各自休息了。


    徐南意平躺在床上,感覺到兩條腿都還軟著,看來昨天晚上的後勁這才起來。


    她撐著身體起來,將床頭的蠟燭吹滅,窗外的星空便顯得格外亮。


    她側著身子,凝望著安靜的星空,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昨晚的激烈畫麵。


    這間客棧炭火不足,晚上睡覺脫了鞋襪都覺得冷。


    可是想到這些,她感覺渾身燥熱得厲害,不由得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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