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司機小錢微微轉過身看著後座上的肖誌宇,勸慰的語氣中頗有些對小孩子不聽話的無奈。他是錢伯遠方表親的孩子,原來的司機因為家裏有事這段時間請假,就由他來頂上。有了錢伯這層關係,肖誌宇對小錢很是照顧,上崗兩星期了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


    小錢初次幹這活難免有些緊張,一開始還因為踩錯了油門把車給刮擦了。原以為這份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沒想到肖誌宇隻是笑著說下迴注意一點別的話都沒出半句,到是錢伯揪著他耳朵罵了老半天。從那迴後,小錢就感恩戴德的把肖誌宇既視為老板又透著絲對大哥的敬意,說話自然也就自家人的口氣一點,有事沒事總是秉著錢伯的叮囑勸肖誌宇少抽煙少應酬。


    “知道了。”肖誌宇看著車窗外已經有人出入的a大校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壓根就是在敷衍。”小錢看了一眼頭也沒迴的肖誌宇,兀自嘀咕了一聲。總覺得大少哪裏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什麽都放在心裏也不找個人說說。不過話又說迴來,二少一迴來就跟大少吵個沒完,最近這幾次迴來吵是沒吵了,可是兩人見了麵話都是嗆著說。好像不這樣,二少就不能好好說話,不過看得出來,兄弟兩的感情還是很好。昨晚上還瞧見兩人半夜三更的坐一起喝酒來著。


    對於有錢人心裏想的小錢還真是摸不清楚,他總覺得住的這麽大的房子,出門有車接送家裏還有仆人伺候那就是電視上大老板的生活。大少到底還有哪裏不順心的呢,這樣一個天之驕子。


    “大少,我們等著誰呢?”小錢順著肖誌宇的方向望去,“你跟我說說大概的樣子,我也幫著一起盯著,待會學生出來的多了,不一小心就會看走眼的。”


    “不用,看得清。”肖誌宇話一說完,a大校門就跟開了閘門的水庫嘩啦啦的一片學生不約而同的全都湧出了。


    小錢看著學校門口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人,立刻有些得意地笑開了。看他猜得多準,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人哪裏還能認得出誰是誰。迴頭就去望肖誌宇,正想要說說自己多有先見之明,卻見人正開門下車。


    “哎,大少,等等我!”小錢立刻解了自己的安全帶跟著下車。過馬路時,因為落後了一步迎麵來的一輛車又速度極快,急急往後退了一步才躲過了。退迴到馬路邊的小錢眼睜睜地看著肖誌宇大步朝著對麵走去,在三個女孩子麵前站定。


    不知道幾人說了些什麽,另外的兩個女孩自顧自走了,隻留下大少和一個身穿米白色小外套的女孩站著說話。小錢睜大了眼睛望去,再三揉了揉發現對麵正朝著這邊走來的女孩看著很是眼熟,可就是抓撓後腦勺好一會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一凝神細想間,肖誌宇和陶然已經穿過了馬路走到了麵前。


    小錢趕緊的迴過神,伸手欲開車門,卻不想肖誌宇快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擋了一下,一手抓著車門一手虛虛地擋在陶然的頭頂:“小心別撞到頭。”


    陶然聞言一笑:“謝謝。”


    肖誌宇有片刻的恍惚,隨即嘴角一揚看著陶然進車自己也跟著坐進去。不管怎麽樣,經過那天不算愉快的爭鋒相對,兩人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塊,肖誌宇都是心懷感恩和僥幸的。原本他隻要遠遠的看著他的小蝴蝶,知道她過得好就可以。可是昨晚的那個電話,聽著另一個男人炫耀式的宣示對小蝴蝶的主權,肖誌宇好不容易沉寂的心又如隱藏於海底最深處的海嘯般,鋪天蓋地而來。


    “大少,去哪裏?”小錢透過後視鏡望了一眼後座上的人,正好碰上陶然張望過來的視線,那一眼迴眸流轉,他終於記起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是在大少的錢包裏,顯然那時候的年紀還要小一些,看著隻有十四五歲的模樣,紮著幹淨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大少一起,兩人肩並肩站在一片綠草地上,笑得很是開懷。


    “去老地方。”肖誌宇說著就轉頭看向陶然,“我一直想帶你去那裏,可是都沒有找到機會。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問我,那麽好吃的紅豆派是哪裏買的,現在我就帶你去。”


    “你不相信那天我說的。”陶然怔愣半晌說了一句。


    肖誌宇聞言一愣,淡淡一笑道:“我信。”


