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目不轉睛的看著趙構,見他目不斜視,堅定不移的眼神,道:“既然你心中已有自己的道路,朕便成全你!”

    趙構感激道:“多謝父皇成全!”

    “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朕一個條件!”宋徽宗又接著說道。

    趙構疑惑不解,咕噥一句道:“父皇,不知您所說的條件是什麽?”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你是朕的嫡子,亦是廣平郡王。凡是朕的子嗣,在加冠之齡必須要在百官麵前,接受冊封,加封為王。如果你想要遊走四方,遍尋名師,朕不會說太多,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加冠之齡,必須要出現在京城之中,你能否做到?”

    趙構原以為宋徽宗出爾反爾,不曾想到宋徽宗居然說的是這個,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了當的迴道:“兒臣答應,在加冠之齡時,必定身在京城,絕不食言!”

    宋徽宗欣慰的點點頭,感慨萬千的看著趙構。自從趙構出生時,一直到三歲見麵不到三次,也未曾說過任何話,基本上都是三言兩語就結束了。宋徽宗看著隻有六歲大的趙構,就像是大人似的,成熟穩重,不禁微微歎息一聲。

    趙構抬起頭注視著宋徽宗,從趙佶的眼神之中,趙構能夠看得出宋徽宗對自己的寵愛,隻不過有些事情不能親口說出來,也不能言明,說不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趙構發現自己的父皇與曆史之中的那個宋徽宗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宋徽宗看起來,還是有很重的書生氣,經過儒家文化的熏陶使他看起來如同白麵書生一樣。但是,宋徽宗眉宇間的英氣,讓趙構有些震驚,尤其是宋徽宗緊鎖眉頭,眼神之中有著淡淡的愁容,更是讓他驚訝。

    “難道曆史上有誤,宋徽宗不僅僅是書畫皇帝,還是一位真正運籌帷幄的皇帝?”趙構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地想道:“如果曆史上的宋徽宗沒有一點才能,或是不懂得政治的話,又如何能夠成為九五之尊。即使宋徽宗得到太後的支持,朝中大臣分成兩派,能夠擊敗蔡王榮登大寶,必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曆史上宋徽宗最疼愛的皇子,乃是大皇子,也就是未來的太子,從未聽說過宋徽宗會對趙構有絲毫的寵愛。雖然我隻隻見過他三次,此次是第四次,還是覺得父親的眼神之中有些其它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呢?”

    縱然趙構是來自於後世,擁有淵博的現代化知識,想破腦袋也想不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實際上,宋徽宗有此變化,一切都得益於

    趙構自己。如果不是宋徽宗從趙構的身上看見了希望,也不至於大費周章,開始布局,不僅僅大肆貶黜蔡京的勢力,就連身邊的內侍楊戩都被他賜予毒酒,一命嗚唿。

    按照曆史所說,楊戩不應該死在三年前,蔡京也早已再次入朝為官,權力會更加的龐大。然而,宋徽宗這三年來,不僅沒有再次重用蔡京等人的心思,就連朝綱之中的兩派爭鬥都有些死灰複燃的跡象。

    蔡京被宋徽宗重重的打擊一次後,開始一蹶不振,時間過去了三年,身在杭州足不出戶的蔡京暴跳如雷,數次派人前去打探朝中的動向。但是,所有人都開始遠離蔡京,讓他更是心急如焚,惶恐難安。

    三年時間過去了,蔡京也知道自己安插在皇宮之中的所有勢力,紛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剪除,就連他的兒子都罷官的罷官,要不就是貶去邊陲小鎮,擔任官職。如今,蔡京苦心經營十年的勢力,不到三年時間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此時,蔡京才知道自己招了皇上的忌諱,悔之晚矣。如今的蔡京身在府中,足不出戶,也無心研習書法,整個人耷拉著腦袋,萎靡不振,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氣魄,就像是喪家犬一樣。

    當初,被貶數月的蔡京來到杭州後,儼然成為土皇帝,當地鄉紳、富商、官員紛紛前來府中,登門拜訪蔡京,卻被他統統擋在門外,自視甚高,高高在上的蔡京,讓他有些得意洋洋,暗想道:“就算我被貶,依舊是權勢滔天,不出意外,不久後便可以再次進入京城,到時候你們就等著。”

    時光飛濺,轉瞬即逝!

    得意洋洋的蔡京穩如泰山的坐在府中,飲酒作樂。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數個月過去,就連一年都過去了。每次蔡京得到的消息越來越糟糕,第一個月後他知道楊戩死於皇宮之中,那時候還不屑一顧,覺得不會有什麽影響。

    兩個月過後,蔡京得到京城之中的密報,不是皇上有意召他入宮的意思,反而是聽到自己的勢力之中的一些人犯了事情,被羈押在大牢之中;數月後,他的長子被貶官,發配邊陲;再過數月,蔡京再次聽到,一年後他苦心經營的勢力,分崩離析。

    “天亡我也!”蔡京受到的打擊越來越大,就連他的子嗣在朝中的官職都保不住了,仰天歎息一聲:“皇上,難道您真的忘記臣的存在了嗎?真的讓臣永遠沒有迴京之日,臣實在不甘心!……”

    宋徽宗雷厲風行的風格,讓蔡京怕了,就連朝中大臣也紛紛閉上嘴

    ,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再次勸阻。並且,朝綱之中一些兩派之中的大臣,無論在朝中官職多大,一律被貶,甚至於處斬。

