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您是說不需要詢問?”公爵說道。


    “是的,不需要。”紅石很果斷的迴答道。“您的這個要求就像是一個故事,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名貪婪永生的大酋長最終……”


    “我聽過那些故事。我想問,這種事情自然之靈能做到嗎?”公爵說道。“給予人類永生?”


    “我不知道。但我想……”紅石遲疑了一會。“應該能做到的。”


    “這隻是一個學術上的討論……人類可以威脅自然之靈嗎?我聽過的一些不知道真假的傳說中,人類常常可以用些,嗯,不那麽光彩的手段威脅那些超自然的存在,從而為自己取得財富、力量甚至長壽。”


    “但哪怕這些故事裏,這種做法也是非常危險的。”紅石迴答道。“失敗代價沉重。”


    “當然很危險,因為這意味著要麵對遠比人類強大的生物……其實用強弱來形容都不太合適了,應該說是超過了人類生命等級的更高等生物。”公爵說道。他再一次停下來,驚詫的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


    ……


    張成看著麵前那副油畫。


    這油畫連框的話大概一人高,畫的是一副百花爭豔的花園。畫的好不好不知道,反正對於張成這種外行來說也就是那麽一迴事。


    “這裏就是?”張成問懷裏的暖羊羊。有白澤就是方便,什麽解密遊戲都不用管,直接到終點。張成原本以為會有一架直升飛機來接自己離開,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方式。


    也對,這怎麽說都是一次魔法界的聚會,使用魔法手段才是正常。


    隻不過在無魔的地球上使用這種魔法手段……還是很稀奇的。


    張成拿出一張“解除魔法”,將卡牌裏的力量釋放出去。下一瞬間,原本覆蓋在畫作之上的表麵顏色隨著魔法而消退,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畫作的表麵。


    百花爭豔的花園早已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洞。洞口處能夠依稀看到一些人骨和幹涸的血跡,像是被什麽動物啃咬過。在盯著它仔細端詳的時候,似乎能夠感覺到冷颼颼的風從中吹出,讓人脊背發寒。作為一幅畫,這玩意還真的是驚心動魄。但你不能否認它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作品。


    張成向後走了幾步。這是郵輪上的一個角落……本來是用來舉辦酒會用的。這種地方需要一些畫作來提高自身檔次。話要說迴來,這裏幾乎沒人來。現在這裏的隻有張成和小丫頭。


    張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牌,蜥蜴人的身體逐漸在虛空中顯形。


    有小熊出場的話應該能搞定一切,但張成知道小熊的力量已經增長到了一個超乎物質世界極限的程度,也就是說對於外界會感覺非常不舒服。所以非是必須不用出場。


    小丫頭悄悄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喊出聲來。這是她第一次看著張成召喚手下。


    她第一次見到堰璧,但見過淮夷。這個淮夷無論神情氣度,都顯得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周圍彌散著一股腥臭腐敗的味道。在遮掩外形的魔法被消除之後,這幅油畫不僅露出真麵目,來發出這種氣味來。她能察覺的這幅油畫背後仍然是堅實的牆壁。氣味來自畫中的洞口,也就是說是畫中的洞口直接連接的是一個未知的空間。


    有輕微的沙沙聲不知從何而來。


    張成向後退開,堰璧則走上去,盯著畫作看了那麽一陣子。


    沙沙聲原本並不明顯,但幾秒後便變得清晰起來。而且這個聲音帶來了劇烈的惡心感。


    有那麽一陣子,小丫頭感覺到了一種身上爬滿了毒蛇的幻覺。不過這次張成給她加持了幾個精神和物理防禦的法術,所以這個幻覺並不強烈。小丫頭用力搖了搖頭腦袋,把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幻覺給甩脫。


    堰璧伸出手去摸了摸畫作。一股綠色的帶有惡臭的氣體從洞口噴了出來,將他噴了個正著。


    普通人類的話估計已經中招,但對於傳奇劍客來說這和聞到一個惡臭的屁沒什麽不同。羞惱之下的堰璧拔出劍來,但來不及做什麽,嘶嘶的聲音已經從畫中洞口傳出。足有人類腰身那麽粗的灰色舌頭從中射了出來,異常準確的纏住了堰璧的腰部。