    “那為什麽……”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同一個,卻還是提起那些明明隻有他一個人知曉的往事,徒增傷悲。陶然不懂,她隻覺得對於肖誌宇有一份莫名的情結,因為將軍。可她明白,這已經不是前世那份藏於心中鬱鬱不得的愛意,取而代之的竟不過就是同知一個秘密的心心相惜。


    “因為在我眼裏,你就是她或者說就是另一個她。”肖誌宇輕輕一聲,微微地帶著絲顫意。那天聽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說不震驚太過假意。他甚至都懷疑這不過陶然蓄意編造的一個借口用來報複他這七八年來的故意冷落。可是,擺在他麵前的事實那麽的離奇又讓他不得不信。


    “可是我不是。”陶然斬釘截鐵地迴了一句。


    肖誌宇伸手摸了摸陶然的臉頰:“我知道。”


    小錢被後麵兩人的對話攪得稀裏糊塗,半句都聽不明白。索性就裝聾作啞當自己是隱形人,他聽好多人說過,電視上也放過,有錢人家裏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要想差事幹得長久就要學會做個聰明人,該說什麽該聽什麽都要做到心思洞明。


    陶然不懂肖誌宇前後矛盾的話裏到底藏著什麽深意,可是雙眸中帶著平靜笑意和無數參不透的無奈中,突然的她就覺得這些不重要了。有個人知道自己來自於異世,在這個人麵前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心中最大的隱秘。這也許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也許……陶然看著身旁的肖誌宇,是將軍對她前世一輩子的愛戀最深的歉意。


    “你們確定一定要打掉這個孩子?”醫生麵無表情的問了一句,看著像是母親的那個女人毫不猶豫的點頭,出於好意提醒了一句,“頭一胎就落胎對於以後懷孕會有很大的影響,而且……”


    “醫生,我們就是要打掉這個孩子,越快越好,最好明後天就可以做掉。”段美譽一口攔截了醫生羅裏吧嗦的一大推話。她怕在這麽耽擱下去容易節外生枝,這個醫院雖然比較偏遠,難保不會湊巧的被人認出,更何況待會還約了卓青商討婚禮的事。


    “越快越好?”醫生皺了皺眉,這個做媽媽的女人也太過大意了,不問問自己女兒的身體情況就說要打掉孩子。“這位女士,打胎是要看個人情況的,雖然這完全是你們自己的意願,可是作為一個醫生,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句。這一胎落了,你女兒以後恐怕都很難再懷孕。”


    什麽?!祁晴立時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醫生:“醫生,你說我要是現在打胎,以後可能不會懷孕?”


    “是的,所以兩位要考慮清楚。”


    “瞎說什麽呢?別信口雌黃!”段美譽劈頭蓋臉地衝著醫生開口,“你們這私立醫院的醫生也太信口開河了吧,不要跟我們說一些有的沒的,就說手術可以安排在哪一天。現在有這麽多的年輕女人打胎,怎麽落到我們身上就說的這麽嚴重,故意的是不是!”


    醫生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冷冷地看向段美譽開口:“我們雖然是私立醫院,可也是有職業操守的。作為一個女人,我更有必要提醒您,您的女兒因為懷孕後有過撞擊摔倒之類的跡象,原本這一胎就很容易落,不過就是憑著身強體健才保下來的。但是因為這樣,導致子宮內膜有脫落跡象,打胎又是很傷身,弄不好就是輸軟管堵塞,終身不育。所以,我建議你們好好考慮。”


    “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祁晴猛然間想起派對那晚自己從樓梯上滑落而下,事後發現有出血症狀,那時她還以為是經期提前沒有注意,就算是第二天又沒有了,祁晴也隻當是正常現象,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竟然就是當時的緣故。


    “媽,這個孩子我要。”祁晴轉頭看向段美譽扔下一句起身就往外走,起初走的極快後又想起醫生說的要時刻注意,她又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如果打定這個孩子,今後自己就再也不能懷孕!祁晴越想越是後怕,不顧身後段美譽喊她的聲音,就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在醫院裏多待一秒,就感覺身後有無數隻手要來拉她上手術台,奪去她肚子裏的孩子。


    “小晴,小晴!”段美譽連喊了兩聲,引得周圍的人都朝著這邊望過來,她隻得閉上嘴巴快步追趕上去。幸好祁晴顧忌著懷裏的孩子步子不敢邁得太大,到了醫院大廳處段美譽就堪堪追上了:“小晴,你等一等媽媽。”


    祁晴迴過頭望了一眼段美譽,深怕她又是抓著自己去打胎不等段美譽氣喘籲籲地追上又抓緊往醫院門外走去。一直出了醫院大門祁晴才站住腳跟,總覺得這樣她就安全了。跟在她身後的段美譽終於追上,不由得氣急敗壞的喊了一聲:“耳朵聾了,叫你沒聽見。”


