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營房最後麵的樓房下麵,陰暗的水牢裏燈光昏暗,捆綁在行刑架上的裘宏毅,從昏迷中醒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沒有一處能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鬼子皮鞭抽成碎片,沾滿鮮血的衣服碎片早已和身體融到一起,也靠這些碎片止住了傷冒出的鮮血!


    眼皮上幹枯的血痂擋住了他的右眼,左眼努力的睜開,裘宏毅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嗓子火燎燎的難受,心裏感歎怎麽還沒有死,此時活著真的不如死了好受,自己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一陣香濃的雞湯味傳入還未失靈的鼻腔裏,這是鬼子開飯的時間了,審問室裏的鬼子發瘋似得折磨自己,想要盡快的審訊出想要的信息。裘宏毅貪婪用力的深吸一氣,刺激著空腔,舌底條件反射的分泌出一點水,他努力的發出一點聲音,還是徒勞,在怎麽努力也隻發出了,似有似無的嗚嗚聲。


    審訊室裏的一個鬼子正巧抬起頭,看到了裘宏毅動了一下,好像想要和自己話,放下碗筷,來到他的身邊,不確定的問道:“你滴,想要話的幹活?”。


    裘宏毅無力的點了點頭,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他的動作。鬼子很開心,他審訊了裘宏毅半個多月了,這個頑固的石頭,一句話都不,任憑怎麽折磨就是硬挺著,要不是需要他提供池通縣附近抗聯的信息,鬼子們分分鍾就折磨死他了,哪用費盡心思的折磨他但必須保證他的性命!


    “水”


    不用裘宏毅,鬼子也知道那些水來給他潤潤嗓子,讓他正常話。


    對付配合的囚犯,鬼子很有耐心,他先跑到外麵拍了拍內層的鐵柵欄,高聲用倭語喊道:“長官!長官!犯人要交待了!”。聽到植鬆的迴應,他跑迴室內,倒了一碗溫水,試了試水溫,端到裘宏毅的嘴邊。


    鬼子審訊手段非常殘忍多端,他們除了每天各種刑拘施刑,不給飯吃之外,每隔三四天才會給犯人一碗涼水,他們為了從裘宏毅嘴裏得到情報,變為每隔一天給一次水,這讓每天失血都將近五六十毫升的裘宏毅如何能受得了!


    喝完一碗水,裘宏毅嗓子終於能出話來,他嘶啞的問道:“我被抓來幾天了?”。


    一陣開鎖聲,鬼子植鬆走了進來,他是審訊室裏的負責人,聽到裘宏毅的問話,他很滿意,這可是十六天裏最好的消息,他努力用溫柔的聲音迴到道:“您被我們請來已經整整十六天了!”。


    這幫虛偽的鬼子,睜眼瞎話的本領真讓人汗顏,請?這叫請?!


    裘宏毅每天都生活在生死之間、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不會在意鬼子的虛偽,知道自己挺過十六天了,他很平靜的問道:“我的同伴兒呢?”。


    植鬆雙腳並攏,鞋底的銅釘與地麵發出“哢!”的一聲,他鞠了一躬道:“很遺憾,他已經死了,請節哀!”。


    裘宏毅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低聲道:“我想喝點湯”他用力的抬起頭看著桌子上,鬼子的晚餐配菜。


    “呦西!”植鬆偷偷的用力握緊手,慶祝自己終於撬開了裘宏毅的!隻要他開話,意誌就已經動搖了!他急忙用倭語對助手道:“快去把你的雞肉湯拿來,你的那份一會兒再去食堂打吧!”


    “長官,我去食堂打吧!”鬼子不好意思的道:“雞湯太好喝了,我已經喝的隻剩下碗底了!”。


    植鬆心情不錯,聽完哈哈笑道:“不錯!美味的雞湯,我也喝了一大碗,去吧!多盛一點!”他打發走手下的鬼子,和善的道:“讓我們坐下話吧!”這才打開裘宏毅身上的鎖具,把毫無抵抗能力的裘宏毅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裘宏毅,十多天的折磨,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也不用再上鎖具了。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裘宏毅的麵前,手裏拿著本夾,道:“那利用這個時間,我們可以簡單的聊聊麽?”。他緊盯著裘宏毅,如果裘宏毅有一點不配合,那麽他不介意再次把裘宏毅鎖到行刑架上!


    裘宏毅點了點頭,道:“可以!”。


    “呦西!”植鬆再次握緊拳頭!看來裘宏毅已經徹底的被自己打敗,不僅從上,精神上已經完的失去了抵抗!他笑嗬嗬的道:“那麽,我們從最基本的問題開始吧!你叫什麽名字?”。


    “裘宏毅!”


    “你的職務是?”


    “國民池通縣黨務負責人”


    植鬆眼睛一亮,非常開心,裘宏毅很配合嘛!他緊張的問道:“你的部下有幾個人,他們叫什麽呢?”