    一時間,宋徽宗的權力朝中無人敢反對,稍有不慎便會被貶,要不就是被罰。文武百官也不禁有些疑惑,根本就看不透宋徽宗到底是怎麽想的,就連書畫等全部都摒棄了,一心一意處理朝政。

    楊戩雖然被宋徽宗處死,朝中還有童貫存在,他顫顫驚驚,生怕被宋徽宗處斬了。楊戩的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徽宗不再是那個書畫皇帝,也不再是被朝中大臣欺上瞞下的那個皇帝,而是真正的一言九鼎,處理事情雷厲風行,果斷堅毅,隻要不涉及朝綱紊亂,以及貪贓枉法之事,宋徽宗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危及朝綱,無論是誰一律貶黜。

    從一開始朝中大臣還不明白,看不透宋徽宗意欲何為,直到後來蔡京的勢力一點點的瓦解過後,眾人才明白,宋徽宗這是在殺雞儆猴,一石三鳥之策。一來徹底的清除蔡京在朝中的勢力;二來告誡朝中兩派的人,要是再敢放肆,一律清除;三來,鞏固了自己的皇權,皇上至高無上。

    朝中大臣有些自恃朝中資格較老者,洋洋灑灑再次提及變革、守舊之事,還未說完直接被宋徽宗罷官,貶為庶民,讓他告老還鄉。此時,朝中大臣才明白宋徽宗以前隻不過是看戲,真正的宋徽宗是外柔內剛之人,之前有所顧忌,不敢獨斷朝綱,擔心朝綱大亂。但是,自從趙構不再皇宮之中,以及蔡京被貶、楊戩之死後,大臣們看見了與眾不同的宋徽宗,全身散發著一股穩重,就連身上的儒生之氣都消失無蹤了,眾人暗暗地想道:“以皇上現在的狀態來說,誰敢危及朝綱,一律清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皇上也不再擔心朝中大臣紛紛告老還鄉,而是真正的決定大清洗。”

    宋徽宗貶黜一部分官員,又從下麵提拔一批官員,頂替原來官職,使得朝中沒有多大的亂子。如今的宋徽宗早已不是那個隻會書畫的皇帝,真實的自己,展現出真正的九五之尊的威嚴的他,讓眾人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三年時間,沉浸在武藝上的趙構不知道朝廷之中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不再是以前的父皇了。不過,身為皇上的趙佶,又是一位父親,他希望趙構能夠留下來,又不願讓他獨自闖蕩,心裏糾結不已。

    趙似見宋徽宗掙紮不已的眼神,急忙出聲道:“皇上,時候不早了,該迴宮了!”

    “這麽快?”宋徽宗無奈的喃喃自語,目光再次看向了趙構,戀

    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後沉聲道:“記住你與朕的約定,至於你心中的疑惑,待你加冠之日,朕會給予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等趙構有任何反應,宋徽宗、趙似兩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趙構再次追上去時,隻能聽到馬匹奔馳的聲音,唯有迴到這個茅舍之中。當他迴到房間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床上放著一遝厚厚的銀票,最小的一張是十兩,最大的一張是百兩,零零散散加起來有一萬兩白銀。

    趙構看著手中厚厚的一遝銀票,緊鎖眉頭,沉思道:“居然有一萬兩銀票?難道這是父皇留給我的!……父皇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心意,這些銀兩是留給我在路上吃喝用的,隻不過一萬兩的銀兩,父皇就不怕歹人眼紅嗎?”

    於是,趙構收拾一下後便休息了!

    “皇兄,你真的決定讓他獨自一人上路?”此時,宋徽宗、趙似兩人早已迴到宮中,趙似還是有些疑惑道。

    宋徽宗沉聲道:“既然構兒想要獨自一人走江湖路,朕也不好說什麽。如今,朝綱暫時被朕壓製住。但是,這種局麵,必定不會是長久之計,朕也不可能真的將所有的大臣全部罷黜官職。”

    “構兒已有六歲,他的身高也不像一般六歲兒童,又有一些武藝,朕不會有太多的擔心,隻不過遭遇到真正的高手,興許會吃虧,這樣也好,讓他吃吃虧再迴來。待他加冠之日,還有十年時間,朝綱之中暫時被朕壓製住三年,不出幾年會再次迎來一次爭論,那個時候又必須重新想辦法穩住朝綱才行。”

    “至於構兒,十三弟,你派兩個人跟在他的後麵,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絕不出手!”

    趙似點點頭,沉聲道:“皇兄,朝中文武大臣全部都被你震懾住了。正如你所言,隻不過是暫時的辦法,不是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必須要用其它方法才行。隻不過,這樣下去,臣弟擔心朝中大臣會有其它意見。”

    “朕何嚐不知道這個方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一切隻能看未來了。如今,朕留給他的隻有時間,為他爭取時間,到時候再由他處理。有些時候,朕也是有心無力,根深蒂固的思想包袱,真的難以撼動,唯有遭遇到巨大危機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所有問題。”

    宋徽宗趙佶、蔡王趙似兩人都沉默了,低頭不語,麵對著大宋王朝的危勢,他們身為當權者早已明白根源在何處,隻不過他們的身上背負著巨大的包袱,不能輕易地放棄,否則必定是朝綱大亂,民不聊生,失去民心,權衡利弊後,宋

    徽宗隻能暫時選擇壓製住,選擇走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時機尚未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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