    蜥蜴人舉起握劍的手,劍上莫名爆發出光芒來。仿佛如太陽一樣耀眼,讓人無法直視。當光芒暗淡下去的時候,張成和小丫頭能夠正常視物的時候,舌頭已經斷做了兩截掉在地板上。而堰璧則憤怒的看著洞穴裏的生物。


    那是一條蛇。或者說應該是一條已經變成了幹屍的巨蟒。此刻它大部分身體還在隱藏油畫那隱晦的洞穴之中,但頭部已經從裏麵出來。那對充滿了死亡的灰白色眼睛盯著麵前的傳奇劍客。若隱若現的半截身軀上布滿了怪異而神聖的符號。但那更像是隨著鱗片生長,自然形成的圖案。


    隨著巨蟒的出現,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小丫頭雖然還能保持清醒,但被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包裹著,仿佛最深沉的黑暗立刻就會降臨。這些感受驅使著人類轉身向後逃去。如果不是之前保護住自己精神的魔法,那麽小丫頭無疑已經這麽做了。但她選擇還是克製住了這種衝動,在張成身邊,用手抓住了張成的衣角。


    “一條蛇?”張成有些驚訝。


    “這是神性生物。”一個精神信號傳來。張成手中輕輕接觸“扭曲之神”這張卡牌。小熊也在他身邊。雖然小熊不想從卡牌裏出來,但依然能夠感知到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事情。“如果在那個世界,它應該是……某個神隻的寵物或者隨從。當然在地球上那就不好判斷了。”


    “為什麽神隻需要蛇來當隨從?”


    “哦,據我所知,就像是地球人類為什麽要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褲子,還將其視為新潮一樣。這是一種文化現象。有那麽一段時間,蛇被諸神認為很有趣,很新潮是很好的裝飾品。很多神隻都將蛇戴在耳朵上作為飾品,禺強你見過吧?”


    當初三大海神圍攻敖廣的場麵,張成還記憶猶新。特別是禺強,人首鳥身,耳朵上掛著兩條青蛇,腳下還踩著兩條紅色的蛇。


    從這一點來說,這裏有條蛇好像也很正常——雖然是條僵屍蛇。


    另外,神性生物這方麵……這條蛇的感覺很像是張成之前見識過的那條魚靈。具備類似的精神汙染能。難道這就是神性的一種表現形式?


    不過如果是不死生物的話,那張成還有另外一個部下可以出場。


    小丫頭緊張的看著前方蜥蜴人對峙僵屍蛇,完全沒有預料到身邊一個黑影越過自己。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雖然有兜帽遮掩,但她還是注意到了兜帽下方那潔白如玉的骸骨。


    此外,雖然有魔法守護,但恐懼靈光還是對她造成一定影響。她緊緊的挨著張成,不知道這看似正常的地球世界怎麽會冒出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恭伯也觀察了油畫那麽一會。接著,他手一揮,藍色旅法師之火猛的升騰而且,兩個魔魂屍跳了出來。堰璧吸引住死亡之蛇的注意力,兩個魔魂屍一左一右的衝上去。魔魂屍輕易的跨過了那層看不見的屏障,抓住那條蛇,將它硬生生的從畫中拽了出來。


    死亡之蛇拚命掙紮,扭動身體。可惜的是它的力量在這些同樣的不死生物麵前無效。地球的特定環境讓它無法施法,剩下的就變成了力量的對抗。


    但是力量對抗對它來說反而是最糟糕的。黑暗巫妖手下可有的是不死生物。


    這地方的空間足夠大,於是恭伯召喚出了一條僵屍龍,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堆不死生物七手八腳將蛇死死壓製在地麵上。特別是僵屍龍,用巨大的體重和鋒利的爪子完全壓住了它。在蛇完全無法行動之後,恭伯才走上前,用手在它頭部輕輕一點。


    不死生物這種特殊存在有著一山不容二虎的天性。上位不死生物可以支配下位不死生物,而同位階的不死生物要是麵對麵了,也會分出上下尊卑。事實上,隻有那些高等的智慧存在才可以避開這種天性的影響。而這條蛇怎麽看都不像是有智慧的玩意。