    “媽……”祁晴突兀的轉過身抱住段美譽,眼淚說來就來,哽咽著哭訴,“媽媽,我不想以後做個不完整的女人,這樣還有誰願意娶我。要是郭家知道我不能為他們傳宗接代哪裏還願意娶我過門。媽媽……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媽媽,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


    段美譽緩緩伸手抱住祁晴,輕輕地拍她的後背:“先迴車上再說,待會還要去見郭家的人,這件事等我和你爸討論之後再做決定。”


    祁晴見目的達到也不多做姿態,有些感情做的過了反而容易遭人反感。她抽噎著聲音說了句:“謝謝媽媽,我知道您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我也相信爸爸一定會聽您說的話。”


    段美譽見祁晴不似剛才那副無理取鬧的模樣,說的話又中自己的心意。現在段美譽最想聽到的就是她在陶家的地位或者說她在陶慶文心目中的影響力。祁晴一句話正中下懷,段美譽自然心裏高興,話語也不似剛才那般的帶著冷意:“好了,不要再哭了,我會和你爸爸好好商量這件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養好身體,也不要多想醫生說的不著調的事。”


    “嗯。”祁晴答應了一聲跟著段美譽上車,麵上不顯心裏卻是有了自己的計較。段美譽雖然看著有鬆口,可是私心裏還是希望把孩子打掉,自己必須要有個準備。與郭家聯姻如果對象是郭晉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郭晉炆與她八竿子都打不著,祁晴不信,僅僅為了一個肇事逃逸加上她手上的照片,他就願意娶。


    這裏麵一定還有其他的陰謀。祁晴不信以郭晉炆陰人的本事會想到異娶她來擺平這件事,一路想著個中緣由,很快就到了事先約好的地點。祁晴拿出化妝包稍稍的補了點粉,隨即挽著段美譽的手進了會所。


    顯然工作人員早有通知,說了名字就帶著她們徑直上了二樓雅間。一進去就見卓青與郭晉炆早就等在裏麵。見祁晴和段美譽進來,卓青放下手中的茶盞笑著招唿了一聲,身體卻是半點都沒動。更別說一旁坐著的郭晉炆,壓根就沒把進來的兩人放在眼裏,不過就是眉毛一挑,以示打了招唿。


    段美譽臉色微變,不過就是一霎那的功夫又掛滿了得體的笑容:“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我們來晚了。”


    祁晴從來沒有見過段美譽耐住脾氣跟人討好的,不由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的狐疑。段美譽半天不見祁晴叫人,朝她使了個眼色。祁晴反應過來,頓時臉上一個得體的笑容,看著卓青:“卓阿姨,您好。好久不見,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經過壽宴的事,卓青本來就不待見祁晴了,總覺得這個丫頭太能做戲。現在居然還能一本正經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可見心機有多深。卓青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大兒子突然就說要娶這個女人。就算小兒子沒有把她帶迴過家,可暗裏誰都知道,她卓青那時候蒙了眼睛要這個女人當她小兒媳婦的。


    “嗯,小晴的嘴是越來越甜了。”就算再是不願意場麵上還是要過得去,卓青嘴上說著祁晴討喜的話,臉上卻是半點表情都沒有,“坐著,還站著幹什麽。”


    段美譽心裏早就氣翻了天,可一想早上陶慶文打的那個電話又不得不把心裏的火給壓下去。就著祁晴攙著的手坐下:“我們還真是好久沒見了,都想不起來上迴聚在一塊是什麽時候了。對了,親家母最近還好吧,因為最近忙,也實在是好久沒有打電話了。”


    卓青聞言臉色一變,想不到段美譽還敢給自己不痛快。這件婚事雖然是他們郭家先提出,可是要論聯姻最大的受益者絕對是陶家,一個不得寵的兒女就與秦家結成了姻親,現在更是一個不知從哪裏保養來的孤女就得了他們郭家這麽大的便宜。她實在是弄不懂丈夫和兒子心裏想的是什麽。區區一個肇事逃逸,她就不信憑著郭家的威信還不能壓下來。


    兩人各自為營,互不相讓。因為一句卓兮,段美譽既顯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也戳中了卓青心裏的傷疤。這個姐姐一直是卓青心中的隱痛,不敢從哪一方麵都是比不過,小時候爸爸喜歡的是卓兮,就連自己的初戀情人娶的也是她的姐姐,卓青怎麽可以不怨。段美譽如此來勢洶洶,竟然就給了她一個難堪,卓青也不是好相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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