    裘宏毅搖了搖頭道:“大部分都被你們處決了,最後隻剩三個,那天抓捕,兩個逃跑時被你們擊斃了,還有一個就是被你們打死的那個!”。


    植鬆合上本夾,裘宏毅交待的話和他們掌握的信息是一致的!他看到裘宏毅的表情有些不舒服,不願再多問刺激到他,笑嗬嗬的道:“裘桑,我們吃完飯再聊,你要是早點配合,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很好的那種!”。


    裘宏毅笑了笑,心裏卻在想著:“我的愛人,你和孩子順利的逃出了東北了麽?十六天了,剛才鬼子沒有提到你們,想必是他們沒有發現你們!這些時間足夠讓你們順利的逃出東北!我已經感覺到了身體已經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鬼子助手很快的提著一個食盒跑了進來,放在桌子上,聲的用倭語和植鬆匯報道:“報告長官,我去晚了,雞肉和蘑菇都已經被他們搶著吃完了,隻剩下兩碗雞湯,這還是兩個站崗二等兵沒有迴來!給我搶了過來!”。


    植鬆眉頭一皺,親自端著雞湯來到裘宏毅身邊,笑著道:“裘桑,為了你的腸胃,先喝點雞湯吧!你想吃點什麽,我可以讓他們現在去準備!”。


    裘宏毅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喝點雞湯就好!”。


    鬼子助手不用吩咐,主動拿著湯匙試好溫度不燙嘴後,再送到裘宏毅的中。鬼子植鬆先用筆在記錄本上記好裘宏毅今天的表現,又在旁邊寫上自己的分析,然後笑嗬嗬的陪著坐在一旁。


    一碗雞湯裘宏毅喝了大半就再也喝不下了,他對鬼子助手搖了搖頭,道:“喝不下了!要是可以的話,我想剪剪頭發,換件衣服,然後再洗個腳。”。


    鬼子助手看了看植鬆,植鬆麵臉笑容,揮了揮手,道:“去吧!再叫個姑娘來”等鬼子助手走後,植鬆道:“裘桑,你應該早點這麽做!你知道的,我們要打造王道樂土,隻要主動投降,是沒有死刑的!”。


    植鬆看到裘宏毅沒有排斥,畫下大餅道:“隻要你配合皇軍,主動交代問題,你以前就是池通縣負責人,我可以幫你向長官反應一下,給你安排一個工作崗位,完可以生活的很舒適”他補充道:“你的住房,我們一直保留著,沒有任何人進去過!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房子還是你的!”。


    裘宏毅剛剛喝了點湯,沒有恢複體力,隻能點了點頭。


    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鬼子助理拿著一遝幹淨的衣服,領著一個鬼子和一個倭國慰安婦走了進來。


    植鬆站了起來,道:“讓我們開始吧!清洗整理一下,換個形象也換個心情!”他沒能等到裘宏毅的迴應,尷尬的拍了拍手,讓新進來的鬼子幫裘宏毅剪頭。


    這個鬼子專門負責給鬼子們剪頭,給植鬆行了個軍禮,拿著工具,“哢嚓哢嚓”不一會兒就把裘宏毅的頭發剪短。倭國慰安婦不用吩咐,拎著一桶熱水把毛巾浸濕,心翼翼的把裘宏毅的臉上、頭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也許是好久沒有吃飯了,忽然一中眩暈感,湧到了頭上!裘宏毅頭上也沒能逃過鬼子的刑罰,他忍著疼痛,示意可以直接用水把頭發洗淨。鑽心的疼,讓他精神一振。倭國慰安婦從來沒有見過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人,她打著哆嗦洗完頭,試了幾次還是沒能成功的把一條已經與肉黏在一起的布條拿出來,聲的用倭語問鬼子植鬆:“長官,舊衣服已經和皮膚連在一起,我沒有辦法將他們分開!實在是不好意思!”。


    植鬆看著也直皺眉頭,隻好用倭語道:“算了,給他包紮上,先洗腳吧,一會兒直接穿上新的衣服吧!”。


    裘宏毅連續半個多月的折磨,突然之間恢複了正常,腦子裏不再是為了妻兒的安,無時無刻不緊繃的弦,精神卻有些迷失,身子也有些發飄。任憑幾個鬼子七手八腳的把自己褲子扒光,身上纏滿了紗布,然後換上了新鮮幹淨的衣服。


    肚子喝飽了雞湯,此時有些適應不了,有些惡心想吐的感覺。


    是該上路了……裘宏毅心裏想道。


    耳邊聽到植鬆的問話:“裘桑,換上新鮮衣服的感覺怎麽樣?”


    “長官,好像情況不對啊!”


    “怎麽了?”


    “他的瞳孔在縮,嘴角好像不受控製的在流唾液!”


    “八嘎!快拿神藥來!”


    “沒有啊!”


    “還不快去!”……


    裘宏毅肚子難受的要命,卻沒有一點力氣,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植鬆用力的拍打裘宏毅的臉龐,問道:“裘桑,快點告訴我,抗聯怎麽聯係!”


    抗聯?好久沒有聯係到了,你們還在麽?……


    裘宏毅咽下最後一氣,瞪大了眼睛,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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