    死亡之蛇在黑暗巫妖麵前屈服了。黑暗巫妖手一揮舞,藍色的旅法師之火升騰。大大小小的不死生物消失不見,原本充滿敵意的不死之蛇虛弱的趴在巫妖麵前。現在才發現它居然能改變自己的大小。最後,它變成了一條小蛇,被巫妖拿在手裏。


    巫妖轉過頭,潔白如玉的顱骨之中閃動著綠色的靈魂之火。小丫頭嚇得直接藏在了張成身後。


    張成也拿出一張空白的卡片來。藍色的火焰燒遍了死亡之蛇的身體,變成了一張全新的卡片。


    死亡之蛇:諸界中,神隻和凡物一樣經常會畜養寵物或者隨從,而這類生物基本上都會被神隻提高生命等級,甚至被賜予一些特殊的力量。這些擁有神隻少許力量的生物就被稱為神性生物。而這條蛇雖然因為某種緣故已經變成了不死生物,但它的神性給予它對於外界攻擊極強的忍受能力,還讓它遠比看起來的更危險。隻要是正常生物就無法抵抗它的猛毒。耗費:2魔力\/1神聖,攻擊1\/15(噬咬\/毒),生命8(普通),特性:不死生物,神性,劇毒。


    卡牌下方有一行小字:“它依然能吞食獵物,在死亡之蛇的腹中慢慢被消化是一個極為可怕的體驗。”


    這條蛇看上去也就是這麽一迴事,變小了可偷襲,變大了可嚐試著吞噬敵人。嗯,說起來還不如僵屍龍呢。於是張成將它留給恭伯。


    小丫頭看著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又消失,特別是那條蛇,還有那條僵屍龍。她想問,但卻知道此時不是開口的時候。


    蛇被張成變成卡牌之後,油畫上最終的魔力也喪失了。它變成了一片黑色的門,通向某個不知名空間。張成把虎臣給叫出來,把堰璧和恭伯收迴卡牌,然後朝著那邊過去。


    一步跨過,就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變成了一個裝潢華麗,燈火輝煌的地方。這是一個大廳,腳下鋪著陷到人腳背的地毯,頭頂是水晶吊燈,牆上懸掛著哪怕外行人都覺得很有格調的壁畫,角落裏則是藝術水準非凡的雕塑。


    頭頂之上,是自中央向下傾斜的穹頂,上麵都是彩繪。在大大小小圖案的最中間,是一條盤旋著咬住自己尾巴的大蛇。這應該算是銜尾蛇,在神秘學領域是相當常見的概念。


    不過這條咬著尾巴的蛇也有古怪的地方。大蛇的隻是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形貌,是單純的素描。這與壁畫其他部分的精美彩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小丫頭驚訝之中,隨手拿出一個指南針。指南針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再迴頭環顧四周,也察覺出這裏並不簡單。整個大廳裏燈火通明,但卻看不到哪怕一個窗子。不過在遠處視野盡頭,倒是有一道門。但那道門看著更像是畫在牆壁上的。


    他們是從牆上一副畫裏出來的。似乎這畫就是一種傳送門?


    可是這四周大大小小的畫作數量可觀。哪怕不提那些比較小的,單單是有資格作為門的畫作,就有整整十八幅之多。難道每張畫都會通往一個地方?


    而且這十八幅畫,卻都不同。事實上別說其他的了,就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這幅畫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同。如果不是白澤的特殊能力,你也壓根不知道這玩意背後還有這麽一個用處。


    “一個中轉站。”虎臣倒是有見識。他雖然不懂其他,但卻能認出這個環境。“這裏恐怕不是世俗空間。”


    突然之間,他們前方的門打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領頭的那個張成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魔術師馬丁。當初雙方一起坐車離開合眾國,有了點交情。後來又在小劇場裏見麵,死皮賴臉之下強求張成替他表演魔術的那位。


    “就是這裏……”馬丁正在說著什麽,迴頭一看,卻看到了張成。他大吃一驚。“張成